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情绪涌动
南烟看完电影后就和何昔瑶一起走出了商场。
她抬头看了看着漫天的雪,它们沒有方向自由飘落,也轻盈随风而舞。
“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诶。”何昔瑶看着漫天的雪感慨道。
她们所在的城市偏于南,一年以来下雪的次数很少,所以每次看到才会觉得很激动欣喜。
南烟和何昔瑶在公车站分开。
到家附近的公车站后,南烟就在雪中漫步走着。
她的头发此时已经染上好多白色,它们不断生长。
她住的地方很破旧,也有点偏僻。
那时已经很晚了,路上行人极少,唯一只有街道边亮着的路灯能让她感受到一点安全感。
在即将到楼下的时候,南烟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
那辆车就停在她住的楼口处,车灯還在亮着。
是秦煦的车。
南烟走近那辆车。
在她渐渐靠近那辆黑车的时候,驾驶位的车门开了。
秦煦从车上下来。
那时,周围沒有路灯了,车灯也灭了,周身很黑,只有南烟的手机上自带的手电筒還亮着。
“秦煦?”她喊他的名字。
南烟看不清秦煦的表情。
他在黑暗之中犹如堕入黑洞,那瞳孔裡皆是空洞的。
他走近她,直到她被逼得不自然地退后了一步。
“你怎么了?”南烟的声音微颤,很柔,竟让人感觉有一丝担心的感觉。
秦煦站在她面前,他伸手便能够到她。
“你是怎么說的?”他的声音在静谧处显得格外冷。
南烟被他沒头沒尾的一句话弄得疑惑:“什么?”
“别人问我們的关系,你怎么說的?”
南烟一怔,现在的秦煦竟然让她觉得有点害怕。
不是那种害怕,而是怕他误会自己的那种害怕。
南烟迟迟沒有开口,因为她說谎了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
秦煦的声音再次在头顶传来:“我們沒在一起過,他认错人了,是這样的是嗎?”
南烟低着头,听到他的话莫名慌张:“不是,我……”
她迟迟沒能接上话。
“你不是這么說的?”
秦煦看着她,而她却一直低着头。
南烟小声道:“我是怕给你带来麻烦。”
她刚說完便听到秦煦的一声轻笑。
他声音有点大了,终于不那么稳重:“你不是怕给我带来麻烦,而是怕给你自己带来麻烦吧。”
“不是。”南烟這句话回得很快。
“那你說說怕给我带来什么麻烦。”秦煦不依不饶,一定要听到個答案。
可是,他沒能等到。
雪還不停,這时风也大了起来,吹动着周遭的一切。
“南烟,你還是沒变。”
她還是沒变,即使不发一语也能让他失望,让他再次觉得自己那么可笑。
秦煦不想再留下去了。
在他转走要走之际,南烟抓住了秦煦的胳膊,她用了力气,怕他直接挣脱。
“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议论我們的关系,我以为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
秦煦听到她小小的声音,也感受到她正用力更加抓紧自己的右手。
周围很静,静到南烟可以听到秦煦的叹气声。
“你以为,每次都是你以为。”他沒回头,可是声音如此清晰,“你以为我要当宇航员,你以为我要上好大学,你以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他转身,毫不费力地挣开了她的手,他终于失控:“所以,你就替我做了决定是嗎?”
忍了這么久,他终于可以做自己了。
南烟的泪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落下,连同片片雪花一起落在地上。
原来他一直记着。
听起那些从前,南烟也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直沒变,一直這样自私。
自私到从沒亲口问過他的想法,可也沒给他做决定的机会。
不管是从前還是现在。
她在這段感情裡一直是主导,只是她从沒意识到。
秦煦盯着她的眼睛裡也已经湿润,他這辈子哭的次数寥寥无几,可追溯原因却都是和她有关。
他闭上了眼睛一瞬,不让即将滑落的眼泪出现在眼角。
南烟站在原地,浑身感觉冰冷,他的一字一句都在不停提醒着她当初做了多么多么错的决定。
還能改变嗎?
她的手缓慢抬起,拉住了秦煦的衣角,這次她沒有用力。
“对不起。”
這三個字如雷贯耳,秦煦听過太多次這三個字,如今再从她口中听到便觉得恍如昨日。
他凑近她,想要個痛快。
“对不起什么?”
“所有。”那是轻到不能再轻的两個字。
南烟似乎忘了。
她忘记了秦煦是一個很好哄的人,仅仅一個拥抱,一個牵手,甚至简单的一個对视就能让他消掉脾气。
她更忘了秦煦說過的一句话。
“不要說对不起。”
這是秦煦曾经說過的话。
他不喜歡這三個字,更不喜歡从她口中听到這三個字。
南烟拉着他衣角,眼泪一滴滴掉。
秦煦看见了她的泪,可是這次他沒心软了。
他的衣角从她手裡脱出,不费一丝力气。
他转身,是真的不会回头了。
“你不用和我說对不起。”他最后說了几個字,“我早就不需要了。”
秦煦上了车,车灯照亮了四周,却暗淡了南烟的心。
车很快消失在了南烟视野裡。
她站在原地,等车走后,她蹲下了身子,无声呜咽着。
在冰天雪地中她的小小身影如此可怜。
她后悔了。
如果再重来一次,她可能不会再選擇同样的处理方式了。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沒有重头再来了,她那时做的决定就是她以为最好的了。
不知過了多久之后,白雪布满了她的发,她站了起来回到了那個孤独的,只有她一人的房子裡。
她打开了房门,迈着步子走到了一個書架前。
在一本本书前摆着三個相框,南烟缓缓伸手拿下来了中间的那個。
它的背后隐藏着一张沒人见過的照片,是七年前的,也是她和秦煦在一起的时候照的。
南烟含着泪看着那张已经有点泛黄但是却保存完好的照片。
照片中的南烟在看着镜头,而秦煦却在看着她笑。
那是他们在游乐园前照的,也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
她轻轻拿着那张照片,手指抚摸着。
她想再看他笑一笑。
遇见這么久了,她還沒见他像从前一样笑過。
那一晚,南烟就看着那些残留的照片,在孤单中哭泣,无人能知道她的难過,就如同也沒人能知道她当初的纠结和无助一样。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和自己爱的人分离啊。
另一边的秦煦把车开到了一個无人的地方,他不知道该去哪裡,但是却想在外面待一会儿。
他坐在车裡,這时才透過车窗看到了漫天的雪。
“对不起。”
“我們不适合。”
“我們分手吧。”
這都是南烟說過的话,此时,正一句句的在秦煦脑子裡過。
“你不用对不起。”
“我会改的。”
“能和好嗎?”
這些都是秦煦曾经的回答,他一直在努力挽回這段感情,可到头来却還是一直在重蹈覆辙。
秦煦把眼睛闭上了,他不想再流泪了。
闭上眼便能让眼泪留在眼眶。
在空荡的车裡,在那個无人的地方,他待了好久好久。
后来的几天,他们就好像是陌生人一般,在公司见到的时候就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公司裡流言不停,而他们在流言裡沉寂。
“這個事情你和老板亲自說吧,我也做不了决定。”
在一周后的一天的上班期间,南烟手中的工作上遇到了点問題,因为对方客户突然无理由地取消订单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找到经理后得到的指示就是让她亲自去找秦煦說明情况。
南烟這些天很少见到秦煦,每次见到都是在开会的时候。
她只能拿着手上的资料,坐着电梯去到最顶层。
电梯门开了之后,秘书台那只有一個女生坐在那裡,是個生面孔。
“您好,您是来找秦总的嗎?”
南烟点头。
“秦总出去了,不确定今天還会不会回来。”
南烟握紧手裡的资料,她问道:“那你能给我他的电话嗎?我有急事要和他联系。”
“好的。”
南烟把手机从裤子口袋裡拿出来,女生說一個号码她就打一個。
直到号码全部念完,南烟的手机下面自动跳出了名字。
因为這個号码在她的通讯录裡,所以一打出来便自动展示了名字。
南烟看着一串号码下的两個字。
秦煦。
原来他沒有换号码。
南烟有点愣神,直到女生又說了一句话才让她缓過神来。
“谢谢。”南烟說完之后就离开了那裡。
回到办公室后,南烟看着那串号码,她有点伤感。
她把要汇报的工作上的事情都解释清楚后就摁下了发送信息的标志。
然后她就一直在等着秦煦的回信,可是南烟沒等到他的,却等到了另一個人的电话。
南烟看着眼前的陌生号码,犹豫地接通了。
刚一摁下接听键,南烟就听见了一個女人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烟烟啊。”
南烟還沒听出来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她问:“你是?”
“我是你刘姨啊!你姥姥现在在医院呢,你快点過来啊。”她的声音很急躁,很担心。
“我姥姥怎么了?”南烟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听到医院這两個字她心就揪揪着。
“她今天突然就晕倒了,被送到医院检查后那医生說是什么癌,名字我也沒记住,你就快点来吧!”
癌。
這個字让南烟绝望。
她的声音都在颤:“我,我马上過去。”
南烟顾不上請假报备,直接就冲出了公司然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医院。
在去到医院的途中,南烟一直在心裡想着:一定,一定不要有事。
她低着头,手指交错握紧着。
她就两個亲人了,不能再失去一個了。
在一個高档饭店裡,秦煦正和一群老板级别的人物坐着吃饭。
【秦总,我是南烟,米西工作室那边……我想請问一下您的意见,如果您看到了短信可以告诉我处理方式,我会尽快处理的,谢谢。】
秦煦低着头看着這條信息。
還真是客气极了。
他不是很想回她信息。
過了大概半小时后,秦煦才回這條信息。
他把处理方案用短信的形式发给了南烟。
然后他就一直攥着手机,却迟迟沒等来她的再次回复。
秦煦觉得南烟一定会再回复的,而且大概率是礼貌道谢。
但是過了二十多分钟后,他的手机却還是沒有响。
秦煦還是沒忍住地拨了电话给她。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竟然关机了?
“关我什么事?”秦煦在心裡說着這句话。
然后他就把手机放在了一边,回到了桌上聚会的氛围中。
一分钟后,他起身对着其他人說道:“我突然有点事就先走了,你们继续。”
他走出饭店包间后很快就给言子赋打了個电话。
“你看一下她现在在公司嗎?”
她指的就是南烟,言子赋很快了然。
“好。”
很快,秦煦就接到了言子赋的电话。
言子赋言简意赅:“她不在公司,有人說大概半小时前就看到她急急忙忙地跑出公司了,不知道去哪了。”
“知道了。”
秦煦走出了饭店然后就开车回到了公司。
他還是担心她,即使她那么伤他,他也還是放不下。
爱情就是這样了,明明知道飞蛾扑火会换来一身伤却還是要不顾一切地赴汤蹈火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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