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蠻人野渡
又到開春時節,仍無船隻經過。劉韋楓想:“近三年半並非虛度,既然九陽神功及劍法均已大成,不能再等了,總不能等到頭髮鬍子全白吧?武功再高有何用?除非修煉成神,不然再耗下去等於浪費生命,不如趁着東風冒險出海。數次徘徊在死亡的邊緣,我的人生還怕挑戰?”
他佇立上小山西望,滄海茫茫接天,洶涌難測。想到來時的鯊魚艇,那可是幫了大忙,然而木筏速度起碼慢一多半,食物、淡水必須帶夠,而沒有指南針,若趕上陰天,方向容易錯……
心裏正構思着行程,突然,他聽到東南方有異樣動靜,似小獸類低鳴,但從未所聞。於是沿山輕聲奔去,只見東南角岸邊有兩隻不知名的動物爬上島來,一隻嘴裏叼着一條魚,小眼睛咕嚕嚕亂轉,行動似很靈活,竟是找地方進餐。兩隻傢伙憨態可掬,長得有些像鼬類。
“難道是海貂?”他想,心裏一陣高興:“這是上帝送的道別禮物吧?嘿嘿”
他緩緩蹲下撿起兩顆石子,但見一隻海獸似對另一隻頗爲照顧,將魚丟下,只在旁邊看着對方喫魚,他頓時生了惻隱之心。“先忙自己的事吧,若幾日後它們仍在島上,就把他們宰了烤熟帶着。”他想着,慢慢從西坡撤下。
爲了帶水,他絞盡腦汁。最後想起用島泥捏製成水壺,再以大火燒成泥陶之法,不知是否可行。
他找到一片貌似適宜的土質,挖出很多泥土備用。然後就近採了些石頭堆砌成一個拱形小洞,有多個縫隙可以通風、冒煙,一個簡陋的窯成了!將泥土摻水和成軟硬適中的泥巴,很快捏出一個似乎能看的水壺,他欣賞着自己的傑作,心裏點了無數個贊。接着又捏了三個,感覺一個比一個漂亮。
接着,他小心翼翼的放在窯內,用大火焚燒……感覺胎體已硬,用木柴輕輕敲擊時有實音發出,便不再添火。待底火燃盡,自然冷卻後,他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件。
“fuck!”他看見壺身有多條裂口,驚爆粗口,又匆忙取出那幾個,均不同程度有小裂口,這如何盛水?豈不如竹籃打水一般?半天算別忙活了。
想的主意不錯,但毫無經驗,只得重新思考、製作。他又挖了很多泥來,捏成泥壺。他想,之所以出現裂口,大概是溼泥在煅燒的過程中水分突然丟失而開裂,於是先讓泥壺自然晾乾,在晾乾過程中,不時以口含水進行細噴,壺身吸水後再用手輕磨,直至兩日後,壺胚乾透,形塑而光潔,再放入窯內着以大火。
出窯後,他忐忑的抱着燒成磚紅色的泥陶壺反覆端詳,一個裂紋都沒有!他趕緊盛了一壺水,滴水不漏!成功了!!!“我真tm是個天才!”他想縱聲大笑,突然想到山那邊有兩位新夥伴,不想將他們嚇跑,於是壓抑住興奮,只原地翻了幾個跟頭。
“只要不漏水便是達成目的,管它上釉不上釉,再說那玩意兒誰會呀?”他暗暗嘟囔着,只覺欣喜之情難以抒發,接連做了好多泥陶壺罐。
接下來,他打了幾隻野兔,又下海捕了些大魚,做成熟肉乾和魚乾做乾糧。然後纔到做木筏的環節,那些樹幹三年半未動,再次去碰時果然輕了很多,樹幹乾透了。他用石斧伐齊、開槽等工作做好,又做了一根船槳、一套簡單的桌凳。隨後搓出足夠長的繩子,又做了些木楔、石釘等。
準備工作做好後,於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將乾糧放入罐中,所有的壺灌滿水,均用準備好的幹兔皮封紮好……
待平潮後,將所有東西轉移到巨石旁,多年來他早已摸清了潮漲潮落的規律,此時應非初一或十五,估摸着潮水最大限度漲到的位置,作爲“起航”點,開工!他要在最多六小時之內完成,幹起來顯得緊鑼密鼓。不然在施工中潮水若來,將會前功盡棄。
因籌劃時間長,準備工作充分,不到三小時便紮好了一艘結實的大木筏,上面一應物事佈置妥當,刻意將盛放食物和水的容器用繩子拴緊在特製固定架上,以防顛簸,他甚至可放言,即使整條木筏翻掉,這些泥陶罐也會安然無恙。
他滿意的欣賞着自己造的這艘“威風(韋楓)號海輪”,很有信心渡海。
常年修煉九陽神功,禦寒能力自非尋常,是以幾年來他赤着上身亦未覺寒冷。但該走了,突然想着給自己做件上衣纔好。
還有時間,他撿了些地上的闊葉,用草藤穿聯起來做了件背心,又穿了各種魚骨做項鍊,用初春的嫩樹條編了頂環形帽子,上面插了幾根海鳥羽毛。“嗬,土著人啊,只差臉上抹點彩了。”他對着小河一照,不禁逗笑了自己。可不是嗎?赤膊在島上、海邊常年曝曬,膚色豈止古銅?簡直黝黑透亮。
臨行前,他作最後一次巡島。尚有幾隻野兔活動,這是他刻意沒有趕盡殺絕的,一日後它們仍是這裏的主人。
他聽到東南角傳來一陣特殊的聲響,方想起用海貂“祭旗”之事,近日忙於籌劃出海,完全忘了它們。他悄悄跑去,遠遠發現竟多了一隻小海貂!正跟那兩隻嬉戲。
“哇三口之家呀。”看着山下和諧溫馨的畫面,他更於心不忍了,畢竟他非嗜殺成性。儘管在原始森林他也能成爲食物鏈的頂端,但是,屠殺非他所願,只是爲了生存,人嘛,就是個矛盾結合體。
別的再無可準備的,只隨手撿了些石子帶着,需要時可在海中遠距離打獵。最後將預留的食物喫完,又喝足淡水後,登上木筏。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他百無聊賴,便閉目養神……
海潮漸漸漲起,待到滿潮時,正好到了木筏處,他趁木筏浮起後下海,用力把這個龐然大物向海中推去……尚未退潮,他已再次開始了航海。
他自島東面出海,繞出個半弧後衝生活了近三年半的島揮了揮手,以示告別,然後一路向西……
連日都是晴天,航行出奇的順利,他一路不緊不慢、悠哉悠哉的划着木筏,時而引吭高歌,時而縱聲長嘯,像在遊艇上度假般愜意,只是少了美酒和美女作陪。劃累了便隨便休息,反正都是晴天,且海風也都是往西吹,一點都不擔心迷失方向……
第五日下午,他遠遠聽到人的聲音!幾年來,他習慣了大海和海鳥之類的喧鬧,驀地聽到,感覺既親切又陌生。人的聲音出現意味着他的漂泊日子即將到頭,他看了看自己的儲備,才喝光兩壺水,食物還剩半罐多。儘管對這一天的到來有心理準備,但他仍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加快划行速度。
一艘大船漸漸進入視線,他激動的向船揮手、吼叫,然後抒情的唱起了即景想到的幾句歌:“等你我等了那麼久,花開花落不見你回頭,多少個日夜想你淚兒流,望穿秋水盼你幾多愁。”下面的歌詞不會,直接唱起副歌:“就這樣默默想着你,就這樣把你記心頭,天上的雲懶散的在遊走,你可知道我的憂愁?……”這本是首情歌,他覺得用在等船的心情上亦是無比貼切。
隨着距離拉近,他卻無心再唱歌,因聽出船上有人在吼,有人在哭,有人在求饒。他心道:“哦?看來有架可打,先靜觀其變。”於是往腰間掖了幾顆石子。
“哈哈哈來了個野蠻人。”船、筏僅有數丈之遙時,大船上一個彪形大漢衝劉韋楓嚷着,左右站着七八個人附和着笑。那壯漢問道:“喂那蠻子,你哪個部落的?”
劉韋楓一看便知他們都不是好人,嘴臉無異於高道鬆之流,但是不管怎麼說,須上船弄清狀況再說,於是用類似尼摩星的怪口氣道:“我的……來自壓鬼島的。我想上船的。”
斷斷續續的話引得那些人又是一陣鬨笑,大概覺得有點滑稽,還會說漢話,有點意思。一個高高瘦瘦的人調侃道:“凡是上我們的船,都得死,嘿嘿,你敢嗎?”
“你們船上有鬼嗎?我的不怕的,壓鬼島的鬼我都不怕的,你們不死,我也不死的。”船上又是一陣大笑,好像發現了稀奇的玩物。
“壓鬼島在哪裏?你帶錢財了嗎?”笑聲過後,另一人問道。
劉韋楓心道:“果然不是好人,原來海盜自古就有,被我撞見算你們倒黴。”“讓我上去,我的東西全給你們的,值錢的。”
只聽那壯漢跟旁邊人合計,將這傻乎乎的另類拉上,空閒時拿他逗悶子也不錯,反正不給他食物喫,餓死就丟到海里餵魚云云。這些話雖然壓低了聲音,但豈能逃過劉韋楓的耳朵?接着,那羣人七手八腳的放了根條狀木板下來,一端搭在他的木筏上,讓他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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