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少女兵和她的一切
由於家中沒有儲蓄的人蜂擁而至糧食商店和飯店都響起了喜悅和不安的悲鳴。
物流也中止了，在街上閒逛的人也不見了。
像是雪將所有的聲音都吸收了一樣一切都被靜寂所包圍着。
在這之中有着雖是南國人卻走慣了的樣子在雪道中前進着的百里蕭陽的身影。
原佛萊斯特陸軍所屬的上尉，對和北邊大國的交戰過的他來說雪景是會讓他回憶起戰場的東西。
用拉扯出來的軍靴將積雪分開的同時沿着筆直的道路無言地走着。
正面朦朧間看見了遠離佛萊斯特首都北堂家的宅邸。
吐出一口安心的氣息，吐息在黑暗之中宛如紫煙一般一下子就消失了。
迎接終於到達的他的首先是北堂家管家的終起。
雖然拜宅邸造型寬大所賜，就算是在角落也不能算是暖和，不過對於忍耐了在雪夜中暗夜行路的百里蕭陽來說僅是進入到室內就謝天謝地了。
在應接的時間裏在暖爐前喝着熱的紅茶的數分種後。
“可真虧你來了啊百里先生。還以爲今天已經不會來了的。”
身着絲質晨衣的夫人出現了。
“北堂夫人，久疏問候。在深夜中來訪非常抱歉。”
百里蕭陽恭敬地行了一禮。
“那是我這邊的臺詞哦。去了其他大陸了吧？才歸國就匆匆忙忙地，把你叫過來對不住了。”
“女性的請求我不可能會拒絕的唄。北堂墨先生呢？”
“家主現在是把我留在家裏在遠足的城鎮無法移動的狀態喏。雖然代代守護着這片土地也一定到死都不會再見到像現在這樣的風景了呢……。
那個人明明已經一把年紀了，難以想像居然會在外面玩雪。要是感冒了就好了。”
百里蕭陽腦內浮現出開心地製作着雪人的壯年男性的身影。
“是一位不忘童心，明朗的很棒的人喏。”
“纔不對。只不過是個孩子罷了。就算那樣姑且也是北堂家的家主……比起北堂墨還是千日草的事情吶。現在因爲那孩子的事情就塞滿腦袋了。”
北堂夫人無精打采地說起來。領養了千日草後的事情，就是將各種各樣的新知識給予她。
教養和禮儀、馬術和聲樂、料理刺繡以及舞蹈。
但是沒有一個能讓她的面容變得晴朗高興起來，如果沒有什麼要做的事情的話就一整天宅在房間裏寫着信的樣子。
但是她所寄出的信沒有一次得到回信。
“……在我家也已經差不多熟識了，之前還給北堂墨揉過肩膀呢。那個人真是高興得要哭出來……不對，說不定是因爲痛到不行。
但是吶，雖然笨拙但是我認爲是個好孩子。因爲兒子的死自己也像是被刺中的疼痛的心也漸漸地被治癒了喏……喜歡那個孩子的，率直過頭的無垢喏。”
“我也是的。”
“……但是，只有我們被治癒的話接受她就沒有意義了喏。”
北堂夫人像是覺得寒冷一樣抱住了穿着長袍的自己。
“是聽說了全部的事情後接收爲養女的，實際上我們，明明不應該這麼做的……果然，是不是不行呢……實際上沒有血緣關係的話……”
“沒有那樣的事情。”
百里蕭陽斷言之後北堂夫人看向這邊。
“木良辰的代替，成不了的。”
“千日草也是成不了您兒子的代替的。無論誰的代替誰也做不到。因爲存在是不同的。
我們能夠做到的只有貼近而已。一直以來那個孩子不論去到哪裏的時候也沒有可以回去的家。
也沒有做好暖和食物等待着的家人。但是現在有了。
今後，不論那個孩子走怎樣的道路，這也是會成爲非常重要的事情。
只是僅此而已就足夠了。正因爲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還請不要將她拋棄。”
“拋棄什麼的……！沒有那種打算吶。如果要放手千日草的話也要把家主給賣掉。”
她的眼瞳中毫無謊言。
“北堂夫人……雖然說了很棒的話但是還請重視丈夫。”
“說實在話，比起那個人還是姑娘要可愛些……”
“請不要破壞未婚男性的夢啊。”
由於說着如果要那個意思的話多少人也能給你介紹的北堂夫人眼中閃閃發光，百里蕭陽匆忙地結束了對話像是逃一樣來到了千日草的私室前。
北堂家的僕人們像是不安地從遠處眺望着。一直不能好好地下定進入房間的決心。百里蕭陽讓自己振奮起來。
——無論誰，都無法成爲代替他的。是指我吧。
百里蕭陽擔任着千日草的監護人這一事情，未有幾次地感受着這份心情。
也有覺得令人寂寞的事情。但是，同時也有着令人開心的事情。
……木良辰無法給予的東西，無法做到的事情是我的話就可以。
“即便無法成爲代替……”
就像是在確認什麼的樣子將上衣向胸前整理了一下，然後咳嗽了一聲，又重整氣勢敲門了。
“請進。”
因爲是她的緣故大概只是通過進來的人的足音就能夠知道來人是誰吧。
雖然到這個房間來擺放已經有好幾次了，在深夜中私訪千金的閨房就算是百里蕭陽也會緊張。
但是這份緊張在下一瞬間就被別的感情重新替代了。
“百里……社長。好久不見。”
其名從希望之花之處得來的北堂千日草，在短短數月不見之後又變得越發美麗了。
穿着西式睡衣的姿態清廉而迷人。金色的頭髮變得更長了。神祕模樣的姿態。向着配得上木良辰所給予的名字，成長了起來。
“小千日草，在做什麼呢。”
但是，奪取視線的並非這些。進到房間裏的百里蕭陽所看到的是屍體一般七零八落的信靜靜地堆積重疊在牀上的場景。
已經死去的思念，宛如不斷快速降落的雪一般並沒有溶化，只是存在於那裏。
千日草沒有立刻迴應。張開了口卻沒有說話的力氣也說不定。
“將信……在整理着。”
“誰寄來的……？我、一直都是明信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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