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131、王宮筵席
“瑤兒,這豐都王宮的人不多,除了拜見許王后,其他人今日只是爲了朝見新婦,與你關係不大,只需要表面以禮待之即可,其他的事情,哥哥會處理”,端西洲走在她身側,不放心的叮囑道
“放心,我自會見機行事”,她轉頭對着端西洲微微一笑,示意他放寬心。
端西洲看見宋斐然堅毅的眼神,忽然覺得有些心酸,這個妹妹到底是經歷什麼,他總有隱隱的感覺,宋斐然無論在遇到什麼事情的時候,下意識的第一反應都是獨自面對。
她一個小小女子,到底是爲什麼,就以天啓初見來說,拋開她丞相府小姐這個身份不說,就以高成宇心上人這個身份,都足夠她在天啓的京都橫着走了。
但是據崇一的回報,她一直都是默默無聞的生活在丞相府,包括之前天啓有世家爲難她,她也都是獨自面對,這樣剛毅的女子,是她的妹妹,讓他心疼不已的妹妹。
端西洲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瘦小的背影,他在心中暗暗發誓,如今她回到了豐都,也有了自己這個哥哥了,無論是誰想要傷害她,他絕不會容忍,他一定要護着這個唯一的妹妹。
宋斐然的腳步不慢,她走了一會,發覺端西洲沒有跟上來,不由得停住腳步道:“無需擔心了,先過去會會再說”,她看着端西洲滿臉憂思的神色,自然是知道他在擔心些什麼。
端西洲看着她停下的身影,臉上帶着笑意柔聲道:“好”,話落,他連忙上前跟着宋斐然的腳步。
“對了,那個端西華今日也會在嗎?”,二人邊走邊聊
“應當是在的,她是許王后所出,又是豐都的嫡公主,像今日這樣的場合應當是少不了的”,端西洲點點頭回應
“這個端西華倒是看起來莫測,比起許王后,只怕是心思還要玲瓏幾分”,宋斐然若有所思,這個端西華她從第一眼看見,就知道絕不是簡單的女子。
“嗯,端西華年方十六,不過就連父王也說過,端西華若是男兒,那這朝堂必然有她一席之地”,端西洲不太明白宋斐然想要幹什麼,只能循着記憶說說
“噢,看來這還是個厲害角色”,她微微詫異,能得豐都君王這麼一個肯定,那這端西華就絕不是空有其表的花瓶,看來這個對手,讓她不得不謹慎了
“嗯,端西華爲人看似純良無害,但是她的手段絕不像她的容貌般良善”,端西洲點點頭,示意前方就要到花園的筵席了。
宋斐然跟着端西洲的眼神看過去,倒是沒有看到許王后和端西華,反而是慄清婉和端西赫正立在花園的正中,與衆人正在說話,也不知其他人說了什麼,慄清婉一臉眉飛眼笑的
端西赫倒是坐在一旁,看着慄清婉在一旁與衆人說話,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倒真是有意思,這端西赫不過剛成婚,目光就被慄清婉給拿的死死的,看來這慄清婉倒也不是個簡單的,能這麼短的時間就將端西赫給拿捏住,看來她倒是之前多慮,這慄清婉還真有幾分本事收住端西赫這個浪子之心。
宋斐然和端西洲剛步入花園中,立時所有的目光都投了過來,在場的人幾乎都認識端西洲這個二皇子,但是對於他身邊的宋斐然,所有人都在好奇的打量。
甚至有膽大的妃嬪已經小聲議論了,甚少見着二皇子帶女子,這女子頗爲眼生,莫不是二皇子的寵妾?
議論歸議論,畢竟一男一女的出現,最合理的猜想就是這樣,但是在今日這樣的場合,所有人還都帶着敬畏的。
“二弟來了”,端西赫倒是客氣,率先出聲對着端西洲招呼。
“還未恭賀大皇兄和新婦,爲弟在此恭賀大皇兄大婚之喜”,端西洲在這樣的場合,自然不會落了端西赫的面子。
“呵呵,謝過二弟了,只是今日二弟怎麼會同宋大人的一起前來?”,端西赫已經站起身,走到慄清婉身旁
而慄清婉正在一幅高傲的姿態看着宋斐然,彷彿在向她炫耀這從今日起,她的身份就已經是豐都的大皇子妃了。
“天啓使臣宋斐然見過豐都大皇子”,宋斐然並不理會慄清婉的目光,而是移步上前見禮,在這裏,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
“宋大人有禮,請坐吧”,端西赫看了一眼行禮的宋斐然淡淡道
“謝大皇子”,她道了謝,跟着端西洲入了座。
而花園的衆人在聽到她自報名號的時候就明白了,原來是豐都的使臣啊,那她們就懂了,想必是君王安排的二皇子去迎接的,這些家國之事,哪是她們這些深宮女子能懂的。
索性衆人今日的目的不過是在花園中見見新婦,畢竟王后的親兒媳,說是拜見,她們豈敢真的坐着受禮,不過是接着這個機會認認臉而已,這會兒該送的禮也送了,該見的人也見了,是時候退下了,畢竟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使臣和王后一家的事情了,她們可沒這個閒心看王后的家事。
後宮的嬪妃也都盡數散去,此時這諾大的花園筵席上倒是隻剩下端西洲、宋斐然,以及端西赫慄清婉夫妻二人。
這豐都後宮花園倒是別緻,前面不遠便是一道巨大的拱形橋,直接深入水中,橋下池水碧波盪漾,看起來十分的柔和,在陽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還建了一座人工島,上面重巒疊嶂,風景秀麗。
幾人都在各懷心思的看似賞景,實則暗暗心中較量,誰都知道,今日的宴會絕不是簡單一場宴會,這其中的錯綜複雜,豈是一眼看得穿的。
就在此時,那橋邊的宮道走來一女子,這少女瓜子型臉蛋,兩彎細細的眉毛下有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鼻子端端正正,兩片嘴脣薄薄紅紅的,一笑起來,露出兩排又白又細的牙齒。臉細嫩極了,光潔素淨得彷彿這世間所有的塵埃都沾染不上,即便不笑,那酒窩也是十分的迷人,不說風華絕代,卻也是美貌逼人!當她出現時,橋、湖、美景,周遭的一切就全部仿若隱形。
此人正是端西華,而在她的身邊那位雍容高範的正是許王后,這一幕若不是真切的出現在眼前,真就是是畫兒一樣,那端西華的容貌確實不俗。
“外臣見過王后娘娘,見過西華公主”,幾人在一看見許王后和端西華的身影時,已經起身站定,在許王后剛一過來,宋斐然立即行禮,這種小事,她不會給有心人留下話柄的。
“貴使請起”,許王后的聲音柔和,彷彿是一國之母的標準姿態,但是宋斐然清楚地明白,許王后和易皇后絕不是一類人,許王后的高範,是在絕對的權利之上養成的,而易皇后的高範則是從小深刻入骨的教養。
“謝王后娘娘”,她致謝,同時擡頭立在一旁,在豐都,她倒是不必行跪拜之禮,畢竟她頂着天啓朝臣的身份,那麼侍奉盡忠的君主自然只有天啓的皇帝陛下了。
“呵呵,今日再見宋大人,西華頗感親切,不如西華斗膽稱宋大人爲宋小姐吧,這大人二字聽起來不如小姐二字來的溫婉”,端西華扶着許王后坐在首座,接着退下來,坐在端西赫一旁的座位上,對着與她相對而坐的自己輕聲
“不過稱呼而已,西華公主高興就好”,她嫣然一笑,似乎沒有拒絕端西華這樣的示好
“宋小姐真是伶俐,如此年紀已經是一國使臣了,不像西華,整日就知道玩樂”,端西華看似羨慕的語氣下眼中卻閃着精光
“公主過謙了,只怕王后娘娘和君王疼愛公主,捨不得公主勞累罷了”,她輕聲,目光掃過對面的三人,只有端西赫的神色倒是如常,慄清婉對她已經是厭惡加不屑,至於端西華,倒是說不上什麼神情。
許王后的目光流轉,一直靜靜的觀察宋斐然和慄清婉之間的不尋常。
方纔她一進來,就發覺了這個新兒媳似乎對來送親的女使不是那麼的待見,這倒有意思,往常的和親女子都會對來送親的女使加以依賴,畢竟要是女吏說上幾句話,那可是代表的一國立場,就衝這一點,也沒有幾個和親的女子敢公然叫板女吏。
但是她明顯看出來慄清婉似乎目光充滿了妒忌,厭惡,還有不甘?這倒是個意外收穫。
“宋小姐一路護送盛寧辛苦了,如不是宋小姐一路上照拂,本宮怎能有盛寧這麼好的兒媳”,許王后笑盈盈的看着慄清婉,不住的誇獎
宋斐然心中冷笑,這個許王后果然不是個善茬,在場的人誰不知道她和慄清婉不對盤,單就端西赫知道的情況來說,也應該知道一路上慄清婉對她這個送親女使頗有不滿。
這許王后這會兒這麼說,真是生怕慄清婉還不夠討厭她,憎恨她麼?
“王后娘娘言重了,這是外臣之責罷了,況且大皇子和大皇子妃的姻緣乃是上天註定,豈是外臣能夠左右的”,她纔不會要這個暗中傷人的褒獎
“終是宋小姐客氣了,這功勞自然是有的,本宮已經同君王商量過此事了,現下本宮這裏有一枚上好的藍田玉飾,便遵照君王的意思,送給宋小姐了,算是一點小小的謝意”,許王后的笑看似真誠,實則傷人無形。她越是對宋斐然客氣,慄清婉的心中就越是不平。
說話間,許王后身後的宮女已經將錦盒捧在她面前了,錦盒中放着的玉蟬甚是妙哉,每一處都活靈活現,彷彿真如一隻活蟬一般。
這藍田玉的產量極低,偶爾有現世的玉器也都是被雕琢成大件擺臺,像如此小件的玉飾頗爲少見,更莫如眼前的這玉飾,此物的雕工和用料皆屬上品,只怕數年難得此物一件。
宋斐然眼神微不可見的掃了掃一旁的端西洲,畢竟這個許王后送如此難得之物給她意在何爲?
端西洲用眼神示意她可以先收着,看看接下來他們要幹什麼,畢竟這樣的好東西也是不多見的。
“外臣謝過王后娘娘賞賜”,她伸手接下錦盒,對着許王后道謝。
“不必客氣,宋小姐應得的”,許王后淡淡開口,擡手示意她坐下說話。
可此時,慄清婉都快把手腕上的羊脂玉鐲給捏碎了,方纔她拜見許王后的時候,也看見了這個錦盒裏的東西了,原本她以爲這個就是許王后給她這個兒媳的見面禮,畢竟她也看出這個玉蟬的價值不菲,可是她沒想到的是,這個成色極佳的玉蟬居然是用來賞賜宋斐然的。
她倒是不在意許王后給了宋斐然如此貴重的東西,而是她意難平許王后的致謝之意居然是爲着宋斐然照顧自己的事情。
呵,她真的是要好好謝謝宋斐然的照顧,從出發開始就甚少與她同乘車架,更多的時候是將她噎的無語。
“宋小姐一路上公務頗多,一邊要與正使大人處理公務,一邊分心抽身照顧我,當真是不容易”,慄清婉的心內雖然不喜,但是面上卻是笑盈盈的看似在解釋宋斐然如何一路辛苦。
宋斐然不悅的擡頭看了一眼慄清婉,這話說的太放肆了,莫說她是個女子,就算是朝臣,誰聽到一路上女使放着和親郡主不管,跑去跟正使商談公務的。
還未等她開口,倒是端西洲開口了:“是啊,宋大人真是爲了一路上的事情操碎心,兒臣前去接應的時候,正巧碰見那時還是郡主的大皇嫂一身男子裝扮,想必是一路上多有惹眼,大皇嫂爲了不讓宋大人分心,纔不得以借男子裝束出現”,話落,端西洲一幅原來如此的表情看着慄清婉。
只是端西洲的話剛落下,慄清婉和端西赫的臉色驟時生變。
端西洲是在說當日餘州城官驛時,她和端西赫密謀的事情,這件事雖然端西赫知道,但是許王后不知啊。
況且和親郡主,即便惹眼也無需用男子裝束來隱藏身份,換了裝束是想幹什麼,這其中意思聽起來可就大不同了。在者她的婆母可不是一般的貴門世家的夫人,而是豐都的一國之母,豈能容忍有這樣行跡的女子的成爲兒媳。
果然,端西洲的話音剛落,許王后的眼中已經透出不悅的氣息了,面上雖然依然平靜,但是端西赫和端西華都知道,這件事只怕不說清楚了,慄清婉往後的日子只怕是好過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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