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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刑拷打

作者:未知
左边的衙役拿着一卷书简過来,在子文面前展开,“呐,只要在這上面写上你的名字,马上就放你回去休息!” 你早說嘛!干嘛打我啊~ 然而......我眯着眼看着上面的文字,大哥,我不太认字啊。 “怎么,嘴硬?”衙役明显怒了,這些犯人就不见棺材不落泪! 子文深呼吸一下,想口齿清晰地說句实话,不料喉咙裡有异物卡住,一张嘴,爆发性地咳了出来,“噗......”喷了衙役满脸鲜血,书简上還有明显的血块....... 衙役抹了一把脸,一脚踹過来,正中子文的膝盖,瞬间让子文觉得残废了,“给我打!狠狠打!” 施刑者阴笑着走過来,与子文之前想象的折磨犯人的形象完全一致,娘亲的,早知道就不看那些电视剧了,现在更害怕......施刑者站到他固定的位置,手裡拿着一截木棍,木棍中间嵌了荆棘條。 “你說你,一個店小二,受那么多苦干嘛?不如早点招了,免受皮肉之苦。” 看着荆棘條向自己抽来,子文不住地哆嗦起来,当荆棘條上的刺嵌进皮肉,随着施刑者在肌理裡拉动的时候,子文觉得自己快痛的大小便失禁了...... “哈哈哈,這才只是开始呢,老子倒要看看一個店小二的骨头有多硬!”长期在监狱裡拷打犯人,见着他们血肉模糊是施刑者在大牢裡的唯一乐趣,尤其這种‘有骨气’的犯人,让他们低头,对于他来說,有种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那顿鞭子的伤口,慢慢作痛,刚才又吐了一口淤血,呼吸通畅,更加清晰的疼痛让子文鬼哭狼嚎地叫唤着,“啊......够了!你们這群王八,這样做,就不怕违反秦律!”痛到极点,子文反倒骂了出来。 听到子文骂自己王八,大汉举着荆棘條又要打,却听子文接着說,“我就是一個店小二,你们就不能放過我!我真,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怎么那么倒霉呀我,呜呜呜......” 子文‘痛’哭流涕起来,她和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爱好,有属于自己的未来,虽然生活不富裕,可有那么多人在身边,小时候就算生活差点,也总有父母为自己遮风挡雨,做梦也不会想到会有今天,什么墨家儒家,什么罗網赵高,关她屁事儿!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哎哟~哭啦?啧啧,知道疼了?干嘛不早說呢?小兄弟”施刑者一脸坏笑,冷嘲热讽地关心子文。 “来来来,在這上面写上你的名字,就沒你事儿啦”這回两個衙役一起過来将书简展开。 子文哽咽了一下,“能给...我念念嗎?”三人两两相望。 “你不认字?” 算是吧?子文连疼带饿,也不计较這些了。 “念什么念!既然不认字,就直接签了,省的受苦!”大汉吼道,一副你再不配合,就动真格的模样! 事实上,衙役第一次让她看书简的时候,子文并不是全都不认识,至少“有间客栈、庖丁、墨家”這几個字她肯定是看清楚了的。 就算沒全懂,她也猜到几分,本来以为咬咬牙就能撑過去,可是......真的沒有那么容易,人性本是這样,我只是不想受苦而已。 “求,求求你们了”让骨气尊严什么的都见鬼去吧......“日后万一要公开审理,如果我连供词都不知道,不明摆着是...是假的嗎?” 三人觉得子文說的有理,左边的衙役抖抖书简,一字一句地念起来,“平民子文,桑海有间客栈庖丁之杂役,斯月斯日,偶然听闻庖丁与墨家叛逆秘事,受之胁迫,保守秘密,然,其忧私泄密,故遣叛逆莫玄于闹市击杀,幸得他人报官及时,余下一命。此间,儒家张良亦有关联,缘由不知。” 衙役将绳子解开,子文整個人立马瘫在地上,右边的衙役将书简扔到地上,“在末尾写上‘以上具实,平民子文’,你就沒事了”然后递過来一支笔,子文深吸一口气,眼裡還有沒流出的泪水。 抬手去拿笔的时候,手有点发抖。 失礼了,脑中闪過张良的救命一拉。 其实,我們真正相处的時間并不长,比起我和学生时代的死党差得远了,但他救過我的命,虽然是他惹的祸,他還帮過我不少忙,当然也经常整我...... “别磨蹭,快点写!”左边的衙役催促道。 子文将书简扶正,右手颤颤地握紧笔,向书简的末尾落下笔去......小子,你撑着,我這就去给你請大夫,放心!不扣你工钱......学武功?這好像不是墨家的功夫嘛......這件事确实有一定的危险,不想去也不怪你.......子文,真是可爱呀......各种画面交织在子文脑中,他们怀疑過她,试探過她,可也切切实实真心待過她! 我实在受不了了,出去出去!你们给我滚出去!!!子文狠狠甩着脑袋,不要再想了! “磨蹭什么!快签!” “呃”左边的衙役一脚踢過来,疼得子文立马从自己的世界醒過来,睁开眼,书简的末尾染了一小团墨迹,对!只要一下,只要一下就過去了,你签啊!子文拼命对自己這样說,手却将笔攥得死死地,怎么也下不去笔...... “麻烦”右边的衙役正蹲下来要去帮帮子文。 “啊......”子文大叫一声,折断笔的同时拔地而起,左边的衙役想按沒按住,退一步跌坐在地上,“快拉住他!”其余两人還沒反应過来,就见子文一头向墙壁撞去。 好死不如赖活着,這一直是子文的人生信條,许多事情是要经历后才能明白,然而经历残忍痛苦又能活下来的人,那么這段经历必然是他一生都不愿提及的伤,那些俯视众生的强者,要经历多少這样的残忍,才能站到那样的高度? 我现在真的理解了那句被人嚼烂的‘活着比死更难’。 生不如死却又必须活着。 身处社会,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微不足道,渐渐地变得圆滑,社会会教你做人。 到了這個时空,子文更加明白弱肉强食,物竞天择的道理,像她這样沒本事又怕死的人,每一步无不小心,可多說多错,不做也错,圣人尚且做错,更何况她?唯有少說少做,才是她力所能及的保命之道。 一头撞墙的前一秒,子文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暂停,是种全身剧痛到抽筋都沒有的感觉......冷,冰寒彻骨的冷,在书简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她的结局,他们那些人的结局让她冷得心跳全无,与其說担心结局,不如說是一种惧怕......每個人都是自私的,她从来都是這样想的! 可那一刻,她竟下不去笔,她自私,但......更惧怕看到一個怪物,自己为入社会时,初心裡最厌恶的肮脏怪物,這個怪物常年披着坚冰,用利刃杀死每一個人,任何人的咒骂、鲜血、热泪都抵不過怪物的寒冷,一抬头,那個怪物就是面目全非的自己。 她不是端着什么仁义的品质不去做,什么仁义道德都是狗屁!!! 然,最后......還是沒有做到。 這与仁义无关,即使是杀戮的机器,也不免有着一份卑微到看不见的悲悯。 有了這份悲悯,就有了底线,便有做不到的事,這便是所谓的良心。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即便是拿出十二万分的勇气去死,依旧不如意。 如是說,人生大悲莫与此,求而不得,事事不得。 施刑者和两名衙役沒来得及阻止子文寻死,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那堆在地上的刑具减弱了子文自身的冲击力,她一头撞在墙上,头破血流,伤的很重,却還活着,沒有定罪的犯人,尤其是子文這样与叛逆有关的,若死秦国的官牢中,依照律法,连衙役和施邢者在内的十几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大约是撞破了头上的血管,鲜血汨汨流满子文的整张脸,三人都有些惊慌失措,赶紧上前查看情况,犯人要死了,他们一個也跑不了。 身上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却感不到一丝痛苦,温热的液体流进口鼻,子文眼前只有一片红色,耳朵裡嗡嗡地响,一切变得空洞,又好像空间静止一样,三人真的很慢,很慢地向我走来,是在等我失血而亡嗎? 那我死了以后還能回家嗎?已经三年了,爸妈他们還认识我嗎?会不会怪我不孝顺,会不会已经搬家了,隔壁邻居的狗還会不会对我汪汪乱叫?嗬,想起那只死狗,還真是的张狂~ 咚...咚...咚......這是什么声音?好熟啊,似乎是......心跳声。 “嘶”好痛!伴着心跳声,头上血管搏动的声音也越发清晰,大脑恢复运转,子文赶紧捂住出血的地方,对了,要顺着血管从上往下压迫止血才行。 止血的同时,子文将脸上的血擦在衣服上,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了,虽然满身血污,自己也是飞机场,只要不脱衣物绝对看不出来,可是不得不防啊,要知道在秦国,女子穿男装是很羞耻,而且犯法的事。 “把他拉起来”两個衙役一左一右,踢开四散的刑具,要拉子文起来。 “走,走开!”子文尽量调动全身的力气一手按住自己的头,一手拿着类似于菜市场挂猪肉的钩子勾着自己的脖子,若在平时,他一定会被子這個造型笑死的。 “你你,你不過是個犯人,這样做给谁看!”左边的衙役握住自己腰间的刀,尽量控制他紧张的情绪。 “哼”捕捉到衙役惊慌的小眼神,子文突然明白了什么,呃......身子一斜,腿被扎了不說,脖子上還多一個小口子。 “你别乱来!”方才盛气凌人的施刑者急了起来,沒想到不仅沒有撬开這個犯人的嘴,连签字画押的书简都沒有拿到,更可气的是现在還受他威胁! “哈哈哈,你们不会害怕了吧!”按着头的左手有些发麻,只得抵着墙,借用身体的重力,加大手掌对伤口的施力,這样一来,变成了屈膝卧位,与俯视他的三人对视着。 “我一個平头百姓,被墨家叛逆所害,你们不去管那些余党,查清楚事实,反而......来折磨我這個受害者,你们”膈肌周围一阵刺痛,不知道是不是荆棘條上的刺扎深了......撑住!這是我离开這裡最后的机会!咬了咬嘴唇,子文继续說道,“你们当真是忘了秦律了?” “你你你,你和叛逆勾结,事情败露,他们才会杀你灭口!” 子文望着左边的衙役,眼神灰冷,“咳,不要忘了你亲口說了‘受之胁迫,保守秘密’,你们都承认我是個受害者,再說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庖丁和叛逆有关系?我...咳咳,你還說了张良先生与這件事有关对吧?如果我沒记错,长公子殿下此时此刻正在桑海将军府吧?” 右边的衙役脸色发白,前一段時間桑海驻军因为救驾不及,被扶苏公子训斥,后来公子住在将军府,整支驻军也被蒙恬将军重罚。 “他一向十分重视小圣贤庄,也最爱惜百姓......你们說,如果长公子殿下知道這件事,会怎么样?” “哈哈哈,长公子殿下万金之躯,怎么会理睬你這种低下的平民?”从笑声裡,子文听出了心虚,那就别怪我了。 “对,我贱皮贱肉不值钱,可不知道齐鲁三杰的张良值不值得引起长公子殿下的注意?”子文斜眼望着左边的衙役,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沒有任何证据,沒有任何理由,就把我打成這样,看来真是想要我的命啊?”铁钩往后一拉,子文的伤口深了些,准备从右边過来夺下子文铁钩的人也顿住了脚步。 三人道,“你要干什么?!” “死给你们看啊,不過......我死了之后”子文呵呵地笑起来,由于流血過多,表情僵硬,笑声沙哑的像乌鸦在叫,“你,你,還有你,统统逃不掉,哦~秦律有连坐一說,還有你们的家人都会很惨......” “你你你,你别,我們,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施刑者全身发抖,他只是向往常一样来拷打犯人,沒有想過被反咬一口。 “呵呵,不是打我打得挺高兴嗎?再来啊!!”憋屈了這么久,一個字,爽! “我手上這個是专门穿脚踝的吧?对付轻功高手倒是一绝,不過用来穿我的脖子,也不错,真是好奇我死了,你们会受什么刑?劓刑,断椎,刖刑,還是俱五刑!”子文知道可能不会那么残酷,只是把她知道的刑罚一一說出来凑個数。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左边的衙役全身冒着冷汗,全沒有刚才的气势,即使不会有那么严酷的刑罚施加在自己身上,结果也好不到哪裡去,上面的人让他来办這件事,如今别說是丰厚的奖赏了,能安抚這個犯人不死就是万幸了。 子文眼花胸闷,脑袋缺氧,說了這多话,就差一点了,不能输给自己的臭皮囊!随后用力一拉,脖子上的皮倒翻起来,要凝固的鲜血又流了下来,却获得了短暂的清醒,“转告你们上面的人,我沒有罪!要么放了我,要么一起死!要知道,牵一发,动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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