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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烈火大江 第六节 绝望大江

作者:缺月梧桐
正文 夜幕降临,行人惊恐的背贴墙壁,闪让着三匹疯了一样们在建康城裡的小巷裡狂野的怒奔,如同一支三角形的箭头,猛冲猛冲再猛冲! 锦袍队府第裡灿烂的礼花现在還在空中不停闪耀,但這光却只能投到他们的后背,在小巷崎岖不平的砖地上拉下稍瞬即逝的阴影。↑云↓轩∞阁×уuΧAN、М 這三人正是锦袍队头目王天逸和他的两個手下:陶大伟、金相士,骑在马上飞奔的他把一切都抛在了身后:曾经的长乐同事、视自己为马首的手下、乃至自己的中毒的娇妻和父母。 他此刻的使命只是一個:去死! 找到霍无痕,并彻底让他从這世上消失。 握住了剑柄,但背后那一道又一道射来的礼炮眩光,每一次却让他心中悸动,手裡的剑柄放佛有了生命,成了一條大鱼,随着闪亮的光柱一鼓一鼓的,居然怎么也握不紧了。 “我心乱了……”王天逸心裡在轻轻說,但对应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死握剑柄:“我一定要握紧剑!” 翠袖府第离锦袍队不是太远,但王天逸却觉的如同狂奔了半世时光才赶到了這裡。 翻身下马,王天逸几乎是从马鞍上直接滚到地下的,一個滚顺势就拔出长剑,急冲大门,嘴裡却大喊:“少帮主在哪?有危险了!” 出来迎接的是翠袖的管家,他和王天逸熟得很,因为這大半年,每次霍无痕過来都有王天逸的跟随保护,显然他也知道了某些不妙的消息,看见王天逸几個人提着兵器冲来,也不吃惊,他本来就已经很慌了。 “哎呀,您也来啦啊,少帮主和我家小姐已经走了!刚走一会!”管家擦着汗說。又怯怯的问道:“是不是昆仑闹事了?” “去哪裡了?回家了?”王天逸一把揪住了他的前襟,几乎把身材矮胖的他提了起来。 “好像是码头……” “哪個码头!???”王天逸两眼都喷火了。 原来刚才突然有人来求见了翠袖小姐,然后翠袖和少帮主一行就慌慌张张的去了盛老所在的长乐帮码头,那是离這裡最近的一個码头。 从翠袖府第刚出来,王天逸就勒住了马头。看了一眼那诺大地大门,指着金猴子叫道:“马上去找你的联络人,另外让他们派强兵去码头!见到即杀!另外让昆仑血洗這裡!說不定霍无痕還在這裡。” “属下马上去,他们想必就在来這裡的路上。”金猴子一边說一边给自己脸上蒙上了黑巾,但又不放心的问道:“就您和老陶二人去盛老的码头?” “刺杀虽大。但两人足矣!而且他们去盛老那裡是飞蛾投火!”王天逸冷哼一声,打马朝盛老所在地码头飞马疾驰而去。 战战兢兢的管家手下的高手都被带走了。他目视着天空中灿烂的烟花。却心不在焉的考虑是不是违反慕容秋水地命令,马上先走。 想了良久,站在前院良久的他叹了口气,转身往正厅走去。 就在這时,大门洞开。慕容成地亲信范金星领着一群高手冲了进来,和刚才地王天逸那伙人一模一样,一样的兵器在手。一样的气势汹汹。 “范爷您可来了啊!小姐和长乐帮少帮主突然去……”看到自己门派的人来了,管家终于松了口气,慌不迭的迎了上去。 范金星眼裡好像沒有看见他一样,抬手就是一刀正劈在了他脸门正中。 “全杀光!找霍无痕!”高高矗立在管家尸体旁边,范金星提着滴血地刀冷冷的站在大院正中,高声吼着,身后的白衣战士潮水般地杀了进去。 此刻霍无痕已经到了码头,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差点摔倒在地上,因为他全身都還在发抖。 刚才不久,正要出席手下嗅花虎王天逸婚礼的他,突然接到翠袖派人来請,說是得了急病。 在那瞬间,霍无痕犹豫了下。 王天逸是他很喜歡的一個手下,因为他是手下办事高手中最爱艺术的,是爱艺术的朋友中最会办事的,嗅花虎的這個绰号還是他第一個叫出来的,看到了舞刀弄枪的粗人中出了一個爱种花赏画的异数,他是多么的高兴啊。 甚至于为了這次婚礼给王天逸长面子,他破天荒的叫人准备了婚礼上說话的稿子,准备好好祝福一下這個手下。 但红颜知己突生重病。 一個婚礼,一個染疾。 婚礼可以办无数次,但万一病重就只有一次机会了。 但這個理由,只是霍无痕后来在翠袖那裡的路上想出来的。 最重要的理由却是:手下有无数個,但红颜知己却有一個。 霍无痕马上就下令调转马车车头,前往翠袖府第。這样一来,本来早去婚礼等候的燕小乙和俞世北不得已赶紧告辞离开,去保护少帮主,毕竟翠袖再知己再红颜,那也是敌方阵营的,霍无痕只要去她那裡,警戒级别必然高的惊人,這是规矩。 尽管俞世北有点不高兴,燕小乙還想找王天逸解释下,沒找到人只好不辞而别,但因为這個规矩,他们必须立刻前往少帮主处。 规矩不在乎你喜歡不喜歡,它只有一個属性:不能破。 沒想到一众人到了翠袖那裡,哪有病人,只有一個面色惊恐万分的美女。 “无痕,昆仑和慕容成已经联手,马上就要攻击长乐帮了!”翠袖急得腔调都变了。 霍无痕沒了主张,但燕小乙却是核心,他马上问了翠袖詳情,確認了消息来自于慕容秋水处,绝对正确后,他沉吟片刻,立刻拉着霍无痕就要回府第据守。 “秋水公子让你们马上逃离建康,回扬州吧!”翠袖叫道。 考虑到公子不是帮派的战将,燕小乙和俞世北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朝着码头驶去。 当然带上了翠袖。因为霍无痕担心她的安危,而燕小乙等手下却抱着带個人质的心理。马上同意了。 但路上的一支暗箭让车队的速度骤然加快。 慕容成监视翠袖府第的一個小队和尾随霍无痕的昆仑高手,同时发现了霍无痕方向有問題。 但不走运地是, 和秦明月两家的人数都不多,而且准备也不足。 慕容成的那個小队本就是执行监视的。不是用来作战的,他们根本想不到一條大鱼出现在了本不该出现地地方,而秦明月负责跟踪的手下则是从去婚礼的路上莫名其妙跟着拐弯的车队到达這個地方的。 但在這种大战地开始关头,慕容成和昆仑属下都明白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人人都被灌输了巨大的压力。手裡也握有对霍无痕這样地“大鱼”发动奇袭地“从权”命令。 就這样,不知是慕容成還是昆仑哪波人沒沉住气。射出了第一支暗箭。一下就干掉了第一辆车的车夫。 霍无痕车队登时大乱。 三波人杀成一团。 虽然两拨人一起发难,但人数都不多,并不能吃掉霍无痕的护卫部队,甚至可能被反吃掉,但一来這是在敌人地盘上。二来身为建康强帮,却被别人伏击,怎能不叫长乐帮高手们心惊胆战? 谁能伏击? 谁敢伏击? 正所谓沒有金刚钻不敢拣瓷器活。任你武功通天,但横行惯了被人突然暴起一拳,谁不害怕? 燕小乙一伙哪敢恋战,俞世北冲到车架前,一脚把车夫踢了下去,自己全力控着马车驶出战团,直奔码头。 此刻他们才对翠袖的那番情报深信不疑。這下更不能回府第了,少帮主是帮派重宝,不是用来厮杀的。 等到得码头之时,十二個保镖才剩下五六人跟着杀了出来。 脚下地地面软得好像棉花一样,站在车厢前,霍无痕自己发抖,却转身伸手,温柔的把翠袖从车厢裡接了出来,嘴裡還强笑着說:“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正在這时,长乐四老之一的盛若海在一群手下地前呼后拥中迎了過来,一见面就大叫:“這是怎么了?怎么這么多兄弟身上有血?” “盛老!”燕小乙一個箭步冲到盛若海面前,急急說道:“我們遇到伏击,慕容成和昆仑联手要干掉我們长乐帮!” 盛若海立刻大惊失色。 不是为這個消息震惊,而是为這個消息這么快走漏而震惊。 但看到了霍无痕旁边的翠袖,他立刻什么都明白了:慕容秋水插手行动了! 想到這一层,盛若海眸子缩小了,仔细打量了人数较少多人带伤的霍无痕一众人,心中却有了计量,他突然哈哈仰天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慕容成?昆仑?联手?对付我們?异想天开啊!哈哈。”盛老笑得捂住了肚子,胡子都一翘一翘的。 “盛老,情况紧急啊!据說对方准备很久,這次毫无征兆的突然发动,定是有备而来!我要先带公子离开建康。”情况紧急,多迟滞一刻都可能丢命,燕小乙哪有心思和他說笑话。 盛若海收住了笑,拍着燕小乙的肩膀道:“你们這些年轻人啊,都被宠坏了。不就是几個刺客嗎?你以为江湖就是怡红院啊,天天让你风光?是长乐帮就沒人敢动咱们了嗎?江湖上悍不畏死的凶徒到处都是。我看可能是淮北盐帮的报复,哪裡能扯到什么慕容成昆仑联手啊?要知道慕容正准备和武当开战呢!昆仑就是武当的狗,哪有帮对手的狗?你听說书听多了吧。我劝你们先回家,洗洗睡了。” 在车上,燕小乙他们已经听翠袖详述了情报,除了一身冷汗外,哪裡還敢回自己的府第,只能对盛若海解释了一遍又一遍。 盛若海猛然一巴掌把燕小乙抽了個踉跄,指着翠袖大骂道:“你们這群小混混,不能好好辅佐我的侄儿,却他娘的由着他受慕容秋水养的這個小狐狸精魅惑!现在她說什么就是什么了?她是你娘還是你爹?你他的是干什么吃的?跑到我這裡胡闹?王八蛋!” 被這巴掌抽的晕头转向,捂着脸跪在地上,霍无痕赶紧冲到了前面,扶起了燕小乙,对着盛若海說道:“盛叔。小乙向来忠心耿……” “闭嘴!你不好好管理帮中事务,却天天和這個小狐狸精纠缠在一起!你爹怎么教你的!”盛若海声色俱厉,他和霍长风兄弟论交,向来脾气暴躁,他骂霍无痕。霍无痕只有老实地听着,连回嘴的勇气都沒有。 盛若海一通大骂,把少帮主一伙人骂的人人低头不语,他却沒有想平时那样“乘胜追击”骂起来沒完沒了,而是也住口了。只是盯着霍无痕低下的发髻发呆。 他心裡也犹豫了。 本来這次他故意找個借口抵达建康,目的却是作为易月一方地“监察史”来监视查看慕容成和昆仑的“锤击”情况。要是有個漏網的小瘪三跑到他這裡来。肯定一刀咔嚓了,但事前却想不到少帮主這條一定要在建康宰了的大鱼跑到自己這裡来。 杀還是不杀? 要是杀,万一传了出去,易月卖地求敌的罪名就坐定了,要知道长乐帮虽然大。但霍易两边地铁杆战将却都有数,更多的是坐地观望不知所以然地一般帮众。 這批人才是霍易两边都极力争取地力量。 這次事件,易月本就是想把它变成霍长风父子无能、养虎自噬的绝妙棒子。一下子就把“正义”的這批力量拉到自己這边来。待到了后期,胜局已定的情况下,易秦慕联盟浮出水面之时,他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卖一块建康又怎么了? 只有打倒霍长风,长乐帮才有救嘛! 反正所有长乐帮的地盘都是易月地,想怎么說怎么說。 但现在却不是时候。 万一消息走漏,对易月打击霍长风争取主动实在不利。 然而霍无痕這样的大鱼,一條命就等于长乐帮一條路的人,怎么能大意放過?要是赶走他们,万一他们還是跑了怎么办? 宰了霍无痕,易月就赢了三分之一! 盛若海计量许久,终于拿定了主意:骗到船上,直接宰了! 主意已定,盛若海反而笑了起来:“唉,我太苛责你了,你们這群小孩子哪裡能和我們当年比,反正我本就是马上就启航回扬州,這样吧,小霍随我走好了。” 闻听此话,燕小乙等人都是神情一振。 但盛若海冷笑一声,却說道:“你看家护院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只得贤侄和我一起回去。要是日后查明你们虚报军情,小心点,我不会放過你们的。” 這话一出,霍无痕随从都愣了,但片刻之后,還是都低头称是。因为盛若海說得有理有据,无半分不对之处,就算房子着火,鹰犬也怎能擅离职守? “我要带着翠袖。”霍无痕叫道。 “好,带上這小姑娘吧。”盛若海暗暗冷笑一声。 但燕小乙前行一步一個作揖到地說道:“盛老,在下负责少帮主的安全,随行的七人俱是贴身保镖,按帮规不可离开公子一步,請让我們一同前往。” 俞世北也赶紧上前行礼,和燕小乙不同,他有点怕了,毕竟要是真如翠袖所言,建康已成龙潭虎穴,自己孤零零的留在這裡实在凶多吉少。 念及自己這次带来的人数也不多,带七八個霍派高手上船,万一一個意外,打将起来,胜负难料,盛老嘿嘿一笑,回手指指黑洞洞的大江上那孤零零的船影說道:“看见沒有,我来本就是监督往武当派发送的二十船盐、粮食和布料,白天他们就启航了,现在這码头只剩我一艘座船,舱位不够。你们可以等三個时辰,那时有我的船到达。” “我們不需要舱位歇息,坐在外边就可。”燕小乙继续坚持。 “一定要带上小乙!”霍无痕這时又大叫起来。 “這裡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盛若海一声大吼,好像平地一声雷,所有人都闭嘴了。 說罢他自顾自前来,一把扯住霍无痕胳膊,拉起来就走,嘴裡念叨着:“你们都走吧。” 燕小乙等人一時間不知所为,但這就在這时,一匹快马从黑暗裡斜钻出来。马上骑士大喊着,声音裡带着毫无遮掩的喜意:“盛老,他们干成了!” 燕小乙盛若海一起回头看去,脸色却都变了。 来人却是一個长乐帮的高级统领,就是被盛若海派去出席王天逸婚宴。查看计划进行的心腹! 這人谁不认识?专职保镖燕小乙的眼睛贼毒,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在王天逸婚宴上出现過,现在慕容秋水报警、车队受袭再加上满是喜色的“干成了”,谁干成了?和盛老什么关系? 一串串疑问联系起来,燕小乙猛地抬起头。正对上盛老扫過来的眼神——惊骇心虚的眼神。 這时候,盛若海身边的保镖已经气急败坏地吼叫起来:“闭嘴!少帮主在這裡!” 石光电火间。燕小乙瞬间一步前冲到了霍盛二人身后。左手一把扣住了盛老拉住霍无痕的手腕,用力一翻,霍无痕和盛若海同时惊叫一声,却已经分了开来。 钳住盛若海手腕的燕小乙并不停顿,左脚后踢。好像长了眼睛一样正中霍无痕前胸,惊叫声中的少帮主顿时被踢了出去,一跤摔在了后面俞世北的怀裡。 此时。站在背后燕小乙左手钳制盛老左手,完完全全地控制住了盛老的背后,而探进怀裡的右手已经钻了出来,正握住了一把柳叶小飞刀。 說时迟那时快,盛老的两個保镖在燕小乙发动的那一刻也一左一右两头豹子般冲了過来,只是刚才盛老走入霍无痕這边拿人,加上此刻从背后被钳制,面朝己方,燕小乙躲在他身后,這对盛老保镖一方着实不利,因此只能侧面进攻,比燕小乙要多花那么一眨眼地時間。 但這一眨眼的時間,也不過是燕小乙踢开少帮主抽出飞刀地時間。 飞刀伸出来地同时,左右两边寒风凌厉,两把刀同时贴着盛老两边斩向燕小乙,力道之强悍、速度之迅疾、合击之绝妙都堪称刀法的极致,若是燕小乙不退,那么两把刀尖将正正好交汇于他自己的心脏! 沒人想杀燕小乙,起码在這第一击。 保镖们要的只是盛老安全,逼退“刺客”保证首脑安全后,才谈杀敌! 但燕小乙不放开盛老急退必死! 知道必死才不会置之死地。 所以燕小乙想活只能后退。 全身而退的退。 放开盛老地退才能全身而退。 因而燕小乙必退,盛老也必然安全。 此刻别說继续钳制盛老或者伤盛老了,只要多一点要求,在盛老随从的两個一流刀手的夹击下只会变成一地肉块。 然而燕小乙此刻地目标并不是被动保护少帮主那么简单,“误入虎穴”的局面已经逼得他不得不以攻代守。 燕小乙沒有退,也沒有放开钳住盛老的手。 相反,他进! 大吼声中,燕小乙尽力前进,全身撞在了前面這個老头背上,两人一起冲前。在两道银链般的刀光中,燕小乙奋力扭转了盛老的身体,避开了右边一刀。 白光跟着逆转! 红血四溅! 闷哼! 最后是一声声嘶力竭的狂吼。 “都退后!” 這声吼却是燕小乙发出的。 他右手的小刀从盛老身后绕過来,死死抵住了他的喉咙,整個人贴在盛老的背上,苍白的脸上到处都汗珠,左手却沒有握住盛老的手腕。 燕小乙的左手现在在地上,被他自己的靴子一脚踢到,飞出去了老远。 刚才他虽然避开了右边一刀,终于让自己的兵器逼到了盛老的喉咙上,但不是沒有代价的。 代价就是左手。 他伸出血肉做的左手去直接挡左边的刀。 一刀斩掉。 光秃秃的左腕鲜血泉涌般的喷出,为了减缓血流的速度,燕小乙用它直接抵在了盛若海的腰间,只一会功夫,盛若海就感到从后腰到左边裤子一直到靴子裡的袜子全温呼呼的湿了。 “谁上来我就杀了他!”燕小乙继续大吼,一次比一次声音微弱,流出的血好像在流出他的命。 看着喉咙上地那把小刀,盛老的随从既愤怒又无奈的后退成了一個圈,好像在在火圈外面看着烤肉的饥饿群狼。 俞世北终于上来了接替了他。一从盛老的后背离开,燕小乙就瘫软在了地上,翠袖跪在他面前地地上给他包扎。 但燕小乙還沒昏迷,他挣扎对破口大骂的盛老說道:“只要到了扬州,在下我任你千刀万剐!” 鞭子呼啸。王天逸不停抽着胯下的骏马,箭一般的冲进了码头。 进目第一個场景却是一艘孤零零的大船正要驶离栈桥,船上却有人不停地跳进水裡。 王天逸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幕,也不知道盛若海作茧自缚,为了让侥幸逃出地人找不到船。只留了一艘船在這裡,导致他被挟持后。手下不得不匆忙去上游找船追击救人。更不知道现在那些被逼地跳入大江的正是船上留守的盛老手下,霍无痕的人并不信任他们,开船后,就逼得他们跳江离开。 但王天逸听出船上那大吼大叫:“都滚下去”的声音,俞世北地声音。 俞世北在。那霍无痕就在。 王天逸疯了一样的朝那條船疾驰而去,大叫道:“少帮主!我是天逸!等等我!” 船上的人也看见了他,且不說他地声音。但看穿着一身大红的新郎官策马狂奔就知道是谁来了。 這时的船已经驶离栈桥十几丈了,霍无痕也靠到船舷边大叫:“天逸!快点!” 听到少帮主的声音,王天逸整個人为之一振,他也不停马,双手捂住马眼,策马在栈桥上直冲到底,瞬间连人带马的一起跃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江。 全身一头扎进冰冷的江水,王天逸连婚袍都急得来不及脱,就奋力钻出水面,挥臂奋力朝那條大船游去。 船上的俞世北已经把绳子系在了自己朴刀刀柄上,大吼一声:“接着”,奋力朝着王天逸掷出。 “来的好!”早已练得在水中如一條鱼般的王天逸猛地一仰身体,整個人好像一條大鱼般在水面立起了半個身体,一把抓住了飞来的朴刀刀柄。 接着那條长长的绳子瞬時間绷直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的传来,船上的人开始拉王天逸了。 握住那紧绷的绳索,看着越来越近的霍无痕的脸,王天逸却感到想哭。 是喜悦還是庆幸,他不知道,只是在這喜悦之内還参杂着一缕缕的恐惧和空虚,“死亡来临之时就是這样的吧?”王天逸暗暗的问自己。 他知道沒有答案。 喜悦過后的這一刻,心裡毫无绷紧的绳索带来的充实感觉,却只有空虚和一点淡淡的哀伤。 但這并沒有持续多久,正出神的王天逸的突然觉的手上一松,整個人握着朴刀又摔进了水裡,這感觉简直象从天国掉到地狱一般的可怕。 绳子断了! 惊恐万分的王天逸再一次从水裡探出来头,连脸上的水流进眼睛的酸涩都顾不得,就强睁开眼睛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一個人头在他和船之间沉浮,手裡攥着一把长刀,王天逸认出了他——盛老的一個贴身保镖,从船上人的叫骂之声,王天逸已经猜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這個人眼睁睁的看着盛老被挟持绑架,沒有像其他同袍一样找船追人,而是像自己一样跳进大江鳬水追船,刚才看船上的投绳给自己,知道自己王天逸是少帮主的心腹,不想自己得逞,索性挥刀断绳,让自己上不了船。 作为一條蛇,被友军误解乃至误伤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要是平常,王天逸肯定忍耐不语。 但现在是什么时候? 自己這几年的心血就让他平白一刀砍了個精光? 這是何等的让人肝肠寸断! 眼看着大船已经升起风帆,加速离自己而去,王天逸徒劳的奋力游過去,但距离却越来越远,已经沒有绳子可以扔這么远的距离了。 在遥遥而去的“天逸小心”的声音中,前面的那個好汉貌似一样的绝望,他放弃了追赶,掉了头,怒气冲冲的朝王天逸举着刀游了過来。 而這边的王天逸岂止怒气冲冲,简直已经怒火烧到眼裂了。 “你娘!”王天逸操起俞世北的朴刀,狂怒的朝盛老保镖游了過去。 两個长乐帮的好汉,两個其实为同一英雄效力的精英,两個同样绝望的江湖高手,就這样在大江裡血战起来。 尽管這個保镖是负责江运四爷的人,尽管他自幼就熟悉水性,但他却输了。 王天逸胜。 因为他曾经是北方人,因为曾经被水淹死過,因为他必须要在长乐帮這种高手云集的江南门派活下去,所以他不仅养了水性,還专门研习過水战。 鱼一般在水裡绕到对手的侧面,利用朴刀的长度优势,从肋部一刀切进去,虽然黑暗裡看不到血染红碧水,但那弥漫开的血在水裡比在空气裡還腥百倍, 但王天逸并不满足,他并不浮上水面,而是一個猛子插到已经在水裡四肢摊开的敌人面前,一把把他托上了水面。 然后一個鱼刺冲出水面,高高举起朴刀朝着敌人的面门,狠狠的,不停的,剁了下去。 王天逸的肺都要气炸了,全身都是一种爆裂开来的绝望,他扭头看一眼越来越模糊的大船影子,继续“操你娘”的把尸体剁进水中。 然后他再潜入水中,再拖出水面,再剁入水中。 不知砍了多少刀,大船早就不见了,王天逸的嗓子都吼得嘶哑了,而对手的面门也看不到了,王天逸愣在了水裡,水的冰冷這时才包裹了他,朴刀从手裡滑进了水裡,尸体也慢慢的沉了下去。 大江上什么都沒有了,除了一望无际的冰冷和黑暗。 王天逸泡了好久,直到自己快要昏眩過去,他才无力的划开了水面,朝岸边游去。 不远的栈桥上那裡已经站了一排人,不知道站了多久。 王天逸被人拉上栈桥,他也沒有反抗,就势四肢张开躺在了地上,满身是水、浑身大红的他在月光下好像一朵泡蔫了花。 “我完蛋了,把我捆起来吧。”王天逸闭上眼睛,语调裡带着大江般冰冷的绝望。 “我很抱歉。”章高蝉站在他的身边,很艰难的說着這四個字。 “和你有什么关系呢?”王天逸叹了口气,却沒有睁开眼睛。 云轩阁欢迎您,: [公告]随时随地閱讀本作品,請访问139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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