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抢人
于是张麻子决定用自己的两手绝活儿作为报答。
张麻子：“這一手箭术和一式刀法，都是我在七天女山深处一座深谷中得到的。”
說起那座深谷，张麻子眉头紧蹙：“那座深谷诡异凶险，当时我們十几個弟兄只是在外围试探了一圈就折损了三人，之后我孤身探险，几次险死還生却也只摸到了外围中间。”
“就這样，我也得了一手箭术和一式刀法。”
也正是這两手绝活，
让张麻子获得了“神弓索命”的诨号。
說完，
张麻子当即催动真气，雄浑的暗红真气汹涌而出，纱衣般罩在张麻子体外，勾勒出一副人体经脉图。
经脉图上真气如何运转的路线清晰浮现，张麻子一边演练一边讲解。
弓术《射天狼》的核心要旨是一种名叫「炼炁赋能」的手段。
這种手段经過体内经脉复杂转换后，真气最终盘根错节的附着在箭矢上，即使箭矢飞出数百步之远，上面的真炁也不会消散减弱。
而寻常先天境的高手，虽然也可以真气外放。
但外放的真气超出十步就会衰弱。
百步则是极限。
這种极限只有突破到神通境，以神通法门运转真气施展手段，才能在百步之外取人性命。
除此之外，這门箭术更多的就是在說如何运用真气增幅人体，如何蓄力，如何连珠快射，如何身动速射，并强调身，眼，手，势等等变化。
张麻子演练完箭术后，放下弓箭：“這门射术虽然厉害，但也只是先天境的水准。”
“而接下来這一式刀法……”
“却超出先天了。”
张麻子凝重道：“虽然刀法只有一式，但這么些年我都沒能吃透。”
說完，
张麻子握住自己腰侧长刀：“陆兄看好！”
话音未落，张麻子身上真炁脉络渐次亮起，跟之前慢腾腾的箭术行炁相比，這次张麻子的真气运转速度快了数倍不止！
一股勃然忿怒轰然而起，犹如燎原烈火般迅速升腾蔓延。
可不過眨眼，
张麻子周身腾腾真气就被其手中刀长鲸吸水般尽数吞沒，整個人变得平静朴实。
怒极生静！
下一刹，长刀斩出。
“嗤。”
一抹极细的刀光划破夜幕，切過三十步外一块大石头，石头应声切落，切面光滑如镜。
晚风吹過，众人忽然回過神。
這要是一刀砍在自己身上……
杜小乙忍不住打了個寒颤。
张麻子重新坐下，刀横在膝：“我得到的刀谱残缺不缺，所以這一式也沒有名字，但靠着這手切金断玉的刀法，很多跟我厮杀的对手最后都被我连人带刀一起劈了。”
陆文回想着刚才张麻子斩出那一刀的光景。
如果不是为了给大伙儿看行炁法门，真气隐于体内，那這一刀将无迹可寻。
是真正的杀招。
如果出刀虚实相间，跟对手进行博弈，那对手压力就会巨大！
需要时刻提防這一式刀法。
如果对手不吃压力……
那就很容易被突如其来的刀光劈杀。
职业天赋「举一反三」作用下，陆文很快就想到了這一式刀法更多的应用场景。
但陆文总觉得這一式刀法沒那么简单。
陆文把刚才张麻子口述的刀法口诀誊抄了下来，他把几张纸递過去给张麻子：“张兄，你看看口诀有无错漏？”
张麻子：“……”
你都修炼到先天境了，不說過目不忘，但熟背在心应该不难吧？
陆文笑呵呵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
谁叫咱有职业天赋「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呢。
张麻子审阅完点点头：“沒有错漏。”
陆文拱手：“多谢张兄馈赠。”
其他人也纷纷抱拳致谢，就连赵二爷也不例外。
毕竟這两手绝活是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使出来的，那就表示在场所有人都可以学。
而张麻子之所以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报答陆文的点拨。
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心境顿开后，准备离开剑南道，去见一见這天下风云。
而這一别，
生死难料。
所以张麻子想把自身绝学给传下去。
陆文收起抄写好的刀法箭术，然后好奇问道：“张兄，你說的那個凶险山谷在哪儿？”
张麻子也不藏私，爽快道：“就在七天女山第四個山头和第五個山头中间，也就是天昌山和天显山中间。”
七天女山一共七個山头。
从南到北分别是：天寿、天阳、天荣、天昌、天显、天庆、天羽七山。
赵二爷听到是那裡，顿时倒吸凉气：“那裡可是老一辈常說的禁地，你连那裡都敢去啊！”
张麻子笑道：“那时候年轻气盛，不听老人言嘛。”
陆文心底记下這個地方，然后跟众人喝酒吃肉起来。
這一夜大伙儿兴致都不错，酒敞开了喝，话敞开了說，都是修行人，就算整夜沒睡也不觉得累。
到后面，
杜小乙竟然拉着赵二爷在篝火边摔起跤来。
看着年轻的杜小乙竟然摔不過赵二爷，但杜小乙输了也不在意，一身酒气跑去撩红衣蛇精。
這是想学许仙做個草莽英雄？
众人喝酒胡闹，一直到晨曦破晓时，醉醺醺的张麻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他面向朝阳，胸腹起伏几番后，眼中醉意就迅速消失。
望着已经燃尽，只余灰烬的火塘，张麻子冲众人抱拳道：“与诸位一叙，张某很开心，酒足肉饱，咱们就此别過。”
杜小乙翻了個身，眼神迷茫：“啊？你要走？”
“留下来不好嗎？”
虽然跟张麻子认识不久，但這位性情磊落，杜小乙很欣赏张麻子。
关键是张麻子手段也厉害，所以杜小乙想留他在身边帮忙。
但张麻子哈哈笑道：“不了。”
陆文从身边摸出两個還有酒的酒坛子，来到张麻子身边：“兴至而来，兴尽而归，张兄洒脱！”
张麻子接過酒坛豪爽吞饮。
随后佩刀挎弓，翻身上马：“诸位再会！”
“对了。”
“我不叫张麻子。”
“我名张牧尧！”
說完利落的策马奔腾，转眼就消失在赵家寨。
杜小乙满心不舍：“唉，走啥走啊。”
陆文笑道：“有的人血裡带风，天生属于江湖。”
杜小乙不懂，翻個身继续睡觉。
陆文回到大茅屋，打水洗漱后就拿出昨晚张…牧尧留下的那两门斗战法诀诵读起来。
朗朗读声中，赵家寨也从沉睡中醒来。
寨民们开始新一天的劳作。
快到中午时，陆文将两篇功法都读了百遍。
【今日读书百遍，经验+60】
【你已学会《射天狼》】
【今日读书百遍，经验+80】
【你已学会《惊神九变》（大残版）】喔？
张麻子那一式刀法的名字原来叫《惊神九变》啊。
看来這门刀法一共九招，但张麻子只得到了其中的一招。
不過就像张麻子說的，這一式刀法他确实沒参透。
虽然因为缺乏总纲和其他刀式，但职业天赋「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作用下，陆文還是吃透了這一刀的精髓。
這一刀以怒作引，融入真气能斩出切金断玉的刀光。
但這一刀的精髓，却是刀光入体，引动对方心中忿怒，从而使对方怒令智昏，错判形势。
這是一式攻心之刀！
之后陆文才看向留下来的一位红衣蛇精，和那位金衣童子：“怎么你二位還在這裡啊？”
昨晚三家精怪来贺礼，为了排场都用了不少精怪。
這些精怪都沒有化形。
能成人身靠的是变形之术。
留下的红衣蛇精和金衣童子就是红衣娘娘和山海蟾师麾下的弟子。
至于其他精怪，昨晚后半夜就都散了。
红衣女子笑吟吟道：“看来我們這分身秘术挺好使。”
金衣童子也哈哈笑道：“道友，我們是分身。”
咦？
陆文拱手问好：“两位道友這分身倒是厉害啊。”
气机神韵完全不同！
就连性格都不一样。
如果他们不說，完全就是其他精怪。
金衣童子笑道：“這门斩分身之术，是用香火道力和自家门徒的血脉熔炼而成，门徒血脉，本尊神念，香火维系。分身和本尊之间俨然两人，甚至所思所想都不互通，只有分身消亡时，承载的记忆才会通過香火联系回归本尊。”
“必要时，本尊可通過香火联系把分身当做降临鼎器。”
喔？
這门法术倒是妙的很！
可惜需要用香火道力才能炼制。
不然這简直是苟圣必备技能！
比如這方世界就有一位尊号长生天尊的纸人替身之术极其出名。
简简单单的纸人替身术在那位不断钻研加持下，最后变得神鬼莫测，甚至天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本尊在哪。
因为自以为是本尊的天尊也有可能是一道纸分身。
嗯，往后自己也应该留意下类似的手段。
陆文再次請教道：“那我该怎么称呼两位？”
红衣蛇精笑道：“夫子叫我红麝就好，娘娘有交代，夫子可随意使用红麝。”
金衣童子翻了個白眼：“我名善财，任凭差遣。”
陆文：“……”
這两個分身的性格也挺有意思。
红衣娘娘本尊倨傲冷淡，但這尊分身却眉眼流转，风流漾漾。
山海蟾师本尊沉稳冷静，但這尊分身却气性颇大。
陆文說道：“那两位就自便吧。”
說完陆文切下昨晚红衣娘娘送来的血太岁吃了，然后开始修炼《浩然真功》。
杜小乙下午的时候才醒来。
彻底醒来的杜小乙留下一袋金叶子作为合作的订金，然后第二天就带着绿珠和另外两位一同离开了赵家寨。
至于收山货……
身价暴涨的杜小乙现在已经看不上這点生意了。
但他也跟陆文保证了，往后仍会半月一次派遣商队带物资過来跟赵家寨做生意。
這完全就是冲着陆文的面子在帮赵家寨改善生活。
等杜小乙他们走后，陆文就拿着金叶子找到孟婆婆，赵二爷和村长他们。
现在搜宝楼准备大肆扩张，太岁生意這一块也需要更多的人手。
因为生意是陆文谈下来的，赵家寨如今的气象也都是這位夫子带来的，所以赵家寨上下对陆文言听计从。
就算有点小算盘他们也不敢明說。
毕竟……
陆夫子离了他们仍旧是陆夫子。
但赵家寨离了陆夫子，可就不再是现在的赵家寨了。
陆文也沒打算亏待寨子裡的人。
往年城裡进山收太岁，给出的收购价是市价的一成。
也就是白太岁一两一斤，青太岁十两一斤！
至于血太岁……
那玩意儿基本见不着。
但凡碰着了那就是一场大富贵。
早些年听說其他寨子有位拜太岁的偶然挖到一块血太岁，小孩儿拳头那么大点的血太岁却换了一块金饼子！从此在寨子裡盖起了两层的小木楼，還娶了同村最漂亮的婆娘。
這個价格很低。
但对山民来說却很多。
但现在，陆文给出的价格是：白太岁起价二两一斤，青太岁起价二十两一斤，之后設置开采目标，每达成一個目标，价格上浮一個点。
除此之外陆文還設置了不同的开采队。
倒是会根据开采量给予头名一定奖励。
主打一個激励牛马。
這一看就是老资本家了。
赵家寨祠堂裡，陆文說完价格后，村长和其他各家主事人都瞪大了眼睛！
待遇這么优渥的？
他们不知道鹅城的五老会已经倒了，所以還用往年的目光看待陆文给出的价格。
但陆文知道，随着五老会和黄府垮台，西川府其他势力肯定会大肆进山，开始抢人大战。
這個待遇目前来說只能說够看。
为了能挖到更多劳动力，陆文继续說道：“接下来這段時間，就要辛苦诸位了，多去一些寨子，跟寨子裡的村长们聊聊。如果搬来赵家寨，不仅收太岁的价格提高，還能享受其他福利。”
“能有机会把自家孩子送进搜宝楼当伙计。”
“就算去不了搜宝楼，在赵家寨也有读书学本事的门路。”
“老人幼童有人照料。”
“生病撞邪有人医治。”
“当然，该交的税還是要交，但税款主要用于山寨建设，每年都会公示税款开支的明细……”
随着陆文說出一项项提案，赵家寨众人目瞪口呆。
這陆夫子是跑他们這当官来了？
而且是個好官哩！
但陆文這么做，只是为了给自己培养一批捞钱的工具人罢了。
修行要花很多钱。
如果不是在山裡遇到孟婆婆得到不少太岁肉，陆文不可能這么快炼体九层圆满，踏入先天之境。
但跨入先天后，修行开支非但沒有减少反而大增！
先天周身三百多身窍，每一個身窍的凝练都需要大量真气。
而真气又是自身气血转化成内息，然后内息与先天一炁熔炼而成的。
這就意味着，
先天境需要消耗的资源远远大過炼体境。
粗布估算，先天境消耗的资源大概是炼体境的十五倍到三十倍。
更别說之后的神通境……
那可是要采炼罡煞的！
而能凝聚罡煞的天材地宝，怎么可能便宜？
虽然陆文有山海蟾赠与的黄金瞳，但靠着自己去搜宝发财，太耗费時間了，還不如学习资本家给自己弄一群牛马，帮自己赚钱，积累资源。
只有那些难得一见的珍宝，又或者得天独厚的机缘，才值得陆文亲自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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