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又来了
我很惊讶,“好巧,我也是宁煌考古学院的。我九二级,比你高两级,你是我师妹。”
“你也是宁煌考古学院的?”孟雪很意外,眼睛放光,“這么說,你是师哥啦,失敬啊失敬。”
关系一下子拉近了,我端起咖啡杯同对方碰了一下,“跟着师妹打工,還真是挺有缘分。师妹你思想超前,思维活跃,我這個当师哥的真是自愧不如。”
“思想超前?什么意思?”
“搬家是大老爷们的事,与女人无关,而你居然开了搬家公司,思想能不超前嗎?還有,你這個当老板的不在家坐镇,而是跟着手下员工白天黑夜到搬家现场,可真是…”
說到這裡,我忽然明白了什么,不禁转口自语了一句,“原来如此。”
见孟雪一脸迷茫地望着我,我解释,“搬家之前,你必亲临现场,对要搬的东西逐一過目后才纷纷干活。原来你想捡漏。”
孟雪一呆。
半响后,她眼神很特别地看着我,說:“师哥你水平不低,也很聪明。照理說,你毕业之后不应该离开考古,你怎么就转行了呢?”
我不想把自己开拍卖行的事情告诉她,就打個马虎眼呵呵一笑,“我不愿吃那份苦。”
這句话外人听不懂。考古专业毕业的学生自然懂得,学考古不太好找工作,但有一個机会,就是毕业后可以選擇去大西北寻找歷史沉淀下的记忆,這么說很浪漫,說白了其实就是配合地质队去寻找古墓。风吹日晒不說,生活单调精神寂寞,那份苦对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来說就是发配。
孟雪转移了话题,“你觉得那幅画怎么样?”
“不错。”
“是真品嗎?”
“当然。”我回答的很干脆。干拍卖行時間久了养成了职业习惯,在我嘴裡,东西全都是好的,沒有赝品和仿品。
其实,我心裡存在一個很大的疑问。那個姓夏的别墅主人为什么把這么值钱的一幅古画悬挂在墙上?
按說,家裡有宝贝应该深藏不露才对呀,夏明光倒好,光明正大地摆在客厅裡,大大方方示意给外人看。
显然,不对劲。
接下来,孟雪主动把话题从古画转移到了大学生活中,我和她顿时有了很多共同的话题,学校的一草一木、食堂、操场還有公寓,大学枯燥的学习生活现在想起来是那么的让人留恋。
咖啡馆内响起轻柔的钢琴声,我和孟雪近在咫尺,对方俏丽的脸蛋、凹凸有型的身材以及那股迷人的气质让我遗憾不已,想不到当年考古学院中有如此女子,我那时候不应该把精力都放在专业知识上,早知道有這么漂亮的师妹,說什么我也得追上一追呀。
“我看你今天干活的时候,右胳膊好像不太敢用力。怎么回事?是不是扭着了?”
见孟雪语气关心地看着我,我忙道:“沒事。昨天回老家帮父母干了点农活,不小心碰了一下。”
今早在夏明光家裡扛单人沙发的时候,我右胳膊确实不敢用力,一用力就疼的厉害,如果不是用刘姨给的顺筋龙熏了好长時間的话,今天就不敢出来干活了。黄勇這個小舅子太他妈混账了,合聚德拍卖行赚大钱的时候這小子三天两头跟哈巴狗一样找我要钱花,现在拍卖行垮了這家伙立马成了白眼狼。
“我有治疗跌打扭伤的偏方,明天拿给你。保证让你马上见效。”
我一笑,“不会是顺筋龙吧?”
“顺筋龙?当然不是。顺筋龙不错,但效果太慢。我這偏方是在健身机构做健美教练的时候得来的,好多种草药混合熬制后制成的膏药。比民间偏方强多了。”
我有些感动,“那就太感谢师妹了…不,感谢孟老板。”
“不必客气。”
喝完咖啡后,我回到公司骑自行车回家。這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路上行人很少,车辆不时从我身边疾驰而過。我边不紧不慢骑着车,边回忆那幅桃源仙境图。经我初步判断,画沒問題,从绢纸及笔墨看,应该是明代的东西。唯一遗憾的,是沒有题跋和印章。
疑问重新冒了出来,如此珍贵的一幅古画,竟然被大大方方挂在客厅的墙上,实在不合常理。尤其搬家之时,应该提前收起来才对呀!
我回味夏明光說话的语气和小心翼翼从墙上摘古画的动作,越回味越觉得对方有些做作。眼睛骗不了人,他說话时看似漫不经心,眼神却掠過一丝狡诈。
画应该沒問題,但,夏明光這個人…有問題。
经過最后一個红绿灯,已经远远看见我租住的小区了,当我骑着自行车来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旁边忽然闪出一個人影,吓我一跳,一看,我顿时感觉很意外,竟然又是赵玉山。
“赵玉山,你怎么在這裡?”
我很惊讶。大前天晚上我干完活回来就在這裡碰到对方,今晚又碰上了。对方不会又是赞助我钱的吧?
“陈总你终于回来了,你让我等的好苦。”赵玉山将我拦住,“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明天中午高中同学聚会,富丽华酒店,不见不散哈。”
說完,他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我追上一步,“同学聚会?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沒有啊,谁组织的?都有谁参加啊?”
“严昊组织的。班主任也到场。你一定要去呀。”丢下這句话,赵玉山急匆匆离开了。
我不禁摇头。通知我参加同学聚会打個电话就可以了,沒必要跑来亲自告诉我啊,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手机号,赵玉山真有意思。难道,他觉得亲自跑一趟显然這個聚会很重要?
严昊是我高中同班同学,成绩优秀不說,长得英俊帅气,是女生心目中的男神。另外,严昊還是学校学生会主席,擅长协调,是班主任的得力助手。
不過,高中时我和严昊沒什么交集,我出生农村,條件不好,只有靠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严昊就不一样了,家庭條件好,富二代。与人家一比,我觉得自卑,所以很少和对方来往。
高中毕业最后一次班会上,严昊說今后大家各奔东西不能断了联系,十年后大家聚一聚。不知不觉,十年一晃而過。
进了小区,我推着自行车朝住的楼走,忽然觉得赵玉山一连两次的出现似乎不对劲。大前天遇到他,好像也是這個時間,他早有准备地给我五千元,說之前承蒙我照顾這点钱略表一下心意。今晚又是這么晚在门口遇到他…凭心說,我开拍卖行时对赵玉山是不错,但并沒有特殊关照過,现在对方对我却如此热心,好像有点過了啊。
另外,每次遇到我,赵玉山都不愿多停留,跟我寒暄几句后就匆匆走开。之前,他可是個话多的人啊。
有些莫名其妙。
我把自行车放进车棚内锁好,坐电梯上来,电梯门开了,我掏出钥匙刚要开自己门时,从对门家裡传出一個愤怒的声音,“那個死不要脸的男人要是再来,我就打110报警。见過脸皮厚的人,沒见過脸皮這么厚的人,给脸不要脸,我老婆子跟他拼了!”
是刘姨的声音。
我一愣,从来沒见刘姨发過這么大的火,是谁惹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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