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工作比男人靠得住
“這,這這就搬走了?”她望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子,毫不掩饰失落,“他从沒說過啊!”她不敢相信,一遍一遍地拔打着罗浩的手机,可电话裡永远只是冰冷机械又彬彬有礼的女音‘您所拔打的号码已关机’。
井言双手抄在口袋裡,非常从容地撒着谎,“嗯,我也挺意外的,說是家裡出了什么事,必须马上回去。”
她像是沒听到他說的话似的,又翻出合同试图找到预留的固定电话,可拔打過去时却是号码早就取消了。
“這是公司电话,大概早注销了吧。”井言把合同抽走,“他和我說這次走了就不回来了,要去别的地方发展。”
“他和你說的?”
“我帮他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和我說的。”井言慢悠悠地踱到柜子边,拿起上面的空白相框把玩着,“你不過是房东而已,這么着急上火干什么。他還把多住的這些天的房租给我了,也算两清。”
季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還帮他收拾行李?”山猫最近不正常她是知道的,但沒想到会反常到這种地步,“老实說,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相框被重重地倒扣在柜子上,他的声音却是无比轻柔,“你别太過份了。”
“那,那要是你沒动手脚的话,好好的人家干嘛要走。”她有些迟疑,“而且,我也是房东啊,至少得知会我一声吧。”
“那是他的問題。”
“可是……你难道不能给我打個电话嗎?”
“你搞清楚,房客有知会你的义务,而我沒有。”他不怒反笑,“這关我鸟事。”
季风知道井言虽然脾气不好,但从不会在自己面前說脏话。现在他這态度摆出来,她反而心虚了,觉得自己是不是真冤枉了他。她本来就不擅长争吵,也不会强词夺理,是以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她只得耷拉着脑袋回到对面,乖乖地履行今天的造饭任务。
可是她是真的难過。
好不容易有個符合自己條件的男人出现,而对方又对自己有好感,极有可能进一步发展下去。现在這男人却和凭空消失了一样,沒了踪影。在接下来的几天,她打电话去那個基金公司還有那個户外运动协会,甚至于当初介绍她进公司的那個介绍人,对方都表示不知道情况。她曾尝试通過电子邮件、qq、msn等等电子通讯产品联系上他,但這些努力却沒有任何的回应。
在近一個月的寻找无果后,季风不得不承认這么個事实:罗浩是彻底地消失了。
所幸蜗牛的精神颓靡期并沒有持续太久,很快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因为一场经济危机已经悄然来临。
罗浩离开后房子一直沒有租出去,转眼又到交物管水电這些必要费用的时候,季风摸着钱包,森森地忧伤起来。
好在最近山猫交伙食费倒是交得非常自觉主动,這才不至于断炊。虽然他交钱的时候都会嘟哝几句比如‘天天和钱打交道,理财能力這么差’‘你的会计证是拣来的還是买来的?复利都算不清楚嗎?’‘公摊费多收了你也沒发现,快给我去退差价!’這样的话,虽然還是那挺不耐烦的口气,可她却觉得有哪裡和以前不一样了。
甚至有时候回到家,沒看到他像平时那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或是坐在地板上打电动,她都会觉着家裡像是少了什么似的。大概就是出于這样的原因,她一直沒狠下心把他赶到对面房子裡去住。
盛夏酷暑,为了节省一点电费,她通常是把房间的门和窗户统统打开。房子买得高還是有好处的,那自然风是呼呼地往裡面灌。井言对于她這种作法颇有微辞,“就算风大,那也是热风啊,一样会出汗。”他很怕热,“而且,一刮风地板上就都是灰,脏死了!”
“地板我可以每天都拖,保证干净,”她用哄孩子的口气安抚他,“现在非常时期,忍耐一下啦。”
他還是不高兴,過了一会儿又說道,“不然,我多交点钱。”
她大喜過望,沒想到他竟然会与她同周共济。可接過他的存折一看,立刻被三位数的余额闪瞎了眼,“只剩下不到四百块了……”再翻看一下支出记录,她频频摇头,“你也是大漏斗啊,不怎么出门却花得比我還狠。”
他的脑袋低了低,声音就有些小,“刚添了点东西……”她把存折還给他,“算了,咱们一起勒紧裤腰带吧。”
怕热的山猫在沒空调吹的日子裡只能泡澡降温,但是一天两缸的水消耗下来,蜗牛又心疼坏了。這次换山猫出主意了,他提议每天晚饭后去附近的商场吹免費的冷气,“饭后散步也有助健康,一举两得。”
這提议深得她的心,蜗牛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观澜阁地处本市金黄地段,以其为中心方圆五百米内大型超商、家电卖场還有大型百货比比皆是。
季风不是第一次和井言一起出来,但先前也只是和他逛超商买东西,而且是各逛各的,买好了一起结账。现在却是逛卖场,還是只逛不买的那种。两個人很自然地就走在一起,走得近了自然避免不了肢体接触。开始她還沒在意,后来才发现自己的爪子不知道什么居然和他的握在一起。
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怎么了?”他停下脚步,“被蚊子咬了嗎?”
她趁机从他手裡挣脱出来,装模作样地挠背,“是啊,是啊,這么强的冷气也赶不走它啊。”
他却当真了,绕到她身后很认真地问,“你哪裡痒?”
她傻乎乎地愣了几秒,然后像根弹簧似地蹦了起来弹到一边,“不痒了,不痒了。”不要說他的殷勤把她吓倒了,更重要的是被他那猫爪子一刨,尼玛的必定是五道杠啊有木有!
井言刚抬起的手還来不及放下,脸上满是无奈,“你跑什么?”
她自知失态,只得干巴巴地笑上几声缓解尴尬。
他们一直逛到了九点多钟才从卖场出来,路過一家麦当当甜品站时他停了下来,手拖了拖她,“你要吃那個嗎?”
“冰淇淋?不要,”再两天大姨妈就来了,她可不敢在這时候吃冷饮,“你要嗎?”
他犹豫了一下,有点忸怩,“沒带钱。”
她顿时失笑,上前拿下一個甜筒递给他,“喏,這种三块钱原味的最好吃了,其他加七加八的都是個渣渣。”毫无顾忌的评价让甜品站的小妹连着甩来几個白眼。
他舔了一口,說,“好吃。”
“别的不說,推薦好吃的我還是有一点经验的。”她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沾沾自喜地陶醉,“等收了租子,我带你去吃烧烤。”
他一边着甜筒,一边很自然地把爪子攀在她的衣角,紧紧地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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