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交了把柄上了床 作者:未知 他看着她,良久,沒有說话,是呀,对一個走私头目的女人动了心思,却对一個可以决定他命运的女人敬而远之。 为了保住工作,守护梦想,得利用利用潜规则了。 人在绝望的时候,往往会催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举动。那一晚,他跟随爱君去了一個行宫一样的别墅。 她的家独门独户,位于城郊,外边砌着围墙,裡面有片绿地,种着花花草草。這是幢四层小楼,乳白色的外墙,显得格外显目。爱君把春水让进屋,打开灯,裡面空无一人。她见春水疑惑的目光,說:“這裡属于我一個人。” 客厅像酒店的大堂似的,很整洁,中间還摆了台白色的钢琴。春水坐在沙发上,打开一面墙似的电视。她一会就换了套睡衣,走了出来,坐在春水身边,问他需不需要也换套睡衣。 “我這裡有好多套不同号码不同款式的男性睡衣。”她淡淡地說。 春水很诧异,“你是开睡衣店的?怎么会有這么多的睡衣呢?”他问她。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带你去挑一件。”春水跟着她来到二楼的一個房间,打开衣柜,裡面果然挂了七八件男性睡衣,大小不一,颜色不同。他试了试,有件紫色的大小正合适。她让他换上。随后,她成了女王,而他是侍候女王的侍臣。 在床上,她对他說,她能够让他成就梦想。 也是在床上,他理解了嫂子所說的把柄的含义。现在他与爱君,就互相有了把柄,就像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想拥有权力,就要把自己的把柄乖乖地献出来。他自以为清高地捂着藏着,不肯把柄示人,结果却一再地受排挤。 這时,他突然觉得脸皮厚了许多,许多原本坚守的东西一下子被抛开了。這不知道是在进步還是堕落,他不去想也想不清。他知道,世界是复杂的,有些事情不能简单地用对与错去衡量。 爱君說,在官场上,有些事能說不能做,那就是堂而皇之的明规则;有些事能做不能說,那就是无所不能的潜规则。她還說,她也被潜规则潜過。在官场上,沒有人能幸免。 不知道這是不是宽慰他的话,总之,听了以后春水舒坦多了。 *********************** 有了爱君的庇护,春水的合同工终于保住了。举报春水的照片沒有太出格,不**不露点,可以看作是正常的朋友关系。 经過這场打击,春水的工作热情沒有了。他开始怀疑到烟草专卖局上班的决定是否正确。每天看报纸喝茶聊天,過着日复一日的工作,把干劲都磨沒了。大家为了私利勾心斗角。 但他知道,必须加入到各种利益的斗争中。根据丛林法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又一场争斗很会到来了。 烟草专卖局有了一個转正指标,从近些年招录的临时工与合同工裡选出一個成为正式员工。转正意味着获得了国家体制内的编制,从此旱涝保收,福利无忧,工资大涨,退休后每月领取不菲的退休工资。這是许多临时工、合同工的终极梦想。当這個消息公开宣布之后,十来個临时工、合同工便如临大敌,心裡开始筹划着這唯一的名额能轮上自己。這些人能够进入這個单位,都是有来头的,背后靠的不是权力就是资本。争取這唯一的名额,同样靠的是权力和资本。 烟草专卖局有個转正的指标,這是個香饽饽,几個合同工都想得到它。转正了,就成为有编制的国家正式干部,也就是公务员了。要想当官,這是必须经历的一道门槛,這竞争非常厉害,個個后台都很硬。 這对于烟草专卖局的领导来說,同样是一场不大不小的考验。這帮人工作不咋的,口气可不小,谁都得罪不起。這转正的消息還沒有公开宣布,上头就有好些人打招呼了。几個领导装作为难的样子,說收回成命不行了。他们只好硬着头发上了。 提出转正事宜的是钱局长。他就任局长三年了,再過两年就将年满六十周岁,那时候,一退休,人走茶凉,就沒有人认得他了。所以他喜歡搞些名目,弄出点动静,如干部竞聘,人员招聘,包括這次的临时工、合同工转正。有名目,有动静,权力才有了挥舞的舞台,人们才能央求他,金钱才会自己找上门来。至于那些关系,他早想好了,他這個岁数,升迁已经沒有什么希望了,所以对得罪上头的事,他不怎么忌讳。他心裡有数,上头就算要找他算账,也有個時間滞后期。等到那一天,他早就告老還乡了。 钱局长看出转正是個香饽饽,這些人一定会争得鱼死網破的。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局面。就像拍卖会,有人竞相起价,价格才会上去,才能拍出好价钱。 春水等這一天很久了。只有成为正式员工,才真正是吃国家粮的。這是他做官计划的第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当他听到這個消息后,心裡默默把這些年进来的十来個临时工、合同工细细想了一遍,就有了自信。他觉得,不管是从工作、品德上,還是人际关系的处理上,他都是有优势的。因为,钱局长宣布這個消息时,在大会上不止一次地提到,要选拔品德好、能力强的年轻人员成为正式职工。他信了。 但這种自信只保持了不到一刻钟。办公室裡,何洁告诉他,他很悬。她虽然嘴碎,但对局裡的事情還是看得比较清楚的。上次他因为被别人举报合同工都差点沒了,他心有余悸。她這样說,春水心裡就悬了,他請教她,悬在何处,该如何去做。 春水与钱局长接触的机会很少。他不是春水的直接领导,无事就沒有接触的机会。上次的稽查行动,钱局长還点名批评了他。說他不靠谱,容易被女人带着走。 何洁快人快语,說钱局长并不重才,重的是财。 春水细一琢磨,是這個理。他四顾看视,压低声音,继续问她,是不是要送钱呀? 她沒有直接回答,說這不是光光是钱的問題,還要看你有沒有来头,有沒有人为你打招呼。 她說,送礼也是门学问,当官的不是所有人的礼都敢收的。你要送得巧妙,送得隐蔽,让领导觉得這是安全的,他才会笑纳。 春水被她說得晕晕乎乎的。他定了定神,心裡想,不管怎么样,都得去搏一搏。 钱,他已积蓄了不少。要送钱给当官的,他有些不情愿,舍不得。那些当官的,凭什么呀,辛苦积攒的钱一下子就进入了他们的腰包。可他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怎么把钱送到钱局长的手上,春水大伤脑筋。以前只是听說,当官的怎么收钱,属下怎么送钱。可一旦要做起来,难度還是蛮大的。他心裡不断地打退堂鼓,又不断地计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他想到了朱队长。作为局裡的中层干部,朱队长看得更多,想得更远。如果有了他的指点和帮助,相信会事半功倍。 他還想到了嫂子。她曾是局长夫人,对官场上的规则、潜规则应相当清楚了解。她的意见,相信会有实在的帮助。 他与嫂子打电话。說起转正的事。 “单位有选一人转正,竞争很激烈。我怕玩不過他们。” “那就不跟他们玩呗。”嫂子轻描淡写,“你反正一個农民,能在這么好的单位做個合同工不错啊。人知足常乐。” “我不甘心。你不知道,那些人,能力不能和我比,做人也是一塌糊涂。凭什么他们转正,我不可以呢?” “春水,你不要愤愤不平。现在有哪個单位靠能力、凭本事升职当官的?关系最重要,其次才是能力。再說了,拉关系也是一种能力。要拉上关系,就得有钱,有后台,女的還有有姿色。” “怪不得古人說,朝中无人莫做官,看来古代也好,现代也罢,道理都是相同的。嫂子,你刚才說的那些我懂。但总不能放弃吧?是不?不管怎样,我要博一博。要送钱,我送;我找后台,我去活动。” 嫂子见春水說得信誓旦旦,知道他不想回头了。 “既然這样,我给你做做参谋。要拉关系,首先要知道领导的爱好,才能投其所好。你们领导喜歡什么呀?” “局长今年五十八了,再過一年多就要退休。听人說他喜歡钱,他本来就姓钱。” “五十八岁是最贪婪的年纪。官场上有种說法,叫五十八岁现象,這個年纪的人,觉得大势已去,退休在即,权力再不用,就会過期作废了,所以拼命捞钱,捞名,为自己的子女亲属安排职位,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千裡来做官,为了吃喝穿,做官不发财,請我也不来。做官的,大部分人都是這种心态。年轻的,想着表现好一些,做出点政绩,能有升迁的资本,所以他们会掩饰,会看起来遵纪守法,清正廉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