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罵你只知狺狺狂吠還侮辱了狗！
張邈已是眼淚流了下來，擁到曹操身前，扶着曹操的手道：“孟德無事就好，無事就好啊！
“你不知道，文臺方纔與我們說了他大敗於汜水關守軍後，我們都在爲你提心吊膽，生怕你也折損在了那裏。
“無事就好，無事就好。
“人馬沒了可以再徵，但你若是橫遭不幸，那我不知要到何處再去覓一知己啊！”
曹操被張邈弄得頓時一愣，而後馬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感情這些人是覺得自己敗了啊！
袁紹這時候也慢慢走到了曹操身邊，對他進行了一番安慰，而後邀請曹操入席就座。
其他諸侯也紛紛向曹操敬酒，勸慰道曹操之敗，過不在曹操，而是西涼軍實在是太過勇猛了。
曹操不動聲色，讓衆人盡情表演。
夏侯惇坐在曹操後面的小席，已經開始想象等會曹操說出實情後衆人的表情了。
陳玄則是觀察起了在座的諸侯們。
並沒有發現外貌特徵十分明顯的劉關張三人。
“孟德帶的三個木盒，莫不是？”袁紹神情關切，以爲那是曹操此戰折損的大將。
張邈不無遺憾地安慰曹操道：“死者已矣，孟德節哀啊。”
袁紹對着曹操敬酒一杯，道：“孟德勿要心憂。
“他日我定會表天子，追封三人，並蔭其妻子，保其宗族。
“如此，方不負他們對朝廷的一片忠心啊。”
北海太守孔融聞此，也朝曹操邀敬一杯酒，神色傷感道：
“人莫不有一死，然捐軀赴難，報國而死，其死可謂之壯也。
“若真能封妻廕子，名垂竹帛，則可謂死得其所，雖死猶生也。
“不知，是哪三位義士？
“他日我若得以爲天朝著史，必將三名義烈之士刻於竹帛之。”
曹操聽到這，終於站了出來道：“既如此，請盟主與孔北海莫要忘了今日之語。”
曹操從親衛手中接過一個金絲楠木製成的木盒，鄭重地捧着，走到了大帳中間。
陳玄捧着另一盒緊隨其後。
“其二人。
“一曰韓當，韓義公！
“一曰祖茂，祖大榮！
“請盟主他日一定爲此二人表功！”
【什麼？】
【不是曹操的人，而是孫堅將領？】
在座諸侯面面相覷。
孫堅則直接離席，瞪大了眼睛大踏步走到了曹操身前，一把搶過了曹操手中捧着的盒子。
“義公！”
孫堅將韓當之頭捧起，看清楚容貌，而後頓時抱在懷中，痛哭不止。
待孫堅恢復一些，陳玄將手中木盒遞了過去，“祖大榮。”
孫堅接過，取出祖茂之頭，再次將二頭摟入懷中。
“對不住文臺，沒能保住義公和大榮。”曹操低頭沉聲道，“我到的時候，他們已經……”
孫堅愣了愣，擡頭注視着曹操的眼睛，發覺曹操眼神中，的確有悲傷之意。
“是我的錯，我害了他們。”孫堅泣聲道，“與孟德無關，都是我的錯。”
孫堅現在相信曹操沒有坑害於他了。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纔會覺得曹操是假惺惺與自己合作。
他也明白了，自己確實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才致此大敗。
他認了。
“還有一位，不知是誰？”袁紹疑惑了起來。
他不明白曹操此舉究竟意義是什麼。
搞了這麼久，最後爲的不是自己的部下，而是爲孫堅的部下請封。
曹操如此大公無私？
或者說，剩下那一個，纔是曹操的人？
“盟主請看。”曹操接過裝華雄首級的木盒，走向坐在正首的袁紹。
袁紹打開木盒。
盒中是一個臉有刀疤的大鬍子。
其人已經如韓當、祖茂二人一般，裹了石灰防腐。
“這是？”袁紹卻是不認識此人。“汜水關大督護，華雄。”曹操淡淡道。
“華雄？！”袁紹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看着曹操。
“什麼，你斬了汜水關大督護華雄？！”張邈看着曹操，又看着華雄的首級，驚疑不定，目瞪口呆。
“華雄？”另外一些諸侯頓時詫異不已，全部擁到了袁紹跟前。
他們中有人曾經跟董卓走得比較近，是知道華雄此人的。
“當真是華雄！”河內太守王匡道。
“確實是華雄不錯！”橋瑁也面帶訝異之色點了點頭。
“孟德當真了不起啊，居然還斬了董卓一員大將！”
“雖敗猶榮也！”
衆人壓下心中的震驚，疑惑，還有嫉妒，紛紛開始恭賀起曹操來。
畢竟心裏如何想不重要，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好的。
這是“禮”，是漢子的傳統美德。
曹操臉色略黑，默默點頭。
這羣人咋就認定了自己輸了呢？！
瞧不起人不是？
“孟德是在何處斬的華雄？！”濟北相鮑信打心底爲曹操感到高興，他是很看好曹操的。
曹操於是將那夜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他那夜沒有收到孫堅的信號，但是突然發現孫堅軍大營火起，察覺到不妙，於是提前出擊。
奈何他等待的地方離戰場有四五里遠，等他大部隊趕到的時候，華雄與徐榮已經在回軍的路了。
據西涼軍的俘虜說，祖茂與韓當被西涼軍追至營寨前，後有追兵，前有大火，二人雙雙自刎而死。
華雄一時大意，被自己一員大將斬於馬下，西涼軍潰逃。
諸侯被曹操說得一愣一愣的，連連點頭。
曹操走到孫堅身邊，拍了拍孫堅肩膀道：“慚愧，沒有找到程德謀與黃公覆。”
孫堅頓時再次感慨曹操仁義，道：
“孟德無須如此，德謀重傷昏厥，被幾名親衛死士走山路帶了回來，公覆一直在我身邊。”
“哦……”曹操恍然點了點頭，又問道，“可文臺後來爲何沒有與我會師？”
“這……”孫堅一時語塞。
他當時以爲曹操故意坑害於他，怕曹操對他下黑手，於是趕緊跑回酸棗興師問罪來了。
沒想到曹操竟然是如此坦蕩之人，自己當真是……
“我那日已經被打散了，怕西涼軍追來，於是便直接率殘軍回此地了。”
曹操拖長聲音哦了一聲，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在衆人相互傳遞華雄之頭時，從曹操入帳到現在，一直未曾離席自斟自酌的公孫瓚發聲了。
“華雄不過一匹夫，斬了就斬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公孫瓚嗆聲道。
“不過是乘着你孫文臺之危，乘西涼軍不備，僥倖拿了這華雄之頭罷了，也敢貪天之功，來此慶賀？
“要我看，這華什麼熊的，也是個浪得虛名之輩。”
“他是浪得虛名之輩，那我孫文臺算什麼？！”孫堅登時大怒。
“哼。”公孫瓚冷哼一聲，“我爲你孫文臺鳴不平，你反過來咬我一口。
“可笑可笑，被人利用了，倒反過來爲他說話，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華雄浪得虛名是吧，迄今爲止，你可曾出過一兵一卒？！”
孫堅頓時拔刀相向。
“無膽鼠輩不思報國，天天窩在此處當縮頭烏龜。
“只知在此日飲夜飲，能把西涼軍飲死嗎？！
“我敗了，我自認技不如人。
“可你算個什麼東西？！
“罵你只知狺狺狂吠，還侮辱了狗！”
公孫瓚眼中寒光閃過拔刀而起，不過馬他又冷靜了下來，哼了一聲冷笑道：
“罷了，你就繼續吠吧，反正的被打敗的不是我，死了人的也不是我。”
言罷，其人離席而去，邊走邊嘲諷道：
“別自以爲是，以爲斬了個華雄就有多了不起了。
“什麼時候你們二人若是拿下了汜水關，再來逞威吧。
“不奉陪了。”
“伯圭且慢。”曹操忽然攔住了公孫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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