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传說中的女儿 作者:未知 隆冬裡還未闲上几天,有关赵高的各种流言就在咸阳传播开来,沸沸扬扬千言万语,惹得朝中老臣多有不满,甚至妄图惩治赵高一把,参他私德有亏。 胡亥虽不当一回事,却也乐意暗中纵容,让老师厌烦一下,反正谁也不会真的在意。 想来,依多年的默契而言,对他们夫妻定不会有半点实际损失。 罗網每年加入的新人有七成左右是亡国流民,故而次次死几十上百人也无人過问,哪怕即将在江湖上掀起风浪的利剑,若過不了赵高那关,武功心智再高也是白搭。 “這几名杀手的卷宗即刻销毁”外间的流言虽听了不少,却无只言片语入了钦原的耳朵,她本就不在意那些无聊的事,更别提是赵高刻意掐断的往事。 处理了手头的事务,风雪已停,晚霞正好,约了乱神那家伙去城东打架,一路穿過街市,无意间朝人群中一瞧...... “!”钦原猛然退回来,挤进人群中停住。 小姑娘衣衫褴褛地拿着一块尖锐的木头,恶狠狠地咬紧牙关朝突然袭击她的某個少年一刺,力量不大,角度十分精准。 “呜哇......”少年顿时捂住手臂满地打滚,周围的大人去拉他起来,被小姑娘抓住机会扎了十多下。 围观的人群并不都是要欺负她,可她這样不分青红宅白的伤人,当然就有人存心要她活不下去,“好厉害的野丫头,抓她去见官!” “对!见官!”好事者拿起竹竿一竿竿打過去,冬日的阳光下,小姑娘皮包骨的皮肤浮起一道道交错纵横的淤痕,与浑身的污垢重合在一起,紫黑紫黑的让她看起来凶恶得如野狗一般。 却......沒有半丝畏惧。 這副相貌,這份逆境中的脾气与冷静,這世上如此相近的人怕是沒有几個人。 而且小姑娘手上那個绳环......转身去城东赴约,罗網的杀手绝对要守时,若是为一個小姑娘绊住了脚步,岂不是白白腥风血雨一场。 与乱神比试的结果是我赢了他六招,不,是五招,因为第六招,他极度走神,我差点沒控制住力道,重伤了他。 “改日再战吧”撤去内力,将钦原剑系回腰上,正要往回走,乱神一個闪身到了我面前。 疑惑地看着今日一句也沒回骂的乱神,静静的等着他继续纠结。 “我查過了,她是常月的女儿”神色凝重地吐出這句话,乱神心裡像是有千斤重担想要放下,又不得不提着說完,“常月這一生只有大人這一個男人,而那小姑娘是冯家专程驱赶到城裡的。” 钦原其实猜到乱神为何分心,可這种事,并不是她能做主的,“看到了。” 把乱神推到一边,她大概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此之外,那些老宗族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什么也不做,是最好的应对之策。” “已经不是了”断水从夜幕下走来,将一册拜帖递過。 “郎中令承启,近日流言四起,传大人不念旧情,舍女求荣,吾辈听闻痛心疾首,只叹人微言轻,不能为大人助力分毫,幸而司中小斯偶见一女童,虽衣衫褴褛,却托诸神庇佑,容貌与大人三分相似,去其风尘,方识女童谨慎聪慧,犹如当世名剑,故送至府中,愿权大人天伦之乐,或为罗網一员,效犬马之劳。” 此刻,无论女孩是不是赵高的女儿都不重要了,拜帖是联名所书,即便钦原否认,她至少也得给女孩一個看得過去的归属。 “大人与皇上去了骊山狩猎”断水来之前已经传信通知赵高,只是胡亥连日高烧,他万万不能一人先从骊山回来。 這個时节還狩猎?還是去骊山?真够任性的,“也就是說這几日,朝中是李斯与冯家做主,那......” 三人一并回到府中时,小姑娘依旧如猛兽一般的被关在笼子裡,一见钦原来了,反而不张牙舞爪了,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慢慢从笼子裡伸出手,死命地想拉钦原的衣袖,却怎么也够不着......钦原走近一些,小姑娘抓住钦原的手,眼泪汪汪地委屈起来。 “乖~” 一面将小姑娘放出来,一面平和温柔地吩咐李大娘去做饭,转而就被小姑娘张口咬住右手,“......”钦原眉头一皱,左手抬起止住配合着上来的断水乱神,這点疼還不在话下。 断水悄无声息地退下,乱神握剑的手动了动,终是沒有拆穿钦原。 小姑娘惊讶地放开口,钦原居然不打她?明明阿娘說她很坏的。 虽然演技不错,但到底只是個小姑娘,跟我比实在差太远,“饿着肚子可不能做好事情”自顾自地朝厨房走去,小姑娘犹豫了一忽儿,還是屁颠屁颠地跟上了。 胡亥病愈后,各方势力已被钦原收拾得服服帖帖,赵高回了咸阳,发现连带着城中的谣言都变了风向,她虽沒有把那個所谓的女儿安置在府中,却沒有一個人敢在朝堂上指摘他们夫妻心胸狭窄。 毕竟,依最新的流言讲,赵高那個沒有名分的女儿实在被生母教的不像样子,随意打骂伤人不說,還不敬嫡母,不成体统的再也教不好了...... “這就是你說的捧杀么?”半月下来,见钦原为人处世之道,小姑娘不免也学到了一些真东西。 坐在树上,半睡半醒地看着白嫩了许多的小姑娘,這长了点肉起来,更像赵高了,“這是你阿娘在罗網受训时住的地方,前后左右的人都搬走了,你大可在周围玩儿,等你十五岁之后,就自己去闯一片天地。” “那不是要很多很多年之后?”小姑娘有些气馁地往地上一蹲,遮在钦原影子裡想了片刻,又打起精神来,“好吧,五年而已,我一定可以的!那......你不给我取個名字么?”仰视着树上的钦原,小小声地试探着。 “這你自己做主,喏~”投出個木飞机,小姑娘满眼的惊奇,明明很想跑起来玩儿,却只是望着它吱呀吱呀地飞着。 “你這点可不像他”赵高這個人想要什么,就必定要得到才行,且不会有半分迟疑。 小姑娘嫌弃地白了钦原一眼,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大大方方地跳起来抓住了木飞机在草地上欢乐的玩起来...... 一觉睡到风起雪落,小姑娘已经回房间去练字了,原以为孩子是這世上最可怕的生物,不曾想懂得为自己努力的孩子简直自律到可怕。 换言之,說小姑娘不是赵高的孩子,连六剑奴都不信。 “当心”与鬼翎擦身而過,得了句堪比千金的提醒。 這說明,赵高今天心情特别差,如果我敢惹他,估计会凉。 一进院子,就见赵高坐在她平时打瞌睡的位置上自酌自饮,“這件事你本可以做的更漂亮。” “過犹不及”可能不太贴切,但我想以赵高的智商,应该能理解這其中的核心思想。 過犹不及?呵~ 送到唇边的酒杯一脱手,赵高卷风而至,“我竟不知,夫人的胸怀如此宽广”话說完,酒杯方才落地,酒香四溢,如同他身上散发出的阴冽,收也收不住的满院子乱蹿。 绕开他捡起酒杯,给自己倒一杯缓一缓,“并不是我愿意如此,是...” “是顺水推舟而已”盯着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钦原,除非必要的任务,否则赵高从来不過问她去哪裡,要干什么,甚至于和朔公主交往過密、带头胡闹、把屋裡的东西胡乱送人情、私自教授胡功等等,他都可以任她的性子来,可這不代表钦原能替他做决定。 淡漠地看了看他,猛的灌酒...... 钦原酒量浅薄,可惜這不是醉一场就能解决的問題,拉過钦原的酒壶,一不小心力气過大,“嘭”的碎了一地瓷片。 “莫名其妙!”恶从胆边生,怒从心头起地搡开赵高。 赵高一挥手,携了内力的气劲将听见响声,瞬移进来的六剑奴全部扫出去,反流而来的风拂得钦原的头发乱舞,让沾染了醉意的她越发压不住火。 “喝~”意思是不說清楚不让走是吧? 气得一乐,迎面直上,“你以为我愿意管這件事,愿意替你做决定?!你自己沒把事情做干净,凭什么冲我发火!”提劲一飞,老子懒得理你這個神经病。 阴沉着脸一把拽住钦原的胳膊,气氛涨到极点,不点也着,“那不是我女儿。” 钦原卯足了劲儿,又喝了酒,本就沒什么准头,被赵高一拉,丹田内屏起的气息乍地散开,冲得她四肢抽筋,脚下打转,顿时暴怒,“是不是关我屁事!”忍着疼发力一拐。 “......”赵高的胸口被撞得闷痛,却半分力道也不肯松。 比起抽筋的疼,赵高的手劲儿才大得要命,钦原当即用另一只手劈了他的手臂七八下,“......”都能听见骨头与骨头的撞击声了,可他仍是不放手。 打不過,就阴阳怪气地一根根掰他的手指,“你既然嫌我多事,又拉着我干什么?放心~苍龙七宿什么的,属下绝对不敢有半分隐瞒。” 钦原越是往外带,他就越是抓得紧,阴鸷的长眸渗出层层叠叠的寒意,“今日之后,若那丫头還在罗網,你” “你還要我怎样!”钦原从头到脚写满了抗议,面红耳赤地抠着他的手,酒气四溢的不管不顾,“女儿是你自已的女儿,常月也是你自己要杀的!李斯冯家,那些老宗族,我已经尽力把影响控制到最小,你還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替我承认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女儿,厚葬常月,要我如何满意?” 王八蛋!“你做過什么你心裡沒点数嗎?!還有,就立了一個衣冠冢,算哪门子厚葬!”钦原的声音大到百米开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沒有一丁点儿愧疚或回避,“的确,我早该了结常月,可你别說不知那條绳环的意义。” “我凭什么要知道?!”定定地和他对视,目不转睛的等他還能說出什么臭不要脸的话,大不了這條胳膊不要了。 厌恶至极的情绪从赵高眼底蔓延开来,钦原居然连這件事都沒有查清楚,就敢這么理直气壮,“想来任务太少,你的消息才会這样闭塞。” “是是是,你当初压根儿不该把我放在這個位置上,你既然這么厌恶女子,那干脆......” 赵高的指节瞬间冰得发青,强過钦原数倍的气息陡然归于平静,僵硬地松开她,她差点脱口而出的那些话,才是她内心深处真正想要的。 话赶话的争吵中,喝了酒的钦原并沒顾虑太多,等到意识到有些话决计不能說出口时,赵高已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离开了她的院子。 這算什么? 一种气得牙痒痒又不能拿他怎么样的无力感,让钦原憋地喘不過气来,然后气着气着就回屋睡觉去了...... “嘭!”戾气残存的院子裡传来重重的摔门声。 赵高进了书房,方拉起袖子查看伤势。 除了密密麻麻的红疹之外,手臂外侧的皮肤渐渐隆起,形成红黑色血肿...... 六剑奴默不作声的守在赵高房外,方才被他内力扫伤的多处隐痛,沒一個人敢去医治,毕竟‘女儿’這件事,他们都信了,也是断水和乱神跟钦原說查清楚了...固然赵高的责任更大,但除了钦原,也沒谁敢骂得這么直白了。 至于之后......钦原虽然依旧照章办事,认认真真的教导新人,也不曾拿谁当出气筒,可却以,‘赵高之令,不敢不从’为由,领了好多個任务,极少回府,更别說出现在赵高眼前了。 斜阳凉风的山间,钦原提着包袱不紧不慢地走着,踏過丛生的杂草,跃過湍急的河流,等着小姑娘自己想办法過来。 “他不要我对不对?”小姑娘撑竿跳過河,扑倒在河滩上,擦伤了小腿,转眼就拍拍屁股爬了起来。 递给她一块手绢儿,“是。” “......”抽泣了一会儿,抹干眼泪,擤了鼻涕,一把拉住钦原的袖子往前走,“那我也不要他了。” 想要看到最美的景色,就不要顾忌沿途的阻碍。 赵高還未执掌罗網的年少时光,确实与常月有過一段风流。 比如,缥缈如风青纱帐中,指尖轻轻滑過常月的胸、腹部、腰际,轻轻勾开她的腰带...... 比如,他们第一次行房的三年后,常月才知道,赵高那样对她,只不過是为了让她沒有一丁点儿机会接触到罗網在赵地的分支而已。 比如,沈赵氏与赵成刚死不久,常月找上门来报仇,他轻轻松松就扼住了她的咽喉,把人举起,差点捏碎她的下颌骨时,常月却說,“我...替...你生了,個,女儿。” 呵,女儿? 放下常月,柔情地帮她理一理头发,“是不是觉得我每次抱你,都酥麻麻的?那是小蓟根叶和益母混合后的效力~每一次行房后,我還会在你的饭食、饮水中加鲜红花汁。” 常月听后,双眼瞬间腥红,“畜.生”一巴掌扇過来。 却被他一把抓住扔得老远,“所以,你這辈子连怀孕的机会都沒有~” 在自己還不够强大的岁月裡,耐着性子,忍了常月的公主脾气十几年,直到在秦国站稳脚跟,才彻底挑明。 可惜,他当时沒有杀了常月,否则今天也不会如此。 但,单凭一個后招就想让钦原和他一直刚下去,也绝对不可能。 茶過几盏,听赵高口述,记录完信手名单的龙修正要退下,又听他悠悠地问,“再過五天,是她回来复命的日子?” “是,陛下此次的设宴并不简单,是否......召钦原提前回来?”龙修确实和钦原十分不对付,但正经事上還真不曾为难過彼此,尤其這种少不了郎中令夫人角色的场合。 “不必”這几日的卷宗查下来,赵高愈发憋闷,又不得不承认這不是他们的错,乱神虽然脾气极坏,但不是十分把握,绝对不会向钦原說起那個小姑娘,更何况连断水真刚都查到了一样的结果。 小姑娘的相貌与他极为相似,习性又被常月按照他的行为处事来教养,他若不是当事人......怕是也信了。 一边带着小姑娘,一边执行任务,要說沒有半点影响,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将時間把握在合适的节点,倒也不至于乱了谋划布局。 尤其...... “你刚才出去的时候,有人来過了”小姑娘端坐在蒲团上习字,一整天关在屋裡,不练练字還真待不下去。 看到书简旁边的树叶,钦原将带回来的吃食放在另一边的桌上,“你吹了那首曲子?”尤其,小姑娘還這么聪明会看形式。 “嗯,不過来的人沒听一会儿就走了”写完最后一行字,收好书简墨砚,淘了毛笔,洗了手,小姑娘才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东西。 瞧她吃东西的样子,我觉得捡现成的,当個后娘這條路纵使行不通了,送她去祸害道家也是可以的,“你怎么知道?” “因为”正想把嘴边流下来的油,抹在衣服上,见钦原抬手,小姑娘赶紧拿了手绢擦一擦,“那种讨厌我的味道特别浓!我吹了赵国的民谣沒一会儿,立马就沒有了。” 额......赵高那神经病巴不得别人给他把事情全做了,一定不会自己来,六剑奴撞了枪口沒几天,严格来說又是我的从犯,還在继续受罚也不一定,一般杀手也不好惹我,那...... 想来想去,基于对赵高的盲目崇拜,加之事发前一直站在說话不腰疼,事发后就不见了人,来的人只有那個俊俏小骚包了。 “后天你就是别人家的小孩了,现在有什么想法么?”蹲下来撑着下巴问她,這正在换牙的年岁,可不能吃太多糖。 咽了几口口水,小姑娘终是在钦原和蔼可亲地注视下,不甘愿地交出了藏下的糖,一颗,两颗......几十颗。 微微一笑,“這就叫一锅端~”让你想一次性吃個爽。 当着小姑娘的面一颗颗把糖扔火盆裡烧了......“呐~”看她委屈巴巴的样子,钦原又還给她颗最甜的。 “哈哈~”小姑娘当即眉开眼笑,“吧唧吧唧......”吃完糖,将喻意男女结缘的绳环从鞋子裡拉出来扔进火裡。 嗯嗯?! 這举动震碎钦原的认知,“......”然而又很正确,有些东西既然不要了,那就彻底不要。 “你明天给我买策道德经吧,道家那些人一定会问的”吃完糖,小姑娘开始对着铜镜各种臭美。 我......這都能猜到! 钦原倒吸一口凉气,觉得那個当后娘的念头不仅幼稚,而且不自量力,甚至有一丝丝恐慌,“丫头片子,你...這么聪明,怕是将来谁都要被你拿捏了。” 编头发的小手一顿,止不住的心酸泪冒上来,又不愿让钦原再看见,“啪”的一声扣了铜镜,“吃饱就睡,又白又胖~”脱衣服蒙头睡觉......如果聪明有用的话,阿娘怎会被他厌恶到尸骨无存的地步,你怎会一点都不喜歡他,怎会...谁都不要我。 我就說嘛,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你看,這丫头,我夸她聪明,她不仅不谦虚,還如此得瑟,居然在被子裡乐得发抖~ 钦原连连摇头的出了小姑娘的房间,背着手走過长廊,觉得自己已然行将就木。 例行公事的汇报了任务完成情况,将重要信息归纳成策交回卷宗管理处,然后......亲自去跟赵高說,小姑娘已经扔得很远了,您放一百八十個心吧。 隔着轻薄的纱帘叫住一刻也不愿多待的钦原,“慢着。” “大人還有何吩咐?”持着礼纹丝不动,就不信你還能把我打一顿。 這姑娘以前的‘低眉顺眼’怕不是装出来的吧,這才多久,竟连夫君也不叫了,“酉时宫中宴請百官。” 哼~ 這毫无温度的语调,沒有事怎么会找我? 钦原理理衣服,挺直了腰杆儿,一脚跨上马车,“......”冷不防被赵高牵进去。 嗯?這是示好? 呸,我才不接受呢!当然,真敢這样,那就是找锤了。 “那小姑娘不是我女儿”盯着钦原的眼睛再說一次,這件事她必须要相信。 哈?钦原被赵高盯得眉头一皱,郁闷到词穷,憋着十万句不堪入耳的脏话地打量着他,你就這么执着嗎? “她不可能......” 赵高真的很执着,执着到大秦直道都沒他直,居然直到原原本本的给我說了。 “......”呸!你個人渣,谁想知道你的往事?!你這未免也太丧尽天良了,跟你比起来,我简直是圣母好么? 难道這就是你作为罗網头子的必备條件! 你個辣鸡,你還有沒有一点人性? 看着钦原鄙夷的眼神,写在脸上的咒骂,赵高神态自若的承认,“人性?我本就是個残忍至极的人,那些无用的东西统统不需要。” “......”服服服服服服服服服...... 马车稳稳地前行,坐在赵高身边,让钦原很是尴尬,左看右看,就注意到了旁边的一個盒子。 打开一看,一件蓝色仙鹤披风,“好漂亮”沒文化的我,自然說不出什么高深的评价。 “鬼翎送来的”看钦原专心致志地翻看着披风,赵高的神情也柔和了不少,好在還能被收买。 一听是鬼翎那個铁公鸡送来的,钦原就更开心了,仔仔细细看了披风好一会儿,方才反应過来,這样精致的绣工,又是鬼翎送的,怎会沒有赵高一份儿,“你的是什么颜色?” 赵高自然而然就放下了并未看多少的书简,从底座下找出另一個盒子,让她自己看。 比起先前,钦原现在的眼神才是亮的光芒四射,“這件大了些,不适合你的身形。” “披风不都是很大的嘛,夫君可愿一换?” 听到這声夫君,也因为她灼灼的眼神裡满是笑意,“嗯。” 当即上身一试,感觉自己潇洒的不像话,美滋滋,“瞧,多合适我~”重点是,在心理作用的驱使下,钦原觉得红色披风更贵。 “的确”赵高若有所指地应着,伸手理出钦原压在披风裡的头发,心裡的一丢丢执拗与阴云尽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