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对联
梦中的你是梦中的我的归依,
我的归依是你梦中的心境。
梦中的心境梦中的我你,
有你我梦中的真情。
梦中的真情真情的梦中,
有我你真情的放纵!!
也不知道過了多长時間,吕希燕被外面的嘈杂声给惊醒了,她揉揉眼看看時間,都下午三时過了,我的妈呀,锅裡還蒸着馒头哩!她急忙爬起来朝厨房跑去,刚到屋外,她却傻眼了,凡在食堂开伙的小伙子们,他们都站在烈日下,他们面前放着两個被烧坏了的竹蒸笼,裡面有黄的白的黑的各色馒头,姑娘心中惊呼,锅裡水被烧干了,蒸笼被烧坏了,并祸害了馒头。
大伙看看蒸笼,又看看吕希燕,沒有一個說话,但从他们的眼神表情可以看得出,他们都在怨恨大师傅。吕希燕呆立门边,不知如何是好。
這时,童筹首先发难了,道:“大师傅不尽职责,应该罚款。”
吴芷道:“罚什么款,让大师傅买两格蒸笼算了。”
曹寿智笑着說道:“那烧焦了的馒头呢?”
吕希燕四下搜寻着,目光怨恨的落在了笔友的面目上。笔友痴痴的看着她,浅浅的微笑着,什么蒸笼焦馒头他根本就沒放心上。
史五来不紧不慢的說道:“大师傅,你怎么了,出這么大的错?要不是童筹发现,恐怕這房子早已着火了。”
這时,贾琼英拿着個馒头边吃边走了過来,老大远就說道:“你们這么多大男人欺负一個女孩子,也不知羞耻。”
童筹一指地下,道:“你看這东西,都燃火了。”
“人家心情不高兴嘛。”贾琼英快嘴快舌,道,“這都怪笔友,是他惹雪芹生气才造成這一后果的。”
“我……”笔友莫名其妙,张大了嘴不知所云。
大家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笔友和這事有什么关系?贾琼英瞪了笔友一眼,来到吕希燕身边,对众人道:“笔友无事生非给雪芹出了一個对子,叫雪芹慢慢想。”她把发生在流星林裡的事情向大伙儿从头至尾讲了一遍,最后道,“至于那是什么对子,我记不得了。”
杨忠祥一拍脑门,道:“不错,是阿友惹的祸,当时大师傅是负气回来做饭的。”
“所以,這不能怨雪芹,要怪,只能怪笔友。”
笔友终于叫了起来:“贾琼英,你這是强盗逻辑。”
贾琼英又瞪了笔友一眼,道:“应该找笔友算你们的损失。”
一旁的白善乐了,道:“就是嘛,他不惹大师傅生气,大师傅怎么会出這么大的祸事呢?根据我們以前立的规定,笔友要是惹大师傅生气而导至我們沒饭吃,我們只找笔友的麻烦,与大师傅无关。”
王维成笑道:“有這规矩?”
吴芷笑道:“有!我們以前好多次沒吃成饭,都是笔友惹气大师傅造成的,今天又是。我看我們得說话算数,找笔友算损失。”
童筹轻轻擂了笔友一拳头,道:“哥也,谁不好惹,你要去惹大师傅,活该!”
白善不阴不阳的說道:“阿友,叫你离大师傅远点,你就是不听,确实是活该。”
仇重笑道:“阿友,你干脆嫁给大师傅算了,這样成了一家人,你才会有好日子過。”
他的话說得众人欢喜一人羞,只羞得吕希燕面红耳赤但去十分的受用。史五来笑了,道:“今天這事就算了,蒸笼在老板那儿去换,馒头将就能吃,我們也沒什么损失。”
一场祸事总算是不了了之,众人各拿起几個馒头纷纷离去。焦馒头吃着又脆又香,正好可以不用吃菜,甚至连糊糊都可以不喝,各人心中想,沒有上班,沒有收入,能节约一点是一点。笔友拿着個半焦黄的馒头久久不肯离去,這样的生活确实太简单了,甚至還不如乞丐的生活,长此以往,人如何受得了?吕希燕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便独自回房去了。小伙子犹豫了一下,還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吕希燕独自坐在床沿上,端着個碗津津有味地吃着午饭。笔友看着眼睛都绿了,他不停的吞着口水,肚子裡也不时的发出咕咕噜噜的叫声。原来,女孩端了一碗肉圆子汤,用小勺子一点一点的舀着汤汁慢慢地吸吮着,像個美食家在品鉴美食一般,那神态,着实让人羡慕又嫉妒。
小伙子跟进屋来,女孩是在意料之中,她也不看他,只是轻盈的笑着,自言自语道:“啊,真香啊!”
笔友巴叽着嘴,干吞着口水,嗯嗯半天才說道:“雪芹,以后你别這么任性了好不好?咱们做事情要公私分明。”
吕希燕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我就這样,你哪门?”
笔友陪着笑,道:“什么我哪门你哪门的,我是想你把工作做好,免得兄弟们报怨。”
“兄弟们报怨关我什么事?我高兴了就做,不高兴了就不做,你管得着嗎?”
“可是,你要不高兴不做好工作,我就要遭罪。你也看得出来,兄弟们中想看我笑话的人太多了。”
吕希燕啍了一声:“谁叫你是小人了,活该。”
“我已经长大了。”笔友从女孩的语气中听出了女孩可乐的成份,于是笑笑,便也挨着女孩坐了下来,道,“雪芹,俗话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你是不忍心看我遭罪的,对吧!”
吕希燕斜目瞪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将碗儿塞在他手中,道:“不要脸,谁跟你夫妻了?”
笔友捧着早已冰凉的碗儿,看着碗中一個個可爱的肉圆子和几片红艳艳的西红柿,忍不住的闭着眼睛俯下头闻了闻,惊叹道:“雪芹,此乃人间美味,万不可浪费了。”他拿起勺子舀起一個圆子便递到女孩嘴边,道,“雪芹,我借花献佛,一圆佳人美如仙。乖,张嘴。”
吕希燕轻盈的笑着,很是乖巧的张嘴接住了小伙子喂来的圆子,细细地嚼着。笔友又舀起第二個圆子候在女孩嘴边,道:“二圆爱人心愿成。”吕希燕将勺子推到小伙子嘴边,道:“你也吃吧。”笔友說道:“我的皇后,這是笔友孝敬你的,你吃了它,保证你从今后心享事成!”
“那好,”吕希燕笑道,“本宫命令你吃了它。”
“尊命,我的女王。”
笔友笑了,他等的就是女孩的這句话,肚腹的饥饿,美食的诱惑,令他失去了人的尊严。說他是风卷残云不为過,当然狼吞虎咽更形象,吕希燕一個圆子都還沒有完全下咽,笔友己经让碗底见光了。他抹抹嘴,意犹未尽,道:“真好吃。”
吕希燕接過碗放在床尾,道:“笔友,你给我出的那付对子下联是什么?”
笔友抓起她的手吻了吻,道:“你听啊,上联是:任笔友人必友仁德有了人人有!裡面全是我的名字,因为我是男人,那么下联也肯定是個人名,而且是個女人,对子嘛,那這两人肯定也是一对儿。”
吕希燕不解的看着笔友,道:“和你是一对儿,什么一对儿?”
笔友笑着摇摇头,道:“我再提示你一点,上联說的是人的思想品德好,那下联也应该与文明礼貌的意思相关。”
吕希燕想了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笔友笑道:“你呀,骑着驴找驴,真是笨,上联是‘任笔友人必友仁德有了人人友”,那下联当然就是‘吕希燕礼稀厌礼仪稀疏人人厌’了”。
吕希燕重复着念了一遍对联,果然对得巧妙工整,正想夸他两句时,突然想起下联中那熟悉的字符就是自己的名字时,好一個“礼仪稀疏人人厌”,還說自己“骑着驴找驴,原来這個家伙是在拐着弯儿骂自己哩。不想则已,一想便芳心大怒,伸手就拧住小伙子的耳朵,道:“任笔友,我礼仪稀疏又怎么样,难道你這就是仁德有了?”
被女孩轻轻的拧住耳朵,小伙子笑着去捧女孩的脸蛋,道:“轻点轻点,雪芹,耳朵被拧脱了。”
吕希燕打掉他捧着自已脸儿的手,娇羞难耐,嗔怒道:“任笔友,你给我老实点。”
笔友哈哈笑道:“一直以来你不是叫我不要太老实嗎?”
“你……”女孩急了,她跺着脚道,“我又不是教你在我面前不要老实。”
“哦,原来還是老实的好。”
笔友垂下手,满脸痴迷双眼呆呆的看着女孩,嘴角挂着丝丝的憨笑。吕希燕被他给逗乐了,她柔柔地拧了他那肉嘟嘟的腮帮子一把,似怜是爱的說道:“你呀,真气人。”
笔友乐了,于是便赖在女孩房间不肯走,要和女孩满嘴胡搅蛮缠。对這家伙,吕希燕也是实打实的可乐,瞧他一忽儿显得风流倜傥聪慧健谈的洒脱气质,一会儿又变得老实可爱,愚笨有嘉的呆傻痴憨,她的小心儿是既兴奋又无奈,明知這家伙忽阴忽阳爱装糊涂,但自已就是沒办法治他。也罢,由着他去吧!
“哇,”笔友终于发现了床头上的那瓶秧苗,不由得惊叫起来,他一步跨近前捧起来左看看右看看,道,“雪芹,真不错啊,你真会享受!”
吕希燕微微一笑,道:“這是白善送给我的,怎么样,好看吧!”“白善送的?”笔友回头看看姑娘,心中觉得很不是滋味,道,“你喜歡他?”
“是啊!”吕希燕笑得非常迷人,道,“你看它的长势多精神啊!那晶莹剔透的大米就是它的果实,多神奇啊!”笔友冷笑道:“這有什么神奇的,太普通了。”
吕希燕瞟了小伙子一眼,笑得更欢了,道:“你难道不知道普通之物常有神奇之处嗎?”
笔友看着女孩更加迷人的笑,心中很是不爽,就越是瞧那株秧苗不顺眼,于是端起它放在了屋子的一角,道:“這么臭的污泥,也不觉得恶心嗎?”
吕希燕瞪了他一眼,捧起瓶子又重新放回在床头上,道:“我喜歡。”
小伙子又拿起瓶子,這次干脆把它放在门外,他堵在门口道:“這么高雅的屋子怎么可以放如此污浊的东西呢?就把它放在门外吧!”
吕希燕心中高兴,但却佯怒气极,道:“你這人真是吃得稀管得宽。”她从小伙子的腋下钻出门去,将那瓶秧苗重新捧回屋裡放在床头上,冲他說道:“你若看不惯,可以走啊!”
“你……”笔友一颗心儿难受到了极点,他悠怨积恨的看看姑娘,转身就要离去。
女孩见小伙子要走,急的脱口說道:“你這個草包,怎么這么小心眼啊?”
刚迈出第一步的笔友回過头来,满脸的委屈,恼火,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我是草包,我小心眼?要是你站在我的立场上,你会怎么想?”
“我什么也不想。”
“我可做不到。”小伙子很激动,道,“我們两人之间,不应该有第三者出现。”
“第三者,谁是第三者?你是說白善還是阿古丽?”
“我跟你保证過的,我对阿古丽沒有非分之想。”显然,笔友被女孩激怒了,但却又千般无奈,万般委屈,他看着女孩,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表白。
看着笔友胸潮起伏,额头青筋凸暴,女孩伸手一边给他抚胸,一边满脸笑容說道:“你呀,心多肺烂,我从未把白善当什么,如果有,那也是因为你,我才把他当成同事的。”
笔友心情平复了些许,但心中仍旧酸酸的不爽,道:“那你還把那秧苗子放床头上,离你那么近,睡觉都想亲近。”
女孩把头一偏,道:“我喜歡。”
“喜歡也不能這样啊!”笔友心中酸意滚滚,道,“就把它放屋外吧。”
“就不。”
“秧苗生长需要阳光,它要进行光和作用它要雨露的滋润才能开花结穗。”
“不,就放屋裡。”
“那把它放屋角吧。”
“不行,就放床头上。”
“哎呀,我說雪芹,你這样真要把人急死。”笔友急的原地打转,他恨女孩怎么就不懂得自己的痴心呢?但他又不能强行逼迫女孩做什么,无奈之余,仍不甘心的說道:“雪芹,這样子,我們各人退一步,把這秧苗儿放那砖台子上,把你的碗筷什么的放這床头上,怎么样?”
看看火候己到,吕希燕笑了,道:“不怎么样?”
笔友愣了一下,道:“那怎么样?”
“你呀,小肚鸡肠!”吕希燕戳了他一指头,道,“随了你,我把秧苗放屋外行了吧!”說着,女孩果真捧起瓶子放在屋外墙边。
笔友见女孩竟然依了自已,高兴之余禁不住从身后抱着女孩道:“雪芹,我就知道你怎么舍得我难過。我爱……”他的“你”字還沒来得及說出口,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马鸣声,一個亮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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