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有頭無臉
我那還有時間跟他廢話,正準備舉起麒趾骨刀就向那人面門刺去,盤算着就算殺不死他,也定要把他臉上那層皮剝下來,省得他長着我的臉孔。可誰知我刀還未舉起,卻被洪雨猛地在胸口踹了一腳,疼得我直咧嘴破口大罵“洪老二你他媽找死呢?!”說完掄圓了胳膊,一拳砸在了他鼻樑上,砸得他兩個鼻孔順外淌血。
他見我氣頭正足,也不好同我較量起來,忙捂住鼻子道“停停停,咱先別動手,先搞清楚了,你們倆必然有一個是假的,我來問你們,我和老劉喫火鍋是在哪兒?”
我瞟了一眼對面那人,見他不曾答話,忙道“在,在枇杷園。”我心說,就算那隻妖孽能夠千變萬化,變得跟我一模一樣,但我之前所經歷過的事情,他是不可能知道的,只需稍加試探孰真孰假焉能不知?
洪雨點點頭正欲開口,卻聽那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陰沉沉的說道“這般怎辨真假,此妖既能變人之形,那定能知人所想,是真是假如何識得?”
洪雨倒吸了一空涼氣“也對。”
“對你媽個頭。”我一看到洪雨那副“正義心頭起”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我真是恨不得在他身上捅個十七八刀的,才方解我心頭之憤“還‘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你他媽什麼時候見老子說話,這麼文縐縐過的?”
“那好,我再問你們一個問題。”
“你問個卵!”頓時心中憤火直燒,說罷雙手呼呼生風直向那人撲去,可誰知那人側身一躲,竟叫我撲了個空。可這時身體已是全力迸發,再想收力已經是來不及了,一個狗喫屎整個人便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激起一地的塵埃。
我再想爬起時,後背已被那人死死地踩住。那人出奇的重,這一踩幾乎沒把屎給我踩出來。我大口的喘着粗氣嗓子發甜,不知已有多少灰塵被我吸入了口中。
那人陰邪的看着我,一臉得意狂妄之色,發出一陣獰笑。我一看見他那張跟我一模一樣的臉時,便不由得內火中燒,只恨我不曾生得亓那般好的身手,否則定要將這個假冒我的冒牌貨碾爲齏粉不可。
即使弄不過他,也決不能叫他如此輕易地就得逞。我握緊手中麒趾骨刀,便朝身後一通狂刺。可此時我身體已被按在地上,向後發力着實困難,才捅了沒兩下,手卻被那人給緊緊地擒住,動不得分毫。那人的手倒骨生寒,比亓的手溫還要涼上三分,怎麼也不可能是活人的體溫吶。
那人的手猶如蟹的螯鉗一般,一旦鉗住便是死死地不肯撒手。我雖動不得絲毫,但依舊奮力掙扎。心中只罵洪老二吶洪老二,你可真他媽是個人才,眼前這個“劉千麟”陰險毒辣狡詐多端,與以前那個心地善良性格淳樸的劉千麟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吶,你怎的就識他不出呢?還眼睜睜的看着我被他踩在腳下。
這時我已經是全身脫力,掙扎不動分毫,手中的麒趾骨刀也從我手中脫落。就在麒趾骨刀從我手中脫落的同時,我能感覺到那隻擒住我的大手,明顯地顫抖了一下,隨即我便覺得渾身一輕,那人竟將腳縮了回去。
我心中正奇時,只聽那人連連叫痛,可聽那聲音卻不像是人能發出來的,有點像是犬吠。我忙站起身來,只見那人的手背上被麒趾骨刀割出了一條口子,正不停地向外淌着血。不對,用“淌”字已經不準確了,應該說是“涌”,一股一股的鮮血向外涌出,真是血如泉涌,就算割斷了大腿動脈流出來的血也不過如此了。這口子倒也不深,只是劃破了一層皮,也不曾傷及經脈,怎的會涌出這許多血來,正常人按照這個血量流,也該死了兩三回了,除非他不是人!
那人一臉恐慌地盯着自己手上的傷口,看他表情甚至還有些難以置信,只是不停地從口中發出類似犬吠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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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洪雨也有些懵了,可就在這時,我看見那人的傷口正在向四周裂開,整隻手臂上的皮已經完全分裂開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將要撕裂他的傷口,從裏面爬出來一樣。我仔細一看,卻見他手臂上紅筋密佈,而在那些紅筋裹挾之下,竟密密麻麻長滿了類似眼球一樣的東西,正不停地翻轉着。
一看之下我便不由得寒毛倒豎,我本就有密集恐懼症,再加上那東西血肉迷糊好不叫人噁心。洪雨已看得目瞪口呆,我衝他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聲張,抄起麒趾骨刀便向那東西靠了過去,想給他來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可我剛舉起刀來直逼它哽嗓咽喉之時,卻被那東西給盯了個正着。一臉猙獰的看着我,臉上人模樣都看不出來了,嘴長出來老長,眉眼壓得極低,臉上的皮都耷拉了下來,看上去活像一條皺皮老狗。
我大喝“孫子,你冒充你爺爺呀,看你爺爺我不打得你個原形畢露!”
話音剛落就見那東西張開大口,竟嘔出一股子嗆鼻的黃煙。我一見情況不妙,忙掩住口鼻向後退去,避開那股子黃煙。
那東西就像烏賊一般,想在吐出那黃煙之際趁亂逃走,可我那肯給它這個機會,向洪雨一招手大叫一聲“追!”說罷便在那東西身後緊追不捨。
那似狗的怪物跑起來也當真不慢,在前方死屍密佈之下跑起來竟也是健步如飛,越往前跑那東西就越不像是一個人,剛開始還是兩隻腳着地,越往前跑那怪物身子便壓得越矮,跑着跑着變成四腳着地,越看越像是個什麼動物。倒是我們常被前面的一具具屍體給攔住去路,漸漸和那怪物也拉開了距離,只能跟在它後面看着它逐漸恍惚的身形。
我見那怪物四足着地是越跑越快,眨眼間已沒了蹤跡,心中雖是憤恨不已,但見他已是沒了蹤影也無處尋找,倘若那怪物再出什麼狠招,怕我等也是招架不住。
隨即便招呼洪雨停下腳步,可誰知那小子剛一停下來就望着我問道“你,你真是老劉?”
我心說合着你跑了這麼大半天,感情還是不確定我是不是真的,看來我得重新審視一下我們之間關係了。
“老子一耳死抖飛球你!你眼睛瞎啊?你長個二筒在臉上都看不出來我是真是假?”
洪雨撓撓頭一臉委屈,道“這誰能看得出是真是假,只能怪那個人太狡猾了。”
“人?”我說“你哪隻眼睛看出來它像個人的?鬼知道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民間向來就有動物可依靠修煉變成人形的說法,像什麼常說的黃皮子討封,這老黃皮子要是活的年頭久了就可修成人形,便要向人討封。所謂討封就是那老黃皮子逢人就問自己像不像人,你若說它像,它便要一輩子纏上,你若說它不像,那就是毀了它的道行,便要設法害你全家,就算家中有壯年男子或鎮宅神靈,它一時半會還害不得你,那它也要在你死後鑽進你墳裏做窩不可。
再有的就像是什麼耗子穿鞋,灰兔絞耳等等,可這些動物都是要長時間修煉才能變出一個人的人形,即使修成人形也要渡過雷劫才能得道飛昇,但看剛纔那個怪物談話舉止與我無二,非一般的動物能夠學會的呀。
我忽的想起我以前看過的一本元代的小說叫做《渤海圖志》,說是在渤海之東有一國名曰“紋演”,國中無論男女老幼,皆身形似犬有頭無臉,駛舟行於海上皆身負一棒,見國外之人便將其殺死,再剝下其臉皮套於自身,便稱其爲“贖臉”。
那會不會剛纔那怪物就是那“紋演”國中人呢?可那終究只是小說,我也是無意之間纔想起來的,況且是真是假還有待考證。
再說那怪物已被我的麒趾骨刀所傷,再想掀起什麼風浪已經不可能了,索性便不去管它轉身對洪雨道“誒,你看沒看見老王跟……”
我話還沒說完,卻見洪雨瞪大了雙眼正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心中一顫那怪物既然能幻化成我的樣子,那會不會這個洪雨也是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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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叫他一聲,可這時他身子發僵竟直直的倒在了地上,我忙過去想將他扶起來,卻見他面如金紙,喘着大氣一呼一吸之間便從口中發出陣陣惡臭,耳鼻口中裏也淌出了一股子腥臭的黃水來。
我心道不妙,想來他定是中了那孽障口中嘔出的黃煙之毒。那孽障常出沒這屍氣匯聚之地,嘔出的黃煙定是有毒,只是不知洪雨那小子現在是深是淺,我手中更是無藥物可醫治於他,不曉得他還撐不撐的住。
我喊了他兩聲,見他還有反應,也算是這小子福大命大,一時三刻還死不了。只不過此地死屍密佈不利於養傷休息,便將他攙起來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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