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逆賊傳子孫?
“能做出這等事的太子皇子,趁早還是溺死的好!”葉臨淵和着林七添油加醋。
兩人給足了夏侯面子,今兒這四人怎麼處置,全憑你說了算!
這四人當然是不能殺的,留着他們定會北上去抗狄,殺了他們北狄便會南下直逼中洲。
龍簫善謀,看得清楚,龍五渾身是膽,大不了死在這。反觀龍九,早已嚇得面無人色。
“兩位將軍說笑了!”天機子轉念一想便明白自己並沒有性命之憂,來之前就想過了,最壞的打算就是葉臨淵不合作。
“如今天下大亂,朝廷能調動的兵馬全在中州,兩位神將枕戈待旦十幾年,現如今北狄舉二十五萬大軍南下,恐怕中洲守不住啊!”天機子的目的只有一個,拉攏葉臨淵,能取多少好處便取多少好處,就像是拿着一大把鑰匙開一把鎖,挨個試下去,總會有一個能打開。
“先生是越州人吧?”夏侯牧開口問。
“勞公子記掛,確是越州蓬萊人!”
“九州是九州人的九州,外敵豈容染指?先生耄耋之年,理應是集大智慧與一身,爲何會助紂爲虐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因爲老朽相信,只要拓跋赤雲進了中州,太子必將一掃朝堂還天下九州太平!”
“你以前就找這樣的智囊和我們打?”林七聽着天機子的話突然插嘴。
“你不是找銷呢嗎?這種水平還不如熊憨憨!”林七說完很鄙夷的看着天機子,本來還有點對老者的尊重,現在蕩然無存。
“哎對了!龍五哥啊!當初我們攻宛城的時候你們倆是不是已經串通好了啊?”林七向着不遠處的龍五揮着手!
此言一出夏侯和葉臨淵心裏突然就炸了。當初攻城的是夏侯,確切的說是林七和狗剩,恰巧龍五就像算準了一樣,在城外埋伏了兩支大軍。
遠處龍五一臉懶得理你的樣子,對林七的話置若罔聞,殊不知林七這一問,讓夏侯和葉臨淵二人的心陷入冰寒。
“當初取倉洲,估計也是您老的意思吧?”林七不嫌事兒大,今天彷彿是要揭祕一樣。
“在下才疏學淺,不知先生智慧,在下目光短淺,也看不到先生能看到的九州太平,在下生來魯莽,今日,可否借先生項上人頭來祭奠我三千弟兄?”說這段話的是葉臨淵,每一句都說得很平淡。每一個字都像是冒着寒氣。
完犢子了!
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到處招搖撞騙,這種人自古以來多如牛毛,今日又遇到一個。
斬首,對於九州人來說是罪人,如若沒有罪過,被斬首是對死者極大的不尊重,九州人講究個死後全屍,況且這是一個八十多歲仙風道骨的老者,葉臨淵要砍掉他的腦袋。
這不應該是讀書人乾的事情。這應該是林七這種兵痞和熊霸這種魯莽之人做的事情。
“倉!”的一身悅耳劍鳴聲響起,狗剩腰間的劍又一次被拔出,拔劍之人不是狗剩,狗剩很自然的看向林七,見林七還吊兒郎當站在城牆之上,滿臉的憤怒。
再轉頭看葉臨淵,只見葉臨淵已然身處天機子身後,單手持劍而立,劍身上不沾一滴血。
天機子一臉的驚愕,此時頭顱還在地上滾動。
常間落針可聞,八萬喫瓜大軍此時熱血沸騰,那一劍除了狗剩其餘人全都看到了。
天機子一身白袍此時已經成了一具無頭屍,轟然倒地,嚇得龍九一陣哆嗦。
這是給三千死去的弟兄一個交代,該死的人一定要死,不然自己心裏過不去,不能讓三千弟兄瞑目,後半生怎能安睡。
事出突然,天機子算了一生估計沒算過自己是怎麼死的。情況突變讓龍五也有些慌,來時天機子和龍簫都是胸有成竹,揚言此行絕對不會有血光之災,眼下這又是什麼?
周身八萬大軍,殺死三個人比捏死個蒼蠅都簡單。
龍簫善謀,此時見天機子被一劍斬首,而且觀其劍法,葉臨淵此人武學並不像傳聞中那麼弱。
“這老頭的確是該死,引狼入室也是他的主意!”龍簫率先開口撇清關係,活命要緊,這幾人不按套路出牌,一個不高興再殺了兄弟三人可就麻煩了。
“我們兄弟三人在這亂世之中,全憑族內長輩安排,之前有對不住諸位的地方,還請諸位見諒!”
“你打算怎麼活命?”葉臨淵此時血氣浮動,殺意還沒收斂。
“將軍殺了我們,誰去抵禦北狄?”
“九州沒了龍家,還叫九州!外族入侵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葉臨淵最恨這種蛇蠍之人。
“在下作爲人質留下如何?倘若龍家不去抵禦北狄,再殺在下不遲!”龍簫沒和葉臨淵打過交道,不明白此人路數,也不清楚此人脾氣,但是看剛纔那一劍以及現在的滔天殺氣,不服軟就要完犢子。
“龍九是不是也該死了?”不等葉臨淵回答,林七悠悠的說了一句,該受的罪遲早是要受的。
龍九聽得此言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葉臨淵剛纔一劍他看的真切,那一雙眼如同地獄的魔鬼一般,沒有半點憐憫。
龍五自始至終不發一言,橫豎大不了一死,死前拉幾個墊背的就是。而龍簫絞盡腦汁想要讓幾人全身而退。
“玄虎關內幾十條人命,也該交代一下了!”林七說着,緩緩拔出腰間長刀,這種人怎麼能容忍其留在世上。幾人不怕死來了西城,就該做好有去無回的打算。
要殺自己的族弟,龍五自然不答應,一身武藝不在林七之下,豈容林七隨便宰殺?一念至此氣血上涌挺身而出。
“大哥不可!”開口之人是龍簫,平時最護着龍九的就是龍簫,此時竟然不讓龍五護着龍九,若龍五執意要護着,恐怕今日一行人一個都回不去了。
龍九必須死啊!
林七身法比葉臨淵還快,只是一刀過後龍九屍身之上的鮮血噴灑如注,濺了龍五一臉,林七不去理會倒下的屍體和滾在地上的頭顱,雙眼盯着龍五。
四目相對,龍五滿臉鮮血眼內怒火蓬勃欲出,林七雙目沒有半點情感,如同深淵一般盯着龍五,不怕你發作,就怕你不發作。
誰知龍五強壓下自己心中怒火,轉身走下城頭,大步走向戰馬翻身而上一聲怒喝疾馳而去。
來時一百多騎,去時只有一人一騎。
“你們兩個是三歲孩童不成?該死的兩個一個沒死!”夏侯說完一甩手中紙扇離開城頭。
是啊,該死的是龍五和龍簫,天機子和龍九兩人,死與不死對大局不會產生任何影響。西戎已然來犯,殺了天機子又有何用?但是葉臨淵咽不下這口氣,林七也咽不下。
年少不是就該輕狂嗎?
我八萬大軍在此,殺一兩個螻蟻有何不可?
如果龍五敢發作,殺了他又能如何?
對林七來說,反而是放走了禍患更大!
林七看着夏侯離去的背影很不以爲然:“現在也可以殺啊!要不我把這個也宰了?”
夏侯氣得渾身發抖,背對着林七站在原地想要說什麼,但是半天一個字都擠不出來。一氣之下繼續走了。
林七隻是隨便說說,但是殺意上涌,說不定真就殺了。夏侯仔細一想,林七說這些只是和自己賭氣而已,畢竟這兩人自由慣了,自己的言語會讓兩人不適。況且當初之事自己也脫不了干係,所以乾脆走遠點。
“你們倆啊,一年多沒見,還是這麼魯莽!”孫虎說完遣人帶走龍簫,收拾天機子和龍九的屍首。
矮矮的城牆之上劉將軍看着葉、林二人也是血氣沸騰,該死的人,一定要死,有機會殺的時候,絕對不能猶豫。
狗剩從葉臨淵手中接過自己的劍,悶悶不樂的走了,此人一生最愛的就是自己的劍,還有女人和酒,此前林七總是用自己的劍也就罷了,打不過林七,現在葉臨淵也對自己的劍下手了,而且自己竟然沒能察覺。
挫敗!
“你幹嘛不用自己的劍?”看着狗剩遠去的背影林七問葉臨淵!
“他的劍拔起來順手,身法我還沒學好!拔自己的劍腳下會亂!”
“教你一年多了,這點東西都學不會?”
“嗯哪!學不會咋了?”葉臨淵聽聞林七此言惱羞成怒,學着林七當年的樣子。
“明日一早開拔吧!估計那邊應該已經打起來了!”林七說完也下了城頭,今日葉臨淵脾氣上來了,先走爲妙。
果然雷洲這邊拓跋已經開始攻城了,茂城的宋青聽到兩個消息,一個消息是北狄來犯,正在殺往殤洲,自己就算現在帶兵回去也來不及了,另一個消息是拓跋開始攻城了。
“葉臨淵大軍此時行至何處了?”宋青不着急發兵,現在去了也沒用。
“在西城!”手下斥候答到!
“今夜休整,讓那冷家公子先頂上一頂,頂不住,明日再搶回來便是,吩咐下去,明日正午殺往雷洲!”
消息到達西城,需要一整夜的時間。
明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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