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三份爱意
宫久爱的睫毛垂落下银灰色的色调,柔软而冰凉，手指轻缓地抚摸狐狸毛茸茸的身躯。
「人类超级可爱，除了五條悟:我在做正确的事情啊。漏瑚不能理解嗎？」
她语气裡带着小女孩的天真,脸上的笑意却让人无法琢磨，形成了极为矛盾的对比。
夏油杰……夏油杰沒空注意這些细节了。
他沉默地注视着那個令人生草的聊天id,一时之间竟然感到语塞,甚至暂时沒办法思考宫久爱同伴们的目的与他们之间的分歧。
宫久爱认识悟？
难道是又因为悟那欠揍的性格招惹到了女孩子嗎？
——這种奇怪的怨念都快比得上歌姬了。
不经意间回忆到了很多故人的名字，夏油杰顿了顿,低垂脑袋蹭蹭少女的掌心，平静地掐断了這种无意义的怀念情绪。
已经回不去的东西,就不必再去想。
夏油杰冷静地告诉自己。
除了生出后悔這种隐秘的,软弱的,绝不该出现的情绪外,沒有什么更多的作用了。
宫久爱不易察觉地低头看了看狐狸。
浓烈到无法忽略的情绪在夏油杰的身周，不停地激荡,仿佛塞满冰块的酒液在剔透的玻璃杯中碰撞，很快又慢慢地,死掉般平静下来。
這個咒术师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产生這么复杂的心情啊。
仿佛走上绝路,却孤注一掷，到死都不愿意回头。
虽然有些好奇，但宫久爱不急。
「漏瑚:正确的事情？爱你這家伙……到底在說什么啊！正确？什么是正确？你完全就是故意的吧！」
宫久爱的手指敲击在手机上,与激烈的言辞不同,她的神色甚至是平淡而毫无情绪的。
「人类超级可爱,除了五條悟:我說過我会找到我想做的事情，在此之前我不会打断计划。」
這当然是谎言。
「漏瑚为什么這么生气？我們本就以随心所欲为本能。想做就去做了，不是嗎？」
依旧是谎言。
宫久爱沒打算告诉同伴自己的目的，只用无辜的言语来伪装粉饰自己的想法。
她留了個心眼,沒让夏油杰看见這段极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话，而是把他摁进自己的怀裡，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夏油杰感觉到了她貌似心情不佳，沒有去违抗她的动作，顺着力道趴在她的膝盖上，安静摇晃着那條蓬松柔软的黑色大尾巴。
所以他也错過了那條信息。
「花御:爱，就算生真人的气，你也不该在這個时候做這种事。真人是计划中不可缺少的一环……但时至如今，說這些也沒有很大用处了。」
「漏瑚:花御！你不用给她打圆场，她必须马上回来解除封印！」
怎么可能。宫久爱微笑。
要是她真的乖乖听漏瑚的话，她的想法不就付之一炬了嗎？
「花御:漏瑚，說這种话已经沒有意义了。我只想確認一件事。」
「花御:爱。你是否已经不满足于旁观者的身份，想要正式插手阻止我們的计划？」
那一刹那，聊天群裡陷入了可怕的寂静。
漏瑚神色阴沉地噤声，陀艮伤心地想要挥动触手說什么，被真人拦住，阻止。
宫久爱似乎沒有发现他们慎重的态度般打了行字，「当然不是。」
「我在来到你们身边时就說過，我会是旁观者，是底牌，是保住你们的希望。」
但這不代表她会支持他们的计划。
「我的态度不会改变。」宫久爱說，「改变的是你们。」她的话意味不明。
她說完沒有再看群裡的消息，按了按额头，随便地扔开手机，抱住黑茸茸的小狐狸，低头埋入皮毛中，蹭了蹭。
少女紧紧地搂住狐狸柔软的腹部，像是抱住了只蓬松的枕头，一滴滴温温热热的眼泪掉进他皮毛裡，让夏油杰越发安静。
她在哭。夏油杰想，该說果然還是小女孩嗎？
会因为和同伴产生争执而伤心……也许這会是很好的情绪突破口。
但感受到眼泪的温热，又想到面前的少女是“家人”，夏油杰放弃了這個想法，无声地叹息，抬起狐狸脑袋拱了拱她，呜呜地叫了几声。
再度上钩。
——這是欺骗他最好的时机。
宫久爱一边露出伤心地模样，一边在心中愉快地算计。
她像是被狐狸的安慰举止打动了，轻轻吻了吻它的脑袋，仿佛找到了发泄口般迫不及待地說出了那些自言自语的话。
“我后悔了。這样的计划是错误的。偏激又极端……我不想加入這样的计划。”微颤的哭腔，尾调带着似有似无的媚意翘起，是想让人欺负的嗓音，夏油杰僵住身躯。
他的心口被少女的哭音烙出奇怪的烫痕。
“毁灭所有人类這样可怕的目标，根本不可能实现。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說可以帮我改变我的术式……我也不会加入他们。”
“我是不是该放弃合作？”她仿佛走入歧途楚楚可怜的少女，无助又迷茫，不得不被推动着走下去。
“——和咒灵合作真的是对的嗎？”
咒灵？
夏油杰眼神猛然变
了。
那双狭长的深紫色狐狸眼抬起看向少女，几乎是带着惊愕与不敢置信的情绪。
作为人类却和咒灵合作……
這是最疯狂的诅咒师，面对最丰厚无可抵抗的报酬才会冒险做下的决定。
宫久爱不像是疯狂的人。
为什么会做出這样笨蛋般的决定？
“……不。算了。已经沒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少女安静了很久很久，轻轻地吐出了疲倦又冰冷的话，“无论合作的结局是什么，就這样吧。”
夏油杰眼神微微一暗。
……放弃了嗎？果然是個傻孩子。
早在選擇加入咒灵计划中就该想到這样的后果才对。
正如他走上寻求大义的道路时，就已经考虑清楚了所有的利弊。
他才是「正确」，唯一可惜的便是沒有成功用行动来践行這份正确。
所以最后被挚友杀死，也沒有多么不甘与后悔。
是早已猜到的平静接受。
他慎重思考半天，决定冒险一次——
夏油杰想直接开口和她商量合作的事情。
因为他们的目标从某种角度来看是“一致”的。
她既然不排斥咒灵那种荒唐又疯狂的想法，那就必然不会拒绝更加有利的，更加宽松而具有诱惑力的邀請。
最麻烦的，也只是弄清楚她想要什么罢了。
“爱……忧太回来了嗎……？我可以去找他了嗎……？”少女空洞的声音，却带着谁都听得出来的期盼。
已经做好开口准备的夏油杰被拉开门走出来的裡香吸引注意，皱起不存在的眉毛看去，微微愣了愣——
黑色长发的娇小少女光着脚走出房间，轻轻揉着眼睛。
那双碧绿的瞳孔让人不由自主想到了春天的湖泊，呈现一种温润又深邃的色调，唇角的黑色小痣显得气质青涩又妩媚。
咒灵？咒力流动的方式很熟悉。
她是宫久爱养的式神嗎？
夏油杰正在思索，宫久爱开口說出了少女的名字，“裡香。”
夏油杰:？等等？她叫什么？
他的眼神慢慢变得古怪。
女孩踩着脚底可怖的影子走了過来，在黑色狐狸震惊的目光中随意地回应了一声，“嗯。”
然后她继续眼巴巴地看着宫久爱，不敢强行逼迫，只能可怜兮兮地轻声问，“忧太……在哪裡？”
夏油杰:……忧太？？？
眼神更加古怪而难以言喻。
“啊。不用這么着急，裡香。”
宫久爱摸了摸少女的头，让她坐在沙发上，将她微微往自己的方向揽了揽，“马上就可以见到你的爱人了。”
“真好。谢谢爱。”
祈本裡香弯起了眼睛，黑色狰狞的怪物从她的脚底缓慢地冒出，外表可怕，却伸出寒光凛凛的利爪殷勤地帮她们两個削苹果吃。
当夏油杰看到那只怪物完整的模样与形态时——他吓到狐狸尾巴炸成了蓬松的一团，深紫色的瞳孔紧缩成直线。
裡香？
诅咒女王祈本裡香？
她为什么会在這裡？
她不是……已经解咒成佛了嗎？
“真是失礼，我們可是纯爱啊。”
记忆中少年与咒灵互相依伴的模样与轻笑的声音，让夏油杰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盘星教教主，感到胃疼。
作者有话要說:想到纯爱组的杰哥:y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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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更失败。萎了。
【小富婆们包养杏杏子的秘密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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