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约好一起看电影的两人,早早地出门逛街,又一起吃了個下午茶,這才幽幽地去电影院。司沫买好爆米花和饮料,妮子去取了票,剩下几分钟的時間就能进场了。
“难得周末,我竟然和你一起看电影,哎,真是悲剧啊。”妮子感慨道。
司沫吃着爆米花,笑嘻嘻的揶揄她:“那你還不赶快去找個男朋友,這样就不用和我一起看电影了。”
妮子哼了一声,伸手去拿司沫怀裡的爆米花,“我這是看你可怜,总是一個人,所以我大发慈悲来陪你呗。你到底是懂不懂我的心啊,亏我对你這么好。”妮子佯装生气的摸样,戳了她一下。
司沫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错了。
正打闹着,司沫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房东,她就挥手让妮子安静,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喂,夜小姐,怎么了?”
“灯坏了。”夜慕简单的說。
司沫忍不住额间青筋跳了下,深呼吸一口气,“不是昨天才换上去的嗎,怎么会又坏了呢,要不,等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再换吧?”
夜慕:“不行。”
司沫差点气急败坏的要冲着电话吼了,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她问:“为什么不行呢,夜小姐,早上的时候,我特意问過你,你說不用换的。”說起来,這個星期,换了多少次了?光是灯泡买买都不少钱了吧?
夜慕:“要用。”就這么简单的两個字,把司沫打发了,随后挂了电话,丝毫沒有给司沫再交涉的机会。
“真是讨厌的,我早上明明问過要不要换灯泡,她說不要,现在又让我回去换灯泡,真是烦啊,不是還有物业嘛,我沒来之前,她也過的好好地啊。”司沫忍不住跟妮子抱怨了一通。
妮子点头,吃着零食,问她:“该不会是她故意整你的吧,偏偏挑這個时候坏,她那什么灯啊,我家的灯好几年都能用。”
這么一說,司沫也发现夜慕换的东西太勤快了,转头哀怨的看着妮子,“這個星期,差不多每天都在换灯泡,而且马桶时不时堵上一回,再不然就是她說牙膏沒了,叫我去买。听你一說,我也觉得次数太频繁了。”
本来沒往坏处想的,结果现在司沫也觉得不对劲了,有些无奈,“有钱人啊,竟然沒事花着钱来折腾人,呵呵。”
“那你就不要回去,不能這么惯着她。”妮子看见時間差不多了,拉着司沫进场,后者還有点担心,万一夜慕真的需要灯怎么办?妮子瞪了一眼她,說:“谁特么下午三点就开始开灯了?脑子进水了嗎?”
司沫点头,如此也对,就跟着妮子进场了,喝了一口饮料,想着夜慕估计就是那种脑子进水的人,好任性啊,虽然灯泡不值钱,可是积少成多,竟然也能玩一個星期,不能忍!对,司沫暗示完自己以后,就开开心心的等电影放映了。
一個电话。
两個电话。
三個电话。
四個电话。
……
司沫忍无可忍接起来,“夜小姐,有什么事嗎?”
夜慕:“你在哪儿?”
司沫:“我說了下午和朋友看电影,所以,夜小姐,等我晚上回来再换灯泡好不好?”突然觉得自己嘴贱,为什么要加好不好,按夜慕的性子,肯定是說不好啊。
果然,她听见夜慕說不好。
夜慕又加了一句:“马上回来。”
司沫:“我不,我已经进场了,不能浪费钱,再說了,现在還早,谁开灯啊,夜小姐,你就看看电脑,玩玩游戏,不要用灯的嘛,最后我是只是租客啊,不是24小时贴身保姆啊。”
夜慕:“我用,不看,不玩,你要违约嗎?”
司沫脑子忽然间就短路的感觉,這夜慕說的话她還得再過一遍才知道什么意思。半天后,才想起来,夜慕根本是回答她刚才的话,不看电视,不玩游戏,最后個违约是什么意思?“夜小姐,什么违约?我不记得我們合同上有這個啊?”
沒想到,夜慕又把她电话挂了,司沫气不打一处来,這种房东太嚣张,太无耻,太不知礼貌了。
在一旁的妮子虽然沒听见什么对话,但是见司沫那气呼呼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是好话,连忙给她扇扇,“消气消气,别生气别较真,会长皱纹的。”
司沫深呼吸几回,這才平静下来,就收到一條短信,打开一开竟然是夜慕发的彩信照片,上面是司沫签的合同,妈蛋的,后面一张是什么?她怎么不知道,還有這种霸王條款:时刻保持电话畅通,随时找得到人,负责家裡一切事物的维修,租期即日起为三年,不得变更等等……
下面落款還是司沫的字,她认得自己的字迹啊,可是对此毫无印象。再仔细一看,好家伙,竟然是复写纸签字的!她,她,当时竟然沒发现!
苦着脸,司沫转過头来看向妮子,把手机递给她看。
妮子诧异的爆米花都掉在地上了,“你就這么把自己卖了?”
司沫扶着额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叹一口气,拍着妮子的肩膀說:“我回去了,对不住你,你自己看吧。”顺便把爆米花塞到妮子的怀裡,她就起身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妮子,继续看电影。
回到家的司沫,第一件事不是换灯泡,而是去找夜慕问清楚,敲了半天的门,沒人应,司沫看看時間,四点半,不应该是睡觉的时候啊。
被敲烦了的陈媛开门出来,“你好烦哦,敲個沒完沒了的,不知道這么长時間沒人回应你,要么是不想理你,要么是人不在嗎,当然我觉得阿慕不想理你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我還是要告诉你一件事,阿慕刚才出门了。”
司沫差点吐血,她辛辛苦苦的赶回来,结果夜慕竟然出门去了。她咯咯的捏着手指节响,看得陈媛往后缩了下,问:“你打算干嗎,你身为公务人员,不能乱来的啊,不然我可是会报·警的,再說,再說我也是练過的。”
“她去哪儿了?”司沫打断她的话。
陈媛刚张嘴又想跟她胡扯,被司沫一瞪,那阴森森的气质吓了一跳,瘪嘴道:“接了個电话就出去了,我哪裡……”刚想說我哪裡知道,结果见司沫挑眉,她又改口:“我不知道。”赶紧把门关上。
司沫无奈的摇头,对于陈媛這种人,真不能较真,当然夜慕那种也不能计较。
“不好了,不好了,救命。”陈媛从房间裡闯出来,拿着手机一把抓住司沫,“怎……怎么办,阿慕出事了。”
一头雾水的司沫接過手机,夜慕发過来的短信:救命,地址,书房
“這是什么意思?马上报·警,你能联系你同事快点处理嗎?”陈媛绕着司沫叽叽歪歪的念着,司沫来回走了两步,一個转身进了夜慕的房间,陈媛還沒来得及阻止,随即又跟着进去了,一边进一边說:“阿慕不让人进她房间的,你這样回头她回来以后,我肯定会告诉她的,你不能……”
司沫动了动电脑鼠标,屏幕上刚好显示了她正在看的網页,是邮箱接收,一首诗:
我有三尺琴,
在悬含玉音。
天生细碎物,
桥形出树曲。
下有北流水,
等闲消一日。
“這是谁?”司沫指着发件人,打断陈媛的话,后者探過头来看了看,摇头:“不知道啊,不认识的。我现在报·警。”
“沒用的。”司沫找来一支笔和纸抄下這首诗来,边抄边說:“你怎么說?說人失踪?那也是需要24小时以后才立案,单凭一條短信,也许是恶作剧呢?”
陈媛急得团团转,在司沫背后走来走去,還念叨個沒完,然后一点也沒影响到司沫,她脑子高速的转动着,地址是在书房的意思嗎?书房裡,還有别的什么东西嗎?她是接了电话后出门的,打电话的是谁?
司沫在屋子裡看了一圈,前半间房屋算是书房,三面都是书柜,整整齐齐罗列着一系列的书,看起来并沒有什么不对劲的,书桌上有些凌乱,却又和之前司沫进来的时候感觉差不多。
书桌边上的大黑板上,标注着人物,关系,還有人物图,就跟他们破案标注出来的线索图类似。司沫猜测那是她画漫画时的人物关系图。那么,只有這個邮件是最可疑的。“妮子,帮我查一個ip,我发给你了。”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嗎?”陈媛凑過来问,司沫摇头,“刚发過去,需要点時間。”瞥眼间看见陈媛的手放在桌上,刚好压住一点抄下来的那首诗。陈媛见她看着自己,顺着视线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我手怎么了?不就是比你的手胖一点嗎,有什么好看的。”
谁知司沫随意抓起一支笔,转身就冲出门去了,陈媛在背后怎么喊都不应,她疑惑的拿起来看了眼,只见司沫圈起了每行诗的第一個字,连成一句话:我在天桥下等。
“谁留的?难不成阿慕就是看见這個?”陈媛拿着纸赶紧追出去,然后已经不见司沫的人影了,跑到阳台上一看,刚好看见司沫骑着她的小毛驴出了小区的大门。陈媛一跺脚,她又沒小毛驴,也不会开车,只能懊恼地在屋子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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