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關於钱 作者:未知 王曾沒钱。 就算他立即当官领了俸禄,他一個月眼下看来,最多也就是七十贯,全部拿出来勉强够請客吃饭的。他還要過日子呢。 刘安声音很低:“安心,我包了。” 钱,刘安最不缺的就是钱。 不說潘府,只說自家也不差這点。 就算不靠家裡,刘安想发财,分分钟的事。 有官身在,随便来一点惊世骇俗的物件造出来,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比如镜子,有那么一块给自己的夫人,夫人拿着贵妇、贵女圈裡走一遭,银子就会长腿自己跑来。 傍晚,刘安回府。 王曾依旧還借住在刘安這裡,作为同年,作为友人,王曾倒是不客气。 這裡比起客栈来。 不比豪华,只說清静這一点,就是王曾喜歡的。 住在客栈很麻烦,刘安家裡遇到的麻烦,王曾也躲不掉,谁让他是状元呢。 刘安刚到家,却看到家裡坐满了,那個巨大的客厅竟然是满的。 整個客厅只有一個人刘安认识,就是潘府的大管事潘福。 见到刘安到,潘福赶紧起身:“姑爷好。” “福叔這年龄,什么礼不礼的,心意到就行了。”刘安笑着扶了一把。 潘福赶紧再谢,然后才說道:“今個,我就是来领個路,這几位是自家哥儿,替亲家大娘子過来送個信。” 信! 送個信,要来十四個人? 潘福一一介绍之后,刘安确实沒有全部记下,此时刘安才知道,潘府第三代的男丁,嫡出与庶出加起来现有十八人。 潘家第二代,也就是自己岳父這一辈中,還有两個妾怀着呢。 潘家老大潘衮上前:“妹夫,我們确实是送信来的,顺便讨杯水酒喝,這信,你還是大婚之后再看好些。” 刘安接過信,沒半点犹豫就私开了。 两世为人,刘安什么沒见過。 刘安的动作让自己這些大舅哥,小舅子都傻眼了,他们可是知道這信的威力有多可怕,应该說是恐怖。 极度的恐怖。 潘衮這时伸手一拦,然后四五只手都伸了過来,按在刘安手上。 潘衮說道:“妹夫,可不敢轻视,這信真的不能急着看,或不看你還有半個月的好日子,看了,你這半個月怕是吃不下,睡不着。” 刘安慢慢的抽回了信:“几位哥哥安心,天塌不下来。” “我們是真关心你。” “知道,来人,摆酒,准备烤全羊。来二十坛好酒。”刘安吩咐之后,从信封之中将信拿了出来。 刘安看完信笑了。 “我当什么事,這点小事值当哥哥们如此紧张。” 刘安大笑。 信的內容是:自己的娘到潘府去商量婚事的一些细节,然后听說了潘府一些治家的方法,就答应了依這套办法用继续给儿子和儿媳用上。 潘府的治家之法就是,家裡产业都归女人管,按男人每月的用度支钱。 全府有本大账,成年的妻管小家的小账,沒成年的娘亲管。 然后再說刘安的事。 潘府陪嫁的田庄、店铺、作坊。然后刘安的俸禄、刘安家给准备的一处田庄、两间布铺、一间绸缎庄,大婚之后也交由刘安的正妻潘秭灵管理。 潘秭灵自小就学习管理家业,现已经帮其母承安郡主计算账目,管理田庄、店铺有三年之久,可以說是有经验,也能管得好。 然后,刘安的娘写信就是为這事。 還补充了一句,刘府不会在大婚之后,再私下给刘安那怕一文钱。 “妹夫!”潘衮一脸的悲愤:“你可知道,我每個月所领的钱,每一文都有指定的用处,与军中友人吃酒,每月只有九百五十文、自己吃酒只有二百文……” 潘衮足足說了十分钟。 刘安内心一個巨大的服字,這么一條條、一项项,潘衮這种粗人竟然能记得如此详细。 刘安听完之后,内心也计算完毕。 “大舅哥,汴梁城寻常一户小民,每月五贯钱就够活了,你每個月累计有十三贯又二百三十五文钱,作人要知足。” 潘衮愣住了。 一屋子潘家的儿子们,惊呆了。 這妹夫(姐夫)是不是傻,他一定是還不知道這事有多恐怖。 就在這时,一個穿着潘府仆从衣服的小厮连滚带爬的进来了:“衮哥儿,大事不好。” “慌什么,沒见我和姑爷在讲话嗎?”潘衮凶巴巴的骂了一句。 那小厮說道:“二姑娘的扑满碎了!” 潘衮听完之后,突然晃着往后退了几步,摇了几下,卟通一下坐倒在地上,双眼无神。 刘安赶紧去扶,却听到三舅哥潘兖问道:“大嫂可好?” 那小厮摇了摇头:“不好,二姑娘到了主房大娘子屋中哭的死去活来。” 這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刘安這才问:“到底怎么了?” 潘兖說道:“大哥偷偷把那只扑满裡面的钱,换成了石头。這還是去年刚過完年的时候换的,這么久也一直沒补上,這次麻烦大了。” 潘衮這时突然扑了上来,紧紧抱着刘安的腿:“妹夫,借個屋让我住几天,這家不敢回,不敢回。” 刘安听懂了,潘衮竟然偷了自己女儿存钱罐裡的钱,然后换成了石头。 存钱罐被打破,石头自然是被发现。 有意思。 這事有意思。 潘府這男主外、女主内也算是作到极致了,搞的潘家大公子竟然偷女儿的钱花,這太有意思了。 那么,潘秭灵想管住自己的钱袋子! 让她作梦去吧。 “妹夫!收留哥吧。” 沒等刘安回答,潘福上前說道:“衮哥儿,早一点回去认错,估计只是一点皮肉之苦,若是逃上几天再回去,老奴感觉沒三根墨條這事怕不能了结。” “不,不,我不回去。”潘衮一脸的惊恐。 潘福摇了摇头:“来人,接众位哥儿回去。” “福叔,不能让他们吃了再回?”刘安上前拦了一下。 潘福說道:“姑爷的心老奴懂,可留衮哥儿就是害他。” 潘兖也說道:“也对,不能留下。三根墨條,估计能让大哥抄书抄到明年。要赶紧回,若回的晚了,我們怕也会受连累。走,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