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魚兒跑了
顧景慎發動京城人脈,蒐羅了三天,才找到這羣人的下落,爲了避免打草驚蛇,並沒有直接找上他們,而是派人查出他們的底細。
“有點意思。”顧景慎看着資料,“怪不得有恃無恐,原來是有靠山的。”
顧景慎看着南方老闆的資料,李傑是土生土長的南方人,看着跟京城沒什麼牽扯,可是資料裏面一個線索,他的表姑是蘇家的,想到蘇家他的眼神深沉,李傑一個小魚小蝦,還不敢玩兒的這麼大。
鄭清揚看着這些資料,“三哥,這還是個大套子,我看情況不簡單呀。”
顧景慎把資料扔到桌子上,“別管是誰,下這樣的黑手,敢伸手就剁了。”
這話說的鄭清揚一個激靈,這纔是真正三哥的模樣,平時清瑤面前的是人畜無害的大貓,其實就是收起爪牙的猛虎。
顧景慎從那以後,明顯比以前忙了,蘇清瑤隱隱感覺他們要有大動作,平時連蘇靖遠來探望時,臉上隱隱帶着凝重。
而這些蘇清瑤幫不上忙,她能做的就是照看好家,照看好家裏的寶寶。
現在她身子恢復差不多,見天就往溫瑞芳那裏跑,倆人看着孩子,做做飯,嘮嘮嗑,日子過得倒也清閒。
現在小寶寶們七個月了,能坐一會兒,溫瑞芳專門用棉花做得厚墊子,鋪在地上,讓他們坐着,就算摔倒也不礙事。
尤其是大寶,剛學會爬,放到牀上一不留神就會爬到牀邊上,甚至把枕頭弄翻在地,掉下牀底。
蘇清瑤去廚房燉了一碗嫩嫩的雞蛋羹,小傢伙們越來越大,奶水喫不飽了,平時白天會加上一些輔食。
蘇清瑤一個人喂兩個孩子有點費勁,大寶二寶搶着要喫,蘇清瑤餵了這個,那個就嗷嗷吼,幸好現在她娘恢復了,能幫着她喂一個。
二寶還很矯情,非要蘇清瑤喂不可,姥姥喂她別過臉不肯喫。蘇清瑤看着二寶這傲嬌的模樣,哭笑不得,真不知道這嬌氣的毛病隨誰。
大寶就乖多了,潑辣多了,別管是誰喂,只要能喫進嘴裏就行。
兩個小寶喫飽了,抱着腳丫子睡着了。
蘇清瑤把頭髮撥了撥,隨便紮了個丸子頭,以前她是個愛美的女孩子,但有孩子就顧不上講究了,孩子整天要喫奶喫飯,現在長大了,不像小時候乖乖躺在牀上,到處亂爬,有一次她把孩子放到地上的棉被上,就去外面倒了一杯水,上了個廁所,等回來的時候倆孩子居然不見了。
這可把她嚇壞了,院門鎖着,她就出了房間,前後還不到十分鐘,孩子能去哪裏了?
她心焦如焚地找了屋外,屋裏,連牀底下都找了,就是沒找見,她正準備跑出去找幫手,卻聽見開着的房門後面有動靜,等她把門拉開,就看見兩個熊孩子爬在門後面拽笤帚呢。
尤其是大寶,勁兒還挺大,把用黍子穂綁成的笤帚,拽掉了幾根,零零星星散落在地上。
察覺到蘇清瑤在看他們,兩個小寶立馬笑了,露出剛長出來的兩個大白牙,要多乖萌就多乖萌,蘇清瑤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左右手一邊一個抱回屋中間。
等顧景慎回來她告狀,誰知顧景慎說:“肯定會大寶帶着二寶去的,你看看平時二寶多乖。”
蘇清瑤想把尿碟子糊在他臉上,哼,這女兒奴。
顧景慎趕緊伏低做小,又是揉肩,又是按摩腿,直到把清瑤哄得氣消了。
——
蘇清瑤看了看熟睡的兩個孩子,跟溫瑞芳坐在一起嘮嗑,溫瑞芳把晾涼的水遞給清瑤,“我聽說前一段時間景慎的公司出了些狀況?”
“沒多大點事,他們應該解決差不多了,再說顧景慎是本地人,怎麼着也吃不了虧。”蘇清瑤喝了一口水,要想奶水足,除了喫飯,還要多喝水。
溫瑞芳知道孩子們,什麼難事都不肯告訴自己,可現在事關孟河大隊蘇家,她刨根問底:“是不是蘇秋蘭跟蘇茂林都參與了?”
蘇清瑤有些詫異,母親居然知道,“嗯,他們兩個都有牽扯。”
“你不知道,昨天晚上蘇茂林和蘇秋蘭來到家裏,求你爹幫幫他們,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他們說得含含糊糊的,我怕你爹上當了,今兒趕緊問問你。”溫瑞芳說道。
蘇清瑤皺了皺眉:“他們找爹說了什麼?”
“就是讓你爹幫忙說和,他們說做生意的時候,受了人矇蔽,不小心得罪了顧景慎,現在顧景慎手裏證據,要把他們送進監獄。”
溫瑞芳心裏忐忑,自己老漢最清楚,但凡蘇家人的事情,他定然不會袖手旁觀,事情還是弄清始末,若是秋蘭和茂林並非有意,畢竟是一家人,就大事化了。若是秋蘭和茂林心懷歹意,她們就不能幫忙說和。
蘇清瑤知道爹的想法,同宗兄弟,能幫一把,他就會出手相助的,可氣就氣在,秋蘭和茂林就是利用爹爹的善心,做不地道的事。
“娘,這件事情是這樣的……”蘇清瑤沒隱瞞,把事情的頭尾說出來。
“這麼說來,他們不僅想算計景慎,還想算計你妹妹的婚事,你說他們咋能這樣做事?”溫瑞芳聽了覺得背後發涼,這羣蘇家人就是毒蛇,就算你付出再多,他們還是會隨時咬上一口。
“不行,我得跟你爹說一聲去。”溫瑞芳拉起架勢跑出去,生怕去的晚了。
蘇建軍要是真的幫了秋蘭和茂林,不僅是養虎爲患,還傷了女兒和女婿的心。
“行,要不你去趟,我爹容易心軟。你坐公交車去,十分鐘就到了。”蘇清瑤怕她一着慌就跑着去了,雖然刀傷過去七個月,傷口早就癒合,但儘量還是別劇烈運動。
家裏還必須有人守着,蘇清瑤守着兩個孩子,期間兩個小寶尿了一泡,接着睡過去了,過了兩個小時溫瑞芳回來,她一口氣喝乾了杯子裏的水。
“幸虧我去的早,再晚點,你爹就要幫他們打點去了,你是不知道,你大伯也來了京市。”溫瑞芳喘勻了氣。
“娘,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若是隻是商業詐騙,顧景慎不會這樣對付他們。”蘇清瑤總覺得發生了什麼事。
等孩子醒來,蘇清瑤把兩個孩子運回家,因爲兩個孩子,他們專門特製了嬰兒車,兩個孩子並排着躺着。
車把手上掛滿東西,這倆小傢伙一出門就像搬家一樣,奶瓶,尿布,水杯一個都不能落下。
晚上顧景慎回來,蘇清瑤看着他一副心情舒暢的樣子,格外殷勤地把外面的花都澆水了。
“解決了?”蘇清瑤問道。
“嗯,在收尾。”顧景慎說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我怎麼覺得這次牽涉的面還挺廣的。”蘇清瑤問道。
顧景慎本來不想告訴清瑤這些煩心事,但她要問起來也不瞞着她,“這是蘇家設的套,爲的就是逼你們回蘇家,順帶着薅羊毛。”
蘇銘自從認了閨女就搬出來,蘇靖遠更是恨不得跟蘇家錢扯不上關係,蘇家現在式微,連個能撐起門戶的人都沒有。
“他們先是找了遠親李傑,冒充南方商人,還註冊了皮包公司。”正是因爲那公司真實存在,他們才放鬆了警惕。
“接着就是騙籤天價合同,他們本來的目標是我,想通過詐騙合同來威脅,讓你們迴歸蘇家,讓我爲蘇家賣命,誰知我根本沒去,最後清揚中了招。”
這個局設的巧妙,乍一開始還以爲是桃色的事,若不是反應迅速,把詐騙合同搶回來,現在他們公司就要面臨天價賠款了。
“他們抓你什麼把柄?”蘇清瑤驀然問道,“若那天是我去酒店,等你喝醉了,那身邊出現的女人就是蘇柔了。然後用這個威脅你就範。”蘇清瑤氣哼哼地說。
“我沒去,那天我在家陪你來着。”顧景慎說道,“再說他們威脅我,也先把自己屁股擦乾淨再說。”
“哼,我不管,你們生意場上是不是見天兒這樣,唱個歌喝個酒,再叫上幾個姑娘陪着。”蘇清瑤越說越不是滋味。
“沒有,我從來不去那些場合,現在談生意難免會遇到客戶這樣,但我都是交給副手。”
“那鄭清揚是不是見天兒跟着客戶去娛樂場所?”蘇清瑤瞬間覺得他們都不靠譜。
“清揚很少去,除非大的買賣,我們一開始成立公司的時候就成立了商業談判部,都是他們負責應酬,除非有大買賣,我跟清揚纔會出動。”
蘇清瑤這才勉強點點頭。
“你呀,不要胡思亂想,我就你一個小丫頭還伺候不過來呢。”顧景慎捏着蘇清瑤的鼻子。
“我給你說,反正這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一次不給點教訓,下次還會再重蹈覆轍。”
顧景慎眼眸微動,豈止是教訓,這次讓他們以後再也蹦躂不起來,但這些肯定是不能告訴清瑤的。
“嗯,蘇家人太可恥了,我心裏有點難受。”顧景慎驀然捏住蘇清瑤的衣角說道。
“呃……”蘇清瑤有些懵,畫風怎麼突然就變了。
你不是連招數都想好了,難受個屁呀!蘇清瑤在心裏狂翻白眼。
等顧景慎在她耳邊一陣斯磨,她才明白,感情這傢伙是討利息來了。
她果斷抽回衣角,傲嬌的扭着小蠻腰走了,忽視了身後人越來越幽深的眼眸,等晚飯過後,顧景慎竟然主動賠孩子玩,早早哄睡兩個孩子,
還沒等蘇清瑤覺得欣慰,就被摁在牀上,整整激烈荒唐了大半宿,蘇清瑤恨恨捂着腰,狗男人。
顧景慎自覺昨天不佔理,早晨早早起來帶着兩個小寶,換尿碟子,餵奶,餵飯,蘇清瑤快雞叫的時候才睡下,她迷迷糊糊醒來,一看天色已經大亮了,嚇得她一撲棱坐起來,倆孩子咋沒動靜?
等她爬起來,快速穿上衣服,捂着發酸的腰部,慢慢挪出門,就看見顧景慎頭上戴着公主帽子,正捏着嗓子跟女兒對話呢。
蘇清瑤不禁撲哧一聲笑了,這樣的顧景慎她還從來都沒見過。
顧景慎見清瑤倚靠在門框上看着他們,他淡定自若的把帽子摘下來,“我覺得這帽子二寶戴着有點大,就試了試。”
看着他裝模作樣的小模樣,蘇清瑤心中狂笑,不過面上若無其事的說,“孩子們都吃了?”
“嗯。”顧景慎點點頭,平時他也常在家幫忙,不覺得有什麼,等他一個人自己帶孩子,那手忙腳亂,應顧不暇,可比簽單子難多了。
帶孩子可真辛苦。
“你要是沒睡好,就多睡會,我今天上午不去公司。”顧景慎有些心疼蘇清瑤。
哼,總算良心發現了,蘇清瑤心裏暗想,白天倆小的折騰,晚上大的折騰,她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不過現在都日上三竿了,她再躺回去也睡不着,就領着兩個小寶在院子裏曬太陽。
顧景慎則把家裏收拾一遍,牀單換成乾淨的嗎,連同髒衣服一起洗了,院子掃了,一上午忙忙碌碌過去了。
張阿姨把午飯做好,就回家了。最近張阿姨家的兒媳婦生了,正在坐月子,平時只幫忙做飯,不再幫忙帶孩子,不過好在蘇清瑤有她娘給幫襯一把。
兩個小寶喫飽後,便犯起了困,她把兩小隻放回嬰兒牀,輕手輕腳過去喫飯。
自從有了孩子,她覺得自己就跟做賊的一樣,走路悄無聲息,生怕把睡着的孩子驚醒,然後又是半天哄娃時間。
顧景慎看着,發現清瑤瘦了,原本做完月子後圓潤的下巴,變得尖尖的。
“你多喫點,”顧景慎挑出魚刺,把魚肉放進蘇清瑤的碗碟裏。
蘇清瑤夾着菜,喫着鮮嫩的魚肉,難得享受這麼安逸的時光,她怯意眯着眼。
倆人正在喫飯,就聽見有人咚咚敲門,顧景慎立馬站起來,疾步朝門口走去,“三哥,不好了,出事了。”鄭清揚砸着門大吼。
顧景慎快速走到門口,拉開門閂,低聲呵斥,“別大吼大叫,孩子剛睡着,要是吵醒了,你嫂子連飯都喫不好了。”
鄭清揚覺得自己的心被十萬點暴擊,他氣喘吁吁跑來報信,哎,算了,要是兩個小寶睡不好,哭起來可憐的小模樣,賊招人心疼。
他壓低聲音,“三哥,不好了,魚跑了。”
顧景慎聽了眼眸微動,“怎麼會跑了,誰通風報信了?”
鄭清揚湊過去,顧景慎嫌棄的朝門口走兩步,“湊那麼近幹嘛?”
鄭清揚真的委屈上了,他這不是怕吵到寶貝嗎,又怕三哥聽不見,他的拳拳之心,怎麼就沒人理解呢?
“應該是蘇柔,她動用了舅舅那邊的關係,等我知道信兒的時候,人都保釋出去了。”鄭清揚說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就盯緊蘇家,這件事情蘇老爺子應該不知道,把這信兒透給蘇老爺子。”顧景慎淡淡說道。
“李傑會不會逃出國,蘇家在南方的人脈可不差,從那邊水上,神不知鬼不覺的逃了,也不是不可能。”鄭清揚擔憂地說。
顧景慎搖搖頭,“不會,李傑他是聰明人,要是出國,他纔是真的危險了,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回事。”
“三哥,接下來我們咋辦呀?”鄭清揚問道,他可沒有三哥的心機謀略。
“不怕他們動,就怕他們潛伏下,我們想要抓住把柄就難了。現在正是好時候,剩下的我想辦法,你把公司的陣腳壓穩就行了。”顧景慎心裏早就料到這招棋子,不過他沒想到蘇家居然敢明正大量把人保出去。
留下這麼大的把柄,這可不是蘇老爺子那個老狐狸的行事風格。
那邊蘇老爺子接到消息,陰沉着臉把蘇柔叫過來,“誰讓你把李傑保釋的?”
“爺爺,我是怕他在裏面說了不該說的,現在保釋出去,顧景慎就抓不到我們的把柄了。”蘇柔振振有詞。
“蠢貨!”蘇老爺子一巴掌扇過去,“你這是把蘇家綁在李傑身上,若是他陷進去,蘇家摘都摘不清了。”
蘇柔低着頭,長髮遮住面容,眼裏含着怨毒,爺爺現在眼裏根本沒有她們二房一家,只有大房那一家。
蘇清瑤親孃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人早就化成一培土,居然還讓她娘因爲這事賠上性命。
父親自那之後,更是整日喝酒度日,絲毫不求上進,而她再嫁人選的標準一降再降,竟然連前世都不如,想到這次爺爺目的是逼大房一家他們回來。
回來繼承蘇家的財產,哼,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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