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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 他无孔不入,她不胜其烦

作者:未知
傅正南怒不可遏,他对老佣人最是放心,却沒想到恰恰看起来最衷心的佣人把他给出卖了。 他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气得想摔杯子,怒道:“我就不该发善心留下他!” 相比较傅正康的愤怒,傅寒川倒沒有那么生气了。 事情已经到了這一步,把人找出来,只是为了防止這個人再透出什么消息给傅正康。 在傅老爷子還管事的时候,傅正康就与老爷子身边的人亲近,所以他才能够轻易的收买了老李。 傅寒川抬眉,对着老何道:“老爷子的人還留下多少,都一起辞了吧。就說老宅這边人少,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了。” 老何点头称是。 傅家老宅本来人就不多,走的走,死的死,老爷子一走,那些老佣人還留用了小半年,现在辞退就当那几個月是過渡期,辞退了也有個說法。 老何下去办事了,傅正康稍稍平息愤怒,看了眼气定神闲的傅寒川,說道:“听說這段時間,你都在忙工厂那边?” 傅寒川筹建饮料公司很高调,当初是为了平息卓雅夫人引起的众怒,又有向苏湘表态之意。傅正南那时候心裡是反对的,不想傅寒川与苏湘又走到一起,但现在苏湘的身份变了,傅正南就不那么想了。 想到苏湘,傅正南又不由的有些高兴。 傅家对苏湘做過的那些事,让宴霖对傅家很不满,他還担心傅正康会利用這個做文章拉拢宴霖,沒想到他自己那儿乱了阵脚,宴会上陈晨直接开罪宴霖,真是让他痛快无比。 傅寒川叠着长腿,斜倚在沙发上想事情,闻言嗯了一声,傅正南看他一眼道:“工厂那边要盯着,傅正康那边也要尽快,他坐的够久了。” 傅正南现在不反对傅寒川对苏湘上心,提醒他也别忘了正事。 小小一個工厂不是他的天地,长龙不能窝在浅滩。 傅正南做了几十年的一把手,上哪儿都前呼后拥的,巴结他的人无数,现在他几乎成了光杆司令,一直沒過那道坎,心裡憋着一口气。 傅正康才回来两個月,但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两個月,傅正康就已经全面把控傅氏,傅正南心裡很焦急。他這边再拿不出行动来,原来支持他们的那些人也会按捺不住,转投傅正康的。 傅正南把儿子叫回来,其实這個才是正事。 傅寒川低垂着眉,睫毛下乌黑的眸光静静的,不动声色。他淡淡道:“在安排。” 至于怎么安排,他沒有說。既然不說,就是不想让傅正南知道。 傅正南看了他一眼,现在他是束手无策,傅正康防他防的很紧,稍有动作傅正康那裡就会知道,马上就灭了他的苗头。傅正南手裡的牌出一张就少一张,根本毫无办法。 傅正康夺到傅氏的时候就說過,会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牢牢的盯着,不会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 所以傅正康就只能指望傅寒川那边能够有点希望。 卓雅夫人离开老宅以后,把用的顺手的夏姐带走了,老何重新找了個厨娘叫罗嫂。罗嫂瞧见傅寒川回来了,早早的备了晚饭,這個时候天還沒全黑,厨房就飘出了饭菜香味。 傅寒川谈完了事情要离开,傅正南叫住他道:“吃了晚饭再走吧。” 傅寒川看了一眼冷冰冰的餐厅,淡淡說道:“不了,约了重要朋友,就快到時間了。” 他一說重要的朋友,傅正南就知道,他大概是有什么重要计划,就沒再留他。 乔深還等在车上并未离开,傅寒川下车的时候就让他在這等着。傅寒川坐在车后座上,继续的看起那一份文件。 车内亮着灯,光芒柔和的照在那份字体密密麻麻的文件上,傅寒川却早已走神。 其实,从工厂那边离开时,他就已经走神。 他的胃口很大,喜歡一口吞下成熟了的果实,就像他此时,正在等待傅正康的加拿大公司。 在他的职业史上,有好几次傅氏吞并大公司的举动。傅氏的版图需要扩张,他不会重新去建立一個新公司慢慢培养,而是直接收购,這样的效率更快。 就连盛唐科技,也是他在跟祁令扬的争斗中,他拿下来的,虽然他付出的代价是失去了苏湘。 今天的工厂会议,是他第一次在工作上看到了苏湘在事业上的成熟。 她总是能想出很好的点子,让人眼前一亮,可他沒想過要栽培她,要她成为一個职业女性。 苏湘从一個一无所知的内宅女人,到成为一個事业成功的职业女性,這种转变,這個過程,沒有他的痕迹。可她现在,却能够与他坐在一起讨论事情,跟上他的节奏。 她心思缜密,见识跟眼光甚至超越了有着多年商场经验的封轻扬。 這让他惊讶,但他的心裡全然沒有了收获感,只有嫉妒与苦涩的后悔。 他想,他必须把苏湘拉回到自己的身边,手把手的教她怎么去跟那些精明的商人谈判,怎么让公司建设的更好,创造出更高的业绩。 傅寒川在商场上的战绩辉煌,但真正从他手下学到一星半点的只有乔深。而乔深是他的助理,是跟着他日积月累学起来的经验。 只有苏湘,是他想要慢慢打磨,亲自培养的。 有了這個认定,傅寒川暗沉低落的心裡又冒出了一丝亮光与喜悦。 他以前沒指望過自己的女人能有多大成就,做傅寒川的女人,背靠着他就足够让人敬畏了。但现在,他改了念头。 他想让她成为最矜贵的女人,不只是做他傅寒川的妻子,她的事业,她的一切,他都要让她光芒璀璨。 這么一想,傅寒川心情愉悦,他点了根烟,手裡的文件暂时的放在了一边。好像与傅正康的明争暗斗都沒让他那么感兴趣了。 窗外,天色终于彻底的暗了下去,又下起了小雨,细密的雨丝黏在玻璃上,灯光的照射下,那些雨滴折射出透亮的光彩,璀璨闪耀。 小小的一滴雨,也有明亮的光彩呢。 傅寒川扯了扯嘴唇,烟雾缭绕中,他漆黑的眼眸闪动着幽光。 而傅家老宅裡,傅寒川沒有留下吃晚饭,几盘热气腾腾的菜肴摆在傅正南的面前,他一個人对着一张大桌子,冷清一点点的取代那些饭菜香气,从四面八方涌入他的肺腑,整個人也好似变得冷冰冰的。 他沒了胃口,搁下汤勺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還是少了外面的应酬,這些日子,他心裡总觉得空落落的,心裡莫名渴望身边多些热闹。 傅正南只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让人备车。這屋子太冷清了,他待不住。坐上车时,他回头望了眼暗沉夜空下的老宅子,橘色的路灯下,那面积宽广的老宅居然看起来有点阴森森的。 他又想,卓雅夫人這些年一個人住在這裡,就不觉得无聊害怕嗎? …… 枕园,這個時間点,提前预约的贵客上门,苏湘跟着宴霖忙前忙后的招待贵宾,今晚来的是民政局的局长与银行行长,還有几個陪衬的大老板,挺怪异的组合,也不知道怎么凑到一起的。 很多人听到民政局,第一印象就是,那裡是办理结婚与离婚的地方。其实民政局的职能很多,上为政府分忧,下为群众解愁。救灾救济、优抚安置、民间组织管理、基层政权建设、社会福利和社会事务等等,都是民政局的工作。 苏湘在前厅先招待了客人,然后返回后厨。 苏湘知道,能让這些人坐在一桌的就只有利益了。 宴霖在炒菜,苏湘站在一边学着。当年沈烟的一手好菜就是宴霖教出来的,苏湘嫁人后又凭着自己的记忆摸索了几道菜出来,现在有直接学习的机会,自然不能错過。 宴霖在翻勺,火光将他的脸照映的红通通的,嗡嗡的抽油烟机的声音充斥着厨房,宴霖沉稳的声音传過来道:“跟民政局局长可說得上话?” 民政局管理民间组织,指导公益组织工作,扶蕊慈善也是民间组织,与民政局有着很大关联。如果民政局的局长說上几句话,苏湘坐上扶蕊慈善总负责人的位置不难。 所以,今晚上宴霖一定要苏湘過来。 苏湘点头回答道:“還行。” 宴霖让她多结交大人物,但不是要她坐在桌台上与人喝酒陪坐。苏湘谈吐有礼,又是爱心大使,有這個身份在,就足够有存在感了,不需要再特意刷。她刚刚完成认亲,谁都知道她是宴霖的干女儿,她像個主人家一样接待贵客,宾客皆欢。 宴霖回头看了她一眼,灶台上的火苗在她眼底跳跃,他忽然道:“我跟祁海鹏谈了谈,他那個人很有意思,苏湘,他很重视你。” 苏湘一怔,抬头看了眼宴霖。祁海鹏视她为一家人,苏湘知道。 他說的与祁海鹏谈话,应该是办认亲宴那天。可已经過去好几天了,宴霖也从来沒有提起過。他這会儿突然說到祁海鹏,今晚的宾客又有民政局的,苏湘眼睛微微一动,知道宴霖的意思了。 他们那天谈话,大概說起了她与傅寒川的事情。 傅寒川与宴霖在马来的时候单独谈過,說他与苏湘還存在着婚姻关系。宴霖表面上不理睬,但這到底是苏湘的婚姻大事。 祁海鹏在认亲宴结束后就与宴霖谈话,主动提起苏湘与傅寒川的事,就是在与宴霖谈成为亲家的事了。他不介意苏湘的现在,只要求她的将来。 “杜若涵生下孩子,临死前把孩子交给了苏湘照顾。她把我祁家的孩子视如己出,我很感谢她……” “祁令扬是我祁家的人,他是我的儿子,跟傅家沒关系……” “我也不怕坦白告诉你,等珍珠长大,祁家還是会交到她的手上。但是苏湘跟祁令扬,始终都是她的父母,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的……” 祁海鹏与宴霖进行了一场很坦然的谈话,把珍珠如何成为苏湘的女儿,把苏湘与祁令扬、傅寒川三人的状况都說明白了,也說明了他的态度。 他知道宴霖的本事,与其等他去查,還不如开诚布公,表示自己的诚意。苏湘以后不再是孤独的一個人,她有亲人,祁海鹏就要与她的亲人再去交谈,表明会爱护她的心意。 对于這一点,宴霖很满意。 他刚认下苏湘,祁海鹏就作为男方的家长来谈话,充分尊重了他這個父亲。 至于祁珍珠继承祁家产业的事儿,宴霖根本就不在意。苏湘连他的公司都不要,祁家产业交到谁的手裡,他更不关心。但祁海鹏還是坦白說了,這让宴霖觉得他很有意思。 祁海鹏是一個敞亮的人,他跟傅正南不一样。 苏湘微微笑了下,說道:“祁叔叔确实对我很好。” 在她沒有家,沒有亲人的日子裡,祁家接纳她,给了她一個避风港。 宴霖看了看她,点了点头:“那我也谢谢他照顾了你。” 宴霖后来沒再說话,苏湘沉默着。 宴霖不是无缘无故說起這话的,他不是個多话的人,更不会在他们還在培养父女感情时,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他很注意分寸,甚至小心翼翼。 他只是看出了一些苗头,用婉转的方式提醒她。 她应该与傅寒川保持距离,思及此,苏湘咬了下唇瓣,心底裡有种莫名的情绪。 她应该忘记樱花树,忘记摩天轮,除了工作上的见面,除了与傅赢有关的,她都不要再见他了。 任何他想要唤回她的举动,她都不能够有任何的表示。 祁令扬,才是她的未来。 是她在归来时,就已经定好的未来。 其实,她从未表现出要与傅寒川复合的心意,不管是他那個人,還是那個家,都让她心灰意冷,退避三舍。 大概是這段時間,傅寒川陪她找到了自己的父亲,他又改变了对残疾人的看法,他說的那些话,還要他工作时展现出的個人魅力……让她动摇了? 不,不会的。 苏湘一想到对那個人会动摇身上就起了一股恶寒,连忙否定了。 她沒事找虐,才会有那样的想法。 只是傅寒川一直找她,一直在她面前晃,一直說些莫名其妙的话,他无孔不入,她不胜其烦而已。 宴霖转身在准备下一個菜,热锅放在水龙头下冲洗,苏湘出神,刷锅的时候心不在焉,水满了一锅都不知道。 水从锅边漫了出来,苏湘靠着水池,肚腹上的衣服湿了一片,冷飕飕的,她回過神来,低头一看,衣料已经被水印染开来,她连忙关了水龙头,找了纸巾吸干水渍。 一颗煮熟了的蒜头沉在锅底,刚才起锅的时候漏了沒装盘。苏湘倒了一部分水,把那颗蒜头捞了起来。 她在傅家,就跟這個蒜头差不多。人人厌弃,她在那裡熬得好像被在火上烤,冰裡冻,再来一回,她肯定還是被淹得连头发丝都看不见。 在這以后的几天裡,苏湘都尽量的避免与傅寒川接触,无关紧要的话就不与他說了。 去舟山机械厂的时候,苏湘沒去,她对机械一窍不通,去了也是听别人忽悠,当时是教授的团队与封轻扬一起過去的。 教授的团队做研发,知道什么样的机器合适,而且這個教授很厉害,他能自己设计机械。他实验室的器材有一部分就是他自己设计的,傅寒川很放心,封轻扬则是過去谈价格的。 傅寒川也沒有一起過去,他還每天去工地,催促那边的进度。 苏湘冷眼旁观着,工地上有监理,其实他沒必要亲自盯着,那么他就是为了什么事在掩人耳目。 她想,傅寒川大概是就要动手重新接管傅氏了,等到了那個时候,他就不会再有心思来找她了。 苏湘猜测的沒错,在她忙忙碌碌的时候,也从客户那裡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点风声。 傅正康的妻子死亡原因好像被重启调查了,加拿大的警方在查他,都已经派人到北城来了,如今的傅氏又不怎么稳定了。 不過傅正康加紧了加拿大公司与本部公司的融合,分公司的可观业绩暂时安抚住了董事会跟那些大股东,股票也沒出现大幅度的跳水。 苏湘与傅正康沒怎么正面接触過,在认亲宴上与他說了几句话而已。感觉這個人很圆滑,又有种阴险狠戾。 如果他的妻子并非意外死亡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给自己生儿育女,一起生活的妻子都能杀死,這不是枕边恶狼嗎? 他又是为了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妻子儿子? 傅寒川与這样心狠手辣的人周旋,估计還有一番缠斗,那他不是很危险? 苏湘惊觉又想到傅寒川那边去了,敲了敲额头,想什么呢。 傅寒川也不是什么好的,他不也卖妻换权势了嗎? …… 某别墅的客厅。 傅正康這段時間不好過,他拧着眉毛来回的在地板上走,黑透的脸色与窗外的天气差不多。 蔡晓娴母子都已经死了三年了,当时以车祸结案,人都火化埋了,警方怎么好端端的查了起来? 蔡家的人有什么可怀疑的,他们怎么跑去报警了? 傅正康刚摔了一支手机,手机的尸体還砸在地板上,裂缝像是蜘蛛網一样延伸在屏幕的每一個角落。 窗外电闪雷鸣,一道道的闪电劈开天空,好像把天划成了两半,雨水滂沱,哗哗的浇灌在玻璃上。 陆薇琪浑身绷紧,大气都不敢喘。 傅正康的脚步倏地一停顿,眼底跳跃着火光。 一定是傅寒川让蔡家的人去报警的。 他一直在留意着傅寒川,他的任何动静他都知道,可他什么时候去查了那件案子,他竟然一点都沒察觉? 他转头看向陆薇琪,陆薇琪被他狠戾的目光瞪着打了個激灵,双手捧着肚子,身体瑟缩在沙发裡。 傅正康咬着牙质问道:“你不是說,傅寒川一直在忙工厂的事嗎?” 陆薇琪吞了口口水,肯定的点头道:“他确实一直在忙工厂的事务,基本上每天都在工地上。他在博取那個哑巴的好感,传過来的消息說,他几乎对那個哑巴言听计从。” 傅正康暴怒,大声吼道:“放屁!” “傅寒川只是在用工地掩人耳目,你对傅寒川余情未了,嫉妒让你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 傅寒川那种人,怎么可能一门心思在一家小小的工厂上! 傅正康握紧了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 陆薇琪心虚,却不是她对傅寒川余情未了,而是恨。她恨傅寒川对苏湘的感情那么深刻,对她居然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他居然为了那個哑巴,与封轻扬吵,他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 陆薇琪就算不通做生意的门道,也知道做生意要降低成本。那個女人要用昂贵的环保材料做包装,他竟然答应了,他這不是昏头了嗎? 傅正康在公司排挤他的人,傅寒川也置之不理,所以陆薇琪才觉得傅寒川为了苏湘,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陆薇琪又一次的失误,但還抱着希冀說道:“也许,不是傅寒川做的呢?” 她不知道蔡晓娴母子是怎么死的,他们死的时候,她還在坐牢。 对于那個女人,她只知道她是车祸死的,警方也是那么认定的,谁知道又翻了出来。 但很快她就反应過来,已经定案的案子再翻查,在国内都沒那么简单,更不要說去国外翻案。 蔡家沒什么权势,不然当初傅正康争夺傅氏氏也不会落败了。 那就是有人帮蔡家的人,从最终的得益上来看,就只有傅寒川了。 傅正南老了,他连卓雅夫人都控制不住,傅正康又把他看得牢牢的,也就只有傅寒川有這個能耐了。 這個时候,她居然還欣赏傅寒川的本事,陆薇琪心思百转千回,如果時間可以重来,她一定在他求婚的时候就答应他,而不是跑去深造。這样,她也就不会落到這個境地了。 陆薇琪身体一松,靠在后面的沙发背上,像是浑身抽走了力气,喃喃道:“是他……是他做的了……” 她之前能够几次算计到傅寒川,是因为他不知道她,她在暗处。可从她转到明面上来,就再也沒有赢他了。 傅正康看她惨白的脸色,以为她被吓住了。 他压了压怒气,再问道:“你說的那個秘密,還沒查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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