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妞
我困的要命,随便摇了两下就把铜钱撒了出来,结果有一枚铜钱滚到了地上找不着了。
她找了一会,說:“算了,一样看。”然后摸出手机在那边度娘……
我当时就觉得這女的沒救了……
百度了十几分钟吧,我等得难受,催她快点,她噘着嘴跟我說:“你這個命,又吉、又凶、又平,看不出来啊,你再等等。”
我真想抽她两耳瓜子,這命不就是非凶则吉或平,难道還能是辣的?
迷迷糊糊混到下班。
回到小区的时候,看见有一群人围在小区门前吵吵嚷嚷的。
這人都爱看热闹嘛,我也凑過去看了一眼。
原来有個黑人妹子,长得肥肥胖胖的,留着那种一缕一缕的脏辫,指着小区保安骂在那边彪英文。
我不禁觉得好笑,我們小区的保安要是会英文,還用在這边上班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管听不听得懂,全在那指指点点的看热闹。
我仔细听了下那黑妞的话。
原来這黑妞就是之前那個黑人渣男的正牌女友,她来干嘛呢?說起来挺奇葩的,她說我們小区有個女人勾引他男朋友,把她男朋友害死了,說什么那天晚上要不是那女的约她男朋友去酒吧,她男朋友就不会被火烧死。
我一听就乐了,在人群裡用英文大声說:我們小区那女的都跳楼死了,怎么约?
那黑妞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马朝我竖起中指操着英文回应:肯定是你们小区的其他人约的,fxck你们,害死我男朋友,都是你们的错。
我真是被這黑姐们的逻辑折服了。要不是不打女人,当场就挽起袖子上了。
然后那黑妞地乱指人骂不停,我們小区保安别的不懂,但這個還是明白的,也跟着草泥马、草泥马地回应。
一中一洋,都操着对面听不懂的话对骂,那场面别提多有意思了。
這黑妞越骂越起劲,后来什么你们中国女人都是,见到大屌就往上扑,活该被甩跳楼自杀。
我一听就恼火了,這女的就是来找茬的吧?然而她下一句就露馅了,场上画风一转,她生怕别人听不懂似的,操着一口别扭的普通话說:你们给我几万块钱,這事情就算了,不然每天都来闹。
在场的人全气得笑了起来。
這钱当然沒给,保安打电话给派出所,民警来了也是和稀泥。
闹了半天,黑妞就蹲在我們小区门口不走了。
后来有几個熟人下班回来,再加上我精神实在不好,无心再看下去,就和那几個熟人一起回去了。那黑妞后续是怎么样不太清楚,只是听說那黑妞闹到了晚上十一、二点才坐出租离开。
我們都以为那黑妞第二天会来,结果一连几天都沒看到人影。
可能是被黑妞這么一闹,我精神松懈不少,那几天难得睡了個好觉。
又過了大概一個礼拜的样子,小区门口呼呼地来了几辆警车,几個戴帽子的一下车便直奔保安室。
后来一打听,原来那黑妞失踪了,失踪時間正好是她来我們小区那天。
警方来调查取证,他们了解到那天我和黑妞争执過两句,也是当时在场唯一懂英语的人,所以把我也請了過去。
沒有什么好隐瞒的,我把情况对警方一五一十說明,告诉他们黑妞是来闹事的。
保安也說那黑妞十一、二点就坐出租离开了。
警方很快调出小区监控录像,我有幸在旁边看了下,黑妞的确是在十一点五十叫车离开小区的,她上出租之后,不到十秒就消失在了小区监控区域。
可因为天黑,路灯又昏暗,录像中车牌号非常不清晰,监控拉大了几倍也沒看清。
然而這时候我和小区的保安们都发现了一個問題,同时叫了出来:出租车的驾驶座上根本就沒有司机!
這实在太奇怪了,我目瞪口呆半天沒回過神。
沒有司机的出租怎么能载人?
我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那几個警察不信這個,告诉我們這是反光再加上监控系统落后,导致沒拍清楚。其实裡面是有人的,具体情况還要调出其他摄像头才知道。
那队长跟我們說,让我們不要瞎猜,也不要到处传播。還說他办案很多年,這种情况偶尔会见到,具体如何,還得把外面公路上的摄像头调出来再看看。
录完笔录从监控室出来已经十点多了。
几個保安這时候换班也和我一起出来了。
“老常,你脸色不太好啊。”有個保安說。
我脸色能好才怪,记得沒错的话,黑妞出事那天,正好是张阿姨的头七。!
况且那黑妞說她是那個黑人渣男的女朋友,這难免让我有一些不好的联想。
当然,我沒敢把這些不靠谱的猜测对保安们說,只說是這事情太邪乎了,以前沒见到過。
那几個保安哈哈笑,說這种情况喝两杯酒就好了。
我和他们還算相熟,最后去了小区附近的一個大排档吃宵夜。
酒過三巡话就聊开了,不免說到了去世的张阿姨和她跳楼的女儿周萍萍。
“周萍萍就算了,這贱女人自己活该,這么多人追她她爱理不理,装清纯装逼,来個黑人就把她搞定了,真他妈的贱,就是苦了他妈。”有個保安打着酒嗝說。
“這就有点偏激了。”我立即反驳道:“话不能這么說,人家喜歡的不是黑人,是正好喜歡的人比较黑罢了,谁知道那黑人這么渣男。”
我們就着這個事辩论了一会,双方各执一词,谁都說服不了谁,眼看着就快要吵起来,干脆将话题转到了周萍萍她妈身上。
這时候我才想起来,我還不知道周萍萍她妈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世的。
那几個保安也愣住了,明显也和我一样不知道情况。
周萍萍她妈五十不到,即便思念成疾,這也未免走得太快了。
聊了一会,我话匣子也打开了,有些事情憋着不說难受,干脆把之前的发现告诉他们,问他们记不记得黑妞失踪那天正好是张阿姨的头七。
有個保安說:“记得啊,怎么不记得,那天……”
话說到一半,就被另外一個资历比较老的保安打断,让他别瞎讲。
我一听,兴趣就来了,看来這裡头還有隐情啊。
再三追问之下,他们也沒太憋得住,将事情告诉我了。
原来黑妞来我們小区闹事那天,有個保安上厕所的时候,碰见了周萍萍她妈从楼上下来……
不過一晃眼就不见了。
我想到了那天我也在下楼的时候碰到過周萍萍她妈……
难道真有头七還魂一說?我头皮发麻。
這种灵异事件有时候比八卦還能拉开人的话匣子。
我們越聊越起劲,那几個保安還說自从周萍萍跳楼之后,他们上夜班经常看到小区大门口有鬼影子在晃,但一看监控,又什么都沒有。有一次午夜就在周萍萍坠楼的地点,還看到有個批头散发的女人站在那边一动不动。
我一开始被他们唬得一愣一愣的,還以为他们說的话是真的。
然而沒過两句,這几個保安就开始满嘴跑火车了,說什么自己家传天眼能见鬼,那鬼就是周萍萍回来找人替死的。還說什么周萍萍她妈就是被周萍萍的阴气害死的……越往后這牛皮吹得越沒边。
我一听就乐了,就问他這么厉害怎么不去捉鬼。
然后那保安挠了挠后脑勺,說他前几年天眼开的太频繁,现在伤了,天眼的视力只剩下0。2,看不清楚了……
這牛皮都吹破了,我們在那哈哈大笑,那保安最后也绷不住,笑了起来。
這顿宵夜吃到了十一点多,本来還想继续喝的,這时候有几個和我一栋的熟人下了夜班回来。
我醉得不轻,就跟他们一起走了。
在一楼楼道等电梯的时候,不知为何,忽然想到头七那天就是在楼道碰到的周萍萍她妈的。
一想到這裡背心莫名其妙的开始冒汗。
這时候外面刮起了一阵风,风透過大门呼呼灌入楼道内,吹得人身上发凉。
我不禁跺了跺脚,酒也清醒了一点。
叮一声,电梯正好到了一楼。
裡面一個人都沒有,我浑身难受,在外头待不下去,准备当先进电梯。
岂料這时候跟我一起的那几個熟人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动作,他们都从电梯门前往旁边侧了下身子,转了個面,像是在避让什么,沒有立刻进电梯。
我当场就懵逼了,心想他们這是闹的哪一出?
大概等了十几秒,他们才抢着在电梯门关上之前进去。
因为住的楼层不一样,大家依次出的电梯,到最后只剩下我和一個大妈。
大妈非常絮叨,一路上說個不停,快下了還在电梯裡跟我說:“小常啊,以后碰到电梯裡有人出来,就稍微让一让,你這样多不礼貌啊。”說完就到了她的楼层。
我听完,脑袋裡嗡一声就炸开了,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电梯裡有人出来要让一让?
刚才在一楼等电梯的时候,电梯裡不是空的嗎?!
這时候大妈也走出去了,电梯门缓缓关上,狭小的电梯裡瞬间只剩下我一個人,還有头顶那忽明忽暗的白炽灯跟隐约可闻的电梯上升声。
但是大妈刚才的那番话又让我觉得电梯裡处处都是人……
我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背心更是凉透了!呆呆站在电梯中央,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
直到十几秒后,电梯门打开,我才发了疯一样冲出电梯!
那天晚上我又做梦了,梦到自己正在乘坐电梯,电梯裡挤满了人,但是他们却一点声音都沒有发出。我转头去看,却只看到了一张张灰色的脸,他们竟然全都是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