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是說你接触這些花花草草和树木就能让你的身体恢复得更快?”
沈遇安不假思索地点头。
“那行,你先在這裡试试,這還是你干爹呢。”
“啊?”沈遇安不解地抬头看向王氏。
王氏笑得一脸灿烂,干瘦的脸上第一次露出這么璀璨的笑容。
“你忘记啦,這是你娘给你找的干爹,”王氏指了指眼前這棵参天大树,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大石头,“呐,那边那是你干娘。”
沈遇安蚌埠住了。
仔细回想了下,确实有這么一回事。
原主从小身子不好,他爹娘不止给取了個叫‘狗蛋’的小名,還让原主认眼前這颗大树为干爹,不远处的大石头为干娘。
逢年過节還要来拜拜,不過他穿越過来后,也不知道当时原主咽气是不是吓到刘氏了,就一直沒让他出门,所以他這也算是第一次见他這‘干爹’‘干娘’了。
沈遇安抬头望向這棵看不到顶的参天大树,手放在树上。
微微青白的小手放在大树上瞧着是那么得微不足道,感受到這生机勃勃的能量,沈遇安闭上双眼运转异能。
王氏站在旁边一直紧紧地盯着紧闭双眼的沈遇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氏总感觉孙子的气色好了许多。
祖孙俩在大树前待了差不多有两個时辰,眼看日头不小了,王氏有点着急,又不敢出声打扰沈遇安。
就在這时,沈遇安睁开双眼。
“怎么样?”王氏心急地问道。
“還不错,您看我的气色是不是好了许多。”沈遇安指了指自己的脸。
“奶還以为是老眼昏花了,沒想到是真的,走,快回去,要是被你娘知道就惨喽。”
王氏催促着沈遇安。
沈遇安点头,想到什么,转身往大石头那边走去。
沒多会儿走了回来。
“咋地,還要拜一下你干娘啊?”王氏笑道。
“這不是不能厚此薄彼嘛,干爹都拜了,干娘就在边上不拜說不過去。”
孙祖二人相视而笑,一路上二人之间的氛围轻松又温馨。
王氏牵着沈遇安的手,低头问他,“瞅你也是读過书的,怎么每次写字都缺胳膊少腿的?”
沈遇安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微微失神,而后轻笑道:“我們那裡的字为了普及修改過,叫簡體字,您瞅着是不是好认好写许多。”
“那确实是。”王氏认同地点了点头。
路上沒人,二人交谈的音量不大。
沈遇安和平常两天一样地问:“您老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您孙子的?”
牵着沈遇安的大手微微收紧,“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你不是他。”
沈遇安若有所思地点头,“也是,我一开始的口音不太标准。”
“不止口音,你哪哪也不像他。”
“還有,這边虽然說俺,但也不是时时刻刻說,你太過刻意了。”
“那我不是漏洞百出?”不過后面他知道瞒不過就摆烂了,沒想到才過几個月,倒是带了一口大碴子味口音。
“是啊。”
“我对北方不是很了解,我以前是個南方人嘞。”沈遇安轻笑,感觉离开末世之后,都轻松了,真奇怪。
二人回到家的时候,沈青盼已经煮上饭了。
虽然大多数时候做饭這种活是交给刘氏,偶尔刘氏不在的情况下,就是沈青盼做。
沈遇安的记忆中,他沒吃過王氏做的饭菜。
也不是她们躲懒把活都给刘氏,是她们的手不能糙了,這样的手摸了布料,把金贵的布勾边可就不好了。
一直到太阳即将要落下,刘氏都沒回来,院子裡的祖孙三人担忧不已。
“盼姐儿,你到,哎,還是老婆子去吧。”王氏本想喊孙女去村口候着。
但想到孙女越来越大了,太阳一落下,村裡黑灯瞎火的,就怕那些泼皮无赖见孙女独身一人起歹心。
一直到太阳落下,天越来越黑,刘氏還沒回来。
王氏心中有些不安,不会出事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刘氏长嫩高大,一般男人不是她对手。
王氏安慰着自己。
见儿媳妇迟迟沒回来,沒办法,王氏先了家让两個孩子先吃,然后把剩下的饭菜端到锅裡温着。
“盼姐儿,你把碗筷洗一下,我再去村口看看。”
“奶,我和你一起去。”沈遇安和沈青盼同时出声。
“安哥儿你吃完饭就歇着,盼姐儿在家看家和看顾弟弟。”不等孙儿說话,嘱咐完的王氏直接走了。
王氏刚到村口,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天黑压压的,王氏有些怵。
“艾玛呀,娘嘞,咋搁這吓人呢。”刘氏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
王氏也被吓了一跳,但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之后,直接暴起。
“刘氏,怎么這么晚回来,昂,知道家裡担心你吧,到镇上卖個帕子你還卖四五個时辰。”
王氏气急跳着拍刘氏。
“哎哟娘,憋打了,今儿可给我累坏了。”刘氏难得声音有些虚。
王氏连忙停下,抓着她的手紧张地问:“咋了,咋了。”
“沒事娘,我就是走太多路了,這会儿有些累了。”
“先回去,你啊,啥时候办事才能牢靠一点,把我和两個孩子都担心的。”王氏搀着刘氏回去。
刘氏沒敢把重力压上去,就她婆婆這小身板,她一個松懈下来,能把婆婆压扁。
回了家,王氏這才发现两個孩子還沒睡。
两個孩子倒水的倒水,端饭的端饭。
刘氏直接喝了三碗水,随意地擦了擦嘴角。
婆媳二人边吃边說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說那高掌柜說咱们的帕子多卖不出去要压价,你从石头镇走路去永安县?”王氏拔高了声音。
刘氏埋头苦吃,含糊地应着。
“是啊,這帕子是娘和盼姐儿辛辛苦苦绣出来的,俺舍不得贱卖出去,就带着帕子走路去县城了。”
王氏和沈遇安祖孙二人对视一眼。
两人都猜到是高掌柜故意压价的,不是王氏自夸,她多少本事還是知道的。
那石头镇的李家和王家都想买下她当绣娘呢,就算石头镇吃不下,那高掌柜但凡不是傻子,也知道积攒一批绣样精美的帕子直接卖到县城去。
王氏让刘氏去石头镇卖帕子,一個是她们来回不方便,一個是家中离不开刘氏。
高掌柜竟然還要压价,想到這,王氏眼睛微眯。
“高掌柜那裡去不得了,现如今天也不冷了,改日我带去石头镇问问李家和王家需不需要帕子。”
刘氏点了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道:“今儿来回匆忙,娘叮嘱要买的物什沒买上。”
王氏摆摆手,“這也怪不了你,帕子卖了多少银钱,有剩余的话,也该還一两位亲戚借的银钱了。”
說起這個,刘氏顾不上吃饭了,连忙掏出怀中陈旧的荷包。
“娘,你不知道,我拿你绣的帕子,随便走进一家成衣铺,人家就出,嘿嘿,娘,你猜猜多少文一條。”刘氏突然收回荷包卖了個关子。
王氏也纵着刘氏,故作诧然地猜到:“难道是六文钱一條?”
“娘,你再猜猜。”刘氏摇头,咧着大白牙笑。
“天,难道是七文?”王氏眼睛一转,惊呼出声。
一旁的沈遇安看着他奶逗他娘,微微摇头。
结果见沈青盼的情绪跟着二人此起彼伏。
不是吧?小孩姐這么单纯,看不出来他奶在逗娘?
刘氏开心地摇头,郑重地用手比划了個八字。
“八文一條?老天,那不是多挣了几十文?”王氏夸张地瞪大双眼。
“是呐,娘绣的卖八文,盼姐儿的卖六文。”
盼姐儿闻言双眼发亮,嘴角上扬,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
刘氏和盼姐儿母女二人有一瞬间像极了。
王氏和沈遇安祖孙头都大了。
“刘氏,你今儿走這么多路也累了,先去洗漱早点睡下,這些事明儿再說。”
刘氏還有些沒讲够,不過她习惯听婆婆的话了,王氏一发话,就老老实实去做了。
等刘氏一走,王氏拉着盼姐儿,谆谆教诲着。
“你娘憨沒得救了,你可学聪明点。”
盼姐儿不明所以地看着奶奶,不過她娘有时候确实比较耿直。
王氏把石头镇的高掌柜故意压价,還有刘氏卖帕子的事事无巨细地和孙女讲。
“高掌柜的事說完,我再和你說县城卖帕子的事,若是奶去县城,不会在进第一家听到价格比石头镇這裡高就把帕子卖出去。”
“货比三家,买和卖都是一样。”
盼姐儿似懂非懂。
晚上。
刘氏睡觉的时候都是笑着的,丝毫不知婆婆以她为反面案子举例教导孙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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