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七七大丧
因为丧礼当天晚上就要举行,所以時間非常紧迫。我让钱老头带着家伙先去临江湾。然后跟包子两個飙车闯了几個红灯,在一下午之内城南城北连着跑了四個地方才請来了四位老爷子。
不得不說,老店长给的信息非常准确,這四個老爷子都是老当益壮的白事知宾,当年被天堂殡仪公司扫地出门之后,憋了十几年的气,现在正火大呢。
一听到要回来重操旧业和天堂殡仪公司对着干,全摩拳擦掌兴奋难耐。
载着他们到临江湾的路上,我們闲聊的时候還谈到了之前那個西装男,几個老爷子一听到就楞了一下:“那是李唐啊。”
我楞了一下:“你们认识他?”
几個老爷子点点头,那西装男叫李唐,也是李家人,辈分上,算是李昂的叔叔。
不過李唐和李顺景他们不一样,有两分本事,所以李顺景就帮他成立了一個单独的殡仪公司,专门负责高端业务。不過李唐为人比较孤僻,和李家人不太合得来。所以两家人一般都是单独行动,谁都不管谁。怪不得這李唐不认识我的。
我一听就乐了,還真是无巧不成书。
我還以为李家人现在正跟章牛他们撕逼分不开身呢,沒想到又惹到一個。
不過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得罪了就得罪了,怕個球。
到了临江湾,我冲几位老爷子抱拳道:“一請诸位老爷子過来,就要劳烦大家做事,真是对不住!這一阵忙完了,我一定给大家赔罪!”
几位老爷子到不在意,他们還巴不得有事儿要做呢。
钱老头、唐老爷子和他们早就相识,见面寒碜了两句,马上投入了七七大丧之中。
這七七大丧可不简单,不仅要立灵座,供木主,每日哭拜,早晚供祭。
還要讨百家饭、点千家灯,走忘川路,過南天门。
還得高搭法台,一位白事知宾头顶白布,身披黑丧服,吃斋四十九日,念焰口施食开十六本经,一边念一边撒米撒小馒头。
另一位白事知宾则在灵堂守着长明灯,要保证灯四十九日不灭。
外面要纸人纸马守道,裡面要花团锦簇托身,下垫金银玉器,上盖锦绣良缘。
裡裡外外方方面面,整個场面铺得特别浩大。
我和包子這辈子都沒见過丧礼办得這么华丽的,而且不仅华丽,丧礼上每一项东西都有讲究和来历。
连土豪家都连夸厉害。
這七七大丧做下来,更像是展示我們存髓白事店实力的一场秀,這场秀做好了,以后這上层市场就能完全打开了。
所以钱老头和那一干老爷子做得特别卖力。
說真的,头天晚上的事情我和包子帮不上忙,全是技术工种,于是就拜托了钱老头多担当一点。
我俩干脆各回各家睡大觉,明天再来。
說句老实话,這几天下来比生孩子還累,我又好久沒回家了,都不知道家裡是不是被张婷宇闹翻了天。
包子开车把我丢到小区门口,就马不停蹄奔赴温柔乡去了。
我回到家一看,只见到张婷宇仰面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裡含着根棒棒冰,身上就一件黑色蕾丝bar和镂空小短裤。
小短裤特别短,有几根黑色线头冒了出来。
我看得那個鼻血直冒啊。
“姑奶奶,你穿两件衣服啊?”我捂着眼睛跑回卧室,换了身T恤短裤。
张婷宇不慌不忙穿上衣服:“你回来怎么不告诉姐一声。”
“這不忙嗎。”我朝他翻了個白眼,一屁股坐沙发裡再也不想起来了。
张婷宇在我身边坐下,两腿盘着,半靠在我身上问:“忙什么?”
她是個甩手掌柜,哪裡知道最近存髓白事店发生的事情。
我给她简单說了一下,可她对這七七大丧沒什么兴趣,一听到素鼎录就惊讶起来:“老店长真把素鼎录给你了啊?”
我把素鼎录摸出来放到桌上,推到她面前。
张婷宇想伸手去拿,却又马上缩了回来:“不行不行,這是你们青门的东西,姐不能随便看。”
說实话,這素鼎录上记载的东西都很神奇,不過现在可沒心情静下来研究,先睡一觉再說。
张婷宇却忽然掐了掐我:“睡個屁,抱着這么個宝贝你睡得着?要是姐,姐再累也要把它研究透了。”
我說:你可别闹了,我困。
张婷宇却不依不饶的,我一下子就猜出了她的小心思——她肯定是自己想看,却碍着自己是玄门中人,不能主动看這青门的东西,所以想我去翻开,她好在旁边偷窥。
我也懒得多想,随便翻开了一页。
果然张婷宇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跟欲求不满的少妇看到了黄瓜一样,盯着素鼎录就不放了。
我直打瞌睡,跟着随便看了两眼,也不知道看沒看进去,迷迷糊糊就睡了。
第二天起来,发现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和张婷宇竟然一起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跟個八爪鱼似的,缠在我身上,搞得人非常难受——我正晨勃呢……
我低头看到她那张睡脸,心跳竟然忽然快了两分。
张婷宇平时都一脸无所谓的大大咧咧模样,岂料她睡觉的时候嘴巴总是无意识的动着,仿佛在吮吸什么一样非常可爱。
据說這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现。
我深吸两口气,遏制住自己想要犯罪的欲望,把掉到一边的素鼎录捡起来收到卧室,才洗漱干净出门准备去土豪家。
路上的时候,我脑子裡竟然不自觉地浮现出昨天看到的素鼎录上的內容。
我靠,怪不得以前高中老师老說,睡前看东西容易强化记忆,他還真是說对了。
要早听他的,說不定我都上清华了,哪用的着像现在這样啊……
记得昨天看的內容是如何制作护身符,這护身符名字简单粗暴,就叫辟邪符。
辟邪符制作起来也很简单,一张黄纸、一碗糯米饭、几柱清香、一根毛笔即可。
先在糯米饭上插几根清香祭天祭地,然后在黄纸上画個符,再取一点糯米饭包着本人的头发,放到黄纸上,叠成三角形,那么這個简易的辟邪符也就成了。
不過這辟邪符有使用期限,顶多三天就会失效。
我本来沒想要做的,不過到了土豪家之后,他们這丧礼上的东西实在太齐全了,香、糯米饭、黄纸、毛笔应有尽有,我一时手痒,沒忍住。
這感觉就像是你玩英雄联盟,看到一個新套路,正好自己又有那個英雄,所以忍不住就想试试。
這时候正好包子也从外面過来了,我干脆帮他也做了一個。
包子拿着辟邪符非常纳闷:“這什么玩意?”
素鼎录只說這是辟邪符,不過具体有什么用,沒提。
“应该是辟邪的。”我說。
包子翻了個白眼,把辟邪符踹兜裡,就忙着去干活了。
這七七大丧事关重大,我怕钱老头這群夕阳红撑不到四十九天身体就累垮了,于是也上去帮忙。
钱老头和那四位老爷子刚守完夜,正在屋裡打瞌睡。
我們也沒打扰他,把能收拾的东西都收拾了,然后在外头抽烟。
不得不說這土豪真是有钱,家裡的房子是個临江别墅,光占地面积有五百多平,更别提建筑面积了,别墅的装修也很豪华,不過半中办洋的,有点土气。
我們也沒在意,只要能有钱拿,管你什么人。
和包子正抽着烟,聊着七七大丧的事情,有個人走上来问我們是不是存髓白事店的员工。
我点点头說是,然后那人递過来两個信封,說是辛苦钱,不算在酬劳中。
我和包子也不客气,想也沒想就接過了。
這时候已经中午了,钱老头他们也醒了過来,匆匆忙忙洗漱吃完饭,下午還得接着忙活。
我和包子也二五不着调的帮着忙,一直忙到了晚上,我們怕钱老头他们熬不住夜,于是留了下来。
别墅裡人太多,所以我和包子沒有過去,告诉钱老头有事喊我們之后,在车裡开着空调眯眼睛休息。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忽然感到裤兜裡一阵发烫,我還以为是打火机点着了,吓得我一下子跳了起来。
结果把兜裡的东西摸出来一看,傻眼了,只见到白天做的辟邪符不知道什么原因,滚烫滚烫的,就跟裡头包着一团热乎乎的米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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