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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百年前的古戏

作者:未知
在小夕和王洋好奇目光的注视下,我把搬进新小区以后的事一股脑全讲了出来。 两個姑娘听的啧啧称奇,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兴奋,一会儿恐惧,配合的特别好。 超哥却全程皱着眉头,并且越皱越紧,等我讲完时,他那张脸都皱成沙皮狗了。 我冲超哥說到:“咋了?我把你讲的痔疮犯了?”超哥摇摇头跟我干了杯酒說:“你說老王是零点办的婚礼?” 我說:“是不是那么精准我不确定,反正我当时看表差不多就那個時間。”超哥說:“后来你就鬼压床了?” 我想了想說:“其实我白天想這事儿来,我开始鬼压床时,好像是跟那個奇怪的唱腔有关,我就是听着听着就进入那個状态了,你是不知道那玩意儿有多吓人。” 王洋忽然說到:“你說的那個唱腔,你能学学不?”我想了想,试着哼了哼,重点是最后那個上挑的尾音,我学的不是很像,怪声怪气的逗的小夕又是一阵大笑。 王洋听我哼完却什么也沒說,只是掏出自己手机按了一会儿,很快她就把手机递给我說:“听听看,像不像。” 我吃了一惊,接過她的手机放到耳边,手机裡立刻响起一個唱腔,像京剧又不太像,跟我鬼压床前听到的那個唱腔真有几分相似,但又好像并不完全一样。 我把手机从耳朵旁拿开,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個音乐播放器界面,可惜曲名是個乱码,歌词內容也是乱码。 我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說:“是…有点像,不過那個尾音還要更高一些,喜洋洋,你這是啥?”王洋拿回手机說:“這叫柳腔,是滨海城的地方戏。” 我和小夕同时說到:“柳腔?” 超哥解释道:“亏你俩在滨海城也呆了些年,连人家本地传统文化都不了解啊?”我摇摇头說:“不了解,你了解啊?”超哥說:“当然了,王洋,解释给他们听。” 我白了超哥一眼转问王洋:“哎,解释解释呗。” 王洋沒墨迹,直接說到:“柳腔,滨海城地方戏,是乾隆年间由外来人口带来的一些曲子结合本地原有的一些小调混合形成的,這种曲子传唱了一百多年,一直到1900年前后,进行了整改,唱腔上有所变化,我刚刚给你听的就是改良之后的版本。” 小夕一脸崇拜的說:“哇,王洋你懂的好多呀。”超哥仿佛不想在小夕面前被别人抢了风头,他补充道:“王洋說的对。” 我冲超哥竖了下中指說:“瞅把你能的。”然后我接着问王洋:“那咋我听你這個的感觉跟昨晚听的還不太一样?” 王洋又掏出手机捣鼓了一会儿,再次递给我說:“你再听听這個,别听词,反正你也听不懂,也别太苛求音节,毕竟不一定是同一個曲子,你就听曲风,曲风明白不?” 我点点头接過王洋的手机,又听了一阵,這次的曲调和上一首确实不完全一样了,尾音是跟昨晚那首曲子很像的那种上挑音,虽然沒有昨晚那种阴森感,但是曲风上确实更像,甚至可以說,从旋律上来讲九成以上是同一曲风。 我想把手机递给王洋,却被超哥中途抢了去,他也把手机贴在耳朵上听了起来。 我沒理他,跟王洋說:“像,這比刚才那個听着更像,這是什么啊?”王洋說:“還是柳腔。” 我一下沒反应過来,王洋沒等我追问就自顾自說到:“不過這是我刚才跟你說的改良之前的版本,换句话說,要是你沒乱盖的话,你昨晚听到的,是一百多年以前的本地古戏唱法。” “一百多年以前…哎,喜洋洋,以前沒发现啊,你咋知道這些的?”我问道,王洋答道:“碰巧接触過而已,算不上了解。” 我看看表情淡定的王洋,再看看一脸痴汉模样的超哥,对着超哥說道:“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啥叫有学问?啥叫低调?见识了吧?” 超哥把视线从小夕脸上移开看着我,换上一副凝重的表情說:“千哥,太可怕了,零点黑轿送新娘,這明显是冥婚啊,再加上這百年前能把你唱到鬼压床的唱腔,你的邻居,都是百年前就已经死了的人啊!” 小夕吓得捂住了自己张大的嘴,這傻姑娘還那样,出门从来不带智商,永远是别人說什么就信什么。 王洋可能是怕真吓到小夕,忙解释道:“你别听你爷们胡說,他吓唬你的。”小夕战战兢兢的问道:“那他们为什么要用那种古老的唱法啊?” 我也跟着问道:“是啊,喜洋洋,既然這是一百多年前的唱法,那为啥你手机上会有這曲子呢?” 王洋說到:“很简单啊,柳腔這种艺术形式在当年之所以需要改良,是有很多原因的,其中有一條就是,這曲子最早是要饭的唱的,平时站在街上唱,算卖艺。那個年月好多人都唱,時間久了,老百姓也有了经验,唱的不行的就讨不到钱了,還有些人就会想办法唱的更好听一些来吸引老百姓。這时就出现了各种有难度的唱法,但是枪打出头鸟,大多数人是唱不了那些有难度的唱法的,于是大家联合起来,给柳腔做了规整,剔除了那些有难度的唱法,這样大家都能有口饭吃,不至于落個撑死一個饿死一群的下场。所以现在就有人认为改良前的柳腔才是更好听的,于是就去研究,刚才我给你听的,就是前两年一個现代人按自己查的资料学唱的老版柳腔。” 王洋的话解释了她自己手机上那個原始唱腔的来源,却沒解释我昨晚听到的,于是我继续问道:“那我听到的是咋回事?也是有人在刻意模仿你說的那种原始唱法?” 王洋却摇了摇头說:“這年头,即使是本地人,也很少有人会深入研究這些了,婚丧嫁娶的要是請人唱柳腔,那一定是让人家唱改良過的新版本,毕竟在大多数现代人眼裡,改良過的版本才是正宗嘛,要是請的人唱的是原始版本,主人家很有可能反倒觉得不正宗,所以你听到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真不知道了。” 超哥這时插嘴到:“哎,不說這個了,千哥,你跟那個混混那儿沒再打听出跟猪八戒有关的事?” 這话题转的太生硬了,凭我对超哥的了解,他肯定是有什么发现但是不想让王洋跟小夕知道,所以才故意岔开话题的。 我相信這货不会坑我,于是配合他答道:“就那些,再就沒啥了,猪八戒的事咱们還是等警方的消息吧。” 說到這個话题,大伙多少都有点唏嘘,毕竟和猪八戒认识的時間不算短,在他手下也工作了那么久,如今眼看着人也不见了,公司也要完了,虽然我們都觉得這也算老天有眼,但也不得不感慨一句:真是天有不测风云那。 傻傻的小夕甚至在說到這個话题时,连眼圈都红了,王洋倒是很淡定,叫服务员又续了一碗粥,自己默默的喝着… 超哥大概是因为心疼小夕,缓和气氛說起了一些以前在公司时的搞笑小事,說着說着大伙都来了兴致,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互相诉說着谁也回不去的从前… 一顿饭吃的相当尽兴,饭后我們四個打着饱嗝走出饭店。 等出租车的档口,超哥用有些迷醉的眼睛看着王洋和我叹了口气說:“唉,知道我跟小夕咋走到一起的不?感情這东西啊,有时候就是那么层窗户纸,一捅就破,王洋,你要肯捅破你那层纸,起码能省一份房租啊。” 我有些无语的冲超哥說:“怎么什么话从你嘴裡說出来都透着一股邪恶呢?小夕,這货如此肮脏,你现在后悔還来得及啊。” 小夕一脸迷茫的說:“他不脏呀,他很爱干净的。”我說:“他那都是装的,這货上次跟我一起出差,半個月沒洗脚,人家宾馆报了警他才肯洗的。” 正在這时一辆空出租停在了我們面前,超哥忙开门让俩姑娘上车,王洋和超哥争了一下,沒争過,最后俩姑娘坐后排,超哥坐进了“结帐座”,也就是副驾驶。 挥手告别,我溜达着想醒醒酒再打车回自己家,忽然微信提示音响起,掏出手机一看,是刚告别的超哥发来的一條信息:你那個地下车库有問題,明天上午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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