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俗话說的好“身正不怕影子斜”。沈晏清不仅身不正,心還特别虚。
其实也沒啥大事,就是张宪斌给谢景开小灶发的理化生卷子,有一半都是沈晏清写的。
谢景写其他两個作业的时候仿佛切菜瓜,毫无难度,每次沈晏清看到都想起前两年电视裡卖点读机的小女孩大喊“easy”。
所以谢景绝大部分時間都在磨理化生的卷子。
哼哼唧唧五分钟写一题,再好的耐心估计都要疯。
最重要的是,谢景是真的不想写。
但是张宪斌那边盯得特别紧,谢景又不得不写。
他得想個办法。
谢景這個人看上去安安静静不說话,像朵难以接近的高岭之花,沒啥人气。实际上就是和他不熟,懒得搭理你。但其实谢景在熟人面前還算活泼,有点生气,有时候還会把人怼地沒话說。
可惜谢景上辈子每天忙得连轴转,恨不得拿着鞭子鞭策自己每天奔跑八万公裡,朋友少的可怜,实在沒俩人见過谢景的庐山真面目。
而且当初他也沒心思想写乱七八糟的。
自从重生回来,谢景每天上课的时候,开心了抬头听课,不开心了低头画画,他也不怎么喜歡網上冲浪,每天闲出屁,除了满嘴跑火车,净琢磨点歪门邪道。
他不写,還可以找别人写啊,就比如沈晏清就很合适。
一来,沈晏清和谢景在某一方面勉强也算是知根知底,一起蹲過局子,還做過几天同桌,再怎么說也不是陌生人了,谢景衡量一番,勉为其难划为自己人。
二来,沈晏清写作业的速度和谢景一脉相传,奇快无比,读两遍题答案就出来了。沈晏清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写完了就开始写他自己买的资料,十分勤奋好学。反正写课外资料也是写,写张宪斌的卷子也是写。张宪斌出的卷子肯定质量更高,這個买卖绝对不亏。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沈晏清绝对沒有拒绝的理由。
然后就被沈晏清一口回绝了。
给别人写作业就和考试作弊差不多,非常的政治不正确,必须严格抵制。
但是谢景不抛弃不放弃,在沈晏清写课外习题的时候总来骚扰他。
他也不說别的,就是不是地叫沈晏清一声。跟個小猫似地,不时地挠你一把,還是不痛不痒的那种,偏偏又不能假装看不见听不着。
沈晏清不胜其烦,实在受不了,答应帮谢景写他剩下来不会写的题目。
已知,某些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這几天,谢景的理化生一半差不多都是沈晏清代劳。
甚至在谢景上课被提问,沈晏清都激情奋战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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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冒着老师的死亡凝视光明正大地给谢景输送正确答案。
那种感觉就是,你上课睡觉被老师叫起来读课文,眼睛還沒睁开,沒搞懂是在哪一页,你的同桌比你還着急,面目狰狞地在下面嘶吼“151页、151页。”
两個星期也够张宪斌摸清楚谢景的实际情况了,他早就怀疑谢景和沈晏清狼狈为奸,但是一直沒有证据。
要是被他逮到沈晏清拿着谢景的卷子,那就是真的人赃并获,搞不好谢景和沈晏清要搁着一個教室两两相望,堪比牛郎织女。
沈晏清反应极快,直接无视掉张宪斌,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及时拐道直奔谢景的脸去了。
他一只手托着谢景地右脸,用大拇指按住谢景的嘴唇。
动作太快,谢景一时忘了躲,有点愣愣地看着他。
沈晏清用眼神示意他别說话,另一只手搭上了谢景的左眼眶,轻轻地掀起他的上眼睑“虫子好像沒了,我帮你吹吹吧。”
沈晏清背对着张宪斌装模作样地吹了口气,谢景特别不自在地疯狂眨眼,卷翘的睫毛小刷子一样刮過沈晏清的食指。
有点痒。
沈晏清很快又放手了,他动作迅速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走完這一套流程,张宪斌才刚刚走到這边的靠窗的過道“你俩干嘛呢。”
“谢景刚刚写作业的时候眼睛裡好像飞进去了一只虫子,我帮他看一下。”
沈晏清指尖温凉的触感好像還在,谢景不自在的揉了两下眼睛,這下真红了,隐隐還泛着一层水光。
完全以假乱真。
张宪斌关切道“沒事吧”
谢景摇头“已经好了。”
张宪斌咳了一声,才想起来自己這趟来的任务,把人扣在這裡总归有点不好意思“你也可以走了,眼睛不舒服就先歇会,等活动课结束了再回来了。”
张宪斌說完走了,沈晏清飞快把桌子上的书本一收,拍在桌子上“走了,吃饭去”
他俩要吃烧烤的地方是阳特别有名的一條小吃街,宁浩远推薦的。
一條单行道的小街被马路拦腰劈开,左边烧烤,右边麻辣烫。流动的小餐车手拉手一個挨着一個,上面嵌着個铁架子,摆着玲琅满目的食材。
小摊后面拉個塑料大棚,摆着缺角掉漆的折叠桌子,小板凳還沒人膝盖高。
小街走到头是個大广场,天還沒黑,广场上热闹非常,大音响裡聒噪的音乐穿過几十米的闹市飘到谢景的耳朵裡。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這首风靡大江南北的神曲谢景有好几年沒听過了。
烧烤特殊的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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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和過路汽车的尾声裹挟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独特的烟火人间的味道。
谢景随便挑了個看的顺眼的小摊,钻进红蓝色的塑料大棚,坐在還沒他膝盖高的小板凳上,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的蜷在身前,背后唔啾唔啾的大风扇吹的红色的头发在空中乱颤。
天气热,走過来口干舌燥,沈晏清屁股刚挨到凳子,迫不及待地问道“喝点什么。”
谢景环视四周,迅速斟酌出這种环境下最合适的饮料,斩钉截铁地說道“啤酒。”
烧烤摊前必有啤酒,不然不完整。
起码在谢景的认识裡是這样的。
沈晏清拈起桌面上卷起黑色毛边的菜单递给谢景“你看看吃啥,我去买喝的。”
這個拥挤又简陋的小摊,实在沒有能力再携带一個冰箱或者冷柜,想喝什么都要自己去别的店面买。最近的一家百货商店不算远,但是在十字路口的另一條道上,需要拐個弯。
百货商店对面的马路上站着几個人。
含胸驼背,站沒站样,叼着烟,几個人站一起仿佛是云中仙境。
“肖哥你看那是不是七”小弟指着刚进百货商店的背景,舌头打结,勉强捋顺了改口道,“沈晏清嗎。”
“是他化成灰我也认识”另一個小弟附和道。
“肖哥,好像他就一個人,干他嗎”另外一個小弟摩拳擦掌。
“那可是”一個小弟露出了你懂得的表情,他们老大比较忌讳這個名号,“他就算一個人咱们也未必打得過啊。”
“咱们五個人,一個人你也怕”摩拳擦掌地小弟面带鄙视,“怂逼。”
“绝对不能放過他让我在局子裡待了两天。”
众星拱月般站在中间的任肖沒有說话,烟屁股马上要燎到手上。任肖把烟头仍在地上,用脚碾灭“走,過去。”
沈晏清拎着一打百威从百货商店裡出去,门口等着地四個人齐刷刷地围過来,堵住了沈晏清的路。
“让让,赶時間。”沈晏清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還有一丝寒意。
四人纹丝未动,只有一個人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沈晏清后面结账地看這個阵势,吓得躲在裡面不敢出来。
一個人从后面挤进来,停在沈晏清面前“聊聊”
聊聊是黑话,翻译過来就是找個地方打一架。
沈晏清突然嗤笑了一声,脸上僵硬,一丝笑意都沒有“怎么又是你。”
怎么跟個橡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任肖单方面和沈晏清血海深仇了多年。
当年沈晏清還高一的时候,任肖就一直找茬挑事,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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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清一转学回来又黏上来了。
据說是忌恨沈晏清抢了他一中一霸的权威。
沈晏清伸了個懒腰,舒展一下筋骨“行吧,哪裡”
老城区的城市规划错综复杂,闹市再往前走几步就是无人问津的深窄小道,通往无人知晓的城中村。
打架斗殴再合适不過了。
沈晏清走在最前头,刚一走进這片窄巷,身后的脚步声陡然一变。
后面动了。
沈晏請抡起手上的啤酒罐往后一砸,一声闷响之后,啤酒罐“咚咚咚”砸到地上。
考虑到饭菜上桌得速度,沈晏清速战速决,五分钟之后,地上多了五具横躺着的垃圾。
沈晏清踩在任肖的肩膀上,从地上捡起一個啤酒罐,轻轻地立在任肖的额头上。
冰凉的触感让任肖一哆嗦。
刚刚沈晏清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脚,任肖现在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燃烧,痛苦地蜷缩着。
沈晏清突然发力,按着啤酒罐,把任肖牢牢钉在地上,他姿态很轻松,像是不经意地闲谈,似笑非笑地“谁告诉你,打架人多就能赢了。你爹永远是你爹。”
說完,沈晏清施施然起身,随手抓了一把他冷萃一般蓝的发色,走了。
立在任肖额头上的啤酒罐突然失了力,掉了下来,咕噜咕噜滚到巷子的最深处。
沈晏清去买啤酒去了快三十分钟了。
谢景点的串已经烤好一批了。
裹着孜然粉与辣椒面,谢景都能看到上面炸出油。
沈晏清竟然還沒回来。
谢景掏出手机,给沈晏清发消息问他那边怎么样了。
谢景在通讯录找就一圈,又在通讯软件找了一圈,忽然想起来,他好像沒有沈晏清的联系方式。
两人天天坐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竟然谁也沒想過留一個额外联系方式。
谢景刚翻完通讯录,沈晏清拎着一打啤酒从外面进来,他不慌不忙,随口說道“超市人有点多。排了一会队。”
谢景点点头“加個qq嗎”
沈晏清坐下来,报了一串数字。
谢景输入搜索栏,搜索,跳转。
“”
谢景忍不住赞叹道“可真有你的。”
沈晏清迷茫“怎么了”
這家伙的头像,白底红字,六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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