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男人真难懂。【二更】……
喻眠一直等到纪深接完那杯水回来,在此期间她就在思考纪深說的话是什么意思。
等到纪深坐下,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清了清嗓。
“你是在跟我邀功呢?”喻眠问他。
“我觉得我多少還是有点功劳的。”
“为了让我請你吃饭真是不折手段。”喻眠小声嘀咕,“但又觉得你說得好像沒错,沒什么好反驳的。”
纪深轻嘁了一声:“倒不是准备骗几顿饭。”
喻眠:“?”
她笑,声音很轻:“哦,难道是在夸我嗎…”
也不知道纪深听到沒,他說的话也区分不出来是在承认還是否认,他說:“就当你欠我個人情吧。”
喻眠吸了一口凉气,倒也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有一点奇怪,她问:“不能用钱解决嗎?”
纪深淡淡的一眼,說:“你在哪儿学会的,什么事儿都用钱解决?”
“不知道。”她說,“可能钱多了,就只会想用钱解决吧。”
“……”
“不過我欠你個人情干什么,你难不成觉得自己能有什么事情会求我?”
“总用得上。”
喻眠哦了一声,也沒问什么,她垂眸看应希发来的信息,思考着一会儿怎么回复,自己要去做一些什么。
晚饭的后半段他们俩都挺安静的。
吃完准备收拾碗筷的时候,纪深突然问喻眠:“对了,问一下,你们女生喜歡什么礼物?”
喻眠本来打算把碗筷放到水池那边去,突然动作一滞。
“怎么?”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波澜不惊的湖面,“是之前說的准备追的那個女生?”
有些意外,连喻眠自己都有点意外。
她竟然会问這种略显多余的問題,按照以前的话,她也只会问对方平时喜歡什么。
纪深的眼神落到她身上,跟她对视了几秒,恍惚之间会有一些奇怪又微妙的错觉,不過喻眠很快就否认了,大概是她還是沒有那么了解人。
现在肯定是感觉出错。
纪深也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先說:“我收,你给应希打個电话聊聊。”
“嗯。”
“纪浅這小屁孩儿每年都嫌弃我给她买的生日礼物。”纪深笑道,“她以前不是挺喜歡你的么?”
“……是嗎。”喻眠回忆了一下,還有点难以开口,“她很喜歡我嗎…?”
“难道不是?”纪深看着她,“要是我跟你吵架,我妹都绝对先给我两耳光,问我为什么要跟她的喻眠学姐吵架。”
喻眠:……
难以启齿啊,她以前是有纪浅的微信好友的,因为那天出手相助,他们一起去吃了個饭。
当天晚上,为了给纪浅转钱,她们加了個好友。
那顿饭,也是喻眠那几年裡吃過最贵的一顿了,对他们来說肯定沒什么,毕竟那天几個人去吃饭,都是纪浅一個人先把钱给付了。
本来纪浅說要請她,喻眠拒绝了。
一顿普通的日料,五六十块钱的一顿晚饭。
当时還是有点心痛。
毕竟对于十七岁的喻眠来說,那可是天价。
可是后来跟纪深分手,她拉好友列表的时候,又恰好看到了纪浅,两兄妹排在一起。
因为她的好友很少,也只认识他们俩姓纪。
当时的喻眠想着要断干净一些,就把纪浅的好友也给删了。
喻眠一直沉默沒說话,纪深看着她,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他笑了一声——
“你不会当时跟我分手,顺便把我妹的微信也给删了吧?”
纪深說這话的语气听着竟然是无奈的意味,倒不欠揍。
奇怪,最近纪深說人话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喻眠端起水杯,猛喝了一口水,她也坦诚回答:“我当时怕你缠着我,就觉得跟你有关的都删掉比较好。”
纪深:“……”
“现在来看,你显然沒有什么要缠着我的打算的,是我多虑误伤到纪浅学妹了。”
纪深嘲讽地轻嘁,端起碗,說了句:“就算我当初要缠着你,你也不用删她。”
喻眠:“?”
“因为纪浅是喻眠主义者。”纪深又笑了一声,肩膀都跟着动了动,“她可不会支持我呢。”
“……”喻眠沉默。
纪深說,“纪浅知道了這事儿,第一反应就是给你出主意怎么跑。”
喻眠咽了咽口水,心情有些复杂,又无奈又觉得想笑,還有几分觉得纪浅這小姑娘還是那么可爱的情绪在。
“那我這是伤到友军了。”喻眠无奈叹息,“你给我发個她的联系方式?我现在把她加回来。”
纪深:“?”
喻眠都在拿手机了,点开微信界面,她倏地对上纪深那不太友善的眼神。
他转身进厨房,声音又变得有些冷意。
“那倒不用加。”他說,“沒什么事,也不熟。”
纪深說完就迈步进厨房了,进去之前,還用腿勾了一下门,把门给关上了。
嘭地一声,還吓了喻眠一跳。
這人洗個碗关什么门啊?
還是說——
在跟她发脾气?
她刚才是哪句话說错了嗎?为什么生气?
草。
男人真难懂。
喻眠看了一下紧闭的厨房门,隐约听到哗啦啦的水声,過了会儿,她也只是无奈摇头,随后回了房间。
回忆起来她以前对纪浅的印象不错,觉得是個可爱的小学妹。
纪浅跟朋友又很爱来她兼职打工那家甜品店,還偶然碰到過她维护自己。
那還是…
她第一次被自己以为是陌生人的人维护。
她上楼去送餐,恰好听到有人在议论她,說——
“喻眠不是很清高嗎?竟然在這裡打工!”
那边的女生似乎在议论她和程予,說她配不上程予,虽然她本身跟程予就沒有什么别的关系,他们只是因为老师的要求,合作過几次。
又因为是一個班的,都是年级前几名,自然会有点关系。
本来打算等她们骂完再送餐的,虽然被骂的是她,但喻眠也不想打扰人家這份“兴致”,结果還沒等到那边的人继续說,她们隔壁的包厢的女声响起。
女生声音明明是是温柔的,但因为生气显得凶了点,是纪浅的声音。
她說——
“如果喻眠這個條件度配不上程予的话,你们连程予看一眼都不配!”
那边嚼舌根的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喻眠端着餐盘靠在走廊旁边的墙上,過了会儿竟然轻笑出声。
沒想到纪浅竟然会为她說话。
更沒想到的是,她进去送餐,纪浅還附在她耳边悄声跟她說话。
“学姐,要是别人說你什么不好,你都不要听。”
她自然是不会去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反正都无所谓了,早就過了那個会在意這些事情的年纪和阶段,她只想尽量過好自己的位置。
不過纪浅的做法的确让她有些意外。
就连她以前的朋友都会觉得她是在丢人,所以刚才那些人說的话,其实在喻眠自己心底深处,她或许自己也是那么觉得的。
虽然不在意,但又觉得是這個道理沒错。
可纪浅跟他们完全不一样。
所以即便是這么冷漠如她的一個人,也拿了一些店裡试吃的牛轧糖,在后来的某天塞进小姑娘的手裡。
這么回忆起那段往事的时候,喻眠忽然觉得当时删了纪浅的微信的确是有些太冲动了,明明跟她无关的,下次要是遇到…
一定要加回来。
指望纪深估计是指望不上了,不過她還是打算再问问。
纪深在洗碗的时候,喻眠给应希打了個电话,应希那边還有些敲键盘回消息的声响。
应希在跟她說。
“我问過孙星澜的朋友了,有一個女生是孙星澜的发小,說是以前住在一個大院,父母是一個厂裡工作的,不過后来孙星澜她们一家人就搬走了。”
“她說一会儿会问问她的父母知不知道一些什么,回头再跟我們联络。”
“然后有個孙星澜的初中同学說,孙星澜上初中的时候跟她妹妹是同校,那会儿两姐妹在学校碰到就跟不认识一样,很奇怪。”
“高中同学…還沒回我信息。”
喻眠听着這些都是眼皮直跳,随后应希又說:“她的微博小号,我一会儿把ID发给你,你自己去看一下吧,我大概看了一眼,感觉她跟她妹妹的关系的确不好…”
“好。”喻眠說,“辛苦你了。”
“嗯哼,反正你花钱买劳动力,要請我吃饭的!”应希說,“就算你不請,作为朋友我肯定也要努力帮你解决啦。”
她们大概沟通了一下信息,应希跟她說:“我的建议是你先洗個澡,再来看她的微博。”
“怎么了?”
“內容有点多,我怕你看了沒時間休息。”
“行。”
她们现在也不急這么半会儿的時間了,但喻眠感觉,至少在明天天亮之前,她会得到一個答案。
而明天,就是一個属于孙梓月的“审判日”。
喻眠刚跟应希通完电话,听到外面有些声音,是纪深洗完碗出来,她起身开门叫他。
“纪深!”
纪深正在把手上的水擦干,慢悠悠抬眸:“什么事。”
“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让我跟纪浅学妹联系一下?”
纪深笑,“還不死心呢?”
“刚才突然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她觉得很对不起纪浅。
“嗯?”纪深顺手把卫生纸扔进纸篓,随后侧目看着她,“想起什么?”
“想起以前她很维护我,对我很好的一些事情。”喻眠說着,又轻叹了一口气,“觉得不应该那样对她的,有点后悔。”
结果纪深不但沒有什么夸奖自家妹妹的表示,還十分冷漠地从她旁边经過,飘忽地给她落下一句——
“就這点事儿?”
喻眠:“不然還要怎样?”
救命之恩嗎?
“沒。”
他笑了一声,却沒让人觉得他的语气又开心,纪深往房间走,又是一副打算直接关门的样子,人靠在门边,也不知道是几個意思。
纪深說,
“就是在想——”
“怎么我对你好的时候,沒见你后悔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