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娇 第57节 作者:未知 一如他每晚偷偷溜进她的卧室后摘到的果实,甚至是更美妙。毕竟她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正羞怯地瞪着他。 她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我說....”豫欢的眼角滑落生理性的眼泪,声音破碎不成调,是一曲莺莺软语。 沈常西嗯了声,耐心地等着她,豫欢来回几次深呼吸,随后用极轻极细的声音-- “你不是最喜歡吃菠萝嗎.....” 你不是最喜歡吃菠萝嗎。 答案揭晓的這一刻,沈常西遽然一震,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 他想過上百個她拿生命开玩笑的理由,可沒有想到是這样的。 --“這個冰激凌不错,是新出的菠萝口味,你尝尝。” --“不行啊,我不能吃菠萝的!” --“不能吃菠萝?是....不喜歡?” --“我对菠萝過敏呢!吃了会死翘翘的!” 女孩做了個舌头往外耷拉的鬼脸。 少年沒有笑,把那根只吃了一口的菠萝味冰激凌收回,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呀!你怎么扔了啊!我不吃,你可以自己吃啊!” --“你不能吃的东西,我也不吃了。我陪你,从此以后都不碰菠萝。” --“可你不是說你最爱的水果就是菠萝嗎.....干嘛为了我就不吃了.....若是有谁不让我吃草莓我真的会死的!” --“.......若是有一天我可以陪你吃菠萝就好了。就像你陪我吃草莓一样。喜歡就是要相互陪伴啊。” 女孩托着下巴,苦恼地叹气。 回忆裡,女孩幽幽的叹息像细密的丝线,缠绕上来,心中那些坚硬的东西开始一寸寸皲裂,一阵阵抽疼,剥骨抽筋的那种疼。 豫欢看着沈常西一动不动,面上的情绪走马灯一样变化,直到最后,落进了无垠的沉沉夜色。 她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摇了摇他的胳膊,“你.....怎么了?” 沈常西宛如从梦中惊醒,呆滞了一秒后,他倾身,把女孩紧紧搂进怀裡,手掌摁住她羸弱的背脊,似乎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中。 算起来,他已经有五年沒有吃過菠萝了。自从知道她对菠萝過敏,他的世界裡就再也沒有過菠萝這個名词。 沈常西突然就很想笑,也不知是太悲還是太喜。 豫欢有些喘不過气来,大脑微微缺氧。他抱得太紧了。 “沈常西、你、能不能别抱這么紧?”豫欢疑惑的看着他,這人又发疯了嗎? 沈常西笑了。 笑声低低的,像羽毛扫過。他放开她,双手改为捧住她白净的脸庞,又是一個吻,不由分說的落下来一场和风细雨。 “.....你是真笨啊。” 在被吞沒的空隙裡,豫欢听到他低低骂了一句。 办公室裡,空调已经形容虚设,温度是炙热的,就好像碎金弥散的阳光。豫欢也好似感应到了他的温柔,逐渐软了抵抗。 ...... 就在两人迷迷糊糊的忘我时分,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咚咚”的声音惊扰了所有暧昧分子。 “少爷?少爷您在嗎?” “时光物业的豫总来了,說是想和您单独谈谈。您见嗎?” “沒人嗎.....少爷!我开门了啊?” 豫总? 豫欢倏地回過神来,猛烈去踢他的膝盖骨,“我爸,我爸啊!!!”她把声音压得很低,颤抖的调子,惊慌失措全部都含在裡面了。 “我爸怎么来了.....完了完了....”豫欢急得跟热過上的蚂蚁,脚下全是沸腾的热油。 她现在怎么见人? 沈常西的眼底飞快滑過一抹惊诧,却迅速镇定下来。 “别慌。我来应付。” “你应付個屁!我爸一进来就知道你是齐屿了!”豫欢急得要骂人了。 对了,她得躲起来,对! 要躲起来! 门外,向鲤還在敲门,“我进来了啊!” 糟了糟了! 這办公室太大了,休息的小卧房在顶那头,穿過去不亚于从一栋三百平米的别墅一楼上到顶楼,中途還得绕過各种障碍物。 “不用躲。反正他迟早得知道。”沈常西低声安抚着豫欢,随后扬声冲门外的人道:“請进来。” 請你個头! 豫欢绝望了,忽然,她灵光一闪,当机立断猫下身子,一溜烟的钻进了办公桌底下。 女孩穿着粉色的连衣裙,小小的一团粉色瑟缩在桌下,方领的设计,从上而下的角度能观赏到那深深的风景线..... 還有红肿滴血的嘴唇,哀求的眼神..... 沈常西:....... 他瞬间想到了一些血脉膨胀的情景。 艹! 都什么时候了還想着那些龌龊的事! - 第34章 034 在爸爸眼皮子底下“偷情”…… 34 豫世楠几乎是一夜沒睡。 老友的那几句话不亚于一颗炸/弹, 投进了他本以为平静的湖面。 他很自然就联想到最近一连串的事。 他带领的团队轻轻松松从一票强势的对手裡脱颖而出,成了沈氏物业项目的中标候选人。时光物业突如其来被来自港城的投资公司看中,第一轮融资高达三千万, 并极力支持拓展上京的市场...... 最近在事业上可谓是接连而来的天降好运。 可此时此刻静下心来, 反過来细细去想,除了恐惧和后怕以外,剩下不了一丁点的喜悦了。 今晚的饭局上, 多年的老友在喝了酒后,把他从包房裡扯了出去。 老友眉心紧锁,欲言又止:“老豫啊, 有件事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怎么說呢....這事儿我也是前一個星期从我儿子那得知的。” 他连忙道:“你我之间這么多年的交情, 還有什么事儿是不好开口的?” 老友严肃道:“我问你, 当年你们家是不是资助了一個孤儿?” 豫世楠沒想到他說的是与這件事有关的, 心下当即一缩。 当年在豫家做工了五六年的一個阿姨查出来得了癌症,這女人也是命苦,死了丈夫和孩子, 连個养老送终的人都沒有, 她也沒想過花钱去治,就当等死了。她唯一的心愿就是领养一個和她那死去的儿子一般大的孩子。 也不知道怎么阴差阳错, 她回了老家江城一趟, 竟然真带回来一個少年。說是在当地福利院裡领养的,十七岁。 少年生的格外好, 就是人孤傲冰冷, 眼神透着锐利和防备。 這女人在豫家做工好几年,对豫欢也是当女儿一样的照顾着,豫世楠感恩,就当做善事, 帮着這女人完成最后的心愿,就资助了她带回来的少年,帮少年办理入学,還负担了所有的学费。 很快不出四個月,女人就病逝了。 豫世楠不忍心看少年又一次被送到福利院,于是就把他接回了豫家,并拨了一间小房间给他住下。 之后又過了一年,就在临近高考的时候,那少年不知怎地,突然就一夜消失了。听說连高考都沒有参加。 之中发生了什么,众人当年都不得而知。 得知一切的时候是三年后了。那一年,豫家破产,林家毁约退婚,周蔓晴心疼女儿,压不下這口气,拉着他一起去找林家理论。 女儿知道后,拼了命的拦住他们俩,說退婚就退婚,沒什么大不了的,她根本就不愿嫁到林家。 周蔓晴只当女儿是心疼他们俩,不愿惹是生非,心中更坚定了要讨一個公道的念头。最后女儿沒办法,只好把当年发生的一系列事都說了出来。 夫妻两這才知道,一切都是错。从同意林家联姻的念头开始,就是一個错。 至此,林家退婚這事不了了之,他们二人再也沒有提過這事,连带着那個少年的名字也封存在了豫家。 压箱底的秘密,就让它被压在箱子底下,一辈子都别见光日,该多好。 “是,我和蔓晴当年是资助了一個少年。”豫世楠手心发汗,不知道老友接下来会說什么。 他有一种那秘密要自個钻出来,把自家女儿吞灭的恐惧。 老友长吁一口气,摇摇头,“我儿子他们那圈裡都传开了。沈家三公子就是当年住在你家的那個少年!這事,你真不知道?” “沈家三公子?哪個沈家?”豫世楠晃了晃身形。 老友急了,看来這事面前人真一点风声都不知道:“沈氏集团!你那项目就是他们家的啊!” “........沈、沈氏集团!?”豫世楠睁大了眼睛,整個背脊开始疯狂冒冷汗。 “听我儿他们說的,欢丫头還去了沈公子二十四岁的生日宴啊!” “........” 豫世楠躺在床上,身旁的妻子已经进入了恬静的梦想,窗外渗漏进几丝月色。他茫然的看着天花板出神。 齐屿就是沈常西。 他還无法消化這個事实,也不敢告诉妻子這個事实。他是真沒想到,时隔五年,女儿又一次和那個少年扯上了关系,是甘愿的?還是被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