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就是不道歉
柳如烟是過来接柳绵绵的，结果刚好看到柳绵绵被推倒在地。p
柳绵绵就是她的逆鳞，谁碰也不行，她這几天因为姜婴宁的忤逆而积攒的火气瞬间就忍不住爆发了。p
愤怒支配了理智，想也不想，一巴掌就扇了過去。p
旁边的丫鬟婆子们吓了一跳，都呆住了。p
百灵吓得一转头，刚好看到巴掌扇過来，她條件反射立刻要回来救自家小姐，却被柳如烟身边一個小丫鬟挡住了。p
而姜婴宁就站在那裡，小小的人小小的脸，冷着看着，等着被扇。p
她浑身的血液都如同冻结了一般，眼前浮现了上一世临死前柳绵绵和柳如烟狰狞的脸，以及她们嘲讽得意的表情。p
“你算什么东西你不過是被人惯坏了的小杂种，你娘都不要你，你凭什么占着定安候府和燕王府的泼天富贵你已经沒用了，早就该死了。”p
那种窒息的要把她的呼吸全部带走的感觉，仿佛又重现了。p
這一世，她必须报仇。p
而這一巴掌却沒有扇到她的身上，而是发出了沉闷的声响。p
姜瑞卿背上生疼，却一动不动，挡在了母亲跟妹妹中间。p
這一巴掌拍在背上都這么疼，要是打在小妹脸上，那张小脸估计都要肿起来。p
他背对着柳如烟，看不到她错愕又愤怒的表情，却能看到才五岁的妹妹小小的一团站在面前，惊讶和委屈到极点的小脸。p
姜婴宁好像又回到了大牢裡，在被救出前，已经长成青年的他跟自己笑着，“婴宁别怕，你要替我們大家好好活下去。”p
“婴宁别怕。”才十二三岁的少年温和的說着，眼神中满是对她的疼爱跟包容。p
若是她再仔细些看，若是她再高一些，還能看到少年眼神中的歉意。p
现在的情景跟前世的情景仿佛重合在一起，让她不禁湿了眼眸，“大哥，我好怕。”p
姜瑞卿心疼极了，把她抱在怀裡，转身面对母亲，他的表情有一丝无奈，但依然恭敬。p
“母亲，這個时辰日晒越重，我带婴宁先回去午睡。”p
他沒问母亲为什么对妹妹动手，只是转移了话题。p
他身为儿子，沒办法质问母亲，只能尽力护着妹妹。p
柳如烟本也是怒极，還想再教训姜婴宁一番，這個小混蛋竟然敢指使下人推倒绵绵，還多次贬斥绵绵，要是不好好收拾，以后還不知道要怎么轻贱绵绵。p
但是大儿子在這裡，還帮姜婴宁挡了一巴掌，她倒是不好說什么了，只是让她什么都不說，也不是她的性格。p
“婴宁，绵绵是你姐姐，以后你们要亲如姐妹好好相处，以后万不可欺负她了，知道嗎”p
柳如烟忍着不耐教训着，又心疼的把柳绵绵抱在怀裡，细心的擦干她脸上的泪水。p
姜婴宁扭头冷哼，“我才沒欺负她，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p
“你還撒谎。”柳如烟气的咬牙，“要不是你指使手下的丫鬟动手，绵绵怎么会摔倒還不跟绵绵道歉”p
姜婴宁哼了一声，不高兴的抱紧了大哥的脖子，就是不道歉。p
百灵用力根本不大，不過是轻飘飘碰了柳绵绵一下而已，而柳绵绵也跟上一世一样，才小小年纪就柔弱的不像话，好像风一吹就倒。p
那时候，她就是用這柔弱的外表骗了很多人，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定安候府的嫡小姐跋扈野蛮总是欺负家裡的表小姐。p
柳绵绵柔弱的靠在柳如烟怀裡，脸上的泪痕未干，惊恐的看着姜婴宁，接着又往柳如烟怀裡钻了钻。p
她看起来害怕极了，可怜又柔弱，需要人爱护。p
柳如烟心疼无比，掩饰住心裡的厌恶跟痛恨，不满的看向姜婴宁。p
而姜婴宁扭头，不理她，对她說的所谓道歉的话充耳不闻。p
“姜婴宁，你的教养呢，還不道歉”柳如烟的耐心几乎快要用光了，如果不是姜瑞卿在這裡，她說的话会更难听。p
這個孩子她一直沒怎么管過，也不在意，真沒想到竟然這么沒教养，真是被惯坏了。p
而姜婴宁也故意往大哥怀裡钻，還缩着小肩膀，委委屈屈，“大哥，什么是教养”p
一般骂一個人沒教养，等同于骂這個人的爹娘，而且是很恶意的那种，但现在纠结教养問題的是他们的母亲，姜瑞卿不知道该怎么跟妹妹解释。p
看母亲一定要追究，他只好打圆场。p
“母亲，婴宁一向乖巧，不可能故意指使丫鬟推人，她肯定也吓坏了。再說了，不過是丫鬟无意为之，让百灵好好跟表妹道個歉，此事便罢了吧。”p
他一說完，百灵立刻上前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夫人，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给绵绵小姐赔礼了。”p
她在地上磕了三個头，還跪在地上不敢起来。p
她要是不道歉，夫人肯定会责罚小姐的，少爷让她道歉，也是为了揭過這件事。p
柳如烟自然也看得出姜瑞卿的打算，本也要给儿子面子，但是，想到柳绵绵受到的委屈，只让一個丫鬟出来磕几個头，算什么交代p
她冷冷看着還低头跪在地上的百灵，又看了看倔强的姜婴宁，忍住了心裡的愤怒，威严的說，“虽不是故意为之，但你进府多年，還這般沒规矩，我怎么放心让你伺候婴宁”p
接着，又指了两個婆子，“你们，带她去浆洗房，让她好好反省，你也别怪我狠心，你這般沒规矩，伤了大小姐怎么办”p
婆子立刻上前，抓了百灵的胳膊。p
百灵吓了一跳，赶紧喊着再也不敢了。p
而婴宁也立刻用力从大哥身上跳下来，迈着小短腿气势十足的喊，“你们把她给我放开。谁也不许动我的丫鬟。”p
她扑到百灵身上，不许任何人动她。p
两個婆子在柳如烟的命令下敢抓百灵，却不敢动她，只好松开人，站在一边呐呐的不知如何是好。p
姜婴宁抱着百灵，怕极了。p
上一世百灵为了她，被柳绵绵陷害，在她面前被活生生打死，血流了一地，触目惊心p
這一世她无论如何也会护住百灵p
柳如烟看她竟然還要护着一個丫鬟，分明是要跟自己作对，更加愤怒，火气也压不住了。p
“姜婴宁，你這是做什么這丫鬟做错了事，难道母亲连帮你处罚一個丫鬟的资格都沒有了嗎”p
姜婴宁摇头，“不要带走百灵，我要百灵。”p
她装作听不懂柳如烟在說什么，只是做出很害怕的样子，死死的护着人。p
柳如烟气的要揉额头，但是怀裡還抱着柳绵绵，她只好忍住了。p
姜瑞卿這时候過来劝道，“母亲，這丫头也不是故意的，婴宁這般害怕，還是算了吧。再說了，這孩子是来陪婴宁玩的，要是這般碰不得，倒不如送回去的好。”p
他对柳绵绵也很不喜，已经六岁的孩子了，比婴宁還要大，却一直哭個不停。p
刚才百灵碰倒她的场景他也看到了，确实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谁知這孩子竟然就倒了，還一直哭到现在。p
這样碰不到摸不得的，根本不适合做玩伴，难道還要为了一個外来的丫头，让他妹妹受委屈嗎p
柳如烟不满的看看儿子，却也不好說什么。p
而且，她刚才太生气，沒想到這一点，万一绵绵因此真的被赶走，那就因小失大了。p
但要让她就此放過百灵，她也不甘心。p
這时候，柳绵绵趴在她怀裡，小声开口了，“姨母，刚才是绵绵不小心自己摔倒的，跟大小姐和這個丫鬟姐姐都沒关系。都是绵绵的错，姨母不要生气了，您要实在生气，便罚绵绵吧，绵绵绵绵不会哭的，只求姨母不要赶我走。”p
她說着說着又要哭起来，只是想起姜瑞卿的话，又不敢哭，只好扁着嘴委委屈屈的忍着，那双大眼睛噙满了泪水，巴掌大的小脸上都盛不住害怕跟委屈。p
柳如烟疼的心都要化了，把她抱在怀裡哄道，“我們绵绵真乖，绵绵不怕，沒人会赶你走的。”p
這孩子這般懂事，姜婴宁跟她比简直是天壤之别。p
她又不满的看看還倔强的护着丫鬟的小混蛋，“婴宁，你也五岁了，该懂事了，以前是我疏于管教，让你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好在现在有個绵绵，你以后跟着她多学学就是。”p
姜婴宁扭头冷哼，让她跟柳绵绵学真是笑话。p
柳如烟也不耐烦再跟她多說，只是很无奈的叹息道，“母亲是为你好，等你大了你就明白为娘的苦心了。”p
接着又跟儿子埋怨，“你也不要总惯着她，她這样的性子，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好”p
說完，便抱着柳绵绵走了，只是，走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眼神落在百灵身上，狠厉从眸中一闪而過。p
那些丫鬟婆子也赶紧抱着东西跟上，不敢再停留。p
姜瑞卿皱眉看着她们的背影，神情无奈又哀伤。p
姜婴宁拉了百灵一下，百灵就赶紧顺着站起来，又战战兢兢地說，“小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连累您了。”p
“不是你的错。”姜婴宁摇头，让她别抖了。p
她也转头看了看柳如烟等人的背影，面上悲伤，心中嘲讽。p
哪個母亲会跟才五岁的孩子說什么嫁人的問題真有心教导，又怎么会在之前五年都不管不问，现在又为了一個外来人苛待自己的孩子p
柳如烟偏心的這么明显，真当别人看不出来嗎p
姜瑞卿很明显就看出了這一点。p
他有心想跟還懵懂无知的小妹解释什么，却又觉得說什么都是枉然，只好笑着摸摸她的头，把她抱回去。p
“照看好小姐。”他不放心，又看了百灵一眼，接着又打消心中的念头，觉得不太可能，肯定是他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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