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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網头子的警告

作者:未知
尽管都是自己兄弟,庖丁也严格遵守墨家的教义,每次他们送来多少菜,他就按着市场价分文不少的给,這些弟子哪裡肯要,搞得每回都是硬塞,一转头就悄悄把银子放下走了。 估计着人還沒有走远,庖丁让子文拿着银子追了出来,如果不是阿林推着一個车,如果不是之前跟他一起出去执行過任务,就這人来人往的点儿,子文早把人跟丢了。 “哎哟哟,挤什么挤......”一位农夫挑着担子很是稳当地擦肩而過,子文被挤得差点失去目标。 “那個哥哥好难看啊~” 额......小朋友,這么诚实真的好嗎? 少妇赶紧拉着自己的女儿走远,孩子晚上做噩梦怎么办? 我跟在后边,眼瞅着就要跟上前面推车的人了,无奈街上人太多,只得踮起脚挥手大声叫他,“阿......”‘林’字還沒出口,子文便僵在了原地,从开始的不安到无奈,最后一点一点地看阿林消失在视线裡。 大街的中央行走着一名女子,身段玲珑高挑,目光狠戾,特别是那双红艳嗜血的双手,人来人往的街上,竟沒有人不敢不绕着她走,她缓缓跟着阿林身后,眼中是无限的趣味,仿佛是大猫抓到了小老鼠。 感觉一道监视的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大司命猛然一侧头,发现身后除了来来往往的人,并沒有什么不同,随后嘴角噙着笑意,继续跟上去。 我尽量融入周围的环境,不紧不慢地往回走,走的太急太慢都会引起注意,刚才差点就被大司命发现了,好险~ 阿林你别怪我,這是力所不能及的,以我现在的水平,上去给人家练手都不够格。 可是......子文脑中不断浮现阿林的唠叨和那几位兄弟的笑脸,那么淳朴的人,要這样,沒了嗎?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心软,就這一次! 子文的脚步不觉加快,最后跑起来,试一试吧,既然我沒能力管,那就找個力所能及的! 刚跑了沒几步,左侧過来一人揽過子文的肩膀,不由分說地把她拉到巷子裡,“你他...”我刚想骂娘,看见這人眼神中的杀意及脖颈处的花纹,立即识相地闭嘴,這他娘的不是罗網成员的典型标志還能是什么? 戊戌下级一等丁带我左拐右拐,转眼来到一处门口,自己便乖乖走开了,我环顾四周,眼睛锁定于门前停着的那樽酷似‘金棺材’的轿子,顿时双腿无力,全身酸软,心裡发憷,怎一個‘有钱了得’。 大门大敞,显然是等我自己进去,虽然心裡七上八下,但還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与其像死狗一样被人拖进去,我宁可自己走进去。 一座盘子大小的炉上用文火煨着鼓形茶壶,茶壶是栗色,壶嘴、壶盖边缘飘着渺渺白烟,淡淡的茶香漂浮了整间屋子,赵高悠闲地摆弄着茶杯,挨個把茶具烫一遍,极有耐心的享受着泡茶的整個過程。 我站在离他三米远的门口,成立正姿势站得我腿麻,喝茶跟喝水有什么区别?不過就是加了味道再喝而已,至于這么麻烦嗎,要知道時間就是金钱,直接冲泡又省时又省力。 罗網头子這不是浪费我光阴嗎?可耻!好吧,我的命不值钱,我的時間更不值钱,尽管糟践吧。 正当我快稳不住身形的时候,罗網头子总算要开始往杯子裡到茶水了,杯子轻轻一放,眼神一扫過来,凉的我立刻神清气爽。 然后,“噌”一声一道刀影划来,我身子一侧一转避开,方才的戊戌下级一等丁手握着刀,眼裡只有两個字---“杀你”,赵高则安坐着饮茶,跟我們不存在似的。 我去! 如果說戊戌一等丁和赵高的差距是虾米和虎鲸,那我和他的差距就是烂泥和虎鲸。 所以,我和一等丁的差距是烂泥和虾米。 沒過五招,我就被逼的毫无還手之力,连防御都够呛,更别說进攻了,一等丁一刀砍過来,我避无可避,只得牺牲一條腿去档,却不料他一刀下来,砍破腿上的沙袋,沙石散落出来,有一部分撒到他脸上。 趁一等丁眨眼停顿的机会,子文使出赵高教她的那一招,近身,用手肘一拐子到他的上臂。 我力气身高不如他,手肘一拐能迸发出最大的力量,這么一下,一等丁身体往后倾斜,双臂张开,露出胸怀可供攻击的范围,上前一步,抓住他的右臂往后一绕一拧。 一等丁右转過来,左手顺势劈下来,我一矮头,他一手刀劈在我抓着他手臂的双手上,却沒料到我死也不放手。 跟着冲击力,我俩的体位,准确的說,是手的位置同时低了低。 一等丁的反应确实比我快,一脚扫過来,直攻我腋后线肩胛骨处,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反应,抓着他的手逆向骨头生长方向一掰。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错位的声音传进耳朵,落在我后背肩胛骨处的力量也小了很多,也成功的夺過了他的剑。 西汉至商代,剑为铜和锡混合锻造而成,重量可想而知,别人拿在手裡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反正我拿在手裡如烫手山芋,更加拖慢了我的速度。 一等丁单凭一只手便抓住了子文的手臂,扣得她右手沒有力气,向外侧一使力,還沒握紧的青铜剑再次脱手,右脚一踹,把子文脚上的攻击挡了回去。 這样不行!子文右手经脉暴起,手腕内侧现出浅窝,拳头顺着一等丁手臂内侧而去,狠狠一拳揍在他腋下,左手一把操起秦式铜剑,用全身的力气刺過去...... 這一刺,不過划破了人家的衣服,一等丁脚下一移,绕到子文身后,借助身高优势,整只手套住子文脖子,猛然发力,想把子文活活勒死。 空气瞬间被隔绝,脖子上的压迫力让我发不出半点声音,我不敢迟疑,使劲往地上一蹲,脖子上的拉伸力让血气上涌,脑袋裡一個念头一闪而過,但愿脑袋脖子不分家! 一等丁双脚离地,被子文背了起来,她脖子上的力道也因为角度变换而松弛,子文的整個背呈下倾趋势,一等丁直接从她背后滑下来,胸骨上窝喉咙部被子文竖立的剑刺穿,剑尖从后颈出来。 “咳......”子文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有种全身抽空之感。 一等丁沒了呼吸,血液缓缓流出来,顺着剑尖看過去,他的一张脸侧着贴在地上的,一双眼睛直直看着子文,却出乎意料的沒有恐惧惊讶,而是一种理所应当的释然。 我和他之间只有生死,凭借所能,杀死对方,存活自己。 子文也沒有头皮发麻的感觉,也许,這才是真正地麻木,在這個杀戮的时代,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因为刚才差点窒息,眼眶裡不觉分泌了些液体,子文眨眨眼,呼吸渐渐平复,一片黑色映入眼帘,下摆上布满棕色银色的花纹,纵横交错,堪堪棋盘。 子文撑了撑,脚上一使力,迎着赵高深寒沉寂的目光站起来。 方才比试的动作被赵高一個不落的收入眼底,子文的动作实在太慢了,如果不是够冷静,刚才露出的破绽足够被杀十次,不過根基倒是不错,正好弥补错過最佳学武年龄的缺憾。 赵高低眸看了一眼,沙袋破烂地挂在她腿上,站立的地方落满沙石,有些混了血液,看起来像臭水沟裡腐烂的物质。 “罗網是七国之内最庞大的杀手组织,可......你知道罗網的准则是什么?”他一开口,依旧是十二月的风,来去无阻,沒有温度。 我摇摇头,当然不知道罗網的准则是什么,感觉今天的气氛着实怪异,却又不敢多說一句。 “服从,绝对的服从”罗網头子一双眼睛看着我,明明沒有杀意,却让我从头凉到脚,“你,今天是第一次。” 子文立马惊得气息一紧,意识到自己错在哪裡,“也是最后一次!我,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整個桑海都处在罗網的严密监视之下,凡对帝国有阻碍的一切力量都必须清除,张良卫庄那么有本事的人,行动也大大受到限制,更别說我個小杂碎了,刚才要去给庖丁通风报信,就是违反了罗網指令,如果不是罗網头子還有其他想法,我现在已经是剑下亡魂了。 “很好。” 我瞟了瞟地上的沙石,赵高看這些东西干嘛?他不会以为我在作弊吧!完了~ 然而,人家沒有我想的那么无聊,“修习轻功,气息根,内力本,周身形,沙袋确实可以增加你脚部的力量,稳定重心,但是袋子裡的沙石不是固定的,重量不均,左右摇摆流动,以后一旦形成习惯,将会局限脚的灵活性,不易掌控方向。” 赵高观察到子文并沒有因为恐惧而失了方寸,相反正仔仔细细地听自己讲些什么,“并且,你的基本功已然牢固,可省去這一步,从气息吐纳练起。” 气息......吐纳?深呼吸?這個能不能說的不要這么文艺,“我每时每刻都有吸气呼气啊......”子文小声辩驳了一句。 “......”赵高看着子文,竟不知道怎么說下去了,屋外飞過一只鸟,停在屋檐上低头看了看房间裡,摇摆着小脑袋,复又飞走。 “那,我是不是要减肥?” 如果刚才的回答让赵高无言,不屑搭理,那么這個問題就是在拉低他的智商。 赵高背過身去,子文要是内力够深的话,就会听到他在转身前那声微微叹息,“轻功不是减轻重量,是调动你全身的潜能,让身体充满浮劲,从而摆脱大地的控制,起如飞燕,落地无声,着瓦不响。” 尽管罗網头子說的很有文采,但是我仍旧沉默,表示不懂。 “或早或晚,心无一物的静坐半個时辰”落日的余光裡,赵高深眸透不出颜色,让人时时刻刻都记住他是什么样的人,“永远,不要期待于运气這种东西。” 虽然我感觉度日如年,可這次测试沒有花费太多時間,回去的路上,街上的人依旧很多,多得感觉只有我自己,永远...不要期待运气。 是了,时代孕育而生,从来只是依靠实力,运气只是风云变动下的机缘巧合,而這样的机缘属于不断前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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