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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兴趣

作者:开云种玉
一开始那群女人并沒有听方征說话,就动手打了起来。

  百多号人,藤茅和绩六打不過,方征力气也透支。于是他们三個都被绑起来,嘴上绑着麻布條。

  玄思长老依然沒有醒来,而乌虚长老已经死透了。蔓茅和部落裡其他的女狩们围着三人审。

  她们最先审的,是藤茅。

  “乌虚长老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做這种事!”蔓茅朝她吼道,她一向和藤茅不对付。两人都是强大的女狩,自然有竞争关系。她比藤茅要年轻几岁,逐渐超越了她的地位。

  藤茅露出讽刺笑容:“蓇蓉”

  她那個词的“蓇”字一出声,蔓茅就惊恐地上前要用麻布塞住她的嘴,但還是晚了一步,让她說全了。蓇蓉的事,在部落中只有顶尖少数几位女狩才知道。本来她们一直心照不宣,草药难得,秘密不该被戳破。

  从事其他劳动工种的女人心生疑惑,一位年纪稍微大些的女剥皮者上前询问:“为什么不让她說全?什么东西?”

  蔓茅心虚之下,麻布沒有塞得太紧,被藤茅趁机吐出来,立刻大喊:“避孕的草药!”

  蔓茅又手忙脚乱地塞住她的嘴,并且狠狠扇了她一巴掌。但是沒有用,声音已经被听见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让部落裡的女人炸开了锅。

  “长老不是說沒有办法避孕嗎?问了多少次!”

  “乌虚长老有避孕草药,为什么不分给我們!”

  “为什么藤茅和蔓茅会知道!”

  对此事略有耳闻,却一知半解的弱小女狩讶异道:“原来那传言是真的嗎?”她叫雪茅,十四岁,今年才刚成为女狩,“蔓茅姐训练我們的时候說,等我們足够强了,神灵就会奖励我們不怀孕”她眼神中的疑惑显而易见:所以并非神灵降临,而是长老会秘密赐药。

  蔓茅见木已成舟,只好咬牙道:“对!长老是有那种药,但为什么不說,因为那种药太少了啊!很难采啊,一年只配得出几份”

  她顿住了口,加重语气一字字道:“当然给最有用的人。”

  這又让部落裡的女人炸了。

  “打猎了不起嗎!成天打狐狸兔子,要是不怀孕,谁不会!”

  蔓茅怒道:“我們上次猎了一头野牛!”

  “那是它自個撞死的。”

  “大家体力都差不多,能出去狩猎的不就是因为不怀孕嗎?你们年年”

  “年年”二字提醒了众人,她们想起這几年,顶尖的女狩都沒有怀孕,纷纷痛斥:“原来你们私下裡靠的是草药!”

  骂過一轮之后,话题重新回到了矛盾上“凭什么给你们!”

  蔓茅吼道:“有本事你们抢啊,反正就几份,随便你们。”

  方征嘴裡被塞着麻布,拼命摇头。

  另一個女浣衣者上前挑衅看了看蔓茅,伸手去揭方征嘴上麻布,蔓茅虽然握着斧子,但此刻她面对的是一百来人,额头冒出了汗珠,对峙之后做出了让步。

  方征刚能說话,立刻道:“那個药可以制作很多份。乌虚长老也知道,但他沒有。”

  话音刚落,闹堂堂的公社大厅顿时安静了,听到這句话的女人们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方征。包括从前拥戴乌虚长老的蔓茅她们。

  “你谁”

  “胡說八道!”蔓茅粗暴打断那些想弄清楚方征来历的女人们,急促確認道:“怎么可能!那草药有猛兽看守!打不過的,长老是为了不让我們去送死”

  “他只是沒有把简单就能杀掉枭阳的办法告诉你们而已。”方征冷冷道。

  “简单方法!”蔓茅目瞪口呆。

  然而似乎其他人已经相信了存在“简单方法”的前提,雪茅失色:“长老为什么不告诉我們?”

  方征懒洋洋地:“原因应该很容易想到。”

  可怕的沉默在部落女人间蔓延,良久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低声啜泣。

  因为她们是战败的部落。

  因为她们是宗主国制造奴隶的工具。

  所以每年,宗主国要授意长老们,保证一定的怀孕率并生出一定数量的婴儿。

  以提供充当下一代奴隶。

  如果全部落的女人都不怀孕了,会怎样呢?

  失去用途,被宗主国的战士们像割草一样杀掉嗎?

  這是盘旋在每個部落女人心中的深渊恐怖般的自问。

  方征见状,又问:“现在,你们想要草药嗎?”

  沉默,還是沉默。

  方征忽然觉得乌虚长老的隐瞒有点不值当,這個部落的社会属性,俨然已经驯化出的“奴隶自觉”的心态。就算当初乌虚长老公开說有這种药,但为了大局只能奖赏给寥寥几人,想必那些女人也会含泪答应,然后怪自己命不好。

  方征见状,眼珠一转,又說:“你们知不知道,另一位长老,有杀兕的想法,想和宗主国斗。”

  部落女人们這才注意到榻上昏迷的玄思长老,蔓茅颤抖问:“杀兕?”

  她们杀头野牛都费劲。

  而且兕這种猛兽,应该在最外围负责抵御的战奴部落外围才能遇到,她们這些夹在战奴部落和宗主国之间的生产部落周围,是不可能出现兕的。

  “和宗主国斗?”

  “玄思长老为什么不醒?”

  方征见绩六和藤茅都被塞着麻布說不了话,给她们递了個隐晦的警告眼神,随即扣锅:“当然是被乌虚长老害的,他们理念不合。乌虚长老一心遵守宗主国的要求。但玄思长老呢,其实暗暗想反叛很久了。两人观念不一致,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他轻咳了几声:“她们刚才只是按照玄思长老的吩咐做的,把她们解开放了。”

  藤茅和绩六显然被方征不打草稿的睁眼瞎话给惊呆了,然而反应過来之后立刻捣蒜般点头。几個平时和绩六交好的女浣衣者不顾蔓茅的眼刀,上前解开了她们的束缚。

  女人们都以犹疑的目光打量着方征。

  “怎么证明你的话?”蔓茅高声呵问。

  “等玄思长老醒来。”方征下巴一扬。

  玄思這個狡猾的老东西,应该清楚他们现在是一根绳索上的蚂蚱,提前串供倒也不难。

  “谁知道长老会不会醒来,他好像伤得很重。”其他女人脸上无不担忧。

  方征迅速道:“我可以治他。”

  “不行!我們還不能相信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裡来?”

  方征心想就算他說了自個来历,這些女人能懂么?他眼珠一转,索性扯了一面看似非常好用的大旗,成功地把在场所有的部落女人骇得相顾失色。

  “我从东方来。”

  反正這個部落的人也不知道东方真正实际情况,大部分人都是听說与想象。

  方征并不知道玄思长老准备怎么和宗主国斗,靠煽动這些被劳作折磨的女人们显然不现实,他想必是有其他靠山。方征为了顺利脱身,少不得当一回“假钦差”,等自己离开后,這些人死活跟他毫无干系。于是方征又补充了一句,让他的大旗显得更可信,這些女人不得不释放他的理由。

  “有了我,你们长老才敢跟宗主国斗。”

  藤茅和绩六知道底细,但她们其实也怀疑方征是从东方来的,虽然不像他說的有备而来,但這样的人如果成为盟友帮助她们,并不是坏事。她们也就安静装傻。

  “东方”两個字彻底点亮了在场所有的女人们。

  她们的确不太清楚到底“东方”具体指代,有时候“东方”指那個强大的共主国。但更多时候“东方”指那一片物产丰富、气候宜人的地域不仅有物质條件上好精致的食物和衣物,军事能力强大赤金打造武器的“共主国”,据說连那個国的周边地区,也沒有什么战奴部落或生产部落,而是一些不必充当奴隶、各自保留特性的小部落,就像一個大家长带着一群弟弟妹妹。

  “东方”的人会跳舞,向神灵祷告从而祛除病痛。

  虽然她们也不知道“舞”是什么,但总不会像這边,与神灵交流的方式就是血淋漓的生灵祭祀。

  “东方”的人据說崇尚鸟类,甚至把太阳当做神鸟来祭祀那种温暖的象征,总比這边共主国崇拜什么巨蛇要好。

  這就是部落女人对“东方”的全部认识了。

  還要加上一條,不知是被附会還是臆想出来的,某时某地,英俊的东方少年力量强大、射术高明、打败了许多传說中的怪物。于是在部落女人之间偷偷流传着八個字:

  “英雄少年,俱出东方。”

  仔细看去,這個少年也长得非常英俊啊。

  好歹她们還算沒被晕乎乎的念头烧傻。

  “证明!”蔓茅狂热道:“如果你真的是东方来的,你說杀枭阳有简单办法那就杀一头给我們看!在我們部落附近有這种野兽,我知道它们在哪裡!你去杀了它!”

  方征咳嗽起来,痛苦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口:“我倒是想亲自动手,我现在连路都走不动。等我养好伤。”

  他打的算盘是,先养好伤,然后以此为借口逃跑,才不会吃饱了撑的真的去杀什么野兽。毕竟那种方法他只是在文献上读到過,且严重怀疑方法不靠谱,简单到有一丝傻气很大可能是后人编造的,他才不想拿小命冒险。

  虽然迄今为止山海经的文献知识已经三番五次救他于危难,但是方征心中根深蒂固的“拳头实在”观念依然占上风。今天的突发事件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唠唠叨叨說一堆,事到临头還不是靠徒手杀人解决問題。

  他从内心深处觉得那些知识就像琉璃一样,易碎、脆弱,就像他的养父,在危难降临时手无缚鸡之力,被抓进牛马棚裡,一沓沓的文献书稿,能救他命嗎?。

  然而蔓茅的脑袋瓜并沒有停止运转:“你不是說简单嗎!那你就不需要亲自动手,你告诉我們,我們去!”

  方征冷笑:“呵呵。”

  蔓茅眼睛一瞪用斧子指着方征:“你說不說!”

  “你们求人的态度很有問題啊。”方征毫无惧色,且懒洋洋的。

  其他女人对蔓茅怒目而视,一個女剥皮者放柔声音道:“那你要怎么样呢?不是我們不等你养好伤,是秋贡马上就要到了,怕是来不及。”

  方征心說我才不管你们秋贡不秋贡呢,然而既然要装得像個“合作方”,就轻车熟路地转移矛盾,“我本来只和玄思长老合作,但他一时半会醒不過来。這样,你们选一個大家都服气的首领出来,她和我谈。免得這样乱哄哄的,說了又有什么用?谁的话作数?”

  矛盾顺利转移,让這些女人自個儿头痛去,方征看得出来,各劳动工种之间彼此不服气,怀孕的看不起打猎的,打猎的看不起洗衣做饭的,哪怕同一工种比如女狩之间,也存在不相上下的竞争。比如藤茅和蔓茅,虽然表面上蔓茅体力要强一些,但她脑袋瓜那么笨,俨然是不如藤茅的好用。

  够掐一阵子,放他养伤的。

  蔓茅一扬斧子:“当然是我做首领,你们谁比我力气大!?”

  藤茅冷笑:“呵呵,如果力气大就能当首领,外面那头畱牛才是最合适人选。”

  畱牛就是耕牛的前身,這個部落,已经会简单地养畱牛和角鸡,但主要是养做储备粮,她们還不会耕作。

  “去外面解决,不要在這裡吵。我要养伤和照顾玄思长老。”方征一点都不想看热闹,下了逐客令。

  强壮的女人已经沉浸在“选首领”這個新鲜却实际的提议中了,立刻迫不及待一窝蜂涌出公社,远远传来闹哄哄的争吵声。

  “绩六留下来。”方征看着慢吞吞走在后面的疲惫女人,她是沒什么份争首领的,方征也需要一個助手找药。但他這样說了之后,不少同样无心争位置的女人都对绩六投去一股含着嫉妒的古怪视线。她们比较柔弱,也不想当什么首领,但如果有那個机会,她们想争另一种东西

  “英雄少年,俱出东方。”

  十六七岁,正值盛年。

  方征疑惑地看着绩六身边還围過来七八個女人,“有事嗎?”他不耐烦问。

  “我比绩六洗衣服洗得好!”一個女人对方征投向热切的视线。

  “我做饭比绩六好吃!”另一個女人不甘示弱。

  方征可不是什么纯情少年,他恍然大悟般露出一個称得上可恶的笑容,說话一点不客气,“你们找操啊?”

  原始社会的人可沒有什么礼义廉耻。但方征讲得如此直白,還是让她们有一瞬间的羞怯。

  “可惜,”方征的下一句糙话顿时让她们惊愕而失望,“我对下面两個洞的沒兴趣,要是谁下面长了根吊,我還有兴趣操一操。”

  作者有话要說:虽然方征看起来很涩会,很攻,但他其实并沒有咳咳,而且攻比他還凶。至于攻什么时候出来和我上一篇文差不多啦,毕竟是一個妈生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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