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回:春暖花开时
燕归晚伤势已痊愈,除了胸前那一块无法抹平的伤疤,她已如曾经一般生龙活虎。去了御林军朱欣然的麾下,自有這位统领的提携和教诲,当然這都仰赖于朱袖淳在暗地裡的相助。或许对于朱袖淳来說,失去曾经的袍泽燕乐然,是她這一生无法泯灭的痛!所以对待燕家、对待燕乐然的女儿,她選擇了用這种方式来栽培。
虽然燕归晚的职位不算高,但朱欣然时常把她带在身边,无论是研究作战计划還是京都的防御,燕归晚在一旁都记在心裡。更不会因为她是皇亲国戚就疏于日常操练,這裡的一切正是燕归晚的心之向往。
她时常能看见杨妃的甥儿杨湘在朱欣然身边进进出出,虽然她们沒有正式见過面,但彼此心裡都明白各自的身份。虽然从来沒有表示過她们之间很熟悉,但因为杨妃、九殿下的原因,她们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
但是在御林军裡最让燕归晚感到意外的,是严荼居然也出现在這裡。二人在校场上相遇,严荼笑着走上来,躬身叉手道:“九驸马,别来无恙。”
燕归晚先恭敬地回了她一個礼,然后才道:“荼姐姐,在凉城时你从不這样唤我,怎么我們回到京都了,你却与我這般生分起来?”
杨湘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边,“原来二位是旧相识!燕将還有所不知吧?三公主让严荼到御林军来历练历练,刚刚为她封了校尉一职,日后你们二人可有的是時間相处。”她說着摇了摇手中的调令。
“是真的嗎?這真的是太好了!终于有机会向荼姐姐請教武艺了。”
严荼略不要意思起来,谦卑道:“燕将這样折煞小的,還請燕将直呼我姓名便好。”
知道她们還要叙旧,杨湘說過话早已去往朱欣然处。
燕归晚见四下无人,才敞开心扉道:“荼姐姐与归晚是共同经历過生死之人,更何况时至今日我都觉得自己回来得到圣上的褒奖,也是夺了荼姐姐的功劳。那日若不是你豁出性命回到大营裡报信儿,我們哪裡会逃出生天。”
严荼倒是受宠若惊,严格意义上来說她算是徐钟卿的家奴,三公主待她有知遇之恩,但从未跨出主仆的交往方式。可眼前的燕归晚却這样敬重她。她的心裡感动了好一阵儿。
“燕将不要這么說,那份荣耀本就是你应得的。严荼当日的指责就是护你周全,可最后還是弃你而去,论惭愧当属我多。幸好你活着回来。”
燕归晚扬扬手,“哎,严校尉,既如此我們就不要再客套啦!从今以后我們便是同袍,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愿与严校尉一起出生入死驰骋沙场。”
严荼身子一凛,眼角裡微微闪着亮光。难怪九莺会对燕归晚那么死心塌地。严荼又给燕归晚作了深揖,“严荼谨记。”
旋即,严荼便把徐钟卿派她来御林军的经過說了一遍,无非是些自卫自保的话。燕归晚当然猜得出几分,严荼来此的真正目的。想到這裡她忽然意识到,之前徐墨卿貌似有很多事瞒着自己,他也一直都說要找個时机告诉她。燕归晚知道,她该与徐墨卿促心长谈一次了。
燕家的家塾现在彻底不设了,燕归晚、燕乐允先后退出学堂,现在连燕归岚也去了御前当差,燕家子女之中只剩燕泽银一個郎卿,想来不设也罢。就這样燕家家塾解散了,刘家姊妹和沈家姊妹都去往别处读书了。
现在的燕府比曾经冷清许多,日日也听不到从家塾裡传出来的背书声。燕泽银這下子更加无聊起来,唯有更加勤快的去找他的晚姐夫玩乐。可近来,他的晚姐夫也常常不大在府中,也不知道他一個不问世事的九殿下,最近是怎么抽了什么疯。
這不,燕泽银正趴在桃夭馆的明间裡与九月闲聊。一個郎卿生把一個小女官儿逗得小脸儿红扑扑的。
九灵来给他填茶,轻劝道:“泽主,您說您撩拨九月做什么。”
“小月长得好看么?前两年我還沒有发现,今儿一瞧,她好像长大一点。”燕泽银坏坏一笑。
那九月早已经一溜烟跑沒影儿了,九灵无奈地摇摇头,“当心被晚主和殿下知道,你又该挨罚了。”
“我姐夫到底去哪裡啦?他一個郎卿怎么也不在府院裡待着?哎,我最近好无聊啊!沒有人陪我玩儿,之前還有甘棠轩那位天天跟我明争暗抢,现在连她也去御前了。”燕泽银无聊地踢了踢桌子腿。
“殿下要去哪裡,怎是我們可随意知晓的?你若实在无聊,去木李楼陪主母說說话嘛。”九灵笑說道。
“我才不要去!去了不是讨人嫌么!”燕泽银翻了一個大白眼。
九灵一愣,试探道:“主母房裡又来了新哥儿?”
“是啊!這回這個来头不小!不過……貌似不能叫哥儿了。”他让九灵俯下身靠近自己,道:“你听說過丰城年家嗎?”
“年家?是那個财大气粗的年家,新晋的皇商?”
“对,就是他们家,比杨氏、黄氏的派头大多了。咱家城郊有片地一直正荒着,那年家想承包下来,养蚕种桑,给宫裡织布。”
“然后呢?”
“本也沒那年家三郎什么事。年家主母与二姨母买卖谈成了,情意也跟着结下了。年主母宴請二姨母去她家裡做客,呵!那年三郎便与二姨母一见钟情了。最近那年三郎总来咱家府上,灵姐姐居然不知道?”
“我們桃夭馆素来不打探這些的。”
“這年三郎名为年叙遥,是個鳏夫,年约三四十五,生的修长俊美,跟我姐夫還有一点点相似,不大爱擦粉描眉。但本色的确标志。”
“那年家主母……赞许嗎?”
“有何不赞许?我二姨母虽阅男无数,但何时留下過骂名?”
二人還在明间裡說着私房话,却见徐墨卿已经从外面走回来。他见到燕泽银在此,不由得蹙起剑眉。這燕泽银近来粘他粘的要命,他打心裡有点发怵。赶巧柳宜风和柳扶风进来给他請安,换做平时他多一句话都不会說,但今日他马上给二柳看了座。
柳扶风也已从东厢裡搬出来,挨在柳宜风的房舍旁边住了下来。为了区分两個柳氏妾郎,便称呼他们为宜妾郎和扶妾郎。二柳還算懂得规矩,在徐墨卿面前一直都是伏低做小,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
今日徐墨卿留他们在正房堂屋裡,明显是为了应付燕泽银。他们俩自然明白,所以极力地与燕泽银說起话。可燕泽银却烦了,他不愿意与二柳聊那些琐事之事。他见姐夫這样待自己,一使小性子抬步就要走。
正在此时,小璞巴巴地跑過来趴在燕泽银耳边嘀咕几句,那燕泽银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刻意搪塞众人一番,便急匆匆的地要离开桃夭馆。徐墨卿早猜到,定是李韵和在府外面等他。便跟着他走到庭院裡,笑道:“泽弟,你留步。”
“哼~姐夫舍得与我說话啦?我瞧出来你厌我啦!我不在這裡惹你!”燕泽银娇嗔道。
徐墨卿低头笑笑,“我从外面回来有些疲惫,怕冷着你,你再多虑,這才留下二柳陪你解闷的。”
“姐夫怎么了?”燕泽银关切道。
徐墨卿揉了揉额头,“无碍,就是骑马多时,头被风吹得有些疼。不要說我,我出来是有话对你說。”
“不听,不听!我這就走了。”
徐墨卿一把将他扯回来,“泽儿,我知你是去与李韵和出游,你们两個幽会我赞成,但是……你要懂得分寸。”
“我注意什么分寸,我是一個郎卿好嗎?姐夫,你這话要对韵姐姐說才是吧?”
“我该說的都說了,你若不听我也沒法子!”
徐墨卿转身回到桃夭馆裡,留下燕泽银在原地怔了半晌。他管不了那么多,他心爱的韵姐姐還在府外等着他呢!他蹭蹭地跑出去,又与刚从御前当值回来的燕归岚撞個满怀。
燕归岚面无表情道:“泽弟。”
看样子她并不知道自己与李韵和交往的事情,燕泽银也堆笑道:“二姐回来了。”
与燕归岚打過招呼,燕泽银已迫不及待地奔向了李韵和的身边。
李韵和回到御前当值,仍是三日回一次家,得挤出時間来找燕泽银私会。现在万物复苏冰河开化,燕泽银便提议道:“之前韵姐姐不是与我长姐同游過淮成河嗎?不如今日我們也去。在蓬船裡坐着,也不大容易被人发觉认出来。”
李韵和宠溺一笑,“好,听泽郎的。”
二人定好去处,便驾着马车离开汉河街。這时候燕归晚也刚好从军营回府,看见那辆马车在自己眼前飞奔而去,便多留意几分。回到府上与徐墨卿說起,果然是李韵和来接燕泽银出去玩乐。
“他们俩是不是有些太高调了?单凭我就听到不少的议论。李家二姨母還能不知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泽弟与韵妹妹如胶似漆的,你還真要棒打鸳鸯?再說,你怎断定他们两個沒有结果?”徐墨卿顿了顿,兀地脸红起来。
“你怎么啦?”
“沒……沒什么。”
“我最讨厌你這個样子,你一定有事瞒我!”
徐墨卿压低了声音,“泽弟他……早与……”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你自己的弟弟,你心裡能一点也不清楚?”
燕归晚被徐墨卿這样一质问,也唰唰地红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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