034
几年的丧偶式婚姻生活,让她活成了一個女硬汉,她早就不需要任何人了,可能是那几年,她习惯了照顾小星星,从柔弱女孩,长成为母则刚。
为母则刚,绝不是一個好词,因为幸福的女孩一辈子都像一個小女孩,所以“为刚”的女性,大部分其实是被逼出来的。
她叫货车而不是搬家车,也只是因为货车比搬家车便宜。
从前,她沒结婚,出门都是打车,放假就是玩,因为她不知道,原来真正的自由,很贵。
一個人想要真正的恣意,必须是在财富自由之后,她现在连房子都沒有,谈什么真正的解放和自由?
只有当一個人经济水平提高到一個程度后,才有了真正的選擇权。
她把东西搬到彩河大厦,也沒有跟韩深說一声,就直接過来了,目的就是不想韩深去接她,多接受一点好意就多一点亏欠。
等到了门口,她才给他发消息:【你家门密碼是多少?我今天搬家。】
過了一会,韩深的电话进来了。
许意章搬着行李接通,“喂。”
“你今天搬家?怎么沒提前告诉我一声?”
“沒事,已经到了,我现在就在楼下,马上做电梯上去了,你家密碼是多少?”
“我现在在家,我下去帮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搞定,你不用来,帮我把门开着就好。”一個女人,一旦对一個男人像铜墙铁壁的汉子一样,那一定代表着,她对他沒意思。
韩深听着她這些话,沉默不语,然后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了,就站在那裡,似有些失神,久久沒有动作。
胸腔裡某個地方,似有隐隐的疼……
电梯很快到来。
“叮”一声打开,传来了许意章的声音,“抱歉,东西有点多,等等哈。”
话是对电梯裡的人說的。
接着她一样样把东西搬出来,满头是汗,但沒有生气,反之有种新生活到来的欣喜。
韩深闻言,睫毛动了一下,走到电梯過道去帮她搬东西。
這次许意章沒有拒绝,可能是电梯裡有其他人的关系,许意章也不好意思占用电梯太久,就对韩深說了一句,“谢谢。”
韩深背脊一僵,其实他不想听到這些客套词的,他多么希望许意章像从前一样,对他死缠烂打。
经過一小时的收拾,东西都搬好了,许意章转头对韩深說:“谢谢了。”
韩深瞥她一眼,“衣服不收到柜子裡去嗎?”
“要来收拾了。”话這么說,眼睛却還是看着他,是在下逐客令的意思。
韩深眉头一皱,从主卧出来,门就被许意章关上了,顺便反锁。
韩深:“……”
然后她自己在裡面收拾了几個小时,還把买来的装饰灯挂在飘窗上,配合着白色纱帘,浪漫的读书一隅,就差一個小书柜了。
她打开淘宝逛起来,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很快就到了晚上。
她睡着了,隐隐听到了敲门声。
“许意章。”韩深在门外喊她。
许意章醒来,看了眼窗外,天已经黑了,她摸到门边,打开了门。
主卧是暗的。
客厅是亮的。
韩深背光而站,轮廓温和,“已经晚上了。”
“啊,是啊……”许意章懒洋洋回了一句,刚睡醒,头发都是乱乱的,“刚不小心睡着了。”
收拾得太累,就先睡了一会。
“你一天沒吃饭了。”他一身墨蓝家居服,似乎是刚洗完澡,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是啊,几点了?主卧的灯在哪裡呢?”
“這裡。”韩深伸手帮她打开了。
一室明亮,房间基本已经收拾好了,剩几個空箱子丢在地上。
“噢,下次记住了。”许意章回房间把空箱子堆到一起,“我把這個拿去扔掉,顺便去找個饭吃。”
“我帮你扔吧。”
“不用,不麻烦了!”许意章阻止他,“我自己就可以,你也去吃饭吧,很晚了。”
然后她就搬着空箱子走了。
瘦瘦单薄的身子,提着七八個大箱子,从他面前走過,连一句求助都沒有提,始终跟他保持着距离。
韩深的下颌线條绷得很紧,這让他看起来极其冷漠。
被人拒之千裡,他也是有自尊的,不想每次的好意都被人這样践踏。
于是他就回沙发上去看自己的电脑了。
沒半小时,许意章拎着外卖袋子回来了,還买了一些小橘子,看见他在客厅,尬了一下,从袋子裡掏出几個小橘子给他,“砂糖橘,要嗎?”
韩深沒說话,她把几個橘子放在茶几上就走了。
进去主卧,沒多久又出来,把外卖拎到餐桌上去了,因为她有洁癖,不想在房间裡吃东西,吃了有味還得收拾。
她侧对着他,打开袋子裡的牛肉面,静静吃着。
韩深拿着文件瞥她一眼,本来是带着些许怒气的,可看到瘦瘦小小的她坐在那裡吃饭,竟然觉得有几分可怜。
他叹了口气,把她留在桌上的橘子拿起剥了皮吃掉。
手机响了一看下,韩深拿起来一看,是许意章的转账信息,一千块,下面备注着房租。
韩深抬眸,许意章已经吃完,把外卖袋子打结然后对他笑笑,“房租已经转给你了,查收。”
“看到了。”韩深說。
许意章点点头,出去扔垃圾,回来电话响了,又是傅祁然打来的。
他最近天天给她打电话,许意章就是在蠢,也清楚傅祁然這是什么意思。
她把电话接起,立刻做出一副困倦的样子,打個哈欠,“喂……谁呀?我睡觉呢。”
明显借口的话传到韩深耳裡,他皱了皱眉,又转過头来望她。
那眼神,一眼洞穿。
许意章撇撇嘴,指着电话,意思让他别出声,然后继续对着电话說:“我今天搬家,有点儿累,就睡得有点早。”
傅祁然沉默了一会,說:“你是不是觉得我每天打电话给你,是想追你?”
“……”许意章心說废话,难道我像個傻子看不出来,她抿着唇沉默一会,“傅总,我应该有跟你說過,我是個不婚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