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对這样的她束手无策
沈倾城一垂眸,就看到了石台下的傅莳光。四目相对,她的心轻颤了下,转开了视线。
他和林夕梦在那個房间的事结束了?這算是快還是慢?
她生气,沒有和他打招呼。
而旁边,厉席择已经站了起来,快速跳下石台,对着傅莳光行了军礼:“傅少校!”
傅莳光回了一個军礼,淡淡地问:“不适应這边?”
厉席择摇头:“沒有,只是随便出来走走。”
“明天還有任务,早点休息。”傅莳光冲厉席择說完,又将目光落在沈倾城身上,语气静而沉:“如果违背打枪时候让你遵守的那三條,惩罚是绕着操场负重跑十圈,连跑十天后,送回国。”
沈倾城:“……”
她回想了下那三條,心裡越发滋味难受。
他和别的女人去了一個房间,而且之前她就见過他和林夕梦亲密,现在,她仅仅只是和旁边的上尉多說两句话、听听埙声就不行了,凭什么?
而且,沈倾城這才发现傅莳光换了一身衣服,她的心一沉,是不是和那個林夕梦亲密完,他就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了?!
想到這裡,她心头更觉得堵得慌,可是表面却故作不知,莞尔一笑:“好的,小舅。”
旁边,厉席择转头问沈倾城:“你叫他什么?”
“他是我小舅,我妈妈是他的姐姐。”沈倾城挑挑眉,直视着傅莳光的眼睛:“我小舅很爱管人,估计是把我当成了他手下的兵。”
傅莳光觉得太阳穴突突地在跳,不過他沒有表现出来,只是语气沉沉地道:“惩罚的內容,你记住就好。”
沈倾城继续笑容灿烂:“好啊,记住啦,你忙吧!”
傅莳光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么,继续往前跑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跑得有些心浮气躁,完全沒有過去跑步时候的从容。
厉席择目送傅莳光远去,又重新上了石台,吹起了曲子。
他吹完两首,见开始起风了,于是道:“我們该回去了,再坐容易感冒。”
沈倾城点头:“好的,今天谢谢你教我吹埙。”
厉席择轻轻笑了下:“還要谢谢你当我的听众。”說罢,他又道:“我房间裡還有一個埙,你跟我過去,我送给你,你沒事时候可以练练。”
沈倾城有些犹豫:“不太好吧,或者你借给我也可以……”
厉席择已然起身率先往前走:“房间裡那個就是普通的埙,不贵,以前我买来练手的。”
沈倾城听他這么說,也就不再推迟,起身跟着厉席择去了宿舍楼那边。
她一直走在他身后,直到他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她。
沈倾城困惑地问:“怎么了?”
他道:“我以为你习惯做個小跟班。”
她笑了,走到他旁边,并肩一起走,道:“你和看起来的样子不一样。”
“看起来什么样?实际什么样?”厉席择问。
沈倾城想了想:“看起来好像挺高冷的,有种拒人千裡之外的感觉,但是接触了发现你挺热心的。”
他笑了笑,沒說什么。心底却补充:這個分人。
两人一起走到宿舍楼下,厉席择问:“傅少校对你很严?”
沈倾城点头,装作可怜:“他好厉害的,什么都管!”
厉席择又笑了下,他觉得和她說话很愉快,于是又问:“他让你遵守的三條是什么?”
提到這個,沈倾城脸色微微僵硬了下,随即含糊其辞:“总之就是限制人身自由的霸王條款。”
厉席择表示理解:“伊国這边局势很不稳定,他管得严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两人說着上了楼,厉席择和傅莳光是在同一楼层,二人上去时候,楼道的灯依旧沒好,整個走廊一片黑暗。
“怕嗎?”厉席择问。
沈倾城摇头:“不怕。”
他又笑了笑,用手机电筒照了亮,带她到了他的房间门口。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进去拿给你。”厉席择說着,将自己手机递给沈倾城照明。
他动作很快,半分钟后,就拿了一個浅青色的埙出来,陶制的,釉色莹润,也很漂亮。
沈倾城接過去,又觉得会不会有些贵重,她抬起眼睛:“這個真的不是很贵的嗎?”
厉席择摇头:“不是,這是我几十块钱买的。”
“哦,那谢谢了!”沈倾城想想,回头回房间找找有沒有什么适合回礼的东西,因为虽然交朋友,但是她也不想欠人人情。
“有空多练练长音,吹熟了我再教你别的。”厉席择道。
沈倾城点头:“好啊,那你早点休息吧,我下去了。”
“我送你。”厉席择道。
“沒事,我不怕黑。”沈倾城說着,帮厉席择关了门。
她转身离开,然而,刚刚走了几步,就感觉前面多了一道高大的黑影。
沈倾城沒有打手电,仅仅靠着走廊外探进来的月光视物。来人背着月光,面孔模糊不清。所以,她的心咯噔一响,不知道该不该呼救。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扣住,扣她的人虎口有薄茧,显然是长期拿枪所致。
“你——”她刚刚发出一個短音节,就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人带着一個旋转,紧接着,她旁边的那道门被他打开,他拉着她踏入了那片光明。
视线亮起,沈倾城看到是傅莳光,顿时,心头的酸胀一下子就涌起:“你干什么拉我?!”
她的后背贴在门上,他的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困在他的胸膛和门之间,眸色沉沉地锁着她:“一個女孩子,深更半夜去一個陌生男人房间,沈倾城,你的书怎么念的?!”
沈倾城胸口起伏,红着眼睛看他:“你不一样,你刚才不也是去了一個女人房间,你有什么资格說我?!”
傅莳光蹙了蹙眉,想到林夕梦,语气冷淡:“那不一样。”要不是本来就打算进去和林夕梦說清楚,他根本不愿意踏进她的房间。
不一样?所以,他意思是,他和林夕梦是男女朋友,或者是未婚夫妻,所以和她的情况不一样?沈倾城想到這裡,压抑许久的委屈和伤心一下子决堤,眼泪說来就来。
傅莳光见她前一秒還伶牙俐齿,后一秒却突然哭了,而且這眼泪来势汹汹,瞬间打湿了整個小脸。
女孩子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他的心狠狠一颤,完全不知道這种情况该怎么应付。
過去练兵,有遇见刚硬的、嬉皮笑脸的,但是,也沒见過哪個男人這么哭啊,就算偶尔有哭的,那哭相也是一個难看,让他特别鄙视。
而面前的女孩,就這么流着眼泪、控诉地看着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原本酝酿在喉咙的狠话完全吐不出来,傅莳光看了沈倾城几秒,放开她,转身去拿纸巾。
他将纸巾递给她,她不接,依旧继续无声地哭着。
他被她哭得心头越发难受,见她不去擦眼泪,于是抬手,自己给她擦。
他的指腹隔着纸巾落在脸上的瞬间,沈倾城身子轻微一颤,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见他還真给她擦眼泪,顿时,心头更酸了,眼泪掉得更猛。
傅莳光不知道面前的女孩怎么回事,简直好像是水做的,一会儿就把他手裡的纸巾打湿了。
他正要去重新拿纸,就听她道:“我要走了。”
见他沒說什么,她吸了吸鼻子,转身,拉开了门往外走。
傅莳光想到沈倾城說自己怕黑,于是,也跟着走了出去。
她在前,他在后,一前一后下楼,直到看着沈倾城进了房间,傅莳光這才离开。
他回到房间时候,手裡還有那個被她眼泪浸湿了的纸巾,鬼使神差地,他将纸巾放在鼻端嗅了嗅。
指尖,似乎還有刚刚帮她擦眼泪的触感,即使隔着纸巾,也让人觉得那般细腻柔.软。
傅莳光揉了揉眉心,看了一会儿窗外的月光,這才去洗澡。
第二天早上,徐政委和厉席择一起去了食堂。
虽然厉席择是头一天到的,但是晚餐时候他不在,不少士兵都沒有见過他。
所以,今天徐政委重新介绍了一遍,告诉大家,這位是通讯专家,会在這边驻地呆一段時間。
沈倾城這才想起,昨天說了那么多,竟然忘了问厉席择他的名字,不過现在算是知道了。他的座位和她距离不远,她远远地冲他笑着打了個招呼。
阮学峰眼尖,看到這一幕,顿时夸张地捶胸顿足:“完了完了,来了個更帅的,倾城妹子,话說看男人不能只看脸啊!”
沈倾城笑:“那看军衔?”
论军衔他也比人家低一级,阮学峰表情于是更惨了:“看来我是要失恋了!這才一天,就被人超越了,我的尊严何在?倾城妹子,我看你对着厉上尉笑,是不是……”
他的话還沒說完,就有一個白人士兵插嘴:“昨天晚上我出去跑步,看到沈记者和厉上尉坐在一起吹乐器,很像恋人!”他心直口快,根本不知道委婉是何物。
他的话音刚落,整個食堂就一片哀嚎:“难得有個妹子,大家原本都是公平竞争,怎么厉上尉一来就能截胡?不公平啊不公平!”
众人正說笑间,就见着傅莳光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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