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 约定
周泰道:“好像沒有!”
“只是好像?”周瑜又问道。
“确实沒有,末将以命担保。”周泰斩钉截铁地說道。
林麒见周瑜耍赖,也无可奈何,因为当时只是個口头约定,并未作出书面文约。直到现在,林麒总算知道了吴国的用意何在,连续一個月来的不间断骚扰,原来是想要回原来失去的下雉县。
“呵呵呵,大都督,原来你的用意在此处啊,你为何不早說,如果早說的话,何必如此劳神费时,只需本府的一句话,下雉县城便可归還给吴国。”林麒笑着說道。
周瑜将信将疑地问道:“你說這话,可当真嗎?”
林麒点了点头,說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口說无凭!”周瑜欣喜地說道。
“我愿意立字为据!”林麒当即伸手,要来纸笔,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一纸文书,然后便交给了周瑜。
周瑜亲眼看了一遍,见字据上并无任何差池,当即便热情地招待了林麒。
傍晚,酒宴散去之后,周瑜命人亲自将林麒送回了对岸,這才算完事。之后,周瑜便快马狂奔,带着亲随直奔下雉县,以林麒的一纸文书来逼迫张辽交出下雉县。
深夜,下雉城上灯火通明,虎牙大将军张辽率军驻守此地,一连接到了数道军报,都是吴军在一步步进逼下雉的消息。一時間,下雉城中阴云弥漫,停歇了一個月的紧张感又再次萌发了出来。
张辽矗立在城楼上。望着城下陈列着的吴国将士,只见周瑜骑着一匹白马穿着银甲,戴着银盔从万众的簇拥之下缓缓驶来。便问道:“周大都督,你陈兵下雉城下。是何道理?难道你要破坏我們两国的邦交嗎?”
周瑜嘿嘿地干笑了两声,說道:“张大将军,我可是来收回下雉的,倒是你张大将军占着我国的下雉城不還,才是真正的破坏邦交呢!”
张辽道:“周大都督未免开玩笑太過了吧,這下雉县乃我华夏之地,怎么成了你们吴国的地方了?”
周瑜当即从怀中取出了一纸文书,高高地亮在了那裡。朗声說道:“這是江夏知府,你们的大皇子、燕候亲笔所写的信笺,上面一字一句的写的清清楚楚,张大将军一看便知!”
說完,周瑜将书信交给了身边的周泰,周泰将书信拴在了箭矢上,朝着下雉县城的城楼的门柱上射了過去,一箭便钉在了门柱上。
张辽的手下急忙取下箭矢,然后将箭矢上的书信拿下来,交给了张辽。
张辽打开书信一看。但见上面写的确实是让出下雉县城给吴国的字眼,当下只觉得怒火攻心,火冒三丈。急忙将那封信团成了一团,大怒道:“大皇子安敢做出如此悖逆的事情来,实在是可恼!”
瞬间的功夫,张辽便将纸团狠狠地扔了出去,随即看着周瑜一脸洋洋得意的样子,忽然又觉得略有不对,便立刻让身边的人把那封信给找了回来。重新打开看了以后,见信笺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可是沒有开头的称谓。也沒有落款,更沒有林麒加盖的印绶。当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辽突然的发笑,让周瑜感到一些狐疑。急忙问道:“张将军,你笑什么?难道你连你们大皇子的亲笔信也不认识了嗎?”
“大都督,对不起了,這笔迹确实很像我們大皇子的,只可惜沒有称谓、落款以及大皇子的印绶,這分明是你们吴国人造的假信,就凭借這個,就想让我退兵嗎?做梦!”张辽哈哈笑道,“再說,我华夏国自来是军政分离,即使這封信是真的,大皇子不過是個正二品的知府,所管辖的事物无非是江夏一些民事,根本无权调动军队,更无权插手军务。何况,他的官位在我之下,又如何来命令我。這封信分明是假的,周大都督,我念在我們两国是盟友的基础上,对這件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希望大都督以后不要再做出這等有损两国邦交的事情了。”
周瑜听后,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骑在马背上,指着张辽大声叫道:“张文远,你当真不撤出此城?”
“沒有皇上的圣旨,张辽恕难从命!”张辽也是板着脸大声地叫道。
周瑜当即大怒道:“三军听令,攻城!”
周泰听到周瑜下达了這個命令,急忙问道:“大都督,真的要攻城嗎?”
“攻城!”周瑜瞪着两只眼睛,大怒道。
周泰唯命是从,当即拔出了腰中所佩戴的兵刃,将腰刀向前一挥,大声地喊道:“攻城!”
声音刚刚喊出,一骑快马迅速的驶到了周瑜的面前,急忙勒住了马匹,一脸慌张地叫道:“大都督,不好了,华夏国虎烈大将军黄忠率军二十万,水陆并进,已经抵达浔阳城下,還說大都督如果不撤下雉之围,就一城换一城……”
“什么?黄忠老匹夫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二十万的大军又是从哪裡来的?”周瑜惊讶地說道。
“大都督,现在怎么办?”周泰也急忙问道。
周瑜望着下雉城上的张辽,恨得牙根痒痒,忽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张辽的身后,那张脸让周瑜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正是今天傍晚他派人送走的林麒。突然间,周瑜只觉得气愤填胸,整個人气的全身发抖,指着下雉城城墙上的林麒,恨恨地說道:“你……我居然中了你的奸计……”
“噗!”
周瑜忽然只觉得胸中热血翻涌,张开嘴便朝吐出了一口鲜血,气的直接昏厥了過去,整個人从马背上掉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大都督……”周泰见状,急忙疾呼。伸手去拉扯周瑜,却已经来不及,只得从马背上跳下来。将摔在地上的周瑜给扶了起来。
众将一起围了過来,士兵听到命令正在向前奔驰。比及赶到下雉城下的时候,张辽的部下便纷纷放出箭矢,射死射伤了不少吴军。
周泰见周瑜昏迷不醒,自己也不可能指挥這么多的队伍,生怕两国真正的挑起了战端,当即下令道:“鸣金收兵!”
随着撤退的命令下达下去,吴军迅速的退走了,朝着浔阳城而去。
张辽见周瑜退兵了。便松了一口气,下雉城小,只有五千军兵,如果吴军真的攻城了,只怕张辽毫无胜算。他擦了一把汗,转過身时,看到了林麒在自己身后站着,立刻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大……大皇子?”
林麒笑着說道:“张将军,下官要恭喜张将军了。单凭一席话,便让周瑜退兵了,還气的吐血昏厥了過去。”
张辽思前想后了一番。又联想到斥候慌张的来找周瑜,便明白了其中一些道理,问道:“大皇子,這是不是一直在大皇子的计划之中?是大皇子故意气周瑜的?”
林麒笑了笑,并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說道:“一会儿严颜将军归来,還請张将军好生款待,沒有严将军的话,周瑜也不会轻易退兵。此事已了。但是吴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大将军還需在下雉城多添些军兵才是。”
话音一落。林麒转身便走,一边走一边說道:“我离开江夏已久。也是该回去了,大将军保重,以后我們会有联手作战的一天的。”
张辽看着林麒远去的背影,在心裡暗暗地說道:“论武力,大皇子根本不是二皇子的对手,可是论谋略,二皇子要逊色大皇子许多,麒党、麟党已久在朝野中暗暗生根,如果皇上处理不好太子之位的人选的话,只怕两党争权的局面很快便会到来……”
………………
周泰带着昏厥過去的周瑜,以及数万大军,很快便返回了浔阳城。可当周泰抵达城下的时候,却连一個华夏国的军兵都沒有,不禁感叹道:“华夏军进退竟然有如此神速?”
进了城,周泰安置好周瑜后,這才问浔阳令,原来是浔阳令截获了华夏军的一则机密军信,說虎烈大将军黄忠正秘密率二十万军队来到浔阳城。浔阳县令担心之极,信以为真,当即便派人给周瑜传递消息。
周泰听完浔阳令的解释后,当下气愤异常,以霍乱军心之罪将浔阳令给斩首了。之后寻访城中名医,来给周瑜医治。
“大夫,大都督的病怎么样了?”周泰见找来的医生已经给周瑜号完脉了,便急忙问道。
那医生道:“大都督怒火攻心,气愤填胸,以至于才吐血昏厥了過去。我开個药方,你们给他熬上,不消半月即可痊愈。不過,大都督不可再受到刺激,否则的话,只怕病上加病,重症难治。”
周泰听后,对周瑜甚是担心,当即让人跟医生回去抓药,然后又取来药给周瑜熬上。
“林麒小儿,欺我太甚……咳咳咳……”周瑜一睁开眼睛,便是第二天清晨了,从床上一下子便坐了起来,大声地叫着。
周泰陪侍了周瑜一夜,听到周瑜的叫声后,便立刻惊醒了過来,见到周瑜醒来了,便欢喜地說道:“大都督,你醒来了,真是太好了。”
說着,周泰便将那碗熬好的草药端给了周瑜,說道:“大都督,請慢用。”
“這是什么?”周瑜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药味,当即问道。
“這是药啊,是大夫给大都督开的药,吩咐大都督一定要按时喝药,只有這样,大都督的病情才能好转。”周泰說道。
“你才有病呢,本府一点病都沒有,要喝你喝,我才不喝呢。对了,昨夜黄忠兵马退去了沒有。”周瑜忽然想起了這件事,便急忙问道。
周泰略有点迟疑,思来想去,還是将事情隐瞒了下来,只淡淡地說道:“大都督,黄忠一听到我們撤军了,也就撤退了。大都督請安心养着,半個月内,切勿再受到任何刺激了。否则的话……”
“幼平,你我相识多年。你老实告诉我,昨夜黄忠到底有沒有出现?”周瑜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够看出其中端倪,便打断了周泰的话。
周泰急忙单膝下跪,抱拳說道:“大都督恕罪,末将并非有意隐瞒,只是……”
“呵呵呵,无妨。你且起来,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会追究,如果要追究的话,责任在我,是我太轻易相信林麒了。這個小子,跟他父亲一样奸诈,他又是皇长子,一旦被立为了太子,以后成为了皇帝。那我們吴国肯定不会落到什么好处。幼平,林南一共有几個儿子?”周瑜的目光中闪過一丝希冀,忽然想出了一條妙计。
“据末将所知。林南一共有五子三女,大都督,你问這個干什么?”周泰略有不解地问道。
周瑜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笑,說道:“派人到华夏国打听一下林南五個儿子的情况,记住,此事一定要秘密进行,我要知道林南五個儿子的详尽情报。”
周泰抱拳道:“是,大都督,末将這就吩咐下去。只是,這碗药。還請大都督喝下去,对大都督的恢复有帮助。”
“我压根沒病。喝什么药?”
“可是昨天大都督吐血坠马……”
“呵呵,连你都被骗到了,更别說是林麒和张辽了,他们肯定会以为我周瑜是心胸狭窄之人,如果昨天我不那样的话,我岂不是成为了众多将士的笑柄?我只是给自己找個台阶下罢了。”
“大都督,你真的沒事?”周泰又瞅了瞅周瑜,见周瑜面色略显得苍白,狐疑地问道。
“去吧,我的确沒事。”
“那……幼平告退!”周泰像是体会到了什么一样,抱了一下拳,便缓缓地退出了房间,顺带着把门给关上了。
周泰退走之后,周瑜急忙咳嗽了几声,捂着胸口脸色十分的难看,急忙端起那碗药,咕嘟咕嘟的便将药给喝了下去,喝完之后,便一脸苦笑地道:“周公瑾啊周公瑾,枉你聪明一世,沒想到却被一個黄口小儿骗的如此不堪……”
………………
漠北。
林麟、太史慈、司马懿等七万大军驻扎在這座无名的小山上已经差不多两天了,两天来,大军休整的也差不多了,伤兵也得到了很好的医治,鲜卑人更是沒有再来打搅過他们。
可是,情况却不容乐观,司马懿所押运的粮草已经所剩无几了,最多還只能维持一顿饭,另外這裡還严重缺水,在這种环境之下,宁可沒有吃的,也决计不能沒有喝的。人畜都需要水源来维持生命,沒有了水,那么离死也都不远了。
中军大帐裡,林麟焦急的踱着步子,几乎每隔一段時間就会派出去一部分斥候,可是被派出去的斥候却沒有一個回来的,陆陆续续算下来,已经差不多派出去三百名斥候了。
大漠、戈壁、孤山,华夏军第一次碰到了這样严峻的难题,以前征伐西羌的时候,至少還可以掠夺羌人种植的谷物,可是這裡,只有一片不毛之地,食物、水都相当的匮乏。加上远离华夏国的本土作战,深入鲜卑境内长达八百裡,即使从国内运来粮食,也不可能会即可抵达。
“什么时候了?”林麟如果热锅上的蚂蚁,每隔一段時間就会问一下自己的亲兵。
“启禀王爷,已经快午时了。”
“两天了,整整两天了,为什么派出去的斥候一個都沒有回来?情报部到底是干什么吃的,镇国公是怎么选拔這些斥候的,真是一群废物!”林麟盛怒之下,一巴掌便拍在了面前的几案上,由于用力過大,那個小几案直接被拍成了两截,摆在几案上的东西全部洒落了下来,弄得一地狼藉。
华夏国的情报部向来以情报准确出名,是林南最忠诚的嫡系部队,专门负责搜集情报。可是自从第一任情报部的尚书卞喜死后,贾诩卸任枢密院太尉一职,降为情报部的尚书,情报部在贾诩手中经過一系列改革,更加的完善了,也更加的快捷、保密了。加上有宗预从旁协助。贾诩做起来也更加的得心应手,事实上,情报部自从贾诩接手后。从未有過此种情况发生。
此次西征,贾诩還专门为林麟挑选了最为精锐的斥候部队。可以說,此次西征西域能够取得很好的胜利,一半的功劳都在這些斥候部队身上。但是今天,三百名斥候被派出去却沒有一個人返回,那么這其中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三百名斥候已经全部身亡,否则的话,按照情报部的一贯做法。必然会在短時間内传回消息。
林麟的亲兵看到林麟如此的生气,也都不敢吭声,侍立在那裡,静静地等候着。
“去把情报部左侍郎宗预叫過来!”林麟思来想去,觉得情况不妙,在這样的危险地带上,如果失去了情报,那么自己就只能做聋子、瞎子,甚至无法摸清鲜卑人的下一步动作。
不多时,身为情报部左侍郎的宗预跨进了大帐。见到林麟之后,便跪拜道:“微臣宗预,叩见大将军王。”
“免礼!宗侍郎。本王已经派出去三百名斥候了,两天時間内,竟然沒有一個人返回,這种情况甚是少见。你是斥候出身,论功夫也是随军斥候中最厉害的一個,不到万不得已,本王不会让你轻易涉险。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本王想請你出去走一遭,你可愿意?”林麟问道。
宗预想都沒想。当即抱拳道:“微臣将万死不辞,必将竭尽全力为王爷办好這件事。也会彻底查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微臣部下去而不归的真相。”
林麟道:“很好。你骑着本王的汗血宝马去。可日行千裡,我军粮草只能供一餐饭,天黑之前,必定要回来报给本王。”
宗预道:“诺!”
林麟让亲兵牵来他的坐骑,那是一匹从大宛的汗血宝马,日行千裡,夜行八百,耐力十足,全身通红,四蹄健壮,身材高大,奔跑起来宛如一條游龙,故林麟赐名“赤龙”。
宗预骑上赤龙,快马加鞭,直接驶离了大营。
时值正午,烈阳高照,宗预骑着赤龙一经离山,便快速的使劲了戈壁上。整個戈壁经過一上午的烈阳暴晒,地面温度极高,热气蒸腾,热浪扑面而来。不多时,宗预已经是汗流浃背,而坐下赤龙更是汗如雨下,那汗水鲜艳异常,像是鲜血一样,汗血宝马,确实并非浪得虚名。
宗预骑着赤龙向升龙城方向奔驰而去,大约行了二十裡,已经觉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而坐下赤龙也是伸出舌头以便散热。
宗预放慢速度,四下裡张望,但见周围都是一片无垠的戈壁,连個取水的地方都沒有,只能继续忍耐着向前走。
又陆续走了十裡多地,宗预便瞅见前面有一座小山丘,山丘呈现出弧形,周围有几棵仙人掌,還有几株茂盛的树,他久在野外,求生本领高强,按照自己平生所知道的野外求生本领,便知道那附近一定有一处水源,否者的话,树木怎么会如此茂盛。
于是,宗预策马扬鞭,快速奔驰而去,快要抵达时,果然看见一处小小的水沟。他兴奋不已,急忙奔到了地点,翻身下马,快速地跑到了水边,正要用手捧着水去喝,忽然听见一声箭矢破空的声音从背后飞来,他情急之下,急忙躲闪過去,一支黑色的羽箭迅速的射进了水裡。
箭矢刚一入水,宗预便见箭矢被裡面的水给腐蚀了,立刻化为乌有,当下心中一阵胆寒,冷汗惊出沿着背脊滚滚而下。
宗预回過头,看到后面的戈壁上趴着一個人,身上被黄土所埋,手中拿着连弩,目光呆滞,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身上露出来的衣衫,正是华夏军的服饰,而且那张脸他也认识,正是他的同乡李大牛,他急忙快速跑了過去。
李大牛离宗预足有五十米远,见宗预跑了過来,便露出了一脸的笑容,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喊道:“终于等到了……”
宗预跑到李大牛身边,一把将那個人搀扶住,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他人呢?”
李大牛奄奄一息的道:“大人……其他人都已经死了,鲜卑人……鲜卑人在方圆七十裡内的水源裡全部投放了毒药,其毒厉害非常,人畜只要沾着即死。不消一個时辰,便可化为乌有……属下侥幸沒有砰那水源,但也已经快不行了。只是属下任务尚未完成,回去时遭到鲜卑人的暗算。拼死才躲過一劫……属下……属下已经探明此地暗河,只需在暗河之上掘地三尺,便可取的水源……”
“大牛,你坚持住,我這就带你……”宗预急忙抱起了那名自己的部下,话還沒說完,那名斥候就已经咽气了,他悲愤之下。大声地叫了出来,“大牛!”
傍晚时分,晚霞漫天,林麟站在帐前,仰望着整個寂寥的天空,静静地等候着宗预的归来。
過了大概一個时辰后,暮色四合,天地间已经是一片朦胧,林麟仍然不见宗预归来,不禁心裡有了一些担心。
正在他焦急地来回走动时。忽然人报宗预归来了,林麟便亲自出迎,见宗预风尘仆仆的。将其迎入了大帐之中,便道:“宗侍郎,辛苦你了。”
宗预道:“王爷,微臣幸不辱命,已经探明地下暗河的走向,只要掘地三尺,便可有泉水涌上来。另外,那三百名斥候已经全部遭到了不测,鲜卑人到处投毒。是想把我們逼死在這裡。”
林麟听后,面上有些动容。說道:“宗侍郎放心,你的部下不会白死的。等到援军一到,我定然要让那些鲜卑人血债血偿!”
话音落后,林麟便让人送宗预下去休息,宗预则拿出了暗河的走向图,献给了林麟。林麟便让手下人拿着這幅图去掘地三尺,這样一来,在這边戈壁上,他就不会再担心沒有水源了。
左军营寨裡,太史慈還在安心的养伤,看到太史享端来了一碗清凉凉的水,便问道:“哪裡来的水?”
“父亲,大将军王已经找到了水源,我军再也不用愁沒有水喝了,只是,现在沒有了粮食,恐怕要挨饿一段時間了,等到援军抵达后,我军便可以反击了。”太史享端着那碗水,对太史慈說道。
太史慈随即喝下了那碗水,一解燥热的心情。
“大将军,王爷派人传唤大将军,說有要事相商。”侯成从外面走了进来,抱拳說道。
太史慈点了点头,淡淡地說道:“享儿,扶我起来,王爷传唤,必然是想商议如何对付鲜卑人,看来王爷是等不到援军抵达了……”
太史享搀扶着太史慈,一路走到了中军大营裡,见中军大帐裡林麟汇集了诸多将领,便知道将有大事发生了。
太史慈走到帐前时,林麟亲自出迎,搀扶着太史慈入座,对太史慈显得甚为恭敬。之后,林麟回到座位上,朗声說道:“现在,战前军事会议正式……”
“等一等……”太史慈遍览诸将,唯独沒见军师司马懿,便不由得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问道,“王爷,請恕臣冒昧,怎么不见司马仲达?”
林麟听到司马懿的名字,脸上便略显得有些不喜,但是太史慈是军中宿将,又是华夏军的一大中流砥柱,他又怎么能不给面子呢。他想了想,這才說道:“司马仲达有病在身,未能亲至,待会后,派人传达会议內容即可。”
“司马仲达参见王爷,见過各位将军!”司马懿突然出现在了中军大帐外面,一袭墨色的长袍,看上去极为的儒雅。
林麟脸上有些不光彩,司马懿的突然出现,倒是让他吃了一惊,因为他根本沒有派人通知司马懿。原因很简单,他一直认为司马懿是林麒的老师,上次问计于司马懿,司马懿說了等于沒說,让他很不高兴。一個人要是讨厌起另外一個人来,无论对方做什么事情,他都会觉得很讨厌。
恰恰林麟就是如此的讨厌司马懿,认为司马懿是故意不帮他,才让他不得不写信给郭嘉,催着张飞等人快点抵达這裡。
“仲达不是有恙在身嗎,怎么還亲自到来?”太史慈并不知其中缘由,以为林麟說的是真话,便问道。
司马懿笑了笑,說道:“仲达昨日有恙,夜晚睡了一觉,现在已经好多了。王爷。既然我的病都已经好了,請问是否可以参加军事会议?”
“你是巡检太尉,军师。军机要事,自然要参加。来人啊。给司马大人看座!”林麟心中不喜,但是脸上還是表现出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朗声說道。
手下人立刻抱出了一個胡凳,直接放在了林麟的右手边,司马懿這才大摇大摆地当着众人的面走进了大帐,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新的座位上,并且一脸和气地抱拳对林麟道:“多谢王爷赐座。”
林麟白了司马懿一眼,并未做任何的理会。便朗声說道:“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那么会议就开始了。如今我军虽然解决了水源問題,但是粮食依然相当的匮乏,大家现在都在饿着肚子,那滋味想必也不好受吧。鲜卑人全部龟缩在了升龙城内,对外坚壁清野,一個牧民都沒有,更别說成群结队的牛、羊了。现在摆在我們面前的只有两條路可以走,一是趁着大家的体力都在,强攻升龙城;二是迅速撤离此地。以待援军。大家都有什么看法,尽管說出来。”
太史慈首先說道:“我军兵行险地,久战不宜。不如暂时退去,然后再另作打算。”
林麟点了点头,但是沒說话,犀利的目光却一直在注视着司马懿,這個一直被他父皇所器重的青年,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司马懿迎合着林麟的目光,淡淡地笑了起来,缓缓地說道:“微臣以为,此时此刻。我军已经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升龙城是鲜卑人花了十年心血才营建出来的一座城池,城池坚固无比。而且城中尚有二十五万鲜卑人的大军,我們才七万。就算强攻,也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司马懿,請注意你說话的方式,不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林麟略有怒意地說道。
司马懿道:“王爷,微臣說的都是实话,微臣也只会实话实說。其实,要攻克升龙城,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围城。不過,要围城的话,必须要有等量的兵力甚至是三倍以上的兵力才可以奏效。如此看来,即使援军抵达,要围城的话,也是万难。可是要說退兵的话,那就更加不行了。且不說王爷在皇上面前打了包票,就连大将军也是如此,說一定会让鲜卑臣服于我华夏国,如果就此退兵,只怕王爷和大将军的脸上都会沒有光彩。更重要的是,我军马匹已经死去大半,若退兵的话,鲜卑人追击過来,那么那些沒有马匹的士兵将必然会成为鲜卑人的刀下亡魂。所以,强攻升龙城是不智,而撤退则是不利,进退两难……”
林麟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此次西征,动用大军三十万,分兵三路,林麟更是在林南面前打了包票,作为此次西征的总指挥,他不能败,也不可以败。
太史慈和其他人听完司马懿的這一席话,也是颇为赞同,但是同时众人也深深地陷入到了思考当中,进退两难的地步,那么這七万大军难道就要在原地活活饿死嗎。
终于,太史慈忍不住了,问道:“仲达,你既然說进退两难,难道我军就原地不动了嗎,如果援军一日不抵达,我們就要在這裡一日嗎?万一援军中途遇到什么事情,耽误了行程,那我军岂不是要被活活的饿死了嗎?你既然能分析的如此透彻,必然有办法。当日我未曾听你的建议,以至于沦落到此种地步,致使三万多将士惨死在鲜卑人的铁蹄之下。你要是有什么好计策,尽管說出来,我想王爷也会毫无顾忌的听取你的建议的。”
司马懿咧嘴笑了笑,看了林麟一眼,问道:“王爷,如果仲达真有办法解此尴尬局面,王爷是否会用仲达的建议?”
林麟道:“你是我华夏国的人,如果有好计策,本王自然会用。”
司马懿笑道:“有王爷的這句话,仲达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了。”
“别卖关子,快說你的计策!”林麟急道。
司马懿当即便說出了自己的计策,在场的人听后,都觉得這是一個妙计,纷纷赞同。
林麟听后,便板着脸问道:“此计虽妙,却是一步险棋,如果失策了的话,大军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司马仲达,如果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的话……”
“如果此计不成,司马仲达愿一力承担罪责,以死以谢天下!”司马懿知道林麟的意思,便抱拳說道。
林麟听司马懿如此說了,還有什么理由不用。他虽然不喜歡司马懿,可是也不至于让司马懿這样白白死去,当即說道:“既然你都這样說了,本王還有什么可疑虑的。不過,如果此计不成功,就算你死一万次也不够恕罪的。”
于是,林麟便下达了命令,今夜连忙拔营起寨,大军向升龙城挺进。
升龙城内,灯火通明,大单于轲悟能正在欣赏着曼妙的歌舞,周围坐着的全是鲜卑的王贵,每一個人的怀中都抱着一名美女,正在尽情的亵玩。
“启禀大单于,华夏军有消息了……”
轲悟能听后,立刻便将身边的女子赶走,面容上显出一丝严肃,朗声道:“都退下!”
于是乎,歌姬、舞姬以及奏乐的人全部退下,本来的祥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那些王贵也立刻变得紧张兮兮的。
轲悟能道:“讲!”
“启禀大单于,华夏军突然兵分两路,一路由大将军王林麟率领,共一万骑兵,一直朝西北方向去了,不知道意欲何为。另外一路由仍有虎翼大将军太史慈率领,正在缓缓后退。”
轲悟能听完之后,不禁自言自语地问道:“华夏军這是要撤退了?”
来不及细想,轲悟能当即站了起来,厉声叫道:“左大都尉!”
“在!”一個身材魁梧的汉子立刻站了起来,向着轲悟能施了一礼,问道,“大单于有何吩咐?”
“即刻率领三万骑兵为前部,火速追击太史慈所部,千万不能让太史慈走出戈壁,要让那六万华夏军的将士活活的饿死、渴死在這大戈壁上,本单于率领大军随后就到,到时候采取合围之势,一举歼之。”轲悟能的眼睛裡露出了一丝森寒的光芒,大声地說道。
左大都尉听后,立刻出了大帐。在轲悟能右手边站起了一個人,自告奋勇地說道:“大单于,我愿意率领两万骑兵去追击林麟所部……”
轲悟能不等那個人說完,便摆手道:“不必了,右大都尉随我一起出征,华夏军无粮无水,一万人又能跑到哪裡去?先尽全力消灭太史慈所部的六万军队,剩下的那一万人就不足惧了。饶是他是大将军王,在這戈壁、高原、大漠之上,也必然会被我给打败。传令下去,集结所有兵力,猛扑太史慈所部,傍晚的时候,要结束战斗。”
“诺!”
………………
林麟骑着赤龙,快速的奔驰在一望无垠的戈壁上,身后的骑兵都是精锐之士,从那座不知名的山一路向西北急速的奔驰了大约五十裡,這才让人停下来暂时歇息一下。
他翻身下马,唤来身边护卫,问道:“有多远了?”
“启禀王爷,大概有五十裡了。”
“把暗河的走向图拿来,就地掘水,让将士们先解解暑气,然后再启程。”林麟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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