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作者:司念時夜舟
梁齊宴連拍了好幾張後將相機遞給蹲在地上的時清,她接過往前一直滑到梁齊宴拍的樹葉,發現全是自己蹲在地上的照片。

  不同角度的,不同表情的。

  不過樑齊宴的拍照技術的確很好,他本身就很高,站着拍下來的時清竟然也沒有被她拍壞。

  她將相機還給梁齊宴,指了指旁邊的位置說:“梁老闆,我的意思是拍這個。”

  梁齊宴接過去,照片對焦到時清指的那個位置,連續拍了好幾張後,他又將相機遞給時清。

  照片將梁齊宴指給時清的位置拍的很明白,只要下次路過這裏對比一下照片就能找到。

  時清:“謝謝,還得麻煩梁老闆把照片傳給我了。”

  “嗯。”他欣然接受她的感謝。

  時清從揹包裏拿出了工具提取了一點土壤收進包裏,梁齊宴已經沒有在拍樹了。

  她收拾好揹包走過去問梁齊宴,“還有下個地方嗎?”

  “走吧。”梁齊宴提起包,將相機掛在脖頸上。

  太陽的光線照在上山,時清和梁齊宴剛剛在背陰處不覺得熱,去下一個地點被太陽照得臉通紅。

  爬山需要體力,梁齊宴常年鍛鍊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麼,可對於不怎麼運動的時清來說就有一點喫力,好在她耐力不錯。

  被太陽照着走了十多分鐘,時清的臉開始慢慢泛紅,額頭也浸上了汗珠,又是爬坡的路,時清有些喘氣,竟然口也有點乾燥。

  想到被梁齊宴放在櫃檯上的礦泉水,時清幹得嚥了嘴裏僅剩的口水。

  他們不是呈直線爬山,而是傾斜着的方式,又來到一個背陰處,梁齊宴停下了腳步。

  時清問:“到了嗎?”

  梁齊宴在松針落得厚、沾染不到泥土的地方坐下。

  他從自己的包裏掏出兩瓶礦泉水遞了一瓶給時清,淡淡道:“沒有。”

  時清擰開喝了一口,“你不是說上山不能上廁所嗎?還自己帶了....”

  “總不能真的渴死吧?”梁齊宴嘴角噙着一抹笑,“還真信了。”

  時清:“信什麼?”

  梁齊宴坐下長腿一伸,喝過的礦泉水瓶被他拿在手裏轉動着。

  “陳易寒說你很容易被騙。”

  時清:

  時清也自己挑了個泥土少的地方坐下,“叫你老闆聽着好難受,我又不是你員工。”

  梁齊宴輕嗤一聲;“是你自己要這樣叫的。”

  時清想起電梯外她叫住梁齊宴,梁齊宴身上的苦柚香比車上的更明顯好聞,腦子裏有一根弦被崩斷。

  她坐在梁齊宴的對面,仔細認真的打量着他的五官,是很難得的優質臉。

  他的臉有點傾向於黃金比例,濃密的眉毛與很適合他的臉型,高挺的山根夾在幽黑的眸間,臉上的線條利落分明,黑色衝鋒衣的拉鍊敞開,裏面一件白色的老頭衫被他穿得很有韻味,加上坐着的緣故,腹肌在腰間若隱若現。

  黑色長褲修身,他一隻腿伸直,另一隻彎曲着。

  “那我換一個?”

  梁齊宴整個人看上去更慵懶。

  “隨你。”他說。

  他周邊都是細密發黃的松針,手就往後撐在松針上,身子微微後仰,輕鬆又隨意。待了十分鐘左右,梁齊宴收回手,他身子微微一使力站了起來。

  “包裏工具易損壞嗎?”梁齊宴問時清。

  時清思緒飄得有點遠,沒有聽清梁齊宴的問題,問他:“什麼?”

  “我說你包裏的東西,很容易壞嗎?”

  時清的包鼓只是帶的有些東西佔位置,並不易碎,於是她搖了搖頭。

  梁齊宴向她伸出手,“包給我。”

  時清明白梁齊宴的意圖,正欲推遲,梁齊宴不客氣地說;“時小姐想一直在山上拖嗎?我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

  時清閉嘴了。

  梁齊宴把時清的包拿過去後沒有調,直接就背在背上,因爲肩帶有些緊,黑色的衝鋒衣肩頭處被包帶勒得緊貼着身體,還被包帶壓出點小褶皺,他也沒有在意。

  背上包後他又提上自己帶的包,和時清去下一個地方。

  時清沒了背上的力量,爬起山來的確是輕鬆了不少,梁齊宴雖說把時清身上的重量拿過去,卻還是十分輕鬆,面色不改的爬了很久。

  時清在後面看着他的高大的背影,問他:“你經常來爬山嗎?”

  他的腳步沒有停下,時清在後面只能看到他的後腦勺的頭髮修剪得利落,沒有一根頭髮到達脖頸的長度,後頸露了出來。

  “偶爾來。”

  時清見他體力是真的好,又問他爲什麼爬得這麼輕鬆。

  前面的梁齊宴勾脣笑笑,“可能是因爲,經常鍛鍊。”

  時清往山底看,他們離民宿已經很遠,比時清自己一個人瞎摸着上山的時候遠出五六倍的距離。

  此刻的民宿看起來有些小,卻能很直觀的看到結構。

  民宿的四周用牆圍了起來,一側的牆外是連通山底的青色柏油路。其它三側外圍都是樹,和森林裏的不一樣,有的已經開了花,有的葉子還沒有長出來,全部圍在牆周圍,離遠一些纔是森林裏特有的樹。

  院子圍起來的地方很寬,一進門去是最高的一棟樓,時清大致看出來是她住的客房的位置,後面有一個矮了很多的房屋,那是餐廳。

  餐廳的再後面又是一間青瓦蓋的房子,不同於其它幾間的設計,那棟樓有一種中式建築的風格。青瓦蓋的房子後面是一個亭子,亭子也是用青瓦蓋的。

  離的遠了,本來很大的空間現在縮小,每間房之間的都有一片綠,那是民宿栽的樹,有的綠中間還夾在着其它顏色。

  他們快要到山頂,梁齊宴才又給時清指了個位置。

  時清照着梁齊宴指的位置過去,梁齊宴就遠遠的坐着等她,包背在梁齊宴身上,時清爬的還算輕鬆,她在梁齊宴指的位置蹲了下來。

  這裏沒有第一次去的地方平緩,時清蹲在地上有點傾斜,被葉子很密的樹遮擋住,陽光沒有照到。

  時清的手輕輕撫上地面,有些潮,是露水還沒有乾透的跡象。

  她輕輕扒開另外一個位置表面覆蓋着的樹葉,裏面的泥土微微發黃,沒有第一個地方的泥土鬆軟。

  測量好空氣溼度和地面溫度後,時清工具放在包裏,她沒有讓梁齊宴再拍照,但是梁齊宴還是自己拍了幾張。

  離山頂已經很近了,時清不懂爲什麼兩個多小時就爬完的山,梁齊宴要問她是不是想在山上過夜,明明爬起來很快。

  很多植物剛剛回春長出綠葉,有的藤蔓圍繞着樹,有的上面還長滿了細密的小刺。

  山頂的碎米花比山腳開得還要多,不用湊近就能聞到花香,映山紅還只有部分長出來一點花苞。

  時清的鞋子具有防滑功能,於是她就只顧眼前的阻礙,沒有注意到腳下那顆圓滾滾的小石頭。

  她的一隻腳踩住石頭時另外一隻腳就開始發力,石頭一滾動時清一個踉蹌,踩住石頭的那隻右腿被滑了跪在地上。

  梁齊宴似乎有感應般的轉過頭,看到時清雙手撐着地。

  時清站了起來,發現摔得並沒有痛覺,她伸手拍拍褲子上的泥土,擡頭就看到梁齊宴注視的目光。他的眸子像一個漩渦,吸引時清撞進去。

  時清雙手合着搓去撐地上時粘在手心的碎石道:“沒事,走吧。”

  梁齊宴的時線移到時清的膝蓋,褲子被她輕輕一拍,已經看不出剛剛摔到的痕跡。

  要是梁齊宴只是專注前方,甚至都不會注意到身後踩到石頭滑到的她。

  梁齊宴眉頭皺了一下,他將手裏提着的包帶分了一半出來遞給時清道:“抓住。”

  時清聽勸的抓住另一邊包帶,梁齊宴帶的手提包就這樣被兩個人抓着,一前一後。

  他右手從腰側繞過,修長的手指輕鬆的勾住包帶,留給時清的距離很長。

  時清抓住包帶後,和梁齊宴沒走幾分鐘,就到了一棵樹下,梁齊宴在前面停住了腳步,阻擋了後面的時清。

  時清觀察周邊的環境不似前兩處,也沒有資料上記載的茸青生長的特徵,以爲會是一個新的發現,梁齊宴卻沒有再給她指位置。

  時清放下一直抓着的包帶,梁齊宴接過去在裏面翻找一通後,掏出兩個一紅一白的小瓶子。

  他拿出着兩個瓶子搖了搖,對着時清,“褲腿摟一下。”

  時清剛纔只是膝蓋跪了下去,算是她人生中摔得最輕鬆的一次,甚至那都不算摔,一點都不疼。

  時清搖了搖頭道:“沒事,一點痛感都沒有的。”

  “第二天會腫的。”梁齊宴一手握住一個瓶子,“你不想上山了?”

  時清只能照做。

  她穿得是一條束腳的運動褲,她微微彎腰向上捲起褲腿,露出白皙精瘦的小腿。

  時清經常都穿長褲,她的腿比臉還要白上幾分,卻有和臉是不一樣的感覺。

  膝蓋露了出來,因爲被磕過,所以對比腿上其它地方,出現很明顯的紅。

  梁齊宴走進時清,舉着右手裏的紅瓶子對準膝蓋噴下去,一股冰涼的感覺充斥在時清腿部。

  噴完紅色那瓶後,梁齊宴又等了十多秒纔開始噴第二瓶白色。

  時清被第一瓶的冰涼感刺激,已經做好第二次被冰的準備,可是第二瓶的感覺又是溫熱的。

  梁齊宴噴完後蓋上蓋子把藥裝回了包裏,時清站着等噴的藥風乾後放下褲腿。

  梁齊宴將包收好,時清問:“這裏有茸青嗎?”

  梁齊宴掃了時清一眼,“沒有。”

  最後梁齊宴帶着時清繞過一棵巨大的榿木樹,給時清指了今天的第三個位置。

  他們距離山頂已經很近,此刻太陽的光線很強烈,但因爲茸青的生長習性,沒有被太陽照到。

  時清按照前兩次的步驟操作完成,梁齊宴又幫她拍了周圍的照片。

  她發紅的膝蓋沒有任何痛感,梁齊宴卻揹着包開始往山下走,時清跟在他後面,奇怪的“咦”了聲停下腳步。

  梁齊宴的黑髮塌在額頭,看着立在原地的時清解釋道:“回去了。”

  “這麼早就回去了嗎?”時清問他。

  梁齊宴的又折回來,時清此刻站的位置很寬,梁齊宴停在時清身邊,他富有磁性的聲音落在時清耳邊:

  “回去陪老太太聊天,時小姐是想賴賬?”

  。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導航

熱門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權所有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