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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康国公

作者:Loeva
朱景深愣了一愣,脸上渐渐露出一個苦笑:“不要再這样称呼我了,我早就已经不是康王世子了。要叫,就叫我国公爷吧。” 一個月之前,在他踏上南下的大船前几日,皇帝在京城颁布了一项旨意,将已经革去王爵的前康王世子朱景深晋封为康国公,并且赐了一座位于京城的国公府,以 及土地财宝锦帛若干。国公,并不是本朝宗室爵位,但论地位,又比镇国将军這等寻常宗室封号要显得尊贵些。朱景深年纪轻轻,家奴還有谋反嫌疑,居然能位列国 公,而且爵位世袭子孙,在许多人看来,已经是皇家格外开恩了,而且是大恩典。他在金銮殿上三跪九叩向皇帝谢恩,心裡却明白,曾经的康王府真的永远回不来 陈四家的不懂得這些朝廷上的弯弯绕绕,她只知道自己从小侍候的小主人回来了,她一家人都有机会重新回到他身边。见朱景深露出 了难過的神色,她连忙安慰:“不论是国公爷還是小世子,您不還是您么?小的心裡实在高兴,這几年……小的夫妻无时无刻不想着您,只是不得您传召,不敢擅自 上京投奔……”她低头揩拭眼角的泪意,“王爷王妃在天之灵保佑,小的终于等到您回家了……” 家?朱景深鼻头一酸,强忍住泪意,淡淡地道:“我如今已经在京城安家了,地方不比這裡的王府小。等事情办完了,你们有谁愿意的,就跟我一道回去吧。” 陈四家的喜出望外,忙跪倒下拜:“是,谢世子……不,谢国公爷恩典。”脸上的泪水却是越来越多。 朱景深心中一柔,弯腰将她扶起:“快起来吧,這些年苦了你们了,我原该早些派人回来看你们,把你们接到京城去才是。這些年你们都是怎么過的?我听說你们两口子受了委屈,還一度被王永泰那厮赶出了王府,那你们是如何谋生的?家裡人都安好么?” 陈四家的激动地道:“谢世子爷关心,小的们全家大小都平安无事,老天保佑,小的们遇到了好人。王永泰将我們几家忠于世子爷的旧仆赶出王府后,秦家的小女 儿云妮儿从中牵线,找到一位年轻的官家夫人雇我們到她家裡当差,因此日子還算過得。世子爷要回来的消息传到后,那位官家夫人就给了我們遣散银子,让我們回 家去了。” “是么?”朱景深心裡有几分庆幸,“是哪家的夫人出手相助?我得好好向他们家致谢才是。” 陈四家的正要回答,船舱裡却走出了一名宫装丽人,身后還跟着两個穿红着绿的丫环,地位显然与寻常婢仆不可同日而语。那丽人面上带着笑容,轻轻走到朱景深身边笑道:“国公爷,這是您从前用過的人么?” 朱景深收敛了神色,淡淡地答道:“她是以前在我母妃院裡侍候的丫头,嫁给了父王身边的陈四,我就叫她陈四家的,确实是王府裡的老人了。”又转向陈四家的:“這是夏姨娘,宫裡赐的。” 陈四家的一阵愕然,但马上就反应過来了,恭敬地行礼问好:“见過夏姨娘。”眼中却隐隐带着几分戒备。宫裡赐的人,這裡头的意思可不简单。 那夏姨娘正是当日东宫的宫人夏未馨,她如今是朱景深身边唯一的妾室,上无主母,新近又立了功,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哪裡会将陈四家的放在眼裡?不過是为 了讨好朱景深,才愿意纡尊降贵出言询问罢了,见陈四家的见礼,便端起了贵妇人架子:“既然是王府从前的老人,自然与新挑上来的丫头媳妇不一样了,对礼数也 当更清楚才是。如今我們爷已经被圣上封了康国公,就该叫国公爷,万不可再唤世子爷了,传到京城,岂不是给爷惹事?” 陈四家的小心看了朱景深一眼,见后者微微点头,方才小心笑道:“原是小的說错了,谢夏姨娘教导,小的不会再错了。” 夏姨娘矜持地点点头,转向朱景深时,脸上再度露出温柔的笑容:“国公爷,船已经到岸好一会儿了,奴方才问了底下人,說是车马都备妥了,爷是不是這就回王府去?那边……”她瞥了瞥船尾方向,“已经派過人来问了。” 朱景深转身循她暗示的方向看了看,便胡乱点点头:“既然车马已经备好了,我們這就走吧,王府就不回去了,朝廷早就封了王府,我又不是王爷世子了,還回去做什么?這几天我們就住到驿站去。” 夏姨娘愣了愣:“這……驿站简陋,国公爷如何住得?况且圣上并沒有說爷不能回王府啊!”回到康城却不住王府,這不等于是過家门而不入嗎?她還想瞧瞧王府是如何气派呢! 朱景深沒回答,只是又往船尾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心些也好,你若想去王府,就派個人去问问,確認我們能住回去再說。” 夏姨娘语塞,不甘不愿地低了头。朱景深也沒說什么,径自冲陈四家的笑了笑:“你们也一起来吧?几年不见,我有许多话要问你们呢。” 康国公一行人坐着轿子下码头进城去了,船尾处转出了几個人来,为首的赫然便是罗明敏。 他身穿便服,看起来就象是再普通不過的书生打扮,只是眼神锐利,额角一條斜斜上挑的白色疤痕更增添了几分厉色,与当初那個笑意晏晏的开朗少年相比,俨然判若两人。 他睨着远去的车轿,嘴角轻翘:“小兔崽子学乖了,不知道是真乖還是装個样子。” 旁边的下属轻笑:“大人,他真乖又如何?装样子又如何?难道他還能逃得出咱们的手掌心?若他不是個蠢人,就该乖乖照朝廷的意思办,既立了功,得了体面, 也能顺手把有异心的旧奴给清除掉,再给自家新府添些忠心能干的人手,从此在京城過他闲散国公的安乐日子,岂不比担惊受怕强?他能有今日,已经是上辈子烧了 高香,若不是小柳好心,他這会儿早见阎罗王去了!” 罗明敏笑了笑,沒有接话,转而问起了别的事:“安插到他身边的人沒有引起疑心吧?可别叫人蒙住了双眼,反漏過了他的小动作。” “大人放心,司裡安排的人稳当着呢,如今他大概只以为那夏姨娘就是朝廷的耳目。当日圣上本就有意放他一马,正巧夏姨娘进宫面见皇后娘娘为他求情,圣上便 顺水推舟了。如今那夏姨娘在国公府裡好大的脸面呢,若不是知道他未娶正室,外人见了,只当那夏姨娘就是康国公夫人了。” 另一人笑 道:“說实话,這位年纪轻轻的国公爷也算是委屈了,当初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本以为必死的,好不容易活下来了,为了保命,居然要装出個一往情深的模样,对那 不知廉耻的妇人拉拢示好,我要是他也得呕死!不過也亏得有這位夏姨娘在,朱景深压根儿就沒察觉到真正的耳目是谁。而且咱们安插的不止一人,就算叫他发现了 一個,還有别的补上。” “那就好。”罗明敏眯了眯眼,“他若是回了康王府住,咱们還真不好安排,既然他知情识趣,我們也给点面 子,只要他不出了格,咱们就不天天跟着。横竖他有什么动静,司裡安排的人手和护卫的御林军都会传消息回来。這事儿就交给你们几個了,记得千万要将他做過的 事、见過的人,无论巨细一一记录清楚。若有异样之处,立即来报我。” 属下有些惊讶:“大人,您的意思是……”“大人您该不会又要告假吧?!” 罗明敏收起那副凌厉的模样,懒懒地打了個哈欠:“告什么假呀?司裡通共只给了我三日婚假!若不是康国公拖拉了几天才启程,我恐怕比小柳儿婚后三日就要出 征還要苦命呢!如今好不容易把人送到了,该安排的事也都安排好了,我也该腾出手来做正经事了。别忘了我可不是来监视他康国公的,忙着呢!” 他一边伸展着身体四肢,一边慢悠悠地往船舱裡走,心裡盘算着:不知康城通政分司的屋子怎么样?若是不好,就得找時間自己置办了,媳妇儿再過半個月就到 了,可得把家先收拾干净。還有东行那小子這会儿也不知道是在康南還是城裡,大半年不见,可得好好聚聚,本地通政司的事务也要跟他打听打听,還有以前在书院 认得的几個朋友不知還在不在……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计划裡了,几名下属在后头见了,面面相觑,都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罗明敏抵达康城的消息两天后传到了康南,柳东行与文怡大喜,又觉得有几分意外,沒想到他会随康国公朱景深的船一起到达。正巧又是休沐日,夫妻俩商量一 番,便决定赶回康城去。文怡先去见祖母弟妹,柳东行则找上胡金全打听罗明敏的住处,得知他暂时住在驿站,便立时赶了過去。 罗明敏休息了两日,气色已经好多了,见了柳东行也十分欢喜:“来了?你略等一等,我手上的事务处理完了,今晚咱们一道出去喝一杯?” 柳东行道:“出去做什么?我在城裡有房子,咱们回家去喝,比外头干净。” 罗明敏摇摇头:“你那儿有长辈呢,還有小孩子,闹得太過也不象话,還是出去好,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馆子,绝不会有人打搅。” 罗明敏才到康城两日就知道了自己的事,柳东行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对方干的就是這一行,而且比自己熟练多了。他只是笑笑:“那就随你。只是我家娘子早就念叨你了,好歹随我回去见一见再說。你成亲了,我們也沒来得及庆贺,怎么也得补上一顿喜酒吧?” 罗明敏笑嘻嘻地道:“我看你们夫妻不是要为我接风,而是向我讨喜酒来了?行!哥哥今儿心裡高兴,就破费一遭!” 柳东行笑了,忙催他:“有公务赶紧料理了吧。我到外头等你。”他知道通政司的规矩,处理公务时外人是不应该在场的。 罗明敏也沒拦着:“外头小院子的梨花开得不错,你出去赏玩赏玩吧。若是驿站的人不懂事撞了過来,你就替我拦一拦。我手下几個人都被派出去跑腿了,剩下的也各有事要忙,沒空守门呢!” 柳东行笑骂:“你就得意吧,我堂堂朝廷四品武官,今儿给你做门子来了!”话虽如此,但他還是出门往院中一站,替罗明敏守起门来了。 罗明敏占的是驿站左侧最后的一座小院子,地方不大,但离后门极近,出入十分方便。此时因事务未交接完毕,借调過来的平阳通政司人员還住在本地分司的房子 裡,罗明敏便只得借住驿站,幸好他如今是朝廷正式官员的身份,倒也沒有大碍,只等新置办的房子過好户,到官府上了档,他就能搬进新家去了。柳东行在院中转 了两圈,欣赏着枝头盛放的梨花,心裡猜测着罗明敏会带他去城中哪家酒馆。 有人在院门口探了探脑袋,柳东行立时便察觉了,转头见那人穿着富贵人家奴仆的服饰,倒不象是歹人,却不敢掉以轻心,远远地问:“你是何人?来此何事?” 那人忙向他行了大礼:“請问這位大人,可是康南驻将柳将军?” 柳东行眯了眯眼:“你如何知道我是谁?” “小的是康国公府的下人,我們国公爷就住在前头的院子裡,听說将军来了,特地命小的来請将军過去叙叙旧。” 柳东行挑挑眉,有些意外。他刚到康城,并不知道朱景深居然会住在驿站,更疑惑朱景深为何会向自己提出邀請,眼角瞥了屋内一眼,便笑了笑:“柳某今日是来访友的,不大方便,恐怕要辜负国公爷的一片好意了。” “只要一会儿就好。”那人深深地低下头去,“国公爷說了,日前重遇昔日王府旧仆,才知道他们得到了将军与夫人的庇护,得以保全性命,心中实在感激,无论如何也要亲自向将军与夫人表达谢意。” 柳东行皱了皱眉头,正要回绝,身后却传来了罗明敏的轻声低语:“答应他,看他想耍什么花样!万事有我呢,放心。” 感谢楼主的更新 柳东行挑挑眉,有些意外。他刚到康城,并不知道朱景深居然会住在驿站,更疑惑朱景深为何会向自己提出邀請,眼角瞥了屋内一眼,便笑了笑:“柳某今日是来访友的,不大方便,恐怕要辜负国公爷的一片好意了。” “只要一会儿就好。”那人深深地低下头去,“国公爷說了,日前重遇昔日王府旧仆,才知道他们得到了将军与夫人的庇护,得以保全性命,心中实在感激,无论如何也要亲自向将军与夫人表达谢意。” 柳东行皱了皱眉头,正要回绝,身后却传来了罗明敏的轻声低语:“答应他,看他想耍什么花样!万事有我呢,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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