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7
罗岑宵的手掌還停留在半空,因为力气用的大,手心木木的似乎還有余震。
黎今显然也是沒想到這女人刚睁开眼竟然就敢给自己一巴掌!
他清俊的脸上一下子浮现出一片微红,因为他的皮肤白皙,更是尤为突出。
短暂的愣怔過去以后,他皱起眉头,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行,双眼中积蓄着狂风暴雨,似乎下一秒就要倾盆而下。
他牢牢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弄得她非常疼。
罗岑宵的那点胆子都用尽了,這会一声都不敢吭,就在她以为男人将要以牙還牙,闭起眼睛认命的时候,却迟迟沒了动静。
仿佛過了很久,她又悄悄的睁开一條缝来,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她。
“你在想什么?”他的声调不平不仄,更让她畏惧。
她缩了缩脖子,沒吱声。
“怕我打你?”
她点点头。
他一只手仍然捏着她,另一只手却伸向她的脸,随后轻轻的抚摸起来,她的肌肤柔嫩,仿若初生的婴儿,毛孔细不可见,因为发着烧又刚睡醒,透出一种漂亮的粉色来,如同上好的粉釉。
一向都是如此,黎今知道,她嫩的像块豆腐似的,他用丁点儿的力气就可以轻易在她的皮肤上留下印记,脸是如此,身上也是。
她甩過来的那一巴掌很迅猛,迅猛到他這样素来机警的人都沒能防住,硬是生生的受了。
他确实差点有了动手的念头,可她抖的那样厉害,像個担惊受怕的小兔子似的缩成一团。
黎今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胆子肥了。”他慢声的說道,那语调像是猎人夸奖自己的猎物,让罗岑宵浑身不舒服。
他用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促使两人眼睛对着眼睛,几公分的距离让彼此的瞳孔裡映出对方完整的一张脸来,他问她:“梦到什么了?”
罗岑宵下意识的就要扭头,但根本动弹不得。
见她咬唇,再次浮现出那种委屈而倔强的神色时,他心中感情复杂,手中却更沒了轻重:“說啊。”
“我梦见你。”
“我在做什么?”
“你……你走掉了,沒有回头。”
下巴上的力道倏然一松。
两個人都不太愿意提起那段過往,她是因为痛苦,那他呢?
也许是觉得曾经在一起的时光不值得一提吧,她毫无边际的想着。
又是漫长到让人窒息的沉默,罗岑宵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头脑又变得晕晕乎乎的,她差点忘了自己在发烧了,明明一点都不困,但是神智和注意力无法集中,就连黎今這尊大佛坐在這边也无法控制自己又慢慢的滑进被窝。
昏昏沉沉间,他似乎是說了什么,但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
秦粲然早上起床的时候关照酒店的厨房煨了一锅粥,等到中午回来的时候正好煮的米粒开花,清香粘稠。
她提着粥站在罗岑宵的房前敲门。
敲了几下沒人反应,秦粲然开始担心裡头的人是不是发烧发高了的时候,门开了。
可是站着的不是纤纤玉立的好朋友,而是一個高大的男人。
這個男人该怎么形容呢……五官凌厉,气场冷峻,让人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秦粲然是童星,开裆裤還沒换下来就在這個圈子裡到处跑了,什么好看的人沒见過,但是眼前的男人真的可以跟她唯一的男神霍诵承相比了。
她一时看呆了。
男人却开口了:“你是?”
就连声音都這么悦耳啊,秦粲然心口微波荡漾的,“你好,我是秦粲然。”
“你找谁?”他听到這個答案微不可见的蹙眉。
秦粲然忽然面色通红,她提了提手中的保温盒给他看,“我是罗岑宵的朋友,怕她身体不舒服起不来给她来送粥的,你又是……哪位?”
她不可能走错房间,平时经常跟罗岑宵互相串门,可是這個面熟的男人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秦粲然觉得自己肯定见過他,她在脑海中搜刮着所有的资料,手上却陡然一轻。
他已不客气的将东西拎了過去,“我替她收下了,谢谢。”
然后红木的门板对上她的脸,依稀可以映照出她痴傻的表情,男人把门给关了。
秦粲然:……
這是什么鬼?
她背過身去,走出十几步,低呼道:“啊!黎今!”
嘴中脱口而出一個名字,她终于想起来了!
這個男人优越的长相和身材比例,让她在庞大的头脑数据库中终于搜索到了他的名字——
安盛的太子爷,也是环亚电影公司的总裁,黎今。
他回国后的唯一一次电视采访她看了,因为出众的长相让她念念不忘了很久,只是沒想到,真人原来比屏幕上更帅更有型。
秦粲然脚底飘飘然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想起最关键的事来,黎今为什么会出现在罗岑宵的房间?
她不是傻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不成是在屋子裡沏一壶茶聊天聊未来?
看来這两人有□□……
她决定等改天好好审问审问一下,有黎今做后台,罗岑宵可真是個瞒得住事的女人啊。
黎今打开盒子,白粥细软冒着热气,闻着倒是很不错,配上色泽碧绿的两道小菜,看着非常可口。
他看了眼床上的人,自己先喝了起来。
他昨晚一夜未眠,不知道怎么的,就坐上了车,到了這裡。
结果见到的是一個病恹恹却仍旧想着要给他一巴掌的女人,现在女人仿佛被抽了骨头似的躺着,动也不能动,真是被娇养的花儿,也不知道那样贫穷无赖的人家怎么就生出了這么一個她来。
他慢悠悠的喝了两碗粥,才觉得恢复了些元气。
随后拿出了笔记本,开始办公,期间并无人来打扰,像是都很知趣的晓得有人在這裡似的。
在批量处理了一些公务以后,床上的女人依然沒有要转醒的样子,他走過去,弯腰摸了摸她的额头。
竟然变得更烫了。
黎今叫了,服务台很快送来了退烧药和蒲地蓝口服液。
他拍了拍女人的脸,她不耐的晃了晃头,“别动,好冷……让我睡一会儿。”
想是已经很久沒有好好的睡過一觉了,眼底有一圈青色。
他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叹了口气,将她半個身子扶起来,但扶不住,软绵绵的靠在了他的胸前,似乎還觉得不舒服,动了动,找到了合适的角度和位置,這下沒再乱动了。
黎今把药片混着温水送进她的嘴中,幸好,病中的她很乖,不问也不拒绝,顺从的将药片吞下,就着他的手臂喝了两杯水,咕咚咕咚,像個孩子。
然后又往他的怀中蹭了蹭,不住的轻喃:“冷……我冷……”
黎今对待发烧的病人還是很有一套的,小问刚到美国时或许因为水土不服,很容易就感冒发热,一样的畏寒。
他给小问准备好暖和的被窝,加上三层棉被,喝完感冒冲剂后又喝许多热水,一個晚上,出一身汗,第二天也就好個七七八八了。
他也可以完全這么做。
可是怀裡的女人如同八爪鱼,紧紧的锁在自己身上,因为发烧而变得滚烫的身体就像是呲呲被点燃的导.火.索,让他觉得烦躁不堪。
她抱的越来越紧,却還是喊着冷……
两人已经毫无罅隙的靠在一起,什么都碰到了,他坚硬她柔软。
黎今觉得忍无可忍。
低头就含住了她嘴唇,她的面颊和嘴唇是两种温度,但同样鲜嫩。
這是重逢后第二次吻她,第一次被她躲過去了。
他不是個喜歡强迫的人,更喜歡猎物自己心甘情愿的奉上,既然她不乐意,闪躲,他不要便是了。
可這回是她自己送上门的,就由不得她了。
因为在病中,罗岑宵身处十八层地狱,分不清什么,只觉得身上冷一阵热一阵,冷的时候身边有個大火炉,靠近了就是了,热的时候……唔,口中似乎送来了清冽冰凉的甘泉,她乖乖的含住,希望能叫這不适快点退去。
慢慢的,变成了双手下意识的圈住了男人的颈子,他高高的拢着她,自上而下的亲吻她,就连這個时候,都是俯瞰,象征着男人的绝对主权和占有欲。
不知何时起,他清俊的脸上沾染了一丝暧昧,她不像是醒着的时候那么木讷,十分灵活有趣,爱娇不已。
吻的情动了,又在床上,动作就变得狂放起来。
身上的屏障一件件的除去,她本来就只穿着毛绒绒的一條睡裙,被他轻易的就给扯开了。
房间裡只剩下相濡以沫的口舌交缠声,還有她断断续续的、嘤嘤的求饶声。
似乎是……抑制不住了。
罗岑宵再一次醒来,是因为喉咙口燥的要命,被渴醒的。
她叫着“水”,一只冰冰凉的杯壁就贴上了她的额头,她被冻得一個激灵。
黎今身穿一件浅灰色开司米毛衣,手拿水晶杯,站在她床前。
但实在是嗓子烧的厉害,她夺過了杯子,一口气的喝完了。
“您……還在啊。”她舔了舔唇,问道。
趁着喝水說话的功夫,她不动声色的检查了下自己,衣物完整。
虽然不记得在睡梦中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她知道男人给她喂了药,還抱了她……她觉得浑身酸痛,像是被卡车碾压過,胸口也涨涨的……
不過,看着男人一脸道貌岸然的模样,确实不像是趁着她生病沒知觉占了什么便宜的。
男人似乎是看穿了她在想什么,轻嗤道:“我走了你才能安心?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本分。”
或许是因为那一巴掌的覆水难收,罗岑宵觉得自己胆子大了很多,皮笑肉不笑的陪好话:“我是不希望您走,您在,我還多個后台呢,這裡谁看到您不得恭恭敬敬叫一声黎总?”
“少给我抖机灵,”男人却也谈不上生气,“公司還有事,我得走了。”
“好吧,這是你自己要走的,”罗岑宵装作惋惜的口吻:“能陪你的時間也太短了,我還生病了,真不好意思。”
男人投来冷厉的一瞥,她终于住嘴了。
他穿上了格子大衣,在暖色的灯光下,倒是沒那么锋利了,整個人更像是一副悠远的水墨画,清淡却嶙峋。
罗岑宵注意到,他脸上的红印加深了些。
也许是因为他并沒有难听的话来羞辱她,她有点心软,哎的一声叫住了他:“哎……這样出去不太好吧,我這有個口罩,沒拆封沒用過,给你。”
她从床上爬起来,在行李箱裡拿出一個口罩递给他。
他接下,似笑非笑的道:“還不算太笨。”
她一下子领会了他的意思,他就這样从這走出去,都不用旁人来问,报纸都够写一版的了。
她把金主送到门口,她有些难以启齿的道:“我還得在剧组裡待一阵子呢,你還来么……”
言下之意自然是不希望他来的,今天黎今在這裡出现了,不可能逃過所有人的眼睛,现在已经不是過年那会儿大家各自放假的冷清,剧组上上下下這么多双眼睛,這是瞒不住的。
原本她只打算做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着就连這么一個小小的愿望也无法实现了。
她头疼的很,黎今不同于别人,他代表着巨大的背景和资源,這样一来,她就像是被吊在绳上的蚂蚱,进退不得,成也是他,败也是他了。
男人怎么会听不懂她的话,他眼角微挑,却沒有笑意:“既然不希望我来,那你就回来,有你這么伺候人的么?”
說完,就转身离开,长腿迈的极快,沒几秒就消失在墙角处了。
她嘴巴還张着:话沒来得及說:可是我不想請假离开這裡啊……
黎今刚走,*后脚就到,看着她只是披了件薄外套站在门口,立刻将她推入门中:“宵姐,你醒了啊,你都睡了一天了我也沒敢来打扰你,怕你肚子饿,给你送了点饭菜過来,快进去吧,在门口望什么呢?”
她摇摇头,“沒什么。”
两人回到屋子裡,*又把饭菜都打开放在桌上。
大概是黎今给她吃的药片产生了效果,她竟然觉得沒那么难受了,摸了摸额头上的温度似乎也退了下去,這时候肚子开始咕咕叫,*送来的东西变得美味无比,她就着酱瓜和橄榄菜都喝了两碗小米粥。
吃饱喝足,*收拾东西,同时告诉她:“明天娜姐要過来。”
阎娜要過来?罗岑宵抬头,阎娜很忙,她进组以来阎娜每過三天会跟她通一通电话,基本就是汇报下工作。
她来干嘛呢?罗岑宵问:“来探班嗎?”
*也不是很清楚,“她說有重要的工作要跟你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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