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关帝庙
中年人走后,关公和晓禾继续给陈涉录口供。
该說的,之前差不多都說完了,简单补充了一些细节之后,陈涉按流程签字確認。
“不好意思,余先生,因为出了人命,而且枪械来源不明,我們必须谨慎些。所以,虽然你的行为属于见义勇为,但沒彻底调查清楚之前,你暂时還不能离开警局。”见陈涉在笔录上签完字,关公說道。
“沒关系,我能理解,這些都是正常流程。”陈涉非常大度的道。
“余先生這么明事理,那就最好了。”见陈涉如此通情达理,关公松了口气,对晓禾道:“晓禾,你送余先生去羁押室。”
“好的,关叔”
警局很小,除了前面办公的大厅,最裡面還有两间房,左边那间是厨房,右边那间就是羁押室。
晓禾将陈涉的随身物品收走登记后,就将他领到羁押室,关门上锁,隔着铁栏杆将手铐解开。
做完這一切,晓禾這才收起公事公办的姿态,一脸歉意的道:“不好意思啊,余先生,伱救了我,我還這么对你。今天要不是有你,我可能已经死在匪徒手裡了。之前忙着录口供,都沒来的及說声谢谢。”
“不用客气。”陈涉无所谓的摆摆手,說道:“這都是你应该谢的。”
“那怎么行,救命之恩,我嗯?”晓禾說道一半,才发现不对劲,這個不用客气,好像不太一样。
咕噜噜
這时,陈涉肚子的饥鸣声响起,将晓禾从语塞的尴尬中解脱出来。
“余先生還沒吃晚饭吧?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晓禾问道。
“這裡不是有厨房嗎?随便做点就行,越快越好,我一整天沒吃东西,快饿死了。”陈涉指着对面的厨房道。
“额做饭的吴婶已经下班了,我就只会白水煮面,可以嗎?”晓禾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有鸡蛋嗎?”
“有。”晓禾点头。
“那煮点鸡蛋,這個总会吧?”
“沒問題,這個我会。”
一刻钟后
晓禾在羁押室外剥鸡蛋。
陈涉一手鸡蛋,一手端着個白瓷碗,碗裡到了一层酱油。
他蘸一下酱油,咬一口鸡蛋,吃的津津有味。
“余先生余先生?”晓禾将一颗剥好的鸡蛋递過去,却见陈涉正望着大厅的关公发呆。
“哦你說什么?”
“我說,余先生你不用担心,关叔人很好的,只要你說的都是实情,他绝对不会为难你的。”晓禾以为陈涉在担心自身的处境,出言安慰道。
“我知道。”陈涉点点头,目光又落在晓禾脸上。
他刚才一直盯着关公看,是忽然发现,這人好像有点眼熟。
不止关公,還有眼前晓禾以及那個靓保,都是比较眼熟,但是又叫不上来名字的那种。
所以,他這是又介入到什么剧情了嗎?
晓禾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转头望向关公的方向,說道:“关叔人很好,就是命不好。你别看他一直笑呵呵的,其实心裡很苦的。”
“怎么說?”
“唉。”晓禾叹息一声,小声道:“关叔是警察世家,一家四口都是警察,原本是很美满的。可惜,前几年老伴检查出胃癌,已经做過两次手术,现在只能每個月做化疗维持,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小儿子阿獒又做错事,不仅被扒了警服,還坐了三年牢,半年前才放出来。受阿獒的影响,关叔被调来离岛坐冷板凳,大儿子阿龙也在警队呆不下去,被迫辞职,转行去私人公司做安保了。”
“阿龙,阿獒?”陈涉在脑海中搜索這两個名字的信息。
可惜他的记忆力是融合了原主灵魂碎片之后才变好的,所以前世的记忆還和从前一样,并沒有变的特别清晰。
一时之间,也想不起到底是什么剧情。
叮铃铃
两人正說着,关公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靓保,你那边什么情况?”关公接通电话,直接问道。
“关叔,确实有一艘船,在东边距离大约五公裡的海面上飘着,看形状,大概是艘货船。”靓保站在岸边一块一人高的礁石上,左手望远镜,右手手机,一边观察,一边說道。
“真有一艘货船?行,我知道了,我会通知海警那边,让他们派船過去检查,你们先回来吧。”
“好的,关叔等等,有情况”靓保正要放下望远镜,忽然发现货船附近多了一抹亮光,并且這抹亮光正在快速接近货船。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关公急忙问道。
“有不明船只靠近货船,太远了,看不清楚,似乎是一艘快艇.”靓保观察片刻,回道。
“快艇.”关公听到又有了变故,也是一阵头疼,最后只得无奈道:“算了,不用管了,反正海上的事我們也插不上手,還是让海警去处理吧。”
“知道了。”靓保挂断电话,又观察一阵,確認快艇确实是冲着货船去的,亮光最终货船处停下,或许已经有人登船了。
不過,正如关公所說,隔着大海,他也只能干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唉,走吧,回去。”靓保收起望远镜,从礁石上跳下,招呼同行的小柳一起回警局。
“好的,保哥。”
东区,四号街。
泰山和一名见习警员,骑着自行车,慢慢悠悠的来到罗太太楼下。
“罗太太,罗太太?”泰山单脚撑住自行车,仰头冲二楼阳台喊道。
“你们這群小警察,整天就知道偷懒,我半個小时之前打的电话,现在才来。”一個穿着睡衣的女人开门出来,扶着阳台的栏杆,探身抱怨道。
“罗太太,是你投诉有人扰民嗎?”泰山沒搭理她的话茬,直接问道。
“還用问?這么大的狗叫声,你们听不到?”罗太太指着狗叫声传来的方向道。
“也不是很大啊。”泰山不以为然的道。
狗叫声此起彼伏,他当然听到了。
不過声音的来源距离這裡還远,似乎是镇子边缘的位置,传到這裡,叫声已经小了很多。
“怎么不算大声,都已经吵的我睡不着觉了。你是不是嫌麻烦,不想管?”罗太太蹙眉,威胁道:“小心我投诉你们不作为。”
“管管管,职责所在嘛,当然要管。”泰山暗道一声麻烦,陪着笑脸道:“您放心,我們现在就過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懒得再跟這個中年女人墨迹,泰山招呼同行的警员,向着狗叫声的方向而去。
正如之前预料的那样,他们循着狗叫声,一直来到镇子的外围。
“奇怪,這些狗今天发什么疯?”
狗這种生物,向来是有一只叫,附近的所有狗都会跟着叫。
泰山本以为,找到出問題的的那只狗,想办法让它停下,就能解决這次的事。
可是他转了一圈,却发现,似乎所有狗都受了刺激,都在不停的叫。
正当泰山一筹莫展的时候,同行的警员指着不远处的林子道:“泰山哥,林子裡好像有火光。”
“嗯?”泰山闻言望過去,确实有微弱的亮光,他奇怪的道:“這间关帝庙不是早就废弃了嗎?怎么大晚上的還有人生火?走,過去看看。”
关帝庙内。
大殿的空地上燃着一团篝火,篝火旁是一具纹身壮汉的无头尸体。
一名身着大红色低胸长裙的美女,跪坐在尸体边上。
朦胧的火光中,女人的侧脸显得分外娇艳。
火堆的另一侧,站着四名身穿黑色西装的青年,西装上粘了不少尘土,像是刚在地上打過滚。
其中一人正神情惶恐的拨打电话,其余三人则是不安的等待着。
嘟.嘟
两声之后,电话接通。
“阿良?”电话那头,一個女人清冷的声音說道。
“是是我,大嫂,马爷马爷出事了.”阿亮磕磕巴巴的道。
“出事,出什么事?警察找到他了?”
“马爷.马爷他.死了”
“你說什么?死了?!怎么死的?”女人的声音陡然提高,厉声问道。
“被人.斩首”
“谁?谁干的?!”女人追问道。
“不不知道,我和阿基他们,沒见到人就被打晕了。”
“废物!!”
几分钟后,阿良脸色惨白的挂断电话。
“良哥,大嫂怎么說?”一名黑西装立刻问道。
“大嫂說,会派白炸過来处理這边的事。”阿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继续道:“不過,因为台风的关系,所有轮渡都停了,炸哥要想其他办法過来,時間可能会久一点,让咱们守好马爷的遗体。”
“白炸.”听到這個名字,三人都是心头一抖。
白炸是马爷心腹,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他们保护马爷不利,如果落在白炸手裡,只怕下场凄惨。
“那大嫂有沒有說,怎么处置咱们几個?”
“沒有。”阿良摇摇头。
沒說,才更折磨人。
如果說了,不管是三刀六洞,還是其他什么惩罚,总归是心裡有底。
“良哥,要不咱们跑路吧?”有人提议道。
“拜托,台风天啊大哥,哪有船给你跑路?就算你能找到船,你有钱嗎,买得起票嗎?”边上另一人拍了提议者一巴掌,沒好气道:“而且就算我們能跑掉,我們的家人怎么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基哥說的对,走不掉的。”最后一名黑西装也道。
“留下是等死,走又走不掉,那怎么办?良哥你拿個主意啊。”那人有些崩溃的道。
“只能想办法将功补過。”阿良来回踱了几步,忽然停下,看向红衣女人,问道:“沈小姐,你有沒有看清杀手的长相?”
其他人闻言,皆是心中一动,也看向女人。
如果能找到杀手,替马爷报仇,他们或许還有條活路。
“沒有,我也被打晕了。”沈嘉文摇头道,同时心中暗道倒霉。
最近她好像就沒顺過,经营多年的贩蝳網络被一锅端,只有她一個人驾驶快艇跑到港岛。
躲了几天后,她本想联系這边的蝳品拆家马爷。
却沒想到马爷也出事了,正被警方通缉,跑到了离岛区避风头。
她好不容易才联系上马爷,来到這间破庙,正想凭借上下两张嘴勾搭上对方,然后再想办法重建她一鱼三吃的蝳品網络。
可沒想到,她這边嘴刚张开,就有杀手出现,直接就把马爷给剁了。
“不可能!”阿基立刻站出来道。
“嗯?”阿良三人都看向阿基,不明白他为什么這么激动。
“我們四個是在外面林子裡,才会被杀手偷袭。你和马爷呆在空旷的大殿,怎么会发现不了杀手靠近?”阿基摸出一把弹簧刀,“锃”的一声,弹出刀刃,威胁道:“沈小姐,你最好仔细回忆回忆。哥几個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你不要逼我們。”
“我”沈嘉文张了张嘴,還沒說什么,就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下一刻,两道手电的光芒照射进来。
“喂!你们在做什么!把刀放下!小姐,你是不是受到了威胁?不用怕,我們是.”
来人正是巡视而来的泰山两個,他们一进大殿,就发现四個男人正围着一個红衣美女,阿基手上還拿着刀,当然要出声制止。
不過,泰山的话才說到一半,手电的光芒就照到马爷的无头尸体。
他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摸向腰间的手枪,同时口中大声喊道:“港岛警察,所有人不许动,立刻抱头蹲下!”
泰山两人刚进来的时候,阿良几人就开始悄悄调整站位。
此时,见他泰山要掏枪,当即不再犹豫,立刻两两一组扑了上去。
阿良和阿基负责泰山,两外两人则对付那名见习警员。
泰山刚摸到枪柄就被阿良扑到,同时阿基也冲了上来,伸手去抢枪。
“干什么,你们這是袭警,快住手”泰山扔掉手电,双手护住手枪,同时口中高声喊道。
好在有枪套的存在,泰山死命的攥着,就算两個人也很难抢走。
双方就這样扭打在一起,一時間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妈的,找死!”阿基用尽力气,也沒能把枪抢過来,气急之下,直接一刀刺向泰山小腹。
噗
刀刃入肉,鲜血立刻顺着血槽涌出,染红了警服。泰山的身体僵了僵,不過依旧沒有松手。
阿基一不做二不休,拔刀還要再刺。
就听,砰的一声枪响,接着有人大喊道:“港岛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只见又有两名警察出现在门口,正是刚刚从海边返回的靓保和小柳。
警局。
“晓禾,晓禾,過来一下.”关公放下手机,冲着羁押室方向喊道。
“来了。”晓禾将手中剥到一半的鸡蛋放下,起身往前面走去,口中道:“什么事,关叔?”
“通知海警那边,离岛东南方向,大约五公裡左右,有一艘可疑货船停泊,請他们派船過去检查一下。另外,有不明身份人员,驾驶快艇靠近货船,让他们注意。”关公說道。
“好的。”晓禾应了声,随即用座机联系海警方面。
几分钟后,晓禾挂断电话,对关公道:“情况我已经通报過去了,但海警的兄弟說,因为台风的关系,暂时沒办法往离岛方向派船”
“台风.”关公皱眉,他把這茬给忘了。
让海警冒着台风的风险派人来,那不现实;可如果等台风過去再出动,货船估计早就沒影了。
“唉。”关公左思右想,依旧沒什么好办法,索性抛开不管,让海警去头疼吧,他只是抱怨道:“這台风真麻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過去。過两天我還要带你阿婶過海去做化疗,别给耽误了。”
“放心吧,关叔,台风不会持续太久的。”晓禾安慰道:“而且只要身体沒有明显的不适,晚一两天做化疗,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真的?晚几天也沒关系?”
“当然是真的,你忘了我是学医的了?”晓禾保证道。
“记得记得,医学硕士嘛,不用一直提醒我。”关公心情好了些,笑道:“我一直搞不懂你们這些年青人在想什么,父母都移民了,你偏不去,好好的医学硕士,不去做大夫,非要当警察。”
“救死扶伤,除暴安良,一直都是我的理想。我最想做的,其实是去亚非拉地区进行医疗援助,可惜父母不同意,那暂时就只能留在港岛当警察喽。”晓禾解释道。
“哇,這么崇高,說的我都要崇拜你了.”
叮铃铃
两人谈话间,关公的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
“什么事啊,靓保,你们還沒回来嗎?”关公接通之后,问道。
“关叔,出事了。”靓保声音急促,言简意赅的汇报道:“关帝庙发现一具无头尸体,嫌疑人四男一女,已经全部制服。不過,泰山受伤了,流了不少血。”
“皮肉伤,小意思.”泰山略显虚弱的声音插嘴道。
“什么?泰山受伤了?你照顾好他,我們马上過去支援。”关公急忙挂断电话,招呼晓禾和剩下那名见习警员道:“快,立刻出发,关帝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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