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西北战败
明亮素雅的大明堂是大隆朝当朝天子最喜歡的办公场所，這裡的家具都是用的原木色，地板是纯黑的，御案也沒有建在高台上，累了想走几步也方便，特别是它建在御花园中，三面都可以透過透明玻璃看见美丽的景致，皇帝一抬头就缓解眼疲劳。
白天在這裡办公真是最舒适不過了！
此时皇帝好像有急事，只见他在御案边不停的来回渡步，沒有了欣赏风景的心情。
皇宫裡的人都是人精，平时這样的午后，御花园裡总有些妃嫔、宫女或闲坐聊天、或扑蝶赏花，她们希望可以成为皇帝的风景，自然也是把皇帝当個景似的，瞧着解個闷，今天一個人影也看不见。刚才一看皇帝脸色不对，人就瞬间消失不见了。
当朝天子大约四十几岁的样子，身材强健、微胖，圆脸，五官平平无奇，整個气质相当路人，他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喜歡穿一身银丝青袍，带着一顶沒什么装饰的乌纱宫帽，只有腰间的玉带可以显示出他尊贵的身份。
远远看见一個佝偻着身体的老头在内侍的带领下正快步朝明堂赶過来，皇帝居然走過去，迎着来人。
“哎呀呀，不急不急，老国公慢走，慢慢的走！”皇帝說。
明明他自己刚才急的大脑门上都出汗，见着来人不但迎上去，還叫人家别着急，慢点走。
毕竟乔国公年纪大，宫裡的地砖是特别滑的，皇帝是怕老国公摔一跤，那就完蛋大吉，所以他還是很体贴，吩咐人走慢点。
“陛下，听說是西北有最新情况？”乔国公是一個有些驼背的干瘪矮老头，西北是乔家的自留地，皇家对乔家這样的信任，這样的放权，乔家要是不能替大隆朝守好西北门户，只怕乔家列祖列宗都不会放過他。
皇帝是個好演员，只见他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最后還是把手裡的纸递给了乔国公，只是递過去了一张，他自己還拿着另一张。
乔国公当然不能问，另一张是什么，怎么不给我，只能低头先看起了這张纸。
這是一份八百裡加急的战报，十天前，刚登基半年的西蒙古可汗别力古台向甘西发动了突袭战，带两万草原铁骑直扑甘西内陆，横扫大半個甘西，差点打到肃州去，一通抢劫后，蒙古人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甘西境内损失惨重，蒙古人都是攻下城池后直接抢劫官府和市场的仓库，拿完东西后再放一把火，烧個精光。
本来這时节正是两国之间贸易的好时候，大隆国内地的商贾们带着大量的货物前往肃州、甘西，准备和草原、西域来的朋友们交易。
因为大隆朝的强大，這十几年都很太平，谁也沒想到别力古台胆子這么大，毕竟一直听說别力古台得宠是因为他的母妃漂亮，从沒听說過他有什么過人之处。
蒙古人离开的时候更是大言不惭的說，是因为大隆皇帝小气，别力古台登基的时候沒有送贺礼去，所以他就自己来拿了，气的皇帝差点爆粗话，跟你很熟嘛？還送贺礼！
十二年前的一场大战，乔家男丁死了十一個，别力古台的哥哥弟弟、叔叔伯伯也差点死光，至此之后西北一直紧绷着，正因为紧绷着双方都不敢稍动，如此才和平了這些年。
乔国公還活着呢，给乔家面子，皇帝实在不可能去恭贺别力古台登基。
乔国公看完战报差点吐血，他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为了乔家他无论如何要保重，甘西失守，乔家难辞其咎，如今還要看怎么挽回，再狠狠打脸回去，他必须振作，只是乔十三终究是难当大任，乔国公气的心肝肺都疼！
结果才等他缓和了一点情绪，皇帝又递過来另外一张纸，這是一份密报，按說不应该给他看，既然给他看了肯定是跟他有关，乔国公深呼了一大口气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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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
這一看，他那口压下去的血就实在压不住了，“噗”一声喷了大半個明堂，他毕竟是老油條，关键时刻還记得侧過身去，背对着皇帝，免得喷皇帝一脸。
随后，乔国公就晕了過去，皇帝在他喷血的时候退了一步，等老头晕倒就沒来得及扶住，這下好皇帝的表演破碎，他一脸尴尬的望着倒在血泊中的乔国公，此时老头手裡的纸头飘向门口，听到动静赶過来的内侍一来就看清楚了纸头上写的內容。
桥十三领五万人在哈密城外野战败于别力古台，腿部中箭，之后其畏敌如虎，固守哈密城不出，坐看甘西被蒙古大军蹂躏，甘西诸将闹翻，目前西北军被乔家家将乔伍控制，桥十三被架空。
前面是讲述甘西的情况，后面還有外勤部甘西都司给的建议，西北军暂时不能开战，群龙无首，他建议皇帝召回乔大，乔大虽然在广南隐居十年，但是武艺沒有放下，而且与西北一直保持着联系。
军部都司都有权议论兵事，特别是外勤都司，這时候沒有任何人比他得到的战场消息更早、更全面，西北军的情况也不复杂，不過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皇帝和乔国公早知道桥十三不行，只把他当個吉祥物放在西北安定军心。
之前十几年都沒事，沒想到蒙古的那個吉祥物突然不甘心当吉祥物了，他们的這個真的吉祥物自然就惨了！
别力古台就是吉祥的意思，本来皇帝還挺满意他上台的，沒有能力的别国皇帝那都是好皇帝，可现实却打脸，真疼！
外勤部既然推薦乔大，想必是他们对乔大有所了解，像乔大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隐居，那外勤部就别开了。据說外勤部有一张储备将才榜，乔大雄踞第一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真是個悲剧，這二十多年都沒人能超越乔大，乔大也二十多年一直沒有机会领兵，所以他最多就出现在将才榜上。事实上并沒有帅才榜，目前确实沒人能入军部那群人的眼称得上帅才的，所以也沒有必要弄個榜，大隆朝久不经大战，将星稀缺，這也是皇帝不得不捧着乔家的原因之一。
乔国公看的那么快，肯定沒有看见后面的建议，不然估计他還能再撑一会，不会晕的那么快！
送走乔国公，内阁的相公们，军部和需要配合的其他几部相关人员陆续进宫，明堂已经待不了這么多人，皇帝转移到正堂开始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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