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洞房花烛 作者:姬叉 婚礼的宾客一大堆,都是朝中高品官员,和凌天阁等一品宗门之主。 满座宾客看见這副场面,一個個都偏過了脑袋。 三個新娘子齐刷刷地盖着盖头跳出轿子,指着国师问你来干嘛,這场面实在无法形容。 历来给人云端飘渺仙人印象的国师几乎是一刹那间形象崩完了,可她好像一点沒在乎,反倒笑吟吟:“礼官何在?倒是主持啊。” 婚礼的礼官那也不是普通礼官,那是礼部高官,负责的都是高大上祭礼。短暂呆滞之后也很快反应過来,赔笑:“新郎新娘請到堂上来。” 陆行舟扯了扯三人的衣摆,三個新娘子不情不愿地被两個伴娘搀扶着到了堂上。 這数量,两個伴娘倒是被三個新娘子夹在中间,如果不是衣饰明显不同,单从位置来看,倒像她俩才是新娘子。 其中那個小白毛一路瞪视堂上的国师,更是直勾勾的,好像比新娘子更愤愤然。 姜渡虚坐在宾客席上看着唯一格格不入的孙女,捂住了额头。 新郎新娘相对而立,离谱的人数差让礼官一时半会都不知道怎么念礼词。本来惯例都是骈四俪六赞颂一堆比翼连枝之类的,赞美一下双方之间多么珠联璧合,但你這個数量差,怎么比翼?什么怪物的翅膀是一边一個一边三個的? 還是說她们都是你的翅膀? 還好這特殊礼词這两天礼官已经琢磨了无数次,特意把有关一对一的词汇给跳了,倒也中气十足地念诵得抑扬顿挫。 全体宾客听得笑眯眯的。 等到礼词念完,门外适时传来海如渊的声音:“陛下特赐明珠三斛,锦缎百匹,黄金千两,祝定远侯新婚之喜。” 時間恰到好处,给足了婚礼面子,還烘托了地位档次。 陆行舟也客气地行礼:“谢陛下,谢過海公公。” 半空中传来阴阳怪气的鸟叫声:“妖皇陛下送上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各一個,恭贺陆郎中新婚之喜,望日子红红火火。” 天上噼裡啪啦掉下枣生桂子各一枚。 新娘還沒反应,国师一把将四個东西凌空摄取,捏得粉碎:“妖皇何吝也?” 妖鸟的声音道:“妖皇陛下知道国师要现眼,送国师三個字,說是曾经信中写過,說您懂的。哎哟……” 神念直贯九霄,妖鸟一声惨叫,一根鸟毛晃悠悠地掉了下来,死命扑扇着翅膀溜了。 宾客:“……” “天霜国司国主送上万载寒晶一枚,冰玄星铁十斤,凛霜果等各类特色炼丹药材一箱,祝新人百年好合。” 還好司寒的礼单冲淡了尴尬,陆行舟僵着脸向使者行礼:“多谢司国主。” 大陆上并不是只有大乾天霜妖域三国,只是其他国度更偏远且缺乏交流,人们耳熟能详的就這仨。三個国家的帝王都为這场婚礼派人送上了祝福,绝对是大陆有史以来最高规格的礼单。 就连顾战庭当年大婚也沒這档次,起码龙倾凰不可能送他礼。 嗯,虽然這次龙倾凰送的东西也很离谱……反正她只要送一句口头祝福来,就足够让满座震撼了,也把权威未立的顾以恒面子给冲了個干净,同时還让国师和三個新娘子盖头下的脸色漆黑。 陆行舟冲着海如渊微微一笑:“公公請入席。” 海如渊僵着脸入了席,礼官笑道:“不愧是侯爷,三国齐祝,旷古未之有也。” 宾客们心裡都补了一句:三女齐娶,同样旷古未有。 礼官自是知道大家在想什么,很快干咳:“吉时已到,开始行礼。” “一拜天地” 来了来了。宾客们伸长了脖子。 拜天地有什么好看的,关键是下一個。 “二拜高堂” 新郎新娘转向高堂,夜听澜舒适地靠坐在那,神情悠悠。 沈棠终于传念:“你以后真不嫁了是吧?真敢以高堂名目受礼。” 夜听澜回:“以后是以后的事,本座现在就是要让你们不爽,那本座就很爽。” 陆行舟:“……” 夜家姐妹现在是越来越像了,這骨子裡的调皮简直一模一样。 反正她调皮,新郎新娘皮厚,她都不怕以后嫁不了,沈棠裴初韵盛元瑶管她去死,居然真的齐齐施礼。 夜听澜看着三個狐媚子老老实实的样,甚爽。 陆府外的巷子,元慕鱼沒好气地翻了個白眼。 弱智。 “夫妻对拜” 元慕鱼的神色变得落寞,怔怔地抬头望天。 旁边跑過几個小孩,路過元慕鱼的轮椅都有些小同情地停了下来。有個小女孩俏生生地捧過一颗糖:“姐姐吃糖嗎,陆府发的,好甜的。” 元慕鱼本想拒绝,却鬼使神差地接過糖果:“谢谢。” 小孩们又欢乐地跑了,元慕鱼神念裡展示着陆府内夫妻对拜的场景,默默把糖塞进嘴裡。 骗子,一点都不甜。 “礼成” 鞭炮声噼裡啪啦响起,盖過了屋内“送入洞房”的声音。 正常的送入洞房,是新娘子被送屋裡等着,新郎還要在外面喝酒招待宾客,折腾到很晚。 但是這一次宾客们都很识相。 沒有人敢让长公主在洞房空等,何况今天新郎要洞的房有点多…… 陆行舟只是简单地应付了一圈,就把场面交给了杨德昌负责,自己溜了。 无论怎么同时娶三個,在新娘们自己的心中這一夜也是属于沈棠的。 倒也不是就认她是姐姐了,而是因为這裡就她一個小雏儿。 裴初韵盛元瑶哪裡還会各自蹲各自屋裡傻等,早自己掀了盖头,盛元瑶一溜烟去找了裴初韵,两個新娘子蹑手蹑脚地跑去了沈棠的院子听墙角。 沈棠哪知道另两個做新娘的還能有這样的恶趣味,自己正有些小忐忑地坐在床上等夫君呢。 一個人孤零零地盖個盖头坐在床上,硬等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的酒席,不知道要干坐几個时辰……沈棠忽然觉得新娘子挺可怜的,她们在這干等夫君的时候不会都是在打坐修行吧? 反正沈棠自己是打坐不了,心思忐忑羞涩還有点小恼怒,心念纷至沓来根本无法静心修行,只能悲剧枯坐干等。 還好陆行舟沒让她等多久。 過不多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沈棠单是听脚步声就知道是陆行舟,但心反而比来了贼都跳得快。 陆行舟笑眯眯地坐到了身边:“這么老实干什么,我敢打赌,阿繂和阿瓜早就自己掀了盖头玩了。” 偷听的两人捏紧了拳头。 我們何止掀了盖头,我們還跑出来喝风呢。 却听沈棠道:“我不管,我要等你掀。” 两人打了個寒噤,還剑客宗主呢,平时看着明媚大气的,居然也撒娇。 掀盖头不是用手的,用的是称杆,叫做喜称,含有开盲盒时“称心如意”的意味,所以有钱人也用玉如意。 桌上就摆着個玉如意,陆行舟却看都沒看一眼,直接用双手掀开了盖头。 红烛暖暖,沈棠的粉面绯红,滚烫烫的。 “为什么不用如意?”沈棠声如蚊蚋。 “那种陋习,感觉像称量货物似的。”陆行舟轻轻吻了吻她滚烫的脸蛋:“你我不用那些,从来如意。” 沈棠目光盈盈,如同春水。 陆行舟起身倒了两杯酒,递给沈棠一杯。沈棠接了過来,都无须言语,两人对视片刻,就很默契地手臂交缠,交杯而饮。 陆行舟附耳道:“现在是不是该叫声夫君听听?” 沈棠粉面通红,低声道:“夫君。” 陆行舟再度吻了吻她的脸:“当初离开天行剑宗赴京,为的就是這一天。只是连我自己都沒能预估到,可以這么快……现在可以說一句,幸不辱命。” 沈棠目光如水地看着他,当初陆行舟赴京,唯一的意义真的就是为了這一天。 至少那时候的实力,报仇只是即鹿无虞,最多敲点边鼓。其他的一切行事,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堂而皇之地对顾战庭說,求娶沈棠。 他完成得很完美。 在這個過程中,她反而什么都沒有做……一直努力地修行和发展宗门,试图能帮上什么忙,但恍然回首,他却已经做到了。 沈棠心中软软的,轻轻靠在陆行舟的胸膛:“何其有幸,得君相知。” “那其实是我之幸。沒有沈棠,今日的陆行舟還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沒有陆行舟,沈棠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两人对视之间,過往一起坐在轮椅上看着对方如照镜子的過往掠過脑海,同时轻笑。 区区一年多,已经沧海桑田,恍然如梦。 “亲我。”沈棠說。 陆行舟从善如流地吻了下去,沈棠热烈地回应。 沈棠从来不施脂粉,今天却额外涂了点胭脂,吻起来甜甜的,像糖一样。 烛光摇曳,两人交缠的影子映在壁上,嫁衣一件一件剥落,散落在地。 “熄、熄了烛火……”当肚兜被剥开,沈棠有些羞耻地捂着身子轻声求恳。 明明除了最后一步之外什么事都做過了,可今天還是分外含羞。 也许“洞房花烛”這個概念,就能直接击穿女人的心灵。 “不熄。”陆行舟咬着耳朵:“我想看。” 沈棠咬着下唇,慢慢放开了手臂。任由他凑在身上,开始亲吻把玩。 她低着头,看着男人喜爱贪婪的模样,柔声呢喃:“夫君……” “嗯?”摇曳的烛光之中,男人覆了上来。 沈棠闭着眼睛揽住他的脖子,低声道:“我准备好了。” 陆行舟自己也憋得慌,這段時間都是正经事,倒也挺久不知肉味的,尤其对于沈棠来說,他可以算是整整憋了一年多。 如今终于不需要再憋。 他终于覆了上去,過不多时,沈棠传来一声闷哼,指甲陷进他的肩头。 陆行舟暂停了下来,轻吻抚慰着。沈棠略微有些喘息,却释然地笑着,眼裡都是柔光:“我终于……嫁给你了。” 屋外盛元瑶觉得自己脑子有病。 沒有人绑,为什么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