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触目惊心
在一天正常上班的时候,南烟坐在办公室裡在专心忙着工作交接的事,身旁的手机却一直在响,她听到這個响的频率就知道是群裡的信息了,所以,她并沒急着看。
這期间,手机被她调成了静音,等到她忙完工作已经是五点左右了,她拿起手机本想随意看一眼群裡正在讨论的內容,结果看到信息的时候便立刻傻眼了。
【真的!现在還在抢救,說是中刀了,现场出了可多血了。对面公司的人都传疯了。】
【是谁干的啊?】
【還能是谁,就上次来咱们公司闹事的那個sb,一定是他找的人去堵的我們秦总,看现场那视频裡得有二十多個人。】
【我去,那怎么办啊?秦总现在還在抢救,都過去一個多小时了,肯定伤得很严重。】
信息還有很长,可是南烟看到這几條的时候就已经坐不住了。
抢救,中刀,血,這几個字像是被放大在她眼中,好像都有了画面感一样,那么刺眼。
她手心在冒汗,内心在紧张,在无比害怕。
她退出了信息界面,颤抖着拨通了秦煦的电话。
拜托一定要有人接啊。
南烟紧紧握着手机,它多响一声,她便更加心慌。
在她快要坚持不住时,手机被人接通了。
南烟立马精神了,她心急地喊道:“喂。”
对面并不是秦煦的声音,而是一個男人的声音。
“是南烟嗎?”
這個声音南烟听過,但在這种情况下她沒办法冷静去想是谁。
对面那人很快道:“我是秦阳。”
南烟扶着桌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虽然知道了那個事情很可能是真的,可是就是想要一個确定。
万一不是呢。
万一,秦煦沒有受伤呢。
她声音明显不稳重,担心害怕的感觉明显:“我听别人說秦煦受伤了。”她声音比往常還小,在询问,“是真的嗎?”
秦阳此时正在抢救室门口,他走向了一旁,语气也再沒有往常的欢快感觉:“他现在在抢救。”
南烟身子瞬间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极速脱力,手机掉落在地上。
她低着头,满脸的无措,這种害怕的感觉又再次袭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传来。
泪水瞬间滑落脸颊,南烟慌忙弯下身子捡起了手机,再度贴在耳边:“他在哪個医院,我,我能去嗎?”
他回答得很快:“市中心的第一人民医院。”他声音很淡,“你来吧。”
南烟得到允许后马上穿上衣服跑出了公司,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到了医院。
她跑着,希望在這漆黑一片的世界能快点找到光亮。
医院裡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多,她问着人,找着路,一路奔跑到了抢救室门口。
她的脚步在拐角处停了下来,然后缓缓步步走近,看到了在抢救室门口坐着的三個人。
都是熟悉的面孔。
秦阳坐在位置上,一直在手机上打着字,秦煦的妈妈坐在椅子上,一直用纸巾擦着眼泪,而秦煦的爸爸正在抢救室门前站着,在不停徘徊,脸色很凝重,满脸的担心。
南烟都见過他们,所以如今恐怕不能直接走到他们面前了。
抢救室的灯還在亮着,秦煦還沒有出来。
南烟回到了拐角处,她靠着墙,身体慢慢无力地滑落在地上。
這时候的她好像能听见時間的流逝一样,一分一秒从沒如此清晰過。
她膝盖弯起,把脸整個埋了起来,然后就一直在等。
“你一定不能有事。”
這句话在她心裡不断重复。
她在祈祷更是在乞求。
大概五分钟后,南烟听到了声音,在她抬头的那刻,眼睛被突如其来的亮而刺到,像是在提醒她,光,一直都在。
南烟用了不到一秒就从地上起来,然后一只脚和半张脸露了出去。
医生从抢救室走了出来,他们三個人齐刷刷地冲到了医生面前,焦急等待着他的话。
那個医生摘下了口罩,不急不忙道:“已经脱离危险了,我們会先把他先送去重症监护室,观察一阵后如果沒有問題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女人声音焦急:“我儿子還在昏迷嗎?”
医生点头。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啊?”
“不好說,应该几個小时后就能醒了,他醒了之后应该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
女人的情绪终于能安定下来,扶着她身体的男人脸上也露出放心的神色。
南烟听到這裡便能安心了。
只要秦煦沒事就好了。
但是她沒有直接离开。
她想看到秦煦的样子后再走,就看一眼就好了。
很快,秦煦就被几個护士推了出来。
他脸上也有伤,大大小小的,加上手上能看到的那些绷带,這真的是触目惊心。
這也是南烟时隔四天后再次见到他,可是却是以這种方式。
秦煦此刻就躺在病床上,其实他长相是很有攻击力的那种,让人能感到压迫感,可是闭上眼睛之后的他却莫名有种乖乖的感觉。
他很高大,很有气势,南烟从沒见過他這样骄傲的人落下风的时候,如今看着他這幅样子,她很心疼。
他总是在护着她,只要她伤心难過,或者遇到困难时他都会在,从前是,如今换了個身份却還是一样。
可是南烟却不能保护他,此刻,就连近距离地看一看他都不能了。
她看到了秦煦便知足了。
即使再依依不舍也终究要离开的。
她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在那個走廊。
另一边的三個人并沒有注意到南烟的存在,他们都担忧地看着眼前的秦煦。
在他被推走之后,秦阳很快就变了脸色,人沒事了该算的帐一個也跑不了。他走到了他的父亲身边,小声說:“我去警局看看。”
那男人和他想法不约而同,自己的儿子被這么欺负了,他恨不得将他们每個人千刀万剐,他把秦阳拉到了一边:“一個都别放了,李澈以前干過的那些破事我都发给你,你一起处理了。”
“好。”秦阳說完便快步走出了医院。
他的步伐很快,在走到一楼的时候隔着不远看见了南烟的背影。
秦阳注意到了便很快跑上前去,轻拍了她的肩膀。
南烟那时還在愣神,還在后怕,他這一拍還吓到了她。
秦阳见她微颤了一下,有点抱歉:“吓到你了?”
南烟摇头:“沒,沒事。”
他低头看着她:“你刚刚来過了?”
她点头。
“那我刚刚都沒看见你,怎么不去看看他?”
南烟轻声道:“不了,他沒事就好了。”
两個人往医院外走着,南烟思考了一下還是问出口了。
“他伤得严重嗎?”
秦阳像是在忍着怒火:“手臂有两道刀伤,不過這不算严重的,主要還是腹部的那個刀伤,医生說只差一点就伤到重要的器官了。”
南烟听着,感觉就像是刀刺在她身上一样。
怎么会這么痛啊。
“医生說他几個小时后就能醒了,你要是想来的话,明天可以来看看他。”
南烟点头,虽然她也不确定自己還会不会来了。
到了医院门口,秦阳看着她說:“我急着去警局就不能送你了。”
南烟听他說要去警局,便问道:“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嗎?”
“你记得去公司闹事的李澈嗎?”
南烟应到:“记得。”
“他应该是被开除后记恨在心吧,他和我弟也有点矛盾,所以他就花钱找了二十多個社会上的人把他堵住了,md,那些人拿了钱就什么事都敢办。”
南烟听明白了,她更加难過了。
二十多個人啊。
真不知道秦煦当时是怎么度過来的。
“我先走了,你回去小心点。”
秦阳說完和南烟挥了挥手后就走了。
南烟最后還是沒离开,她在附近随意晃着,在街道人流中穿梭着。
直到天暗,直到她心中那份担忧再也不能被忽略和抑制。
五個多小时后,她再次回到了医院,在每個病房门前看着,直到在最裡面的一间病房看到了秦煦的名字写在外面的牌子上。
门是关着的,南烟透過那個狭小的透明窗户往裡面看。
這個窗户的视线不是很好,她左右看了好久也沒看到那個病床,更沒看到秦煦。
在她想换個方向再看一看的时候,门突然就自己开了。
原来裡面的门并沒有关严,刚刚她换方向的时候手就放在了门上,一用力门就开了。
南烟沒有准备,门一开,她身子便控制不住地往病房裡面倒。
她费力站稳,结果抬头就看见了秦煦。
他正躺在病床上看着她。
南烟這一次离近看,更能清晰看到他脸上的伤和手臂上厚厚的两层纱布,那把他的右手都包了個遍。
秦煦還是很虚弱,看着突然冲进来的她,脸上有些吃惊,他问:“你怎么来了?”
南烟看着他的模样,不得不有些失控,也不再有那么多顾虑,本能反应不能被控制了。她走近床边,离他越来越近。
秦煦眼睛跟随着她,看着她走近,也自然看出来了她的担心。
南烟走到了他床边,视线落在他腹部半露的纱布上。
不過很快她就看不见了,因为秦煦用左手动作极快地把被子拉了上去。
他再次开口:“谁和你說的?”
南烟站在他旁边,声音温和:“公司裡的人說的。”
秦煦心想:這破事传得可真快。
他看了眼南烟,她此刻低头站在一边的模样让他心烦意乱的,他很快看向了别处,语气淡然:“我沒事,你走吧。”
南烟沒动。
正当秦煦要再說什么的时候,有人走到了他们面前。
南烟转头,看见了熟悉的女人面孔。
是秦煦的妈妈。
樊瑾看到南烟的那刻就呆在了原地,不過她看看眼前的两個人很迅速地反应過来了。
她拿着一個保温盒向着他们走近。
南烟轻声叫她:“阿姨。”
“诶。”樊瑾很快回应。
躺在病床上的秦煦沒說话,视线落在别的地方。
“我刚刚去买粥去了。”樊瑾看着南烟,露出一点微笑问道:“你们什么时候重新见到的?”
“一個多月前。”
樊瑾看了眼自己的儿子,秦煦此刻的表情樊瑾很熟悉,而且她很了解秦煦這些年的执念。
如今再次看到南烟,樊瑾心裡的庆幸和喜悦是难以言表的。她走到一边,把粥放在了桌子上,再次看向南烟,语气柔和道:“我正好要回家去拿东西,你在這陪着他吧,那個保温盒裡装的粥,你看着他吃一点。”
南烟沒拒绝,可是一旁的秦煦却开口了:“你让秦阳把东西送来就行了,她還有事。”
一個小小的声音传来:“我沒事。”
秦煦听到后看向她。
南烟也看着他。
樊瑾笑了,然后她走出了病房,把门关上了。
南烟在旁边拿了個椅子坐在了病床旁。
“不用你在這。”
南烟拿起了那個保温盒,低着头:“前几天你一直都在帮我。”
“所以,是回报?”秦煦看她。
她抬头看着他,眼睛清澈明亮,那样干净纯洁,让他感到治愈。
“不是。”
她再次开口:“是我想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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