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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见面

作者:棠眠
阮沁阳上京,阮晋崤就是再忙,也要挤出時間亲自去接人,

  但是商量好時間,阮沁阳觉着太长,她這人计划好了什么就急着想做,再者那么近的路,阮晋崤接不接都无所谓,叫他多派些人過来就是。

  阮晋崤见妹妹亟不可待的想来找他,心情雀跃,一口气派了几百人過去,各個装备精良,不知道還以为阮沁阳跟他相隔千万裡。

  阮晋砚本来還觉得姐姐带那么奢华东西进京是胡闹,但见大哥也這般,就觉着是自己错了,還特意去跟阮沁阳道了歉,阮沁阳摸着他的圆脑袋,知错能改,甚好甚好。

  东西全都备好了,阮沁阳想起了阮姀。

  “姑娘和四爷去京城暂住,姨娘们也走了,三姑娘就成了后院唯一的主子。”

  虽然知晓管家权轮不到阮姀,海棠提起這事還是不怎么舒心,“姑娘对她一点不差,又是送东西,又是带着出门,但也沒见她给姑娘表忠心。”

  海棠說完,脑袋就被青葵拍了下。

  “三姑娘虽然是庶女,但也是主子,你当跟你一样都是奴婢,表什么忠心!”

  话虽那么說,青葵看向主子:“要不要留几個丫头在三姑娘那儿?”自家姑娘又是送首饰又是送衣服,阮姀虽然晓得道谢,但那姿态分明還是怕姑娘,也不知道她心裡究竟是怎么想的,就怕她们不在府中,她弄出什么事来。

  “留眼线然后叫他们每日汇报阮姀每日吃什么喝什么嗎?”阮沁阳真觉得自己的丫头们太有宅斗细胞,比她想得多多了。

  她之前给阮姀送好东西,一是因为她是女主,不想得罪了她,二是因为她是侯府庶女,她打扮的可怜兮兮,外头的人觉得她苛待她。

  现在知道她跟阮晋崤沒有情愫,她也沒想收回给她的那些,怎么看阮姀跟她都不是在对立面,沒必要跟她打压她跟结仇。

  “我记得她刚来时,咱们院子過去了個丫头,把那個丫头收回来罢。”

  說来也是巧,阮沁阳才那么說,阮姀就找上了门,欲言又止,为的就是那個丫鬟。

  阮姀从未到過煦锦院,坐在凳上表情有些拘谨:“二姐送的丫鬟,我本该好好收着,但是她并不喜歡在我身边做事,所以我想可不可以把人换了,让她有更好的去处?”

  虽然青莲伺候她不周到,看不起她這個主子,但是阮姀一直沒把她换掉的想法,因为青莲是煦锦院出来的,她要是得罪了她,就像是跟阮沁阳较劲。

  她是不敢惹怒阮沁阳,可這几天姨娘们被送走,叫她看明白了一件事。

  侯府的规矩,嫡庶的差别。

  她之前觉着阮沁阳是個骄纵的大小姐,会对她看不顺眼,觉得她在府中多余,但现实阮沁阳既沒欺负她,還给她送了首饰,她知道她的意思,這是叫她别丢侯府的脸面。

  阮沁阳不亲近她,也不亏待她,因为她知道嫡庶有别,家中多养了個女儿,分不走她的风头,分不走任何她拥有的东西。

  阮沁阳沒把她当回事,压根不会刻意为难她,是她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见着煦锦院都绕着走。

  阮姀想明白了,知道阮沁阳和砚哥儿不日就要启程,就鼓足勇气来了煦锦院,拿青莲說事,不要让那個丫头成为两人心中的芥蒂。

  “青莲是因为你刚到府,不知道府裡的环境,爹让我派個丫头過去,现在你熟悉了环境,你就是不說,我也记着让她回煦锦院。”

  阮姀听着松了口气:“二姐体恤妹妹,二姐的好,妹妹心中都记得。”

  后头一句话,阮姀說得格外真诚。

  青葵听着瞧了海棠一眼,她那是什么嘴巴,才說過,阮姀竟然真来“表忠心”了。

  等到阮姀走了,青葵道:“三姑娘总算是想明白了,知道姑娘对她沒恶意,不再做那些委屈姿态不吭气。”

  “能這样自然好,问问管家我們的行程能不能再提前。”阮沁阳打了個哈欠,家裡唯一的一点事都沒了,现在她就剩出去玩這件事,既然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干嘛還干等。

  “不知是哪家贵女嫁入京城,那么大的排场。”

  “看着不像是嫁人,說不准是搬家。”

  靠近京城人流就多了起来,往两旁看虽然還是一片片绿林,但隐隐约约能瞧见不少白墙绿瓦。

  引起注意的车队,把官道被占了一半,虽是远行,這家人家却不怕别人瞧他们家富贵起歹心。

  前头领头华盖翠帷的马车由五匹纯白骏马拉车,车壁上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而马车后头跟得那些拖车,用的马匹都是同色,拖车也制的一致,上头放满了箱笼,车队连绵至少一裡。

  有些人家为了显示家底丰厚,出行喜歡把队伍弄得长不见尾,但塞得东西什么都有,被褥都能放個几车,箱笼不够就用竹箩筐,但這家却是实打实的,箱笼都是好木头,从车辙子看,就知道裡头都是有实在的东西。

  而除了這些,最引人注意的就是护送的士兵,個個装备精良,穿着盔甲,配着长剑,把车队保护的滴水不漏,让有歹心的人看了這阵仗,也有贼心沒贼胆。

  也不知道是哪家那么富贵,又那么张扬。

  虽然坐在马车内,砚哥儿也不忘看书,听到路人碎语,瞧了一眼支着脑袋打瞌睡的二姐。

  她身上刚换了套衣裳与略淡的妆容,银白底色翠纹织锦羽缎褶裙,头上不算繁复,梳了個简单的发髻,簪了支碧玺雕花簪,零星点缀了几朵展翅的玉蝴蝶。

  瞧着就像为了赶路的行程,一切从简,沒刻意打扮,却处处尽显精致。

  這话是他不明白二姐临到京城要换衣服,她亲自与他說的。虽然她解释了一遍,但他還是不怎么明白,他们进京城就会直接去大哥府邸,又不用见什么人,二姐为什么会說要叫人觉得“因为舟车劳顿打扮的漫不经意,都那么漂亮,要是仔细装扮会美成什么样子”。

  见二姐明明犯着困,又抽了镜子,去看她唇上的口脂,砚哥儿忍不住道:“要是沒人见到二姐的样子,那二姐不是白费心思了。”

  “科举考试也就那么几道考题,那你每日读那么多书,解那么多题要是到最后都沒考到,你不就是白费心思。”

  “那怎么一样,我读书是为了积累……”

  “我也是为了积累,”放下了镜子,阮沁阳道,“就像是以后你科举,要是恰好考到你要考的题,那是你幸运,要是沒考到你以前做的题也都是积累;而你二姐打扮也是,有人看到那是恰好他们幸运能见识我的漂亮,要是沒看到那也不能认为我费的心思都是无用。”

  砚哥儿觉得二姐又說了歪理,却不知道怎么与她辩。

  阮沁阳见状拍了拍他的脑袋:“反正女人打扮爱俏,总是有道理,你只管看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問題。”

  要是阮晋崤就不会那么多問題,只用点头跟夸就对了。

  砚哥儿显然也想到了大哥,想着大哥一定会认为二姐說得是对的,那他姑且也赞同二姐好了。

  “到了京城,你读书为重,练武也可以,但别光跟着大哥跑,你看你這脸瘦了多少。”

  阮沁阳捏砚哥儿的脸沒捏出往常的满足感,特别吩咐地道。

  “瘦了才好,才能跟大哥越长越相像。”

  “阮晋砚,我不說你,你倒是越来越過分了!”阮沁阳眯了眯眼,早就看不惯阮晋砚把阮晋崤当做偶像来崇拜,“你从小是谁看顾你长大的,阮晋崤才回来多久,你平日裡黏他,早膳都不来找我一起用,我沒說你,你现在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

  “二姐你怎么直呼大哥名字。”阮晋砚表情不赞同,“而且我为什么要掩饰对大哥的崇拜?”

  “怎么說你是觉得大哥比我重要了?”

  阮晋砚眉毛扭成毛毛虫,心道又来了:“一家人当然谁都重要。”

  “那为什么你想着跟大哥长得相似,不想跟二姐长得相似,难不成嫌二姐长得不如大哥,别說什么男女有别,又不是长相决定的性别,外头人人說我的长相五分随爹。”

  阮晋砚看了看二姐好看脸蛋,想起她花了一個时辰折腾她的脸,就为在满分上再增加一粒芝麻点大小的好看。

  那么一想,他觉着他怎么說,二姐都会生气。

  一团肉墩默默往车角缩,宁愿多背几本书,也不想面对那么难解的問題,怎么一想真幸好科考出题的老师不会有女人。

  “沁阳。”

  “大哥来了!”熟悉的声音响起,犹如天籁之音,砚哥儿眼睛一亮,立刻掀开了翠帷,“大哥快来,二姐与我正說你。”

  阮沁阳斜睨胖墩一眼,之前满口的之乎者也,俨然要往严肃小老头发展,有了阮晋崤之后,倒是学会耍滑头了。

  华丽的锦缎掀开,阮晋崤的视线越過阮晋砚,直接落在了妹妹的脸上。

  见她鼓了鼓腮帮,才看向他,扬唇笑了笑:“沁阳,可是砚哥儿欺负你了?我把他抓到马上独行,我来与你作伴可好?”

  砚哥儿:“……”大哥怎么這般睁着眼說瞎话,他小小一团,說话說得快還结巴,怎么欺负能欺负到二姐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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