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第 219 章
雙手枕在腦後壓着枕頭和被子的少年平靜應了聲：“沒事,你睡就好。”
中原中也原本想着晚飯過後去酒店前臺換一間雙人房,或是重新再開一個相鄰的房間睡覺，可惜度假酒店的房間不算寬裕，雙人房已經全部有客人居住,想多開一間客房只能去樓下的幾層。
沒有相鄰的房間也沒有雙人房供他們入住，再多開一間也沒有意義，索性中原中也只多要了一牀被子。
加上客房裏的備用被子以及大牀上的兩個枕頭,剛好夠他在地上鋪着被子將就睡一晚上。
“房間裏有恆溫空調，只是睡在地上不會感冒的。”中原中也瞥了眼,巴巴靠着牀邊伸着腦袋看他，得不到回答就抿着嘴巴不說話的少女。
黑髮蜿蜒順着脖頸後背滑落下來，眼睛爲了攝入更多光線將瞳仁放大到極致,雙手搭在牀邊乖巧又安靜看着他。
利佳往前拱了拱,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支吾着道：“其實、中也上來睡也沒關係的,牀很大……或者我變回貓咪也可以的……”
不需要中原中也自己抱着被子捨棄舒服的大牀去睡硬邦邦的地板。
“不！你不需要變回去！”中原中也一口否決，他翻身轉向利佳,語氣微沉：“別以爲我不知道,變回去也是需要消耗體力,總是轉換形態對你身體不好。”
他不想利佳明天還要爲了約會強撐着身體變回人，還不如現在直接以人類的形態好好休息,養足精神再明天一起出門。
“……可是這樣中也要睡在地板，”她聲音微弱下來,小聲念念道：“中也睡不慣地板不是嗎？你現在都沒睡着。”
中原中也一時語塞。
要他怎麼告訴自己思想單純的小女朋友,他不敢跟她睡在一張牀上是怕自己半夜會做出什麼不規矩的動作,現在躺在地上睜着眼睛發呆也是因爲聽着她的呼吸，感受着她跟自己同處一個房間時的緊張。
沒有fn7303在煞風景，徹徹底底只有他們兩個人獨處。
這裏還是陌生的房間，牀很大隻睡着他喜歡的女孩子一個人，他半夜起來都可能看到她可愛的睡顏和睡得紅撲撲的臉頰。
實在是很難讓人不心神浮動，想偷偷湊過去親親她。
“我只是在想事情，”他嘴硬說道：“因爲要想好一些事才能睡，不是因爲這裏環境或是睡得不舒服的原因。”
他以前在擂鉢街什麼環境沒睡過，只是利佳覺得他習慣了港口黑手黨的住所再睡這些地方可能會睡不着，但對中原中也來說這其實是無差的。
以他的睡眠質量，不管睡在什麼地方都是差不多。
而且酒店那張大牀是真的太過鬆軟，人一躺下去就會往下陷，感覺睡一覺連骨頭都能睡軟，要說不習慣也是牀太過鬆軟而不是地板太硬。
“這樣嗎？”利佳小小聲應着，關了燈的漆黑房間，她連聲音都壓得特別低：“中也有什麼想不通的事，我們可以一起想。”
她乖乖將下頜壓在手背上，眼睛撲閃撲閃看着中原中也，抿脣露出些許虎牙尖尖：“我也想給中也幫點忙。”
總是她在接受中也的庇護，她也想給中也分擔一些事。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中原中也下意識拒絕，要他怎麼說在想事情這個本來就只是藉口，並不是什麼真正不睡覺的理由。
但當利佳安靜下來不說話的時候，他又擔心自己的話是不是太過傷人。
他沒有利佳在夜裏都能清晰視物的夜視能力，只覺得趴在牀邊的少女好像有點失落，微微低着頭連話都不說了。
看不清利佳的神情，只能通過她的動作和話語判斷她的情緒，現在她一動不動話也不說，頓時讓中原中也開始慌亂起來。
他忙坐起身解釋：“不、其實我是在……是在想你的事！”
“想我的事？”原本蔫巴巴憋着不出聲的利佳擡起頭，奇怪反問：“是在想關於我的事嗎？”
中原中也胡亂點頭，腦筋飛快轉動給自己找着理由：“我在想的是……”
“利佳如果沒有穿越變成貓，以後想成爲什麼樣的人？”話一出口，他頓時鬆了口氣，甚至真的升起幾分好奇。
雖然fn7303總是踩在灰色地帶做一些危險的事，但利佳本身對這樣的事並不感冒，她應該不是會想成爲情報販子或是黑手黨的人。
但要問中原中也適應利佳的職業到底是什麼，他一時都說不出來。
這麼想想，他跟利佳認識兩年似乎也不是非常瞭解她的愛好，不知道她以後想成爲什麼樣的人。
她總是變成貓咪的樣子呆在他懷裏撒嬌、蹲坐在肩膀的位置四處看看或是藏在口袋、帽子裏睡覺玩尾巴，似乎沒什麼私人空間和時間。
一般貓咪的愛好，都不是利佳的愛好。
她會被鮮亮的羽毛和小鳥吸引視線，但只是單純的欣賞好奇看着並不會生出追逐或是捕捉的心思，貓薄荷和木天蓼只會讓利佳抱着尾巴睡覺或是發出甜甜的叫聲，變成一隻話嘮小黑貓也並沒有多喜歡的樣子。
而與他對利佳片面的認識不同，她非常瞭解他的性格，知道他的喜好和厭惡的事物，也非常體諒他的一切想法和目標。
只要是出於他的意願而且不會傷害他的身體的決定，她都會選擇支持。
這麼想想他們似乎太少提及這些事，變成人的時候沒有說、能用貓語翻譯器的時候也不會主動提起……
利佳是不想告訴他自己以前的事嗎？
“如果沒有穿越想要成爲什麼樣的人嗎？”利佳被中原中也的問題問住，陷入思緒當中。
如果沒有穿越脫離了黑衣組織，不需要擔心資金和住處的問題，帶着fn7303她會去做什麼呢？跟哥哥他們生活在一起，要努力隱瞞自己的過去和fn7303的存在，她做不到也很難做到。
只要祕密存在過，不管埋藏得多深總有被挖出來的一天。
他們以前不知道貓田利佳是獲得過代號的組織成員，不代表以後不會知道。
要一直懷揣着祕密與對自己好的人相處是非常困難且折磨良心的事，利佳做不到隱瞞也不想失去fn7303。
她只能自己出來獨自居住，跟哥哥他們保持在不遠不近的距離，這對他們來說纔是最好的。
但拋開這些問題，她想做的事還有什麼？像中也一樣有着堅定不移的目的，只管往前走不需要回頭猶豫不決。
“……漫畫家吧，”利佳輕聲說道：“以前畫過幾年漫畫，我非常喜歡那種手下創造出故事的感覺。”
從她的筆下誕生出來的故事得到別人的喜愛、認可，她大概是想成爲這樣的人吧。
“利佳以前還畫過漫畫嗎？”中原中也頗爲意外，接着問道：“是在變成貓之前畫的嗎？”
他好像問了個無聊的問題，變成貓之後的利佳連手指都沒有，更別說抓住畫筆畫漫畫什麼的。
利佳有些不好意思笑笑：“嗯，不過已經有幾年沒有畫了。”
自進入組織之後，她已經沒什麼機會畫畫也徹底放棄聯繫以前的編輯，現在對方大概已經忘記了她吧。
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細細數數五年過去，誰還會記得五年前自己曾經幫助過的一個小新人。
“喜歡畫漫畫可以接着畫啊，這又不是什麼不能重新撿起來做的事。”
中原中也理所當然的語氣惹得她輕笑出聲：“是啊，這又不是什麼不能重新撿起來做的事。”
只是她可能需要不少時間重新找回自己畫畫的手感，以及現在想要畫的故事。
……
第二天的計劃是去海灘附近的店租借設備，不管潛水還是衝浪都是非常消耗體力的行爲，一天最好只選擇其中一項進行。
中原中也衡量着選擇了潛水，深潛入海不需要進行多麼激烈的活動對利佳來說也比較合適。
他這邊在跟店主溝通，租借設備以及出海有教練帶着下水的費用，利佳跑去看了店裏的泳裝，男式的泳褲款式不多，但這裏有非常多的可愛泳衣。
“利佳，你在看什麼？”中原中也回頭看見人跑去另一頭，彎着腰打量比劃什麼，不由奇怪問道：“你有什麼東西想買嗎？”
“我想買件泳衣，”利佳拿着兩套泳衣左右猶豫，她覺得哪一套都很可愛還有店員給她推薦的兩套泳衣，實在不好決定：“但是不知道要買哪一件好。”
出來玩一次只能穿一套泳衣，多買新的回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穿上。
她自己選的是一套連體式的藍色泳衣，有一點保守幼稚但是能給她最大的安全感，還有一套是分體式的碎花泳衣，偏向俏皮活潑不算特別大膽也不會特別保守的類型。
跟男朋友出來約會，衣服已經沒有選擇的地步，只有泳衣是利佳不能穿中原中也的，只能自己另外去買新的泳衣。
她想盡量挑好看一些，適合自己的泳衣。
但店員小姐推薦的款式是性感又可愛的繫帶比基尼，開放得有些超過利佳的接受範圍，但不得不承認確實非常好看。
利佳有些害羞問道：“中也覺得哪一件適合我？”
視線落在利佳手上的兩套泳衣，他臉上就止不住開始發燙，目光再一轉看向店員手上拿着的兩套比基尼，瞬間腦袋充血渾身都開始發紅發燙。
“選選選、選哪一件好……”他連話都說不清，只顧着臉紅耳赤，最後只能閉上眼睛喊道：“按你自己喜歡來的就好。”
他選不出來，真的選不出來。
光是腦子裏想想都覺得大腦要開始過熱過載燒炸，尤其是那兩套比基尼，他都沒見過利佳的身體，怎麼知道合不合適她穿。
但是比基尼這樣的泳衣就是很容易讓人心神慌亂，而且是隻針對利佳的慌亂無措。
在海灘露出看見穿比基尼的女性，中原中也可以做到禮貌轉開視線不去多看，但自己的女朋友穿比基尼，他總不可能不看吧？而且是那麼可愛會湊過來跟他說話、擔心他不舒服的樣子。
“只是這麼看着很難選，不如都試試吧。”店員推着利佳進去更衣室，打趣着小聲道：“外面那個是你男朋友吧？你不想穿着可愛的泳衣深深抓住他的視線，讓他沒空去看別的可愛女孩子嗎？”
利佳紅着臉被她推進去，連拒絕的機會都沒留下。
她低頭看着手裏的四套泳衣，小聲自語：“那就、都試試吧？”
反正試泳衣也只有中也和店員小姐會看見。
總要多試幾套才能選出最適合自己的可愛泳衣吧？
……
最後利佳還是選了店員小姐推薦的繫帶比基尼，外面還搭了一件輕薄的防曬外套作爲遮擋。
“中也不喜歡我選這套嗎？”利佳有些忐忑問道。
從離開店裏，中原中也一直看都不敢看她，保持着距離悶頭往前走。
她慢下來一些，中原中也跟着慢下來，她追上去幾步，中原中也又會加快些許腳步。
反正就是要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躲她如躲洪水猛獸，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沒有，”中原中也聲音有些低啞，快速回答：“泳衣很好看。”
利佳停下腳步不跟上來，他也不能甩下人離開，只能跟着站在原地不動。
“……這、這樣啊。”她咬了咬脣，說不出質問中原中也的話，只能低頭直盯着剛買的沙灘涼鞋。
羞恥感強烈涌上心頭，她侷促得一步都邁不開只想趕緊回去酒店換下這身泳衣。
比基尼這樣暴露的泳衣本來就不符合她的性格，只是因爲想像店員小姐說的一樣可以抓住喜歡的男孩子視線才忍着羞恥選擇了比基尼。
但事實是中原中也並不喜歡她穿比基尼，或許說並不高興她這麼穿。
換完泳衣出來，他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別過頭，說：“選你自己喜歡的就好。”
他甚至沒多看一眼這身泳衣，轉身走去預約潛水項目跟教練說將潛水時間改成下午，他們下午再去深潛。
果然是、不喜歡她這樣穿吧。
“不走嗎？”中原中也雙手插在兜裏，側身看向低頭不說話的少女。
額發落下來遮擋住她的神情，只能看見利佳侷促糾結捏在一起的雙手和深深埋着的腦袋，一身繫帶比基尼在防曬衣的遮擋下只能隱約看清少女姣好的身材。
白皙細嫩的肌膚在陽光下白得惹眼，纖細的腿乖巧併攏在一起，腳趾緊緊扣着縮起。
“利佳？”中原中也暗暗摸了摸鼻子，確定沒像上次一樣突然丟人，回頭走過去靠近她：“不是想去游泳嗎？”
滴答幾聲，被太陽烤得炙熱的沙子洇出三兩個深色的小圓印子。
中原中也愣住，伸手去拉利佳的手臂：“利佳？”
她沒有出聲也沒有掙扎，只是安安靜靜低着頭，視線模糊得厲害。
“利佳……”中原中也又叫了她一聲，有些不敢相信：“你哭了嗎？”
模糊朦朧着視線的淚水受重力影響往下墜落打溼腳下的沙子，她緊緊咬住脣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自以爲是、自作自受……
她自以爲能揣度別人的心思，安心呆在自己的想法裏，根本沒發現中原中也匆匆轉開視線，避不可及的樣子。
他甚至沒說過一句好看，只是她被店員哄得不知深淺，看不清面前的真相。
“……沒有，”她緩緩搖頭，壓着鼻音和哭腔，假作平靜道：“我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想回去酒店休息。”
不想讓中也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
想快點離開這裏，忘記這丟人自以爲是的一幕。
她簡直就是笨蛋，隨便聽幾句好話就被別人哄得找不着方向。
“喂、你到底怎麼了？”中原中也皺眉抓住她的手不放，低聲道：“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
剛纔明明還在高高興興試泳衣，怎麼出來就說不舒服想回去酒店。
就算真的生病也應該是去醫院而不是回去酒店悶頭睡覺。
“我沒事，只是突然覺得好累想回去休息了。”她想掙脫中原中也的手，想推開他湊過來關心問候她的話。
不要管她了，讓她自己安靜一下吧。
要她怎麼說得出來自己選這套泳衣是想抓住喜歡的男孩子視線，結果卻得到對方避之不及的視線和動作。
這麼丟人羞恥的事，讓她自己好好安靜獨處一會，很快能恢復過來。
掙脫不開中原中也的手，利佳準備強行變回貓咪的形態，深藍色的光芒在肌膚表層微微泛起立刻被中原中也擡高的聲音嚇回去：“別想逃跑！”
他深深皺眉凝望着利佳，眼眶微微發紅眼睛裏還綴着淚，連嘴脣都用力咬着留下牙印，這怎麼可能是沒事的樣子：“不把話給我說清楚，別想逃跑！”
盈着滿滿眼淚的眼睛被他突然提高的聲音嚇得微微睜大，眼淚成串止不住落下，她扭頭用力揉了下眼睛：“我想回去酒店。”
她不敢看中原中也那雙過於明亮的眼睛，那些羞恥自以爲是的話也說不出口。
利佳使出渾身力氣的掙扎，沙灘涼鞋踩在鬆軟的沙子上努力倒蹬都抽不出手，腳下一滑整個人突然向後仰倒。
中原中也沒有拉住她也沒有鬆開她，反而順勢跟着她倒在鬆軟的沙子上，只用手給利佳墊了下沒讓她摔痛磕破皮膚。
“你、你起來……”
她結結巴巴道：“快起來，要是被人看到就糟糕了。”
中原中也無所謂又冷靜道：“被看到就看到了，我又不在乎。”
可、可是她在乎啊！
他們這樣倒在地上，要是被看到拍下來就不止是丟臉的問題了。
她被中原中也的話噎住，一時不知道怎麼反駁對方纔好，只能手腳並用試圖推搡開他，自己再跑回酒店。
中原中也咂舌，擡腿壓住她的動作：“別動，我們剛纔不是在說你爲什麼哭這件事嗎？”
“我、我不告訴你。”利佳磕巴一下，羞臊轉開視線不敢去看中原中也。
他們現在靠得很近，能輕易嗅到中原中也身上的些許汗味以及他本身混雜着薄荷香波的味道，滿滿當當的氣息將她包圍徹底帶着薰得人頭暈眼花的熾熱呼吸。
“不說是吧？”
曖昧又危險迷人，鈷藍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審視看着她，頓時讓利佳感覺自己像是被大型野生動物盯着一樣緊張忐忑。
中原中也低哼一聲：“我有辦法讓你開口。”
還不等利佳想明白中原中也說的辦法是什麼，他伸過來落在癢癢肉上的手瞬間讓她眼淚都嚥了回去，“哈哈你、你幹什麼？！”
她邊笑邊喘，眼淚都笑出來努力去推開他手的動作止不住中原中也撓癢癢的速度，連曬太陽都沒曬出一身汗，硬生生被中原中也逼得冒出一身汗。
他偏生還一邊撓一邊問：“你要是說了我就鬆開你。”
中原中也還得意自己想到既不用弄傷利佳，還能和平讓她投降乖乖說出真話的辦法。
照她剛纔那樣掙扎，手都被他捏青捉痛也要擺脫他，要是繼續僵持下去也得不到結果還會弄傷其他地方。
利佳睜圓眼睛瞪着他，笑着喘着用眼神控訴他。
她好像又要被他弄哭了。
中原中也無奈又尷尬停止“拷問”，她抽抽噎噎邊喘邊掙扎着身體，剛纔爲了對抗中原中也的撓癢癢，她現在幾乎渾身都沒有力氣，連哭的力氣都快沒了。
只能邊掉眼淚邊喘順氣，罵他：“過分、中也真的太過分！”
心口被她哭得發悶生痛，中原中也嘆了口氣，低頭捧住她的臉頰吻去臉上鹹鹹的淚水：“別哭了，我道歉。”
“我走的是小路，這裏不會有人經過，我們也不會被人看見。”他也沒想過讓別人看見利佳穿比基尼，只想着找個人少的地方度過上午的時間。
“我不應該用撓癢癢來拷問你，逼你說不想說的話，我向你道歉，利佳。”落在少女臉頰上的吻溫柔而憐惜，吮吻她發紅的眼角和咬住落下牙印的脣。
中原中也到現在也不知道她在生氣哭什麼，只好將自己能想到的話統統倒出來。
他紅着臉，低聲道：“你穿這身泳衣很好看，但下次還是不要在人這麼多的海邊穿了。”
他有點喫醋又覺得自己好像很幼稚，一直不好意思跟她說。
“真的對不起，”中原中也捧住她的臉頰，額頭與額頭相抵呼吸交纏：“讓你不開心了，我明明是想帶你出來約會讓你開心的。”
羞窘難受的心情在輕柔憐惜的吻下一點點消散，她伸手抱住中原中也的脖子埋在他肩窩，抽噎着道：“中也這個笨蛋！”
她最討厭這個笨蛋什麼都不說，以爲她什麼都能懂。
她又不是中原中也肚子裏的蛔蟲，他不說出來，她怎麼可能知道。
“中也是笨蛋笨蛋笨蛋！”
眼淚洶涌而出打溼他的防曬外套，中原中也露出無奈的神情將人抱起來哄道：“好好，我是笨蛋。”
“別哭了啊，我不是道歉了嗎……”
哭得他心臟都跟着一抽一抽難受，暈頭使出那樣的暈招惹得她更生氣。
“那不算，”她吸着鼻子，聲音哽咽又委屈：“中也不可以這麼欺負我。”
他真的好過分。
她都這麼難過想哭，想着自己躲起來不打擾他，他還要一直招惹她。
“好好，以後不會欺負你了。”不管她說什麼，中原中也都低聲下氣跟着應好，側頭親親她的頭髮、眼角和紅得發燙的耳朵。
他都忘記了，他養的黑貓是隻小哭包。
初次見面的時候就嚇哭過，眼淚水啪嗒啪嗒往下來，差點把他嚇壞了，還以爲自己抓痛了她，沒想到是餓了一天一夜餓哭了。
“也不準在心裏想我不好，”她努力想止住抽噎哭泣的聲音，壓住哭腔和鼻音，悶悶小聲開口：“不喜歡我了，要直接跟我說。”
中原中也差點直呼冤枉，他攏住懷裏的少女拍撫着她後背，道：“不會的，我不會不喜歡你的。”
喜歡這樣的話，對中原中也來說實在難以開口。
他只能吻去她的眼淚，紅紅的眼睛和鼻尖：“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或許再過十年，對他來說喜歡和愛都難以訴說給心愛的姑娘聽，但中原中也對她的愛意永遠不會動搖偏移。
“……說好了？”利佳與他額頭相抵，不安看向鈷藍色的深邃眼眸。
中原中也勾脣笑道：“嗯，說好了。”
不管過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變成頭髮花白的老爺爺老奶奶都會一直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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