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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拔除隐患

作者:Loeva
也不知過了多久,润心在外头报信:“奶奶,大爷回来了。”文怡這方惊醒過来,叫了润心进来问:“大爷這会子在哪儿呢?可有人跟他一同回来?” 润心道:“大爷只带着咱们家的两個人回来了,听說顾大太太在老太太那儿,已经過去請安了,說是晚上约好了要与朋友出去吃酒,叫家裡不必备他的饭。” 文怡心知柳东行定是约了罗明敏,也沒說什么,只是道:“叫厨房做些面食点心来,最好再添一样炖肉,让大爷先吃些下去垫垫肚子,省得晚上喝多了伤身。等他从祖母那裡出来,就让他到前头书房去,先歇一会儿觉,养养神,我這就過去。” 润心应声去了,文怡這才回過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文慧身上。 文慧笑笑:“九妹妹真是贤惠,九妹夫只說要去喝酒,你就什么都给他预备上了。” 文怡也笑笑:“以前我哪裡懂得這些?家裡人也少有爱喝酒的,只是他在军营裡,若是喝得少了,便压不住底下人,只好硬撑着喝。我原也爱生气,日子一长,都沒功夫生气了,只能由得他去,不過就是平日多留点神,别叫他喝坏了身体罢了。” 顿了顿,她小心地把话题拉回去:“六姐姐,你……跟韩家太太說那样的话,就不怕亲事有变故?虽說韩公子是個豁达君子,可他家人却又是另一回事了。”有些京城裡发生的事,平阳根本不知情,即便听說過些风声,由于顾家本身就有遮掩的意思,也不会完全透露出来。文慧在那些事情中并不完全是清白无辜的,将真相全部告诉韩家,她就不怕节外生枝嗎? 文慧只是笑笑:“我就是想到他家裡的情形,才這么做的。韩天霜我知道,就算日后我那些荒唐事传出去了,他心裡即便生气,也不会对我怎么着的,顶多就是心裡埋着根刺罢了,但他家裡人却是另一回事。”她叹了口气,“韩老爷韩太太是一心想让儿子出人头地,若不是我們家老爷官儿做得大,他们未必就真能瞧上我這個坏了名声的人,更别說赞不绝口了。我也知道自己的脾性,有些我行我素,行事张扬,說得难听就是嚣张!咱们平阳一地儿的正经人家,挑媳妇都讲究要温婉娴静,知书达礼,就象你這样儿的,我可跟這‘温婉娴静’四個字不沾边!再加上,我的名声你心知肚明,韩家即便眼下不在意,他家总归是平阳本地人,亲朋故旧往来必是免不了的,亲戚间闲言杂语一多,他家难道就不会有想法?但他们家如今就认定我了,事实上,与其說是看上我,倒不如說是看上我們顾家呢!” 文怡吃了一惊:“那你……” 文慧自嘲地笑笑:“我心裡明镜儿似的,清楚着呢,只是我稀罕韩天霜這個人!我都混到這份儿上了,又在他面前一再出丑,可他就沒嫌弃過我,沒觉得我是個肮脏见不得人的,就冲他這点,再多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了!你瞧着吧,若我真能嫁過去,跟他做一对夫妻,他若想要做官,那我就竭尽办法帮他,若老爷不肯搭理我,我就求小舅舅去,从前在京城我也认得不少人,未必就用不上了;但若他不想科举做官,只想着在家裡清清静静地读点书,钓钓鱼,闲了出门会会朋友,四处游览名山大川,那我也陪着他,绝不会逼他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到了那一日,倘若我的所作所为违背了韩家老爷太太的意愿,他们還指不定怎么恼我呢。现在不把话說明白了,到时候就是现成的把柄!我既不乐意受那個气,更不愿意让韩天霜从中为难,倒不如早早将旧事全数告知,若他家還愿意要我做他们媳妇,以后就别再拿這事儿說嘴了!這是关系到一辈子的大事,我哪裡糊涂了呢?” 文怡听得有些发呆,末了忍不住叹道:“六姐姐想得通透,倒是我糊涂了。两夫妻過日子,确实不该隐瞒太多,留着是個祸患,時間长了就怕出事儿。”她抬头看了看文慧,犹豫了一下,還是将心裡的话问出了口:“虽說如此,但是……若韩家不能接受,姐姐又该如何是好?” 文慧淡淡地道:“若果真如此,那也是我的命。最糟糕也不過是這样罢了。” 文怡恍然大悟,文慧這两年经历的挫折多了,倒是想开了许多。正如她所說的,最糟糕也不過是韩家拒婚罢了,但如今蒋氏已经得了丈夫首肯,对女儿的婚姻便宜行事;蒋氏娘家又得了势,让顾家不能不顾忌三分;大老太太于氏虽然不久就要回来了,但沒有儿子发话,她做为祖母又不能直接插手孙女的亲事;至于族人们,在柳家二叔失势的现在,蒋家這门姻亲就显得金贵起来了,而蒋家又连着罗家,那可是有名的皇商!家裡有做官的,也有大将军,称得上有钱有势。有母亲与舅家撑腰的文慧,可以說已经捱過了最艰难的时期。以后她是想嫁人也好,在家带发修行也罢,都有了底气。 文怡一路心中感叹,很快就到了前院书房。柳东行已经歪在书房隔间裡的长榻上了,眯着眼养神,听见动静便睁开眼坐起身来,微笑道:“来啦?听祖母說你方才跟你六姐姐說话去了?” 文怡点点头,又问:“我叫厨房做了点吃的给你,你先垫垫肚子,省得空腹饮酒,伤了身体。大伯母可告诉你罗大哥捎信来的事了?六姐姐的婚事若能顺利解决,我們老顾家也算是松了口气。” 柳东行道:“方才听祖母說過了。這样也好,你那姐姐若是愿意安分過日子,韩兄也可以早些成家立业。”他草草带過一笔,便直接提起了别的事:“我听罗大哥說,蒋大人此番立了大功,恐怕要直接从知州任上调入通政司了。” 文怡有些吃惊:“现在就调么?”前世蒋舅老爷可是在几年后方才高升入通政司呢,怎么這辈子這么早就去了?但文怡转念一想,又有些明白了。這一世因为她从中牵线,蒋舅老爷提前认识了通政司的罗明敏,還成了翁婿,想必在平定青州叛乱时也为通政司出了大力,通政司见此情形,便早早将他要過去,也是有可能的。通政司既然有意提拔罗明敏,对他的岳父做些安排,也沒什么出奇。 想到這裡,文怡又笑道:“记得相公以前提過,蒋舅老爷颇有些本事,原就该吃通政司這碗饭的,只是阴差阳错,错過了,如今总算回归正道啦。” 柳东行笑笑,有些心不在焉:“這样也好,有個岳父在京裡本司做事,罗大哥日后要调回去就方便了许多。” 文怡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哪儿有啊?”柳东行顿了顿,“今日遇到了一件可笑的事,本来觉得生气的,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好笑,对那些蠢人生气,可不是得不偿失么?” 文怡疑惑地问:“是什么事?” 柳东行便将自己去看罗明敏时遇到朱景深与他家那個夏姨娘的事說了一遍,最后轻描淡写地道:“我已经警告過了,谅那位康国公也不敢由着他的小妾在外头胡言乱语。如今是什么时候?他若是不老实,還对你有非分之想,我与罗大哥只需要在密报中添几個字眼,就够他喝一壶的!你不必生气,省得气坏了身体。” 虽然他叫文怡不要生气,但文怡哪裡忍得住气?她都气得快发抖了:“那個夏姨娘怎么敢說這样的话?!還有朱景深!我与他无仇无怨,還曾经帮過他的忙,他怎能這般胡說八道?!今儿幸是你听见了,不曾有旁人在,万一传扬出去,叫我如何见人?!天可怜见!我可是从来就沒对他有過半点不该有的心思!” 柳东行忙搂住她安抚道:“别气,别气。我原本就不想告诉你,只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该瞒着,省得你不知情,日后在外头遇到他家的人,還抱着以前的好心以礼相待,万一叫他们算计了去,那可怎么办?如今你知道就好了,康国公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他如今還要指望我們给他撑腰呢。” 文怡渐渐镇静下来,忽然冷笑一声:“你說他口口声声說对我从前的好意感激在心,一定会报答我?可他却将那点不可告人的心思胡乱告诉旁人!天知道他都告诉了谁?!那回在宫裡遇见他,我就已经跟他把话說明白了,他若是知道好歹,真心盼着我好的,就该装作从来沒认识我!一個宫裡赐的侍妾,又不是什么台面上的人,他宠了,便把這些事随意說出去,由得那侍妾来威胁我們夫妻,那以后他宠了别人,是不是也要這般行事?!這样下去几时才算完啊?!” “自然是就這样完了!”柳东行斩钉截铁地道,“你尽管放心,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了,他会管着那女人的,我看他对那侍妾也沒多少真心宠爱,若不是顾虑他的脸面,我都想直接下手了。你瞧着吧,若是他舍不得,我和罗大哥会替他拿主意的。凭他是谁,敢欺负我娘子,我就饶不了他!” 文怡沉默片刻,抬头道:“相公,事情沒那么简单。他如今虽然不得势,但也不会轻易倒下去,你也好,罗大哥也好,都是有职司在身的,若是为了一点私情参了他,叫上头知道,必然讨不了好!我虽然不懂得外头男人们的事,却也知道对上位者而言,底下的人闹得再大都不要紧,但忠心却是不能打折扣的。若要你们为了這一点小事,犯了上头的忌讳,坏了前程,那岂不是我的罪過?” 柳东行笑道:“哪裡就到這個地步了?康国公如今已是风雨飘摇,要保住自己的地方,就得把皇上交待的差事办好了,可他要办的差事,却又离不了我与罗大哥的助力。等他把差事办完了,回到京城,也不過是苟延残喘罢了,奈何不了我們。” 文怡摇摇头:“可你们也奈何不了他!”她看着柳东行的双眼,“相公,你沒瞧出来么?康王府一脉虽說最终投向了朝廷,可一开始确确实实是有谋逆之心的,康国公朱景深本身也涉足過逆举,但朝廷却对他从轻发落了,不但饶了他的性命,還封了爵位,派了差事。难道就仅仅因为你与胡金全上了奏折?” 柳东行皱了皱眉:“自然沒那么简单,朝廷也有朝廷的考量,我与老胡的建言不過是恰逢其会罢了。” 文怡道:“相公能想到這点就好,其实我也只是隐隐约约猜到一些。虽說朝廷有意要削藩,也容不得皇子或藩王叛乱,可藩王有這么多,宗室子弟足有上千人,削藩削得太急,引起宗室不稳的话,朝廷也会不好過吧?如今死了一個郑王,东平王府又是绝对宽恕不得的,要是连康王府都被斩草除根,宗室会怎么想?” “当然会认为皇上与太子容不下他们了。”柳东行眯了眯眼,“郑王是皇子,又曾经是皇储人选,他死了,太子就不能再逼得太紧。而东平王府呢,虽然不曾明着起兵谋反,但是反行已经败露。罗大哥告诉我,說圣上以太后身体不豫为由,召东平王世子夫妻入京侍疾,過了几天,又将东平王夫妻一并召进宫去了,可实际上,他们一家子都被分开软禁了起来,压根儿就沒见着太后娘娘,太后只当他们還在东平過安乐日子呢!這两家王府,不是皇子就是皇弟,出了事還可以說是皇家内讧,可若连康王府都保不住,其他宗室不会觉得是朱景深纵奴行恶,只会觉得皇家要对藩王下手了吧?” 文怡点点头:“康王府算什么?无财无势,子弟又不中用,不過就是個空头王孙罢了。留着朱景深,多多优容,哪怕他犯了不少错呢,看在宗室众藩王眼裡,也是皇家仁厚亲善,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的意思。朱景深就是個活招牌!只要他安分,无论别人說什么,皇家都不会对他下手的!” 柳东行看着文怡:“娘子的意思是……我与罗大哥奈何不了他?” 文怡无奈地道:“不是你们奈何不了他,而是不能用吓唬的法子。相公,那人年纪虽小,却是個心思极深的,這会儿他一时慌了,沒想起来,等他想到时,只怕就要恼了你们。” “恼就恼!”柳东行冷笑一声,“我如今心愿得偿,也沒什么好不足的了,做官也不過就那么回事儿。若他有本事,就尽管把我整倒了,咱们夫妻回家种田去!” “你說什么呢!”文怡嗔他一眼,便正色道,“你带我去见他,跟他把话說明白了。我与他从未有過私情,他得给我从此死了這份心,再不许跟旁人胡說八道了!這是個隐患,咱们得趁早将這根刺拔了,免得日后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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