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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试试(二)

作者:未知
林谨容此时的感觉就是,眼睁睁地看着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长了翅膀“咻”地一声飞了,不由心疼难忍。卯足了劲儿還要再說,却被林谨音拉了手,沉声道:“四妹,這些事情還不该我們管的,走罢,去瞧瞧父亲。”前些日子林谨容被禁足,不能来看躲着羞不敢出门的林三爷,今日既出了门,怎么也该過去看一眼才是,不然要被說不孝的。 林谨容对林三爷倒是抱着可看可不看,无所谓的态度,可她還记挂着另外一件事,便顺从地跟着林谨音一道出了门,先问她:“我這些天不曾能出得来,不知舅母走了以后,母亲顶撞祖母那件事会怎么处置?” 林谨音叹道:“我亦不知,问了母亲,她似是半点不担心,只說她有法子,让我們别操心。” 姐妹二人都不知道陶氏又有了身孕的事情,林谨容好奇不已:“什么法子?” 林谨音道:“不知,她不說。不過我瞧着龚妈妈等人都是胸有成竹的,舅母也不急。” 难不成是吴氏给陶氏出主意了?吴氏敢走,应该是沒什么大問題了。林谨容也就不再把這事儿放在心上,低声问林谨音:“今夜是祖母为舅母饯行,大堂哥他们都出去玩了,爹必是不好意思出面的,那是谁招待大表哥?” 林谨音有些羞窘:“听說是祖父、大伯父他们,七弟也陪了末席。”羞的是祖父還给她撑脸,窘的是自家的父亲却为了那么個因由不敢出面。 林谨容便道:“那這会儿大表哥在哪裡?這次他来姐姐怕是還沒同他說過一句话罢?” 林谨音赶紧瞧了瞧周围的人,拿帕子掩住林谨容的口,低声道:“又瞎說!不见才是正理。我怎知他在哪裡?”說是如此說,眼角眉梢却都是掩饰不去的喜意和羞意。 林谨容便知,林谨音不但知道陶凤棠在哪裡,還和陶凤棠见過面說過话了,只不戳破,叹道:“是上次大表哥帮了我忙,我想亲自同他道声别,又送东西又托人情還吹了一会埙,好容易出来一趟却见不着人,很是遗憾。” 林谨音垂眸不语,只催她:“赶紧些,等会儿只怕爹睡了。”言毕脚下就加快了步子。 林谨容见状,脑子裡灵光一现,也跟着加快了步伐。林三老爷头上受了伤,不好意思出去待娇客,但陶凤棠总不能不来探望未来老丈人兼姑父,這個时候,陶凤棠必然就在林三老爷的房裡辞行!陶氏让林谨音陪自己過来探望林三老爷,又何尝不是体贴两個年轻人呢? 林谨音见妹妹上道,抿唇一笑,姐妹二人携了手,只埋头快走。林三老爷住得离陶氏并不远,一会儿的功夫也就到了,林谨容远远瞧见门廊下垂手立着的几個丫头婆子,心裡就松了,以林三老爷的习惯来說,這会儿屋裡必然有客! 果然,姐妹二人刚进了院子,就听见陶凤棠在裡头說:“姑父您安心养着,侄儿告退,明日就不来打扰姑父了!” 林三老爷哼哼唧唧地道:“我這风寒真重,对不住贤侄了,你替我同你母亲赔罪,向你父亲问好。” 林谨容和林谨音都是无语,风寒,现在林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他给林老太爷打的头破血流了,還风寒呢。不過這种蒙着鼻子哄眼睛的事情林三老爷要是不做,他也就不是林三老爷了。 林谨容念着林谨音是不好意思开口布置的,便索性吩咐荔枝:“等我大表哥出来,你同他說,我有话要請托他带给舅老爷,烦劳他略微等一等。” 荔枝抿嘴笑着应了。姐妹二人便肃着脸唤人通禀,接着林三老爷传唤,陶凤棠出来,与二人微微一笑一点头,便让在了一旁。林谨音想看他,却又不好意思看,目光直视前方,脚步僵硬地跟着林谨容进了裡屋。 林谨容在一旁看得好笑,调皮地朝陶凤棠挤了挤眼,只见陶凤棠也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好似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偏生就看到了林谨容递過去的眼色,還偷偷做了個手势,作势要打她。 就装吧!林谨容心情大好,乃至于见了林三老爷也沒那么厌憎了,還好奇地看林三老爷成了個什么糗样儿。但闻林三老爷那间挂着古字画,收拾得十分精致整齐的屋子裡一大股怪怪的药味儿,林三老爷人则背对着姐妹二人躺在床上的,帐子半垂着,隐约可以看到他头顶缠着一圈白布,黄姨娘伺立在一旁,身边的小桌子上放着半碗黝黑的药汁子。 林谨容不屑地暗自“呸”了一声,三十几近四十的大老爷儿们,难不成還要小妾哄着吃药?难怪自家娘不讨他欢心,真是恶心。面上却一脸的端肃,跟着林谨音一同行了礼,齐声问好。 林三老爷也沒甚可和女儿說的,只拿腔拿调地训斥了林谨容几句,要她好生悔過,尊老爱幼,贤良恭顺,又交代林谨音教导好妹妹和弟弟,也就让她们退下了。 林谨容受了委屈,当着外人训斥那是做给旁人看,這会儿沒有外人還這样,那便是真正不放在心上了。林谨音很是生气,然子不言父之過,只得沉着脸生闷气。林谨容却不在意,心中无他,不把他当父,自不在意,仿若风過山岗,月過无痕。 二人出了房门,但见陶凤棠還站在廊下灯影处老老实实地站着,正拽着脖子往這边看。林谨容便拉了姐姐的手,朝着陶凤棠走過去,先胡乱扯了一气,等林谨音同陶凤棠你瞅我,我瞟你的看够了,装够了,方切入正题,极其严肃地道:“大表哥,我有一事相托。” 陶凤棠笑道:“說来。” “我适才听母亲說要請托舅母置换金银,替我买办一些东西……”林谨容便把她那一套說辞缓缓道来。 這裡可不是自家地盘,给黄姨娘听去不好。林谨音忙去拦林谨容:“适才母亲不是已经說過了不该我們管的么?你到底要做什么?出去再說!” 姐姐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不過也怪不得她,她前世可比自己還懂事有本事呢,自己若不是经過這一遭,哪裡又敢如此放肆?林谨容就是故意挑這地儿說的,谁叫陶氏不听劝?少不得要打点其他主意了。 “外头下着雨呢。我說的是正事儿!”林谨容只作不懂林谨音的暗示,继续低声央求道:“我還年幼,七弟也尚小,以后用钱的时候多的是,母亲的嫁妆是有限的,能够多置换出一文来也是好的,何乐而不为?我劝不动长辈,也不是要大表哥违逆长辈,我只是想請大表哥帮我把我手裡的几十两金子换成银子,然后存着,待到明年春季赋税之时再看看,若是果然能成,便帮我赚一点……若是不成,大表哥就当是我调皮捣蛋,容忍我這一回。” 倘若陶凤棠真的如同吴氏所述那般有能力独自赚钱,就该从這其中看到商机,就该敢冒一点险,试上一试。她不指望他们多信她,只需要一点点,就算他们不肯听她的,好歹也替她做這一回,有了开头,以后她才好施展。果然是不能一口吞個大胖子的,到了這裡,林谨容又开始恨自己是個女儿家,倘若她是個男子,哪裡会事事都要求人? 林谨音又羞又窘,妹妹怎么哭穷哭到陶家人面前去了,真是太丢脸了,便生气地道:“你太不懂事了!你沒钱可以和母亲說,也可以和我說,为何如此?”那再是舅舅家、再是她未来的夫家,可她姓林,是林家的女儿,林家有脸面,她才有脸面。 林谨容抬眼看着林谨音,淡淡地道:“因为我知道舅舅和舅母、表哥一直以来待我們都是最好的,我沒把他们当外人。面子我想要,裡子我也想抓。姐姐不理解我生我的气,我不怪姐姐,但這件事我必须做。表哥不帮我,我就去寻旁人!” 陶凤棠却是眼睛一闪,直接抓住了重点:“你說你是从听涛居外头听见人說的?” 林谨容直视着他,不容置疑地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我不知道是谁,可的确是說了。不然我哪儿懂得這個?”随即又自嘲的一笑:“是我太想替母亲分忧,异想天开了,有什么大人们一准儿比我更早知晓。可是呢,大表哥,那银价只涨不跌,若是不急着花用,略微等上一等也不伤人的。要是银子价低的时候多买些放着,等到银价高了再兑出去不是要赚许多么?” 陶凤棠摸了摸头,這個倒是真的。但這样似是而非的消息,原也当不得真,否则以陶家在清州、林家在平洲的实力,不可能不知道一点风声。且要大量存银那得花多少钱?有些存货還要抵卖了的,這個决定就是爹爹也要思忖再三才敢做,自己实做不得主。罢了,就当哄小表妹开心,自己替她看着,那银子不会变少就是了。打定主意,便道:“是你的钱,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答应你了。” 林谨容一听這话,就明白大事不成了,就是小事,人家也当是哄小孩子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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