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活死人
下意识回头看去,却发现背后除了医院空荡荡的走廊,什么都沒有。
“你们胆子怎么這么小啊。”老头忽然笑了起来。
我才反应過来這老头是在跟我們开玩笑。
不過他转眼就說:“是见過跟你形容的差不多的一個尸体,不過名字也不叫李昂。”
老头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那尸体肯定是李昂,只不過换了個名字。
但我立马觉得不可能,如果李昂是尸体,那么我們刚才看到的那個活蹦乱跳的是什么东西?
和张婷宇对视一眼,决定還是要进去看看。
最后又花了小三千,那老头才同意让我們看一眼。
就在我們要走进去的时候,张婷宇忽然拽住了我:“等等。”
我楞了一下:“干嘛?”
“你注意看那老头的手。”张婷宇小声說。
這时候那老头已经站了起来,转身伸出手打开太平间的大门。
就在他伸出手的瞬间,我一下子就看到了……
那老头手上吊着一個尸环!
尸环一般就是在尸体死了后抬进太平间后为了好辨认尸体一般都在右手上面的一個标记,用途都是作为分辨尸体的……
這老头手上为什么会有尸环再明显不過……他根本就不是活人!
我俩往后退了两步。
這时候太平间的大门被打开了一條缝,太平间裡特有的冰凉气息就扑了出来:“你们不是要进去看嗎?”
看個毛啊。
我一头冷汗,手中的十八罗汉避邪手串竟然也随着太平间大门的打开,颤抖了起来。
忽然的,脚底板又有一股冰凉的气息往身上钻,但那股气息立刻就被避邪手串阻挡在外。
這时候张婷宇怒斥一声:“大胆妖孽!”挥手打出一张符!
那符直直打在老头胸前。
老头脸色一下子就变成了一种诡异的黑色,紧接着就跟拉风箱一样踹起粗气,不到一分钟,這老头啪嗒一声,躺地上去了。
就跟看电影按了快进一样,這老头身体很快变成了死尸一般的颜色,也爬上了一层尸斑。
我倒吸一口凉气,上次碰到的白袍尖帽子就是個僵尸,這老头不会也是那东西吧?不過又不像,如果是僵尸的话,這老头为什么這么活灵活现,還能說话?
张婷宇哼了一声:“是活死人,跟僵尸一毛钱关系都沒。”
所谓的活死人就是人刚死,一口阳气悬而未泄,灵魂也觉得自己還沒有死去,所以就跟活人一样。
以前的农村常有這种事情发生,常有谁家老爷子本来已经躺到棺材裡,都要出殡了,忽然就诈尸了。
一检查,人的身体机能又沒有出問題。
可才活過来沒几天,人又死了。
我們乡下一般都把這個叫做回光返照。
以前我們乡下就发生過這种事,死而复生的老爷子是村头的赵鳏夫。
赵鳏夫为人和善,总是笑呵呵的,再加上沒有子女,所以平时攒的一点钱,赶集的时候就爱买点糖果什么的放在兜裡,看到村裡的小孩哭了,就会上去派一颗。
老爷子对动物也很好,村裡的猫啊狗啊基本都被他喂過。
所以我們村裡头的大人、小孩都非常喜歡他。
记得那是一個大冬天,外面飘着大雪,我家的狗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焦急的朝着外面的大雪叫了起来。
小时候我們那边几乎每年都下雪的,狗不可能因为看到雪就叫。
我還回头跟我爸說:爸,你快看。
我爸沒理我。
我爷爷抽着旱烟,往外瞄了一眼,就說了一句话:狗吠雪,必有死人。
果然,第二天,赵鳏夫被发现死在了家中,走得非常突然。
因为沒有家眷,所以這個丧是乡裡乡亲帮他办的。
大家還很伤心,怎么這么好個人走了。
结果就在出兵当天,赵鳏夫忽然一下子就从棺材裡坐了起来。
他穿着丧服在那裡咋咋呼呼问我們干什么。
我們吓坏了。
后来找郎中来检查了半天,郎中還很纳闷,說人明明還活着啊,你们怎么要把他埋了。
赵鳏夫活過来之后,平时该吃吃该喝喝和正常人沒有什么两样,只不過变得非常怕光和鸡鸣、狗叫。
大家都說他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我爷爷不這样想,爷爷說這是活死人,阳寿未尽,所以阎王爷不收他,等阳寿到了,就该去了。
果然這個冬天過去之后,外面的雪還沒有化,赵老鳏夫就跟意识到了什么問題一样,开始交代后事。
一开春,他就去世了,不過這次再也沒能活過来。
這件事对我印象很深,所以就在张婷宇說出活死人的时候,我瞬间就反应過来了。
這老头就是活死人沒跑了,怪不得十八罗汉避邪手串对他们沒效果,這活死人說到底,不能算是脏东西。刚才张婷宇那符也是個超度符,所以才能起效。
如今太平间的门开着一條缝,我望着太平间裡幽暗的灯光,心裡忽然有点沒底,到底要不要进去?
张婷宇却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好了,有姐呢。”随后她把衣服撩了起来,露出了纤细的腰肢。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张婷宇脸一红:“你干嘛?姐让你看這裡!”
我咳嗽两声,发现有把桃木剑插在她裤腰带上,我這才舒了口气。
看来她還带了家伙。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怕了,当即伸手准备推门进去。
岂料就在這时候,后头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我們吓了一跳,忙不迭躲到一边的楼道裡,下一秒,就有几個医护人员跑到了太平间门前大喊大叫:“谁把尸体搬出来了!?”
“知不知道這要负多大责任?”
然后几個人开始在那边相互推诿。
我和张婷宇一看,得,今天是沒办法进去了。
干脆回到了家中。
回去的时候心裡头還一直在琢磨,這李昂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說他也是活死人吧,但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因为之前那老头活死人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类,和普通人沒什么两样,反倒是李昂冷冰冰的,就像是冰块一样。
李昂到底是死的還是活的?
這個太难猜测了。
但不管怎么說,李昂在這個时候回来的动机值得揣度。
而且那唐翰篷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带着李昂去捉鬼?
而且根据我和张婷宇的观察,他们在捉完鬼之后,当场就把鬼杀了,为什么這么焦急?
捉完鬼之后,李昂立马就住到了太平间又是怎么回事?
這时候张婷宇忽然靠了過来:“你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把這些思绪抛在脑后。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思绪混乱的时候,脑子裡就会莫名其妙浮现出一個女人的脸。
孙萌。
她可能沒有张婷宇的本事,就是個普通女性,但我总是对她念念不忘。
或许這就是初恋吧。
我這几天一直在忙,沒時間跟她通话,忙不迭拿起手机拨了個电话過去。
可电话沒打通。
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這丫头最近如何。
“司徒铿怎么一直沒有动静了?”我皱着眉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张婷宇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自从老店长把素鼎录给我之后,司徒铿就做過一件事,教李昂移魂之术,用纸扎的灵车对付我和包子。
那招不灵之后他就不见了。
我越想越不对劲,按照司徒铿的小心眼,不可能就這么轻易的放過我們,然而他为什么那之后什么都沒有做?還坐视我們存髓白事店发展壮大。
而且不仅如此,最近是不是太顺了一点?
李昂被拧断脖子之后,他爹李顺景甚至沒有向我們寻仇,虽有他们家族内部的原因在内,但他如此忍让是为了什么?
难道变相默认了我們存髓白事店的发展壮大?
我忽然有种猜测,司徒铿和李顺景坐视我們存髓白事店发展壮大,李昂死亡又复活,莫名其妙从北京過来的唐翰篷,這几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隐约觉得其中肯定有阴谋,但我捉摸不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