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那個吻,還在炽烈的胶着着
隐隐的清甜气息飘在虞归晚的鼻尖,他再轻轻一嗅,似乎那個女人喷的也是這一款。
“這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虞归晚忽然抬眼。
夏青葵腼腆浅笑,“這是祖马龙的蓝风铃,味道清清甜甜,我觉得還不错,就用上了。”
见他不再回话,她紧张的又追问道,“不好闻嗎?”
“闻着挺舒服的。”他简简淡淡的几句话后,又继续闭目养神着。
他看起来很疲惫,才舟车劳顿過,又這般辛苦赴宴,夏青葵替他觉着累。
“三叔,你最近這几天都在哪儿出差啊?好似去了一個周了。”她微微抱怨,却不敢造次。
“去九寨沟那边旅游了。”
啊?原来,并非栉风沐雨的出差
往年他难得有空,去的不是大溪地,就是丹麦奥地利,为何今年偏偏要去路途崎岖的九寨沟呢。
“三叔怎么這么有兴致,竟然去那裡。听闻往年九月十月才是旅行旺季吧,這個時間去,景致肯定沒有那個时候好看吧?”
虞归晚忽然勾唇一笑,想起了秦桑榆那张倔强又温顺的脸,以及,临别时的复杂表情。
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嘴角噙笑,夏青葵有些懵懂,“三叔可是想起了什么?”
“旅行时,最重要的景致,你知道是什么嗎?”
他竟然饶有兴致的跟自己谈论這些。夏青葵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拘束自己的欣喜了。
“陪你一起去的那個人,才是最重要的那道风景。”
虞归晚自问自答了,在夏青葵還沒有来得及筹措词语的时候。
心下一沉,她觉得莫名的失落感开始盘恒在心间。
女人的敏感与直觉,让夏青葵意识到,這個她从小就仰慕的男人,与别的女人,有故事了。
一丝眼泪慌乱的在眼眶裡打圈,她赶紧将脑袋转向车窗。
然而,一直闭目休息的虞归晚,并沒有察觉。
抑或說,他无心在意。
霓虹灯在闪烁,夜空裡几颗星子垂落,夜风透過纱窗很温柔的灌了进来。秦桑榆
刚洗漱完,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见微信有消息提醒。
是虞归晚。
在机场分别之后,秦桑榆不敢回复他,而他似乎更有耐心,一直在等,也沒急着找她。
“今晚要不要喝一杯?”他的原话是這样,难得的,带着征询的意思。
秦桑榆想要推辞,又想要赴约。矛盾了半天,也给不出個回复。
就在虞归晚给秦桑榆发来那條微信的前五分钟。他在這個衣香鬓影的宴会厅,见到了一身熟悉的身影。
原来,那個男人,是粤恒集团的继承人。
原来,那個男人,是今晚订婚宴上的主角。
原来,那個男人,就是让她笑得跟蜜桃一样灿烂的男朋友。
原来,那個男人,就是让她醉酒后无处宣泄悲伤的前男友。
原来,這就是秦桑榆跟那個男人分手的原因。
赵以邦的父亲带着赵以邦来跟虞归晚的打招呼,对方,对虞归晚早就耳闻,只是并不知情——他在追自己的前女友。
虞归晚倒是从容应付着问候彼此的红酒杯,然后,忽然有点想念秦桑榆了。
這個女孩,像是消失了一样,不主动,也不给答案。
他知道,她在挣扎。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攻克她的心防,让她放弃抵抗,从此沉溺在他编制的华丽的蛛網裡。
见到虞归晚的时候,她依旧素颜朝天。踩着拖鞋,披着半湿的头发。
虞归晚觉得好笑,這女人還真是越来越不顾忌在自己眼裡的形象了。這样也好,倒是越来越真实了。
“想去哪儿喝啊?我可有個好地方可以推薦给你。”她省了相互问候你好的开场白,上了他的车。
按照她的导航路线,车越开越偏,脱离了市中心的范围。
开了半個钟,来到了一处破旧的棒球场。
易拉罐裡的酒涌入了喉咙裡,冰冰凉凉的口感刺激着她的神经。
虞归晚环顾了四周,昏黄的街灯上,還飘着许多飞蛾。
夏的触角已经朝着他们延伸,天气稍稍热了一些。
“我小时候在這附近读书的。”秦桑榆忽然說道,“刚刚你也看到了,棒球场外面有個小卖部吧,我小时候经常去那裡买冰棍吃。”
他不知她为何今日有兴致带着自己来這,只是知道,她說话的时候神情有些落魄。
“我是穷惯了的人,小时候就冰棍最便宜,两毛钱一根,我吃起来觉得很满足。那种甜筒和冰淇淋常见别的孩子吃,可是当时我一点都不羡慕。”
她自顾自說着,又顿了顿,喝了口啤酒,“为什么当时那么容易满足,而现在欲望這种东西,却怎么填都填不完呢?”
“秦桑榆,我可以帮你来填补那些窟窿。”他這句话飘在夜风裡,却很有威慑力。
她一挑眉,却不知道当說如何。
“为什么就一定要勒令自己遏制对物质的渴望呢?我能给你的,我都给,你根本无需去可以压制和收敛。”他很认真,自有自己的一套男人主意。
“你這话說的。假设有一天你不要我了呢?我已经在你的怀抱裡被养成了骄奢的生活习惯,如果沒有你,我刚构建的物质生活就会倾刻崩塌。這太沒有安全感了,你觉得我凭什么要去信任你?”
虞归晚笑了笑,“那你就努力捆绑我,不要让我离开你啊。”
既然害怕失去,那就努力抓紧啊。
這句话,如同一根弦,撩动了她的片刻芳心。
其实秦桑榆的心曾因为虞归晚的话一度混乱過,而如今,她层层剖析自己的灵魂意向,明白了,不過是自己的清高在作祟罢了。
“我直白的话吧。你给我那個提议的时候,我很心动的。我想不劳而获,但是又自尊心作祟,想故作清高。因为我其实仍不死心,想和你站在一個平等而对立的关系上。如果太依附于你,我怕最后离开你身边时,会很狼狈,很不堪。”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坦诚,虞归晚先是一惊,而后淡缓一笑,“秦桑榆,這就是你迟迟到今天都不肯给我答复的那個原因嗎?”
“是的。”
“你知道嗎?這就是你不快乐的原因。什么都想要,所谓自尊也好,所谓物质欲望也罢。你比那些個普通的拜金女孩還要贪心,她们只要钱,你要的,其实就是能說服你自己的心安理得。”
秦桑榆承认,眼前這個男人,将自己剖析的很彻底。
“其实一开始,我就单纯的跟你說我們在一起吧,你還会和现在一样纠结嗎?我猜,你应该会很婉转的拒绝我吧?而现在,因为有了包养這個條件,你反而犹豫了。是嗎?”
虞归晚這個男人,說话太不留情面了。
让她恼,又让她虚。
凭什么他总是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去随意点评自己难以启齿的心思。
心一狠,心一横,她的吻猛然冲撞在他的唇上。带着啤酒绽放的那股子清芬与冰凛,横冲直撞的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震撼,撞毁了他的自持。
這個强吻!来的太猝不及防。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竟是由她的冲动与无处安放的愤怒带来的。
秦桑榆知道,這几日与虞归晚的朝夕相处,四目相对就已经奠定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基础。只是他這般自以为了解她、洞悉她的自以为是,确实是扎扎实实的伤害到了她唯一仅存的骄傲——自尊。
那個吻,還在炽烈的胶着着。虞归晚险些上头,正要回吻她时,她却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薄唇,猛地将他推开。
這個女人,太狠辣。虞归晚擦擦嘴上的血渍,明白她为什么像一只发怒的猫。自己果然触到她的逆鳞了。
“怕了嗎?”她咧嘴一笑,坏女人极了,一点都沒有从前一起时的温婉和客气。
虞归晚的那双大手忽然有力的钳制住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有意思,這女人。那就一起快乐的破碎吧!
他的吻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她紧闭着唇,不断被入侵,一点点的被撬开。很快,她感受到了血腥的味道在自己的嘴裡荡开。是她刚刚咬的,她一瞬间心慌,后悔自己那么重手。
就在一刻,她不自觉的的防备渐弱,任由他索取和入侵。
芳泽深深,他吮/吸不够。许久,他才停下自己的动作,双手掌着她的脸,迫使她与自己四目相对。
“恨我嗎?踩着你的自尊心来說要跟你在一起。”
他眼裡的怜惜,她看的一清二楚。
這個男人,是在心疼自己嗎了?
她忽然呵气一笑,从他的大手裡挣脱。
“既然自尊都已经伤了,那就不要那么白难過一场了吧。”她伸出手,“是给我你的信用卡呢?還是直接微信给我转钱呢?微信的话,每個月几号转呢?”
呵,這女人,究竟是要被溺毙了,還是看到生的希望了?
。