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孫堅被賣了還要替人數錢
但騎馬的話一日便至。
曹操在陳玄的建議下，並沒有率大軍回酸棗。
而是命大軍留在了汜水關，着人開始造小舟，準備渡過黃河北河內。
曹操自己，則與陳玄、曹仁、夏侯惇三人率千騎朝酸棗疾馳而去。
帶着韓當、程普、華雄三人首級。
按陳玄的說法，如此佈置，有三個目的。
第一，報喜，挑起酸棗諸侯的貪慾，把諸侯全部吸引到虎牢關下。
第二，曹操需要離開酸棗諸侯，獨自行動。
曹操得此大勝，斬獲之巨已經足以令諸侯眼紅，如果此時讓酸棗諸侯看到，他們一定會對曹操起覬覦之心。
在諸侯們看來，曹操是袁紹的附庸。
然而在袁紹看來，曹操是他的附庸不錯，但他並不希望曹操的實力壯大得比自己還強。
所以不論是袁紹，還是其他諸侯，他們都絕不願意曹操再奪一功。
甚至，他們會讓曹操爲先鋒，消耗曹操的人馬物資。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如果曹軍還在虎牢關前行事，必將處處受到諸侯的挾制。
只有離開了酸棗聯軍，諸侯才能安心，而曹軍才能大有可爲。
第三，把西涼軍的主力全部吸引到虎牢關。
把酸棗諸侯吸引到虎牢關，把西涼軍吸引到虎牢關，把曹操調離虎牢關。
只要這三步走走好了，再配合一些不得檯面的陰謀詭計。
陳玄可以保證，曹軍可以在董卓完全遷都之前再做一票大的。
至於能做多大，就要看天時、地利、人和了。
畢竟，現在雒陽中究竟是個什麼環境，他還一無所知。
酸棗。
諸侯仍在置酒高會。
孫堅經過兩天急行軍，此時終於回到了酸棗。
他橫眉怒目帶着殺氣，啪的一聲掀開了中軍大帳。
“哦豁？
“大英雄孫破虜來獻捷了！
“我等還不敬孫破虜一杯！”
袁術率先看出來了孫堅情緒不對，擠眉弄眼揶揄了起來。
諸侯們面面相覷，而後皆是嘿嘿一笑沒有理會袁術的拱火。
“袁公路！
“你不發糧草，詒誤軍機，害我糧草斷絕，士無戰心，該當何罪！”
孫堅“鏹”地一聲拔出了腰間古錠刀，刀鋒直指袁術。
袁術頓時嚇得杯中蜜水都灑了出來，然而還不等他辯解，孫堅居然刀鋒一轉，徑直朝袁紹走去。
“還有你袁本初，你是不是和那曹孟德一起陰我？！”
孫堅語氣中殺氣更一層，這下把諸侯們全都看懵了。
“你在說什麼？！”
袁紹登時勃然大怒，立即從身後屏風處拔出了寶劍，與孫堅針鋒相對：“你要造反不成！”
“我看要造反的是你吧！”
孫堅怒極提刀走到了袁紹跟前。
他此次損失祖茂、韓當兩員心腹愛將，程普亦重傷瀕死，他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我連番大勝，你怕我獨奪了這汜水關之功，便派曹操來謀害於我，對也不對！？”
“曹操謀害於你，你到底在說什麼？”
“難道不是你派曹操假意與我合作，實則與董賊暗通款曲，埋伏於我？！”
“我對天發誓，絕無此事！”袁紹察覺到了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頓時指天爲誓。
孫堅一看袁紹居然指天爲誓，不像是忽悠他的，頓時恍惚了起來，喃喃道：“所以說不是你乾的？”
袁紹請孫堅入座，而後讓孫堅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說來。
“這麼說，孟德本欲與文臺你合作，一起埋伏西涼軍？
“而文臺也答應了孟德，要齊心協力共抗西涼軍？”
袁紹總算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衆諸侯一聽孫堅一仗損失了一萬餘人馬，大驚者有之，暗喜者亦有之，尤其是袁術，心中更是爽極。
孫堅恨恨道：“不錯！”
“既然如此，那孟德何錯之有？”袁紹皺着眉頭，語氣疑惑。
孫堅怒道：“他何錯之有？若不是他跟我說，汜水關的西涼軍會來夜襲，我如何會去佈置伏兵埋伏西涼軍？
“我不設置伏兵，又如何會被反埋伏？
“這全部都是曹操那狗賊的陰謀詭計，故意陷害於我！
“再者，若不是他不如約來援，我又何至於大敗至此？！”
袁紹冷哼一聲，道：“那西涼軍來夜襲了，曹孟德可曾說錯？”
“你設伏兵反遭埋伏，是你自己的選擇，曹孟德何錯之有？”
“這……”孫堅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駁。
他去埋伏確實是他自己的選擇。
“是曹孟德故意誘使我去設伏！”
“哈哈哈……”袁紹笑了起來。其他諸侯聽到此言也都是哈哈大笑。
“文臺征戰沙場十五年，竟然能被曹孟德一個初出茅廬紙談兵之人戲弄了？”公孫瓚頓時站了起來。
諸侯聞聽此言有些不悅。
曹操至少還和黃巾賊打過，罵曹操是初出茅廬紙談兵，那他們這些人是什麼？
公孫瓚嗤笑道：“文臺啊，依我看啊跟曹孟德沒什麼關係。
“就是汜水關的西涼軍比你帶來的長沙軍驍勇，腦子又比你好，你輸得不冤。
“那曹孟德心裏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
“又是刺董卓，又是首倡義兵，前幾日還獻了什麼計策。”
公孫瓚接着把曹操前些日子獻的討董之策與孫堅細細說來。
在座的人哪個不是老狐狸。
所有人都明確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也知道其他人到底爲什麼不動兵。
來此聯盟，說到底，爲的就是一個匡扶漢室，大義所在的名聲。
待聯盟解散，名聲有了，回去好好當自己的諸侯不好嗎？
漢靈帝弄得天下民不聊生，當今這個十歲天子又能好到哪去？
聽一個十歲天子的號令，還是自己當一方土皇帝，大家心裏都有桿秤。
當曹操提出那個討董之策的時候，在座的諸侯就已經都明白了，曹操不過是個可笑的幼稚鬼。
不過諸侯裏的許多的人，如袁紹，如袁術，如張邈、張超，他們在十多年前就已經知道了，
曹操就是個想洗清閹宦身份，不顧一切靠近他們這羣“清流”，不顧一切去表現自己的，可笑的幼稚鬼。
曹操心裏不會有那麼多陰謀詭計。
他真的是懷着一腔報國的熱血才做了這麼多事情。
只是實在有些可笑罷了。
閹宦的熱血，也配叫熱血嗎？
閹宦這等濁流，也想學清流名垂青史嗎？
當真是荒謬得可笑。
孫堅在聽到曹操那日來到此處大帳，拔劍怒目斥責諸侯不作爲的時候，也沉默了。
尤其是曹操所獻的那個討董之策，無疑算得中之策。
只要拖下去，董卓自然不戰而亡。
只是在座的這羣鼠輩，居然連如此良策，都不願去施行。
他心底如明鏡一般，是知道這裏的諸侯心底想的到底是什麼的。
如此說來，曹操還真是個赤膽忠心之人，自己真是錯怪曹操了。
是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才遭了此劫。
孫堅坐在大帳默默飲酒，不再說話，算是認下了這事。
袁紹道：“不過，孟德如今何在？”
公孫瓚道：“連文臺這等猛虎都敗於西涼軍之手，只怕曹孟德也難逃此劫。”
張邈點頭惋惜道：“希望此戰之後，孟德賢弟能穩重一些吧，西涼軍皆是精兵良將，哪裏是他這臨時湊來的一萬新卒可以匹敵的。”
公孫瓚看了一圈在座的衆人，道：“敗了也好，好讓曹孟德明白，行軍打仗，不是靠讀幾本兵書就能行的。”
除了孫堅外，其他人再次被公孫瓚嗆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袁術好歹在雒陽領過幾千虎賁，比其他人有底氣一些，也不覺氣惱，自顧自地喝蜜水。
“報，曹將軍回來了！”忽然帳外跑進來一名傳令官。
“說曹操曹操到。”袁術冷笑道。
袁紹想了想，問道：“孟德帶了多少人回來？”
“只帶回來了千餘人馬。”
袁紹聞言嘆了一口氣，道：“果然，孟德還是太沖動了……”
“只盼他能喫一塹長一智，不要再自以爲是了。”公孫瓚冷哼了一聲，滿飲了一杯酒，而後咂嘴道，“當真以爲誰都能當將軍，嘁。”
袁紹狠狠瞪了公孫瓚一眼，公孫瓚也不示弱，反瞪了回去。
孫堅聽到曹操也敗了，此時竟一時間不知道該幸災樂禍，還是該爲曹操感到惋惜。
畢竟大帳之中，真心報國討賊的，當真是一個都沒有。
張邈輕輕搖頭，嘆恨道：
“我當時就讓孟德賢弟不要輕動，他就是不聽。
“好在人還活着。
“活着就好。
“活着就有捲土重來的希望。”
“什麼活着就好？”袁術嘲諷了起來，“我看啊，還不如死了呢！”
“你這個畜生說的什麼話？！”袁紹頓時勃然大怒。
曹操是他的小弟，他袁紹可以怎麼罵曹操都無所謂，但袁術憑什麼大放厥詞！
袁紹若是不管的話，那他這大哥還怎麼服衆？
“你別激動啊。”袁術陰陽怪氣道。
“我是說，如果曹操此戰英勇就義，那不是剛好成就了他忠臣義士的烈烈之名？
“豈不美哉？
“他曹操一生所求，不就是這個嘛！”
“哦？
“公路今日竟然爲我曹操說好話，當真難得啊。”
曹操語氣不慍不怒，領着陳玄、夏侯惇走入帳來，身後親衛捧着三個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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