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黄太岁，肉灵尸
甚至做好了武力冲突的准备。
但想象中的激烈对抗，武力冲突并未发生。
当陆文用高待遇高福利在七天女山裡四处宣传抢人的时候，七天女山周围那几個州府的势力也开始直接抢人！
而且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抢人。
人家直接四处掳掠山民，把抓来的山民变成矿奴。
這样一来，连特娘的报酬都省了。
甚至赵家寨派出去拉人的寨民都差点被逮去做了矿奴。
還好那些势力暂时沒打算撕破脸，得知他们是赵家寨的也就把人给放了。
回来的寨民心有余悸，把情况一五一十說了出来。
陆文听完后直接气笑了。
“好好好。”
“這么玩是吧？”
本来按照陆文的计划，他现在虽然连先天二层都沒圆满，但他一点不怵。
這方世界炼体六层的遍地都是，這個境界的甚至都不配叫修行人，只是力气大，筋骨强，会些拳脚功夫的莽夫。
踏入炼体七层，练出内息才算入门。
這种人，就算是在偏远的西南之地也不稀缺。
一個鹅城都有几十号内息高手，先天高手也有十多位，更别說上面那些州府了。
州府当中，有神通，乃至登玄级别的高手存在。
但正常情况来說，在俗世活动的高手通常都是神通境的高手。
只因能踏入登玄境的，那都是有机会冲击天象的。
這种人只会埋头苦修，或者四处游历寻找突破契机，很少会参与到世俗利益的争夺中。
而有山海蟾和红衣娘娘這两位同舟道友，陆文其实一点都不怵神通高手。
陆文那两位同舟道友按境界来說算登玄级别的，但因为修的是香火神道，战力略弱，不過对付神通高手足够。
陆文未雨绸缪，做好了各种准备。
可万万沒想到人家压根不打算跟他在一個赛道玩。
直接搞起了奴隶玩法！
简直尼哥震怒！
可偏偏這還是合法的……
因为山民隐居深山，不交粮不纳税，早就被官府销了户籍，法理上来說，山民都是群沒有户籍的黑户，是不受大虞律保护的。
当然，
就算有户籍也可能保护不了什么。
毕竟百姓如牛马，只是供养豪绅勋贵的资粮。
但黑户的身份让這群山民连喊冤的权利都沒了，只能任由那些势力的爪牙掳掠，去做矿奴。
此刻的七天女山内，在各方势力的掳掠捕捉下，山民们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整日提心吊胆。
所以很多小山寨在這股压力下反而悄摸儿的投靠到赵家寨這边。
毕竟当矿奴不给钱就算了，說不定命都要搭进去。
還是赵家寨這边好啊……
只要能逃過捕奴队的搜捕来到赵家寨，不仅能安稳過日子，甚至還能攒下钱哩。
于是半月時間，赵家寨人口迅速膨胀到小一千人。
因为捕奴队的出现，陆文原本以为不够的待遇反而成了极其优渥的待遇。
能来到赵家寨的无不感恩戴德。
這就很有点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思了。
而经過這一遭，陆文也反思起来。
說到底，還是他被前世的思维局限住了。
他以为干活拿钱天经地义，可对這個世界的掌权者来說，牛马给口吃的就干活才是天经地义。
像陆文這样打待遇战？
疯了吧！
這不禁让陆文想起了前世那些大企业之间的商战。
你以为的商战：
一群精英西装革履，满脑子巧妙计谋，算无遗策的相互比拼智力，财力。
实际上的商战：
派出产品经理划烂对手共享单车的坐垫，买通对手家的保洁阿姨隔两小时拔一次电源……
而最离谱的是，很多大企业会能把自己玩得元气大伤。
譬如某甄选，《年底了，给大家杀個销冠助助兴》。
当然這只是商业层面的。
如果你上升到国家层面就会发现——更蠢更窒息的操作更多。
譬如工业大摸底……
以前一直以为自己被卡脖子了，后来才发现是自己毛衣穿反了。
不過陆文并不后悔开出這么高的待遇，在高待遇的吸引下，想要搬家到赵家寨的山民越来越多，到后面捕奴队甚至干脆就在赵家寨附近各個山路口蹲守。
沒办法，陆文只好派出人手走山穿寨亲自接引。
因为捕奴队的威胁，赵家寨人手所到之处，山民无不景从。
短短一個月，赵家寨人口膨胀至两千。
這是赵家寨目前所能承载的人口极限，虽然山民都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但刚搬来的他们一无所有，所以也還需要陆文提供了帐篷和陈粮暂时安置他们。
靠着杜小乙商队运进来的陈粮黍粟，配上野菜山货也能对付。
這日子其实跟以前沒什么差别。
甚至還要更好点。
以前他们在寨子裡可不是顿顿都能有黍粟吃的。
所以新来的山民们对陆文，对赵家寨很感激。
而红衣娘娘和山海蟾则趁机派遣麾下精怪，在山民裡宣传信仰。
很快，
山民们就自发修建了一座简陋的小庙，起名叫「灵庙」，灵庙主位供奉的是陆文，左右则是红衣娘娘和山海蟾。
每天早日晚睡前，山民们都会祈祷一番，祈求保佑。
這可把山海蟾和红衣娘娘乐坏了。
他们虽然都是道行不浅的精怪，但藏匿在七天女山裡，可从来沒被這么多人這么虔诚，這热忱的跪拜過啊！
那精纯的心念香火源源而来，一個月就让山海蟾和红衣娘娘的道行提升了一层。
陆文修的玄门正统，神魂不收香火。
那些积累在陆文身上的心念香火都被他均分给山海蟾和红衣娘娘了。
這让两尊精怪心中狂喜，暗自庆幸当初跟陆文结义同舟。
到后面，
就连黄家都奉上重礼，恳請陆文让他们黄家上灵庙供位，并承诺愿意跟陆文他们同进退，共荣辱，也愿意和善的庇佑赵家寨的寨民。
陆文无所谓。
所以那座简陋的灵庙裡就又多了一张写满黄家名讳的堂单。
招揽了足够多的山民后，赵家寨情况渐渐稳定下来。
新来的寨民们有三尊精怪看护，加上两千人气血聚集一处，烘烘如火，周遭邪祟压根不敢靠近。
所以寨民们可以放心的在赵家寨附近打猎，伐木采石，修建城寨。
通力合作下，
一座小山城开始初具雏形。
山城的治安管理则交给了赵二爷主理，金蟾童子和红衣蛇女作为帮手。
陆文则在前期忙碌后又過上了往日的规律生活——
读书。
修炼。
……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
朗朗读书声从陆文那座陋室裡传出，好多孩童都蹲在陋室不远处托着腮帮静静听着。
虽然听不懂，但他们听得很舒服。
好多扎着冲天辫的小女娃娃托着腮帮畅想道：“你们說夫子读书那么好听，长得還那么俊，长大我要是能嫁给夫子那该多好哩。”
“噫！夫子才看不上你！”
“要嫁也是我嫁。”
孩童们吵闹起来，但很快他们就一哄而散。
因为茅屋裡的陆夫子读书声停下来了。
【今日读书百遍，经验+60】
陆文听到系统提示后，就揉了揉眉心，走出茅屋。
冬季寒冷的空气迎面扑来，让陆文晕乎乎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又经過一個多月的修炼，陆文现在的境界已经先天二层圆满，两大眼窍悉数洞开！
就连耳窍相关的身窍也凝练了十几個。
如今的他眼力卓绝，即便是深夜也能视如白日。
真气聚集下，更能看破邪祟，幻象不侵。
职业等级LV3也在這段時間刷了快一万经验了。
想到這裡陆文唤出职业面板：
【陆文】
【职业：读书人】
【等级：LV3（9650/40000）】
【天赋1：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天赋2：天道酬勤】
【天赋3：举一反三】
嗯，不错。
陆文心情挺好，于是从门口抬眼望去，原本小小的赵家寨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小规模的山城，一座座木屋井然有序排在一起，家家户户上面都飘着热气和炊烟，往来行人脸上带笑，充满了烟火气。
寨民们或者扛着锄头准备下地垦田，或者带着刀弓准备进山打猎。
還有人蹲在家门口剪红纸，扎灯笼。
快到年了，他们在准备過年要用的桃符，红福和灯笼。
“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来的？”
望着亲手推动建成的山城，陆文心底還是有点小得意的。
可能大吃货帝国的人骨子裡都带点种田基因吧，那一個個寨民不就是他的庄稼嗎。
陆文在赵家寨裡踱步散心，往来行人看到陆文都会尊敬的喊一声“陆夫子”。
散心间，陆文忽然耳朵微动，听到山寨外面传来一声惊呼：
“哎妈呀！”
“死人啦！”
山寨外的骚动犹如涟漪般迅速扩散，先是附近的跑過去看热闹，然后赵二爷赶到，最后赵二爷拿不定主意，立马通知金蟾弟子和红蛇弟子去通知陆文跟孟婆婆。
蛇女红麝跑的比金蟾童子更快，所以先一步到陆文這裡：“夫子，寨子外面死人哩。”
陆文已经在往外赶了：“去看看。”
两人很快来到寨子外面。
脚力不如蛇女的金蟾童子正跟赵二爷站一起等陆文。
陆文问道：“什么情况？”
赵二爷：“难民营裡好几户人家……被人吃光了。”
“被‘人’吃光了？”
赵二爷：“嗯，人。”
陆文又看向金蟾童子。
金蟾童子神情冷漠却奶声奶气道：“我看了，应该是中了邪术。但具体是哪种我看不出来。”
這個世界除去玄门正统外，有香火神道，鬼道，巫道，蛊道，傩道等等流派。
虽然被正统瞧不起，但他们确实也掌握着玄奇之力。
赵二爷补充道：“我叫人去通知孟婆婆了。”
在陆夫子沒来之前，孟婆婆就是這十裡八乡看事最有厉害的人物。
很快，
拄着拐杖，发丝灰白的孟婆婆就来了。
自从赵家寨热闹起来，加上有三尊精怪看护，孟婆婆已经很久沒看事了，所以孟婆婆精神头比以前好不少。
很快，
一行人走进寨子外這片营地。
這片营地是流民营。
来投奔赵家寨的山民很多，但不是所有人赵家寨都收的。
那些游手好闲，作奸犯科，又或者懒惰混吃的山民赵家寨一概不要。
但偏偏這些人竟然還不少。
被赵家寨轰出去后，他们又惧怕外面的捕奴队，所以就在赵家寨外面的山林裡搭起帐篷，就地挖野菜過日子。
渐渐的，
這群懒汉泼皮竟然在寨子外面组成了一個小聚居地。
陆文他们来到流民营，看到很多懒汉弄一堆干草裹上快脏兮兮的棉被，大白天就呼呼大睡。目光所及更是一片狼藉，篝火堆，污泥屎尿弄得到处都是，一股难闻的气味笼罩整片营地。
這么搞下去是会生瘟的。
陆文对赵二爷說道：“通知這裡的人让他们注意卫生，不然就迁走。”
赵二爷：“好。”
很快，
陆文就来到出事那几户人家的帐篷跟前。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那座脏兮兮又破烂的帐篷裡传出。
陆文在外面扫了眼，就看到两個衣衫脏旧的汉子躺在帐篷裡，肚皮圆滚滚的，已经死透了。
撑死的。
陆文看向孟婆婆：“您老能看出来這是什么门道嗎？”
孟婆婆拄着拐杖来到帐篷裡，转了一圈后就在撑起帐篷的那根树前站定：“让闲杂人等回避下吧。”
赵二爷连忙把看热闹的流民轰走。
“老婆子我会一门观宅术，试试便知。”說完孟婆婆抬起拐杖在撑着帐篷那棵树上一戳，一块碎木就飞了出来。
孟婆婆咬破手指，画出一道血符：“血符溶土木，冥想观宅术。”
一股精神力从孟婆婆身上散出，
帐篷裡的场景忽地像水中倒影般变得有些不真切。
随后孟婆婆又“啪”的一声把碎木拍回树干上刚戳出来缺口裡继续念叨：“拍回撑宅柱，往事现形出！”
“呼——”
這座又脏又臭的帐篷裡忽地刮起一阵阴风。
丝丝缕缕的烟气从那棵帐篷裡的树上飘散出来，很快勾勒成一幅变幻的画面。
画面中，
一家四口人坐在帐篷裡低头不语。
忽然，帐篷裡盘膝坐着的男人舔了舔嘴唇，眼睛无神道：“娘子，我想喝酒。”
坐在男人对面的女人不耐烦了，尖酸道：“喝喝喝，一天就知道喝，家都被你喝沒了，你看這破地方還剩什么能让你喝！”
男人抬起削瘦的脸，嘴角下压：“你娘不還给你留了一根银簪子嗎。”
女人大怒：“你王八蛋！我嫁给你真是倒血霉了，你要是再打我簪子的主意，我就死给你看！”
這时，
帐篷角落裡小孩儿也闷闷道：“娘，我想吃肉。”
小孩儿旁边，一個更年长些的男人也跟着附和道：“姐，我也想吃肉。”
女人眼神阴翳，尖声骂道：“吃吃吃！你们把我吃了吧！”
女人刚說完，帐篷裡忽地就死一般寂静。
帐篷裡三個人都直勾勾盯着女人……
至此，
树木上飘出的烟气缓缓消散。
陆文：“……”
赵二爷：“……”
金蟾童子想了想，說道：“沒看见邪祟用手段，這是厌胜？”
孟婆婆点头：“是咧，金空银空，到死不曾握手中；田空屋空，换了不少主人翁；妻空子空，黄泉路上不相逢；权空名也空，转眼荒郊土一封。”
“這是空亡败家之相。”
“這户人家……是被下了化骨龙厌。”
陆文不懂：“化骨龙厌是什么邪术？”
孟婆婆解释道：“一种厌胜术，化骨龙本是龙生九子裡的那個饕餮，性极贪，能吞万物。民间如果谁家后代太能吃，太败家，就会說那是化骨龙投胎，来磨他们的。”
“后来就有厌胜大师根据這個說法创造了化骨龙厌。中此厌者会吃空家财，直至……家人。”
陆文：“……”
這么毒？
但孟婆婆接下来的话才让陆文更加震惊：“這种术歹毒异常，不可能只针对一家。”
她說完看向赵二爷：“老二，你去打听下這户人家哪来的，然后问问寨子裡谁家跟他同村。”
“要快！”
赵二爷领命奔去，两刻钟后赵二爷满脸惊骇回来：“婆婆！寨子裡有五户人家跟着人同村，而且……家裡婆姨小孩，都被……腌起来了。那些人甚至還拿腌肉跟邻裡换东西……”
众人：“……”
孟婆婆凝重到：“這厌胜会通過食用血肉扩散蔓延，咱们必须把這术给破了！”
“要下化骨龙厌肯定要用镇物，打听到這些人是哪個寨子的嗎？”
赵二爷：“刘家寨。”
孟婆婆记得這個寨子，半年前她還去看過。
她当即动身：“诸位跟我一起去嗎？”
陆文：“当然！”
赵家寨现在有三尊大精怪看着，出不了什么事。
于是陆文就带着金蟾童子，蛇女红麝跟孟婆婆一起去刘家寨。
刘家寨距离赵家寨不远，三人走了一個多时辰也就到了。
這一路上，总能看到捕奴队骑着山驼在山林裡呼啸而過，确定陆文這伙人不好惹后就远远遁走了。
路上遇到的一些小寨子，這会儿已经荒废了。
显然人都被捕奴队抓走了。
等到了刘家村，陆文几人就看到刘家寨裡已经有人在裡面走动了。
听到陆文他们過来的动静，刘家寨裡走出两個身穿长衫，掌柜模样的男人。
其中一位青灰长衫，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对着陆文他们拱手道：“在下华光会康城掌柜范良正，诸位……是赵家寨的吧。”
陆文笑了，沒想到自己這么出名了？
范良正笑道：“赵家寨孟婆婆，我可是久仰大名啦。”
陆文：“……”
然后另外一位藏蓝长衫的中年胖子也過来說道：“宁城漕帮掌柜柳甬，孟婆婆你也是为了那化骨龙来的吧？”
孟婆婆点头：“你们還沒找到那镇物？”
两人摇头。
他们带着自家学徒在刘家寨找了好一会儿了，但這裡煞气弥漫，镇物不好找。
孟婆婆掐诀算了会儿說道：“腹吞酒肉，肠消家财，那镇物应该埋在這寨子的艮位——冲六煞！”
听到孟婆婆這么說，山羊胡范良正顿时掏出罗盘定位。
很快，
一行人就来到刘家寨艮位所在。
两位掌柜当即让手下学徒過去掘土，在几個不同的地方挖了会儿后，其中一位学徒忽然喊道：“有东西！”
其余学徒立马過去帮忙。
半刻钟后，被埋在土下面的东西就露了出来。
胖掌柜柳甬鼓掌笑道：“不愧是孟婆婆，看事的本领就是厉害哈。”
看来孟婆婆在七天女山一带很有名望啊。
陆文看向被挖出来那两样东西，那东西通体紫黄，表面黏糊糊的，而且长出了四肢和一個脑袋，看着就跟一坨肉捏成的人似的，很膈应，很渗人。
陆文问道：“這就是化骨龙？”
孟婆婆摇头：“不，那是黄太岁，化骨龙被埋在那黄太岁肉裡，吸收了那么多空亡败家的气息后，這已经变成肉灵尸了。”
此言一出，
那两位掌柜顿时脸色一紧！
要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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