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周六,星期日。
腾飞园从一大早就开始躁动。
上個礼拜六,从天而降的瓢泼大雨浇灭了腾飞园所有学子火热的内心,假期取消,所有人不情不愿地在教室上了三节自习课,比霜打過的茄子還枯萎。
這個周末,一大早就是晴空万裡的艳阳天,還沒到下午,就开始畅想园外的花花世界了。
中午自习课,大家写作业都非常心不在焉。谢景听到后面施红红对他同桌吴齐說“不会又下雨吧,别搞我。”
话音沒落。
不知道哪间教室突然爆发出一阵高亢的欢呼声。楼顶都快给他们掀翻了。
接着,两個班,三個班,一声接過一声,一浪高過一浪。
施红红和吴齐面面相觑。
有什么好事发生嗎
沒一会儿,老张从前门进来了,不紧不慢地在班裡转悠了一圈,施施然地走上讲台,咳了两声清清嗓子,向大家宣布。
为了补回上周缺的假,学校给這次的校外休息课延长了一节,从下午第三节课开始,一直到夜晚第二节自习课结束。
此话一出,一班瞬间加入掀房顶大军。
张宪斌用黑板檫“哐哐”地砸着讲台“安静、安静,活动课人流多、车流大,同学们出行的时候,注意安全,不要随便和车抢路,沒有必要的需求,我還是建议最好還是不要出校门,早点回来,這都高三了,每一分沒一秒都不能浪费。”
坏的不听好的听,此时此刻大家都是聋子,低着头装鹌鹑。
“谢景,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谢景心裡咯噔一凉,就知道张宪斌不会轻易放過他。
从开学考结束之后,谢景一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后,张宪斌已经折磨他一周了。
每天额外发一张卷子,每节课必提问三遍以上,甚至和物理老师、生物老师统一战线,对谢景进行严厉打击。
除了语数英以外的课,每天,一班的课堂上,不是就会响起這样几句话。
“谢景,這道题选什么”
“谢景,這道题用了什么公式”
“谢景,你”
谢景心力交瘁,短短几天理化生水平直线上升,很快就到了每科平均差不多四十分的成绩。
歷史性跨越。
嗯,這次真的可以考121分了。
活动课這么好的几乎,张宪斌都不会放過他,单独把谢景拎到办公室,塞给他一套化学试卷,沒有答案的那种,今天写完,写完上交,不然不准出校门。
谢景摊开一看,二十道選擇题,二十道填空题,五道综合体,顿时两眼一黑,今天怕是沒有机会走出阳城二高的大门。
下午四点,第二节的下课铃一响,整栋教学楼开始颤动。
伴随着一阵“叮铃哐当、噼裡啪啦”的巨大声响,腾飞园仅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变成了一座空楼,宛如蝗虫過境,寸草不生,安静的连個人声都沒有。
挤在樊笼裡的鸟儿迫不及待地飞出去了。
一班的教室裡不出例外已经空了。
只有边上某一排還坐着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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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就是谢景和沈晏清。
两人规规矩矩,并排坐在空旷的教室裡,一個在写张宪斌量声定制的化学卷子,一個再写谢景尽心挑选的高考押题红宝书。
沈晏清一边写,一边用余光看他的小同桌。
沈晏清觉得谢景写理化生的作业的时候特别有意思。
這位在二中名震三個级部的大学霸,面对数学,面对英语的时候通常沒有任何表情,都特别的胸有成竹,生动形象地演绎着什么叫做下笔如有神。
一张数学或者英语试卷也就半小时吧。
但是一但碰上理化生,谢景就变了。
首先,他一定要把四本教科书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一道選擇题都要翻半本书,哼哼唧唧磨叽五分钟才能写完一道。
非常不科学,關於這個問題,沈晏清曾经非常认真的請教過。
谢景当时正在写一道英语的閱讀理解,讲的是大脑皮层的潜记忆,非常晦涩难懂,谢景一边随手勾勾画画,一边随口瞎掰。
他說,他暑假出车祸装伤了脑子,理综的记忆全部還给老天爷了。
沈晏清问,为什么只有理综。
谢景恶狠狠地在题头上写下答案,语气還非常轻松“因为我对理综深恶痛绝,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他的小同桌和理综的爱恨情仇可以写上八百万字了。
就比如现在,沈晏清就看谢景眉头越皱越紧,眼神越来越烦躁,距离摔笔只有百分之零点一距离。
沈晏清用笔帽戳戳桌子,友情提醒道“写完就可以出去吃烧烤了。”
谢景问沈晏清要吃啥,沈晏清觉得刚回来那顿烧烤被搞砸了,心裡总有点难受,不假思索回答,烧烤。
上周下個雨耽误了,拖到了這周,又对着一套化学卷子一筹莫展。
谢景勉强平复一下情绪,心裡默念十遍“oveaaeace”继续看下一题。好歹现在他已经有40题目会做了呢。
谢景冷哼一声,小声嘀咕道“不就是一套化学卷子嗎又不是沒写過。”
班裡包括真個教学楼都很安静,虽然谢景的声音很小,但是沈晏清听到了。
十分钟之后,谢景抬头“沈晏清。”
沈晏清扭头“景儿,怎么了”
這個叫法是沈晏清和宁浩远学的,是阳城本地的方言儿化音。沈晏清不是阳城在阳城长大的,学的不太像,尾调拉的有点长,显得有点缠绵。
谢景說“我不会写。”
言辞恳切,态度陈恳,沒有半点不好意思。
沈晏清已经猜到谢景想干什么了。
谢景眨巴眨巴眼睛,接着說“我饿了。”
教学楼裡的人空的差不多了,张宪斌收拾收拾东西差不多也该回家了,临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谢景還被他扣在教室裡写卷子,有改道折返到教室,看看谢景写到哪了,顺便告诉他可以先走了,回来再写。
教室裡沒人,两颗小彩虹坐在一起特别打眼,张宪斌刚站在门口就瞅见了。
沈晏清侧着身子背着门,手已经伸到谢景的桌子上了。
“你俩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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